51 番外一
兩人領完證,一個去了公司一個去了醫院。
許燕和往常一樣,安排工作,開會,下午還要去趟現場,可跟她久的人多少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來。
金涵偷偷瞄了許燕好幾眼,許總的眼睛有些腫,開會的時候還老晃神,金涵怕她有什麽事情,又不好瞎打聽,主動提出要來開車,許燕确實也有些累,就把車鑰匙遞給了她。
金涵接鑰匙的時候,眼睛一亮,她看到了許總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她可以确定昨天許總手上沒有戴着這個戒指,再聯想到昨天下午許總沒在公司,今天上午許總又晚到了很久,她內心的八卦小雷達止不住地往外跑,所以……這是有人向許總求婚了?!!!許總還答應了?!!!是那位程醫生嗎?她要怎麽确認一下這件事,才顯得自己不像是那麽關心領導八卦的人。
她盡量壓制住血液裏冒出的興奮,假裝淡定了打開駕駛座的門,然後……金涵定在了原地,因為,她看到了中控臺上放着的兩本嶄新的鮮紅的結婚證!!!!!所以,這不是求婚,是直接領證結婚了?!!!
許燕也看到了,她今天過得很恍惚,覺得跟做夢一樣,剛才把結婚證随手放到了中控臺上,忘了收起。
上午許德方拉程立川進了他們的家庭群,讓程立川辦完手續就把結婚證發到群裏。
程立川拍完照片把兩本結婚證都遞給了她,許燕有些懵地接過去。
“以後家裏貴重的東西都由你來保管。”
許燕聽他提到家裏這個詞,一直飄着的心才多少有些落地。
她進公司前坐在車裏看了好久的結婚證,他和她就這樣結婚了,從此以後,他成了她的家裏人。
許燕把結婚證拿過來放到了包裏,同時滿足金涵眼裏四處亂竄的火星,“我結婚了,今天剛領的證,回頭請你們吃喜糖。”
金涵先是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又很快壓了上來,可還是沒有壓住嗓子裏跑出來的尖叫聲,他們許總就是這麽爽快,有什麽事情從來不藏着掖着。她清了清嗓子,壯了壯膽兒,剛想問是不是和那位程醫生,許總的手機就響了。
許燕盯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沒有動。金涵悄咪咪地瞅了一下,上面的備注是--程立川,許總為什麽不接,這樣她就可以确定他們的老板娘到底是不是程醫生了。
許燕不知道為什麽,僅僅只是看到他的名字,心跳就莫名其妙快了些,她緩了幾秒鐘,才按了接聽,“怎麽了?”
“你幾點下班,爸說讓我今天晚上去家裏吃飯,我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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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爸叫得真的很順口,都不帶打一點磕絆的,許燕手指圍着安全帶打圈,“不用過來接我,我現在要去一趟展館,結束後就回家了,你直接去家裏就行。”
“好。”程立川頓了一下,“我要不要拿些備用衣服過去?”
許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回他,“不用了吧。”
程立川沒有再多說什麽,“那我們家裏見?”
“嗯。”許燕回。
電話裏一時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可誰也沒有挂斷的意思,呼吸是清淺的,心跳聲卻是強烈的。
金涵抻着脖子偷聽的動作太明顯,許燕側了側身子,“那我挂了?”
“嗯,挂吧。”
許燕挂斷了電話,拿手機敲了一下金涵的頭,“不開你的車,在支棱什麽耳朵,我們要遲到了。”
金涵偷聽被發現,吐了吐舌頭,“出發,馬上就出發!”她人生圓滿了,因為她所有想知道的八卦都得到了滿足。
可惜金涵的興奮傳染不到許燕,她看着窗外的風景,手無意識地轉着手機,車停在紅燈前,手裏的手機也停止轉動,許燕點開微信,文字删删減減多次,最後按了發送。
【我爸媽在】
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她知道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想為剛才那句“不用了吧”加一個解釋。他不是不可以留宿,可在她爸媽的眼皮底下,她多少有些放不開,而且他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和她蓋着被子純睡覺,所以還是從根上就切斷一切後患,吃完飯就讓他走人。
許燕發過去就把手機塞到了包裏,她不想知道他回什麽,她直覺他回不過什麽正經話來,
她到家的時候,他已經在了,三個人圍在廚房裏正做晚飯。房間裏燈光暖融,飯香撲鼻,笑聲不斷,這是萬家燈火裏最平常的一幕,也是最讓人心暖的一幕。
程立川看到她,清朗的眉眼裏綻出更深的笑容,“回來了。”
許燕微微一笑,“我回來了。”
兩人有些膠着的視線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許德方,“囡囡,你回來的正好,排骨剛出鍋,快去洗手,我們馬上開飯。”
“哦,好的,爸爸,我去洗手。”許燕收回和程立川對望的目光,轉身的腳步有些亂,她也不知道她在亂什麽,大概在剛剛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就亂了。
因為今天有大喜事,許德方得到衛萍的特別允許,可以小酌一杯。許德方樂呵呵地讓許燕去拿一瓶紅酒,程立川跟在許燕後面也進了廚房。
他問她,“我今晚是不是也可以喝一點兒?”
許燕回看他一眼,“你想喝就喝,問我做什麽。”
程立川道,“我以為喝酒這件事要向自家太太請示是咱們家的傳統。”他再一次問她,“我可以喝嗎?程太太。”
許燕酒瓶沒拿住,從手裏滑脫要往地上掉,她手忙腳亂地去撈,程立川已經穩穩地拿住了,許燕松了一口氣,她不想在今天這個日子有任何不好的征兆發生。
程立川将紅酒遞過來,許燕伸手去接,他沒有松手,一人握着瓶身,一人握着瓶頸,程立川微微收力,紅酒和人一同到了他懷裏,他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腰上,阻了她後退的路。
兩人現在的位置是餐桌視線的死角,可只要許德方和衛萍稍微動一下,就能看到他們。
“快放開。”她手上用力,但是根本掙不脫。
程立川完全是有恃無恐,他垂眸看她的慌亂,唇角微揚,不松手反俯身來親她。
廚房裏很安靜,安靜到她只能聽到兩人唇舌相交的吮吸,客廳裏很熱鬧,許德方和衛萍在輕聲說話,和親家見面要準備什麽,婚禮的日子要盡快定下來,親戚都要通知到,不能失了禮數,聲音時遠時近,她的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掌心裏起了汗,握着紅酒瓶子的手松松緊緊,滑膩一片。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暗暗啞啞的聲音從兩人短暫分離的唇間飄出,“程太太,按說今晚是我們正經的洞房花燭夜,洞房目前看應該是沒有,不過……待會兒我們可以先喝一杯交杯酒應一下景,能不能應我?”
仿若她說不應,他就要繼續親下去。
許燕連連點頭,他們再不出去,他爸媽沒準下一秒就進來了。
兩人相距不過些許,她一點頭,溫軟的唇瓣擦過他的唇,也柔柔嫩嫩地擦過他的心窩,程立川本想放人的心思又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手托起她的腰,以方便他更深一步的侵入。
許燕在飯桌上都沒擡起幾次頭,全程都在悶着吃飯,別說是交杯酒了,連程立川遞過來的話都不接,他夾過來的菜也被堆在了碗的一角,半筷子都沒有動。
許德方心大,沉浸在喜悅當中,又喝了一些酒,一味地拉着程立川說話,沒有察覺出兩人的異樣,衛萍自然看出了自家閨女在和女婿鬧別扭,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麽在鬧別扭,兩人在廚房待的時間太長,囡囡雖然一直低着頭,但紅着的臉和腫着的唇根本遮掩不住。
吃完飯,是程立川和許德方收拾的碗筷,許燕沒有上手幫忙,反正他手也好了,能幹的事不少,她又何必事事處處心疼他。
一翁一婿在洗碗的過程中感情又增進了不少,刷完碗,許德方找出了象棋,要和程立川對戰,下完一局又一局。許燕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從卧室走出來提醒,“爸,很晚了,他明天還要上班。”
“哦哦哦,”許德方頭也不擡地應着,“下完這局。”說完又猛地想到什麽,扔下象棋,“不下了不下了,年紀大了到點就犯困,等後面有時間我們再下。”
程立川跟着起身,“那爸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
恩?許德方疑惑,“這麽晚了,你還要走嗎?”
程立川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看向了許燕。
許德方明白了,這是閨女不讓留,他剛要說話,許燕截斷他,“爸,他明天一大早醫院就有事情,這邊離醫院太遠了。”
很敷衍的一個借口,敷衍到許德方都不好再說什麽。
程立川拉攏岳父失敗,最後只能出了門,許燕腳連門框外都未踏出,當着他的面咣當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利落又決絕。
程立川看着緊閉的大門,想到她剛才繃着清清冷冷的一張臉,眼裏流出溫柔的笑,他把人惹得不輕,看來心急真的吃不了熱豆腐,只能吃閉門羹。
許燕靠在門上,手撫上了唇,又馬上放下,快步回了卧室。洗澡,護膚,吹頭發,等從浴室出來,已經快要十一點。
她拿起手機,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到家了,可微信上面只有他下午回她的那條信息,【我知道,所以程太太以後要補我一個洞房花燭夜。】銥嬅
聲音入耳遠比文字入眼更有沖擊力,他低低柔柔地喚她程太太,讓她一時迷了心智,所以才縱着他在廚房那樣胡來一通。
往常他一到家信息或者電話就會過來,這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還沒到家麽,許燕有些隐隐地擔心,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幾分鐘過去沒有信息回過來,她直接撥了電話,電話倒是接通的快,只響了一下,聽筒裏便傳來他的呼吸。
“你到家了嗎?”許燕問。
“還沒。”
“堵車了?”這個點車應該不會太多。
“沒有,今晚夜色很好,在外面賞會兒月。”
他的聲音裏透着幾分散漫的慵懶,許燕原本已經躺到了床上,聽到他的話,不由地下了床,走向窗邊,拉開窗簾,看向了外面。
一輪彎月高挂于夜空,确實很美。
程立川聽到她這邊的動靜,“你也在看月亮嗎?”
許燕輕嗯了一聲。
他和她隔着無線電波,賞的是同一輪明月。
許久,許燕出聲,“時間很晚了--”她剛要拉上窗簾,眼睛定在樓下一輛未熄火的車上,手機裏和外面同時響起了狗叫聲。
“你還在樓下。”不是問句,是肯定。
程立川從半降的車窗往上看,“爸媽那邊的燈熄了快半個小時了,應該已經睡着了。”他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囡囡,下來,好不好?”
許燕一邊下樓一邊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她總能輕易受他的誘哄和蠱惑,做出與她本意相悖的事情。
下樓的腳步聲和上樓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許燕停下腳步。樓梯上的兩人一上一下,視線成四十五度直線對望。
“你怎麽還沒走?”許燕輕聲問。
她穿着一條白色綢緞睡裙,外面搭着米色開衫,黑發蓬松地散在肩後,像一個出逃的公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程立川踩着臺階一步步靠近,“我想了一下,洞房花燭挪了正日子就不能叫洞房花燭了,所以,我們還是什麽時間做什麽事情比較好。”
……
許燕還沒來得及後悔剛才的沖動,程立川已經将人攔腰抱起。
鄭卡看着從樓道裏出來的兩人,暗自啧啧了兩聲,這再加上一塊兒紅蓋頭,就可以直接送入洞房了。
許燕的臉死死地埋在程立川的頸窩裏,只覺得他們都瘋了。
是真的瘋了。
房門打開,她看到的是滿眼的紅色。
玫瑰鋪地,喜字鋪牆,紅燭暈光。
她在落地的那一刻,就被人抵到了牆上,睡裙方便了他所有的動作,他根本不給她任何緩沖,壓着兇狠往裏入,許燕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間收緊,修長的脖頸輕仰,燭光似淚映到她的眸子裏,程立川吻上她的眼睛。
她實在受不住他這樣節奏,“慢一點兒,好不好?”
出口的聲音被撞地柔媚細碎,她這樣貼着他的耳朵嬌嬌軟軟地求他,縱使程立川想慢也慢不下來。
結束的時候,紅燭已經燃半,許燕躺在大紅軟綿的被子裏,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程立川順着她的長發,輕碰着她的嘴角,“我們交杯酒還沒有喝。”
許燕轉身遠離他的觸碰,“要喝你自己喝。”
她現在只想睡覺,交什麽酒她都不想喝。
身後沒了動靜,許燕昏沉的意識馬上就要和周公接上軌,唇上傳來溫潤的觸感,她剛想說他好煩啊,唇剛啓開了半分,酒就被人順勢度了過來,她吞咽不及,些許的液體流了出來,暗紅的酒漬順着尖尖的下颌和白皙的脖頸上新添的桃痕重合。
紅錦,黑發,雪肌,魅惑又绮麗,程立川剛剛散開的氣息又重新聚攏,許燕本能感知到危險,手腳并用地推他,越推他越近,她惱了,“能不能讓我睡覺。”
“你睡。”程立川很好說話,“我幫你擦掉脖子裏的酒。”
紅酒确實是沒有了,但不是擦掉的,直接進到了某人的嘴裏,她倒是想睡,身上的癢和熱在一點一點地起,困意也在一點一點地飄遠,她睜開眼睛,陷入到暗如墨的眸光裏。
“睡吧,不鬧你了。”程立川停下動作,把她攬到懷裏,躺回床上。
……
他把她弄清醒了,折騰到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态,現在又跟沒事兒人一樣要睡覺了,許燕直接上嘴咬上了他的胳膊。
程立川撫着她的背,低低地笑着,“你想我怎麽做?睡覺…還是繼續?你說出來,我這次肯定照辦,好不好?”
許燕不說話,只是咬得更深了一些。
程立川笑聲放大,和她商量,“那我繼續?”
......
春宵一刻值千金,反正程醫生是一刻都沒有浪費。
作者有話說:
番外隔日更或者日更不定,寫完我就會貼上來。
新年快樂!!!遲來的拜年(捂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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