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平靜假象

新進嫔妃裏除了姚平昕與秦依凝以外,慕容睿都已寵幸過至少一次,因此便恢複了多數時間歇在坤寧宮,其餘時候才輪着日子去往他處,如此一來,倒是讓葉聆棻最為不喜這些新人。

雖然除了唐映涵以外,葉聆棻和張芯予所占的時間仍比其他人多,但原本宮裏只有三人時,扣掉唐映涵占據的時間,只有她和張芯予兩個人均分慕容睿來後宮的時間,能分到的時間比現在多些,如今卻要讓這麽多人去分慕容睿少少的時間,她開始思考既然慕容睿的時間這麽少,那是不是能別讓這麽多人來分。

她的家世不算低,卻也比不上幾個剛進宮的新人,幾個位份稍高的不是公侯之家出來,就是宮裏有人的,雖然現在位份仍和她差了一截,難保不會後來居上,若真讓她們上位,屆時家世就成了她的弱點,她才不讓那些人有這個機會,只是她也沒笨到自己出面收拾她們,眼前就有一個能讓她好好利用的棋子。

姚平昕雖是唯二未被寵幸的人之一,但她仍晉了位份,且和唐映涵關系交好,時不時能在坤寧宮裏見上慕容睿,雖然只是說說話,卻也比那些難見天顏的來得好些,俗話說見面三分情,她這時不時的碰面就不知讓慕容睿對她多了多少情份。

加上她和慕容念瑞的關系,她若是不承寵反而還能多了唐映涵這個靠山,因此姚平昕絲毫不想争寵,每日只想到坤寧宮裏陪陪慕容念瑞,但就算這樣她仍是後宮裏較為惹眼的。

姚平昕得慕容睿和唐映涵多加照顧是明擺着的,還有大皇子這座未來靠山,若是唐映涵沒有皇子,慕容念瑞就是最有可能的皇儲,原先老是話裏帶刺的安曼薇也鮮少再明着嘲諷或說些什麽不着調的話,只是暗地裏仍是說了不少諸如她沾了死人的光之類的難聽話。

相較姚平昕,秦依凝的處境就沒這麽好了,若不是礙于她身後的定國公府,只怕早不知被宮人們作踐到什麽地步了,如今的處境也不過是混個餓不死,卻也別想如從前在家般的使喚人,畢竟在宮裏沒有寵幸的女人,還不如得臉的宮女、太監來得讓人尊重,或者該說敬畏。

定國公的牌子只能護住秦依凝不被宮人們往死裏踩,卻不能減少宮人們對她的輕視,更無法讓她躲避那些無孔不入的冷眼與冷言冷語,別說是她,她身邊的翩翩、巧巧是在她入了定國公的眼後才來到她身邊的,從前在府裏哪個下人不趕上着巴結,哪曾遭過這般冷遇。

葉聆棻暗地裏讓人設法挑撥秦依凝,當初同為貴人入宮的三人裏就只有她還只是貴人,且好似被慕容睿遺忘了一樣,從未被召幸,其他兩人早承寵升了嫔位,慕容睿明顯的待阮元璇語文以玉二人比待其他人好,不說賞賜,就說每月召幸的次數,都快可以比得上葉聆棻與張芯予,這也是讓葉聆棻将目标放在她二人身上的原因。

除此之外,當然也得讓她為她自己樹立更多敵人,最好是讓她自己跳進火坑,如此也能順道除了她,因此挑撥的人不忘提起池之芩與沐丹楓,兩人進宮時明明位份就比她低,如今卻和她同為貴人,難保日後不會爬到她頭上去。

秦依凝早已被怨憤蒙住了心,不僅忌妒阮元璇與文以玉,也憎恨起池之芩與沐丹楓,更不滿唐映涵身為皇後卻霸占住慕容睿,也不提醒慕容睿她還未承寵,勸皇上綿延子嗣不是皇後的責任嗎,她這般善妒如何擔當的起母儀天下四個字。

另外,既然安曼薇從一入宮就對姚平昕看不順眼,那要從中作些手腳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了,只不過姚平昕身分不同,若傷了她,葉聆棻就怕最後追查到她身上,反讓她自己引火上身,故葉聆棻還再細細琢磨這方面,最好能傷了姚平昕又除掉安曼薇,後宮女人太多,少掉一個是一個。

葉聆棻不停動着歪腦筋的同時,嫔妃們也漸漸分成了幾個小圈圈,當然也有幾個自命清高不與他人為伍的。

阮元璇原本家世就比其他人好,如今也比其他人受寵,更是不願與他人相交,多半是獨自一人孤芳自賞,日子雖無趣,好在她琴棋書畫皆略有涉獵聊以自娛。

沐丹楓仗着沐貴太嫔是她姑母,如今也得慕容睿另眼看待,整個嫔妃裏能讓慕容睿開口特意栽種花木的就只有她一人,她便瞧不起其他位份不如她的,位份比她高的阮元璇和文以玉和她又不是一路人,除了偶爾見到池之芩能搭上幾句話,平時也多是獨自一人。

池之芩雖是侯府出身,卻只是庶女,因此沒那麽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加上嫡母寬厚不曾苛待,她反倒是文靜恬雅,和沐丹楓在閨閣時也曾見過幾次,故在宮裏碰上面也會聊個幾句,不過若說起私下裏相處,她倒是和徐琬萓與寧天婵走得近些,三人性子相近,相約彈琴論詩互相比評總讓她們彷佛回到還未出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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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玉雖然不高傲,但武将家門出身的她,和那些嬌滴滴的文弱千金走不到一塊,她總嫌她們扭捏矯情,她們則看不慣她的大大咧咧,在邊境長大的她從不認為商人有多低下,加上姚平昕和楚婧婷看來就比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來得順眼多了,故她反倒和非官家的兩個商家女比較合得來,加上丁奕心與姚平昕的關系,四人便經常走到一處,閑暇時候打打馬吊好不熱鬧。

安曼薇家世一般,初入宮時又老愛出言挑釁,雖然多是針對姚平昕,但有時也口無遮攔的得罪人,早令衆人不喜,沒人願意與她來往,随着時日過去,她和秦依凝不知不覺便被排擠在衆人之外。

「主子,奴婢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壽風殿的掌事姑姑頌汝遲疑着開口,秦依凝斜睨了一眼,對宮裏分配下來的人,她原先還在拿捏相處之道,後來遇着冷眼,她便對她們越發不上心,頗有放任他去的意味,幾個宮人們也鮮少主動開口,這幾日頌汝倒是偶爾會主動說上幾句,貌似不想再忍受這樣的日子。

「說吧。」

「奴婢鬥膽,還請主子設法争寵。」

「姑姑說這話什麽意思,莫非是要讓小姐學那些不正經的女人往男人身上貼去?」

雖然頌汝從未像其他宮人一樣怠慢秦依凝,但也是這幾日才讓她願意主動開了金口,因此翩翩和巧巧對她仍沒多少好感,一聽這話不對頭,翩翩立刻搶在秦依凝前頭頂了回去,頌汝不予理會徑自朝着秦依凝跪了下去。

「主子,奴婢鬥膽說句不中聽的,主子您好了,奴婢才有福氣,您若一直不受皇上寵幸,奴婢幾人也沒什麽好日子過,奴婢知道這話踰矩了,但也實在是為了您才這麽說的。」

頌汝緊盯着秦依凝的膝蓋說着。

「起來說話吧。」

靜了片刻,秦依凝讓巧巧将她扶起。

葉聆棻暗中謀算、秦依凝想方設法,不論實際上如何,後宮表面上卻是一派和樂,嫔妃們相安無事,閑暇之餘互相串門,殊不知此不過是一平靜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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