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相見
姚平昕半清醒的任由秋兒和冬兒伺候梳洗,直到她們倆将她裝扮好,姚平昕的腦子才真正清醒。
姚平昕看着鏡中和平時無異的模樣,滿意的點頭,低調才能在宮中活得長久,她和慕容念瑞的關系已經注定她不能低調,至少她可以做到不張揚。
來到坤寧宮,姚平昕規規矩矩的磕頭謝恩,原本該是因侍寝謝恩,但她畢竟未真正侍寝,因此謝的是晉封的旨意。
在座的妃嫔們心裏都感到疑惑,怎麽姚平昕謝的恩和其他人不同,只有葉聆棻半點也不感到意外,今日晨起挽晴就将昨夜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原本她聽到敬事房沒吩咐送藥還感到不平,憑什麽就連她和張芯予都得喝藥她姚平昕卻不必,細問之下才知昨日夜裏承恩殿根本沒要水,姚平昕根本未侍寝,還來不及幸災樂禍,就又聽挽晴說昨夜慕容睿和姚平昕說了許久的話,直到時辰到了才離去,葉聆棻又是一陣不悅。
慕容睿對姚平昕的差別對待,讓葉聆棻漸漸在意起她。
更令她不滿的是,雖未侍寝,慕容睿仍是将她晉封為美人,讓她不禁想到若姚平昕真正侍寝,豈不是又要再晉封?
她是四妃之一,自然不把姚平昕小小的美人,甚至再一階的貴人放在眼裏,但她不得不未雨綢缪,若照她這樣的晉封速度,豈不是很快就會爬到和她那個該死的姐姐一樣的位置,再接着豈不是就要和她平起平坐?葉聆棻不平了許久,直到來坤寧宮請安前才掩飾好心情。
因此此時她能冷眼看着姚平昕謝恩,而不讓絲毫情緒外露。
唐映涵笑着和姚平昕說了幾句,就讓她回座,又和衆人聊了幾句家常便讓人散去,卻将姚平昕留了下來,這讓姚平昕有些忐忑。
「用過早膳了嗎?」
唐映涵柔聲問,姚平昕輕輕搖頭。
「向來都是向娘娘請安後才回去用早膳的。」
「如此,那便一起用膳吧。」
唐映涵輕輕一笑率先起身,姚平昕又是驚訝,想拒絕卻找不到理由,只得應了,默默跟在唐映涵身後走出正殿。
正殿是用來正經見客的地方,自不會在此處用膳,姚平昕跟着唐映涵來到她平時起居的偏殿,膳食已備妥,姚平昕在唐映涵對面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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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銀花伺候二人淨手,食不言寝不語,姚平昕只得端起碗進食,見唐映涵放下碗筷也就跟着停下,用膳後銀杏和銀花又伺候二人洗漱,銀杏扶着唐映涵在榻上坐下,唐映涵讓姚平昕也坐,兩人隔着榻上小幾對坐,銀杏替二人上了茶便退稍遠些,既能讓唐映涵使喚又聽不見她們的對話。
「進宮這些日子可還習慣?」
唐映涵微笑着問。
「回娘娘的話,一切安好。」
雖然每日請安,見着唐映涵的次數不少,卻是第一次單獨相處,姚平昕摸不準唐映涵的脾性,只能規矩的回話。
「不必這麽客套,妳不是外人。」
唐映涵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
「離家這麽些日,可想念家裏?」
姚平昕點點頭,若說不想就太虛假。
「不瞞娘娘,妾身自小從未離開家,着實想念家中親人。」
唐映涵微微一笑,看向銀杏,銀杏立即快步走出,不一會就聽見慕容念瑞的聲音。
「母後,您今日怎麽沒和瑞瑞一塊用膳?」
慕容念瑞邊問邊往唐映涵撲去,直到唐映涵将他抱起,他才看到一旁的姚平昕。
「姨,是姨。」
慕容念瑞就要往姚平昕撲去,一旁銀杏趕緊接過将他抱高,生怕他掃到桌上茶盞傷了自己。
銀杏将慕容念瑞放到姚平昕懷裏。
「姨,瑞瑞好想妳,姨都不想瑞瑞,都不來見瑞瑞。」
慕容念瑞扁嘴抱怨。
「誰說的,姨最想瑞瑞了,瑞瑞長高也長胖了。」
姚平昕喜不自勝的捏捏慕容念瑞肉肉的臉頰,又捏捏他的小手臂。
「母後每日都讓人給瑞瑞準備好多好吃的,瑞瑞說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吃飯,母後就每餐陪着瑞瑞一塊吃。」
從慕容念瑞話語中不難看出對唐映涵滿滿的信任與喜愛,姚平昕這才放下對慕容念瑞擔心的心,就算唐映涵是作戲,能讓慕容念瑞這般信任,其中至少有幾分真心在。
一旁聽着姚平昕和慕容念瑞姨甥倆聊着天,明明一個童言童語,另一個卻都能搭上話,唐映涵看着,終是選擇相信姚平昕是真心為了慕容念瑞入的宮。
「瑞瑞,母後和你姨還有話要說,你先自己去玩可好?」
慕容念瑞聽到唐映涵喚他便朝她看了去,聽見她說的話,轉頭回來看看姚平昕再轉回看唐映涵。
「那母後,晚點我能再來找姨嗎?」
「今天可能不行,改天好不好?」
唐映涵輕聲和他商量。
「母後還有話和姨說,說完了姨也該回去休息,瑞瑞也該午歇了。」
慕容念瑞滿是不舍。
「母後上次說過找一天讓你見姨,今天就真的讓你見着了對吧,母後不會騙你,改天一定讓你好好和姨玩,好不好?」
慕容念瑞這才點點頭,從姚平昕身上滑下去,向二人行禮後才走出。
姚平昕念念不舍的看着慕容念瑞,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将目光收回,唐映涵也不介意她的失态,直到她收回心思才開口。
「雖無法讓妳見家裏人,至少能讓妳見見瑞瑞,稍解思家之情。」
「謝謝娘娘。」
姚平昕感激地說。
「聽皇上說,妳是為了瑞瑞進的宮,若是妳早知瑞瑞安好,妳可還願意進宮?」
沒想過慕容睿和唐映涵竟然都知道她進宮的原因,轉念一想,王公公既是慕容睿的人,将這些話全盤告知也在理。
「娘娘既問得直白,妾身也就直說了。」
唐映涵點點頭,讓她說。
「方才一見,娘娘将瑞瑞照顧得很好,由娘娘照顧瑞瑞,妾身沒什麽不放心的,妾身替家姐謝過娘娘。」
姚平昕深深彎下身子。
「只是,原先妾身擔心的不過是宮裏嫔妃明争暗鬥,将對家姐的怨恨全投射到小小的瑞瑞身上,如今瑞瑞養在娘娘身邊,妾身卻更擔憂了。」
姚平昕直起身子後才又接着說,唐映涵看着她沒接話。
「和娘娘接觸後,妾身不認為娘娘會對大皇子不利,只是難保有心人從中斡旋或挑撥。」
姚平昕改了對慕容念瑞的稱呼,唐映涵便知眼前女子并非無知的商家女,而是懂得一些政治風向的女子。
「與其在宮外睜眼瞎似的幹著急,妾身寧可進宮,陪着瑞瑞面對這一切,不說妾身能為瑞瑞做什麽,至少妾身還有這條命能陪着他,不讓他孤身一人。」
姚平昕直視唐映涵的雙眼,将話說得明白。
「還請娘娘早日誕下皇嗣,妾身只求來日瑞瑞前往封地,娘娘能向皇上說句話,允許妾身跟着瑞瑞一同前去。」
唐映涵知道自己雖是一國之母、後宮之主,不須與後宮嫔妃那樣結黨結派博求皇上寵愛,但她的确需要自己的人馬,眼前的姚平昕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斂下眼皮,片刻後才重新望向姚平昕。
「本宮獨自一人用膳也無趣得緊,不如每日請安後,妳就留下陪我一塊用早膳吧。」
姚平昕明白唐映涵算是接受了她的投誠,更重要的是,她每日都能見到慕容念瑞了。
「能陪娘娘用膳,是妾身的福氣。」
姚平昕笑着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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