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将計就計(3)

「皇上,依奴才看,還是先将那宮人找出才是當務之急。」

朱海無法回答慕容睿的問話,只得移轉話頭。

「也罷,你先去查那宮人的來歷,朕過去啓祥宮一趟。」

朱海喚來蘇允伺候,親自去坤寧宮查左姍。

宮人此起彼落向慕容睿請安的聲音讓屋裏人得知慕容睿已親自前來,除了宋太醫與秋兒,屋裏宮人紛紛至門口跪候,姚平昕抱着慕容璇輕手輕腳向外走。

「皇上,您來了。」

慕容睿上前一步扶起抱着慕容璇欲跪下請安的姚平昕。

「璇兒可還好?」

「睡下了,只是許是受驚太甚,睡得并不安穩,妾身将他交給奶娘他便醒來不肯離去。」

「 給我抱着吧,妳抱得也累了。」

姚平昕輕柔的将慕容璇交到慕容睿懷裏,慕容璇微微瞇開眼,見在慕容睿懷裏,輕輕打個呵欠又閉起眼,懷裏的兒子如此信任自己,慕容睿一手抱着他一手牽着姚平昕入內。

「冬兒如何了?」

姚平昕搖頭。

「宋太醫尚在裏頭,還沒個消息。」

「妳放心,此事朕必會徹查到底,幸好璇兒無事。」

「謝皇上。」

「聽說此事和坤寧宮有關?」

「皇上,坤寧宮內的一名小宮女不代表什麽,就如同妾身無法日日知曉啓祥宮裏大大小小宮人的去處與來路。」

姚平昕替唐映涵說話。

「但願如此。」

慕容睿對唐映涵的信心不知不覺動搖了,再不如從前遇事時那樣的全心信任。

「皇上,娘娘不會這麽做。」

慕容睿拍拍姚平昕的手,讓她不必再多言。

桌上的點心并未撤下,夏兒從左姍接來的食盒也擺在一旁,那個樣式的食盒後宮只有四個人有資格使用,姚平昕不可能害慕容璇,葉聆棻和張芯予送來的點心不可能輕易入得啓祥宮主子口中,剩下的唯有唐映涵。

朱海前往坤寧宮向唐映涵說明來意,唐映涵問心無愧全力配合,卻找無左姍此人。

「打擾娘娘安歇,奴才這就去內務府問個明白。」

朱海恭敬致歉,唐映涵并未刁難朱海,朱海離開後,唐映涵就帶着銀花往啓祥宮去。

「落轎。」

銀花指揮着擡轎宮人平穩的将轎子放下,扶着唐映涵走出。

宮人們紛紛向唐映涵問安,唐映涵無心搭理,一心往裏走,君初雪在內聽見立即快步走出相迎。

「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不用多禮,妳家主子和二皇子沒事吧?」

「二皇子剛睡下。」

君初雪才說完,唐映涵已走進屋裏,見到慕容睿在屋內微微有些愣住,轉瞬間便回神向慕容睿請安。

「妳怎麽來了?」

見到唐映涵,慕容睿也有些意外。

「方才聽朱海說起才知道雲昭儀這裏出事,趕着便過來了,璇兒可還好?」

不可否認,見到慕容璇在慕容睿懷裏睡得安穩,唐映涵心裏難免發酸,她向來知道慕容睿疼愛慕容璇,卻不想竟疼愛慕容璇至此,絲毫不在意君王之儀。

「璇兒方才受了驚吓,睡得不安穩,只肯讓平昕抱,朕便接手抱着了。」

慕容睿淡淡一言,算是解釋此時情形。

「朱海人呢?」

「坤寧宮無左姍這名宮人,他去往內務府查。」

銀花扶着唐映涵在慕容睿與姚平昕對面落座,慕容睿輕輕嗯一聲,沉默降臨,僅有君初雪替唐映涵上茶的窸窣聲。

「皇上,坤寧宮沒有左姍這個人,證明妾身方才說的是對的,此事定與娘娘無關。」

姚平昕輕聲道,慕容睿微微點頭。

半個時辰過去,宋太醫仍想不到沾醬裏究竟被加進什麽,總是在答案浮現後随即又被他自身推翻,秋兒一旁伺候,看着宋太醫這番模樣,更是為冬兒着急。

就在此時,朱海進屋,将左姍留在外頭。

「皇上,奴才已将左姍帶來。」

慕容睿以眼神示意朱海說明情形。

「左姍約三月前進宮,如今在永和宮當差。」

「蘭妃娘娘怎麽說?」

慕容睿和唐映涵未說話,姚平昕開口問雖踰矩,但事關慕容璇,慕容睿和唐映涵都能諒解。

「蘭妃娘娘說她不認得左姍,更不知她平日與誰交好。」

一個連三等宮女都還不是的灑掃小宮女,葉聆棻不認得她合情合理。

「那賤婢人呢?」

「奴才這就将人帶進來。」

不用朱海親自出去,蘇允快步走出将左姍拎了進來,左姍撲簌簌的發抖。

「說,誰給妳的膽子,竟敢謀害皇子。」

慕容睿怒喝。

「奴婢......奴婢不知,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知那點心裏被加了什麽。」

「妳若從實招來,朕留妳全屍,妳若再不說,朕滅妳九族。」

左姍驚得不顧冒犯天儀,擡頭直發愣地看着慕容睿,此時她才明白在皇宮當差和在外頭當差的差別,在外頭一人做事一人當,在宮裏卻是會牽連滿門。

「皇上饒命,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請皇上開恩。」

左姍不住的向慕容睿磕頭,一下又一下磕得砰砰響,君初雪和銀花不忍地別過頭去。

「皇上方才不是說了,若妳從實招來,留妳全屍。」

朱海提醒。

左姍明白自身這條性命是留不住的了,她只希望不要因她一人一時的迷失害了全家人,她當初進宮是為了讓家裏人過好日子,不是為了給家裏招禍的。

「皇上,奴婢說,奴婢全都說,只求皇上饒過奴婢家人。」

左姍再次重重磕頭,擡起時額頭紅腫一片,隐隐有血痕。

「這一切都是娴妃娘娘指使奴婢的,娴妃娘娘讓人找上奴婢,起初只要奴婢和啓祥宮的人交好便能有幾兩碎銀,奴婢想着這又不是什麽壞事便借着同鄉之名接近夏兒。」

左姍忍不住瞄了一眼始終跪在一旁的夏兒。

娴妃,左姍竟然說和張芯予有關,連姚平昕都感到訝異,她原以為是葉聆棻做的。

「奴婢原想這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便答應了,近來娴妃娘娘時常拿些點心給奴婢讓奴婢送給夏兒,奴婢本以為娴妃娘娘是為了攏絡夏兒,奴婢真的不曉得今日的糕點有問題。」

慕容睿覺得頭疼的很,怎麽葉聆棻宮裏的人卻扯出和張芯予有關。

「那妳為什麽要說是坤寧宮的人?」

姚平昕再問。

「奴婢雖進宮不久,也耳聞昭儀娘娘和蘭妃娘娘不睦,奴婢想若是讓夏兒知道奴婢是永和宮的,夏兒必定不肯理會奴婢,奴婢才會謊稱在坤寧宮當差。」

「來人,将娴妃、蘭妃都帶過來。」

慕容睿沉聲命令,朱海立刻派人前去。

在場衆人誰也沒想到,皇子差點被毒害,竟然和後宮最有地位的四個女人都扯上幹系。

張芯予一身素淨的走進,葉聆棻卻是精心打扮。

「将妳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左姍當着張芯予和葉聆棻的面重複方才的說詞。

「皇上,妾身冤枉。」

左姍一說完,張芯予立即跪下喊冤。

「妳說妳冤枉,那妳說,朕要怎麽信妳。」

「妾身不曾見過這名宮女,更不曾讓人和她接觸,還請皇上明察。」

「皇上,每回來找奴婢的都是花芹,她說她是永華宮的人。」

張芯予刷白了臉,朱海立刻讓人前去永華宮帶人。

「花芹是什麽人。」

「是妾身宮裏的二等宮女。」

張芯予低低回話,腦海不停思索該如何脫身。

二等宮女不似一等宮女總随身跟着主子,若不是真有接觸過,左姍不會知道花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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