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代管六宮

姚平昕以為慕容睿要回絕她,雖然在情理之中,卻不免心情低落。

「妳可以穿素服、不飲酒、不取樂,但不見葷腥這點我是絕不同意的,妳都說了妳的身子還虛弱要好好休養,不吃肉怎麽能養好身子。」

聽見慕容睿并不打算回絕,又是為了她身子着想,姚平昕連聲答應不茹素。

「妳若要誦經、抄寫經文,也得等身子再好一些才可起身,且每日不得過于勞累,若讓我知道妳為了誦經、抄經沒有好好休息,我便不許妳再為孩子服喪。」

姚平昕連連點頭。

「妳也該休息了,睡吧。」

慕容睿輕柔的扶着姚平昕躺平。

「謝謝您。」

姚平昕眨着瑩瑩雙眼,柔柔一笑。

「睡吧,我在這陪妳,等妳睡了我再走。」

慕容睿和煦笑着,握着慕容睿的手,姚平昕沉沉入睡。

隔日,封姚平昕為雲妃,賜居永壽宮的聖旨就來到啓祥宮,來人特地說了讓姚平昕無須起身接旨,這樣的殊榮一傳出去,對比唐映涵的落寞,衆人心底不禁有諸多揣測。

永壽宮目前無嫔妃入住,桂珣領着幾個嬷嬷、太監先去打掃,雖平時也有宮人維護,但沒有主子入住,難免有些地方不精心。待打掃完畢,已是下午,又和君初雪帶着人先将姚平昕和慕容璇的物件全都安置好,不忘替慕容念瑞留一間廂房,才回到啓祥宮請姚平昕過去。

姚平昕畢竟還在休養,慕容睿特備了轎辇在啓祥宮候着,為的就是不讓姚平昕吹風着涼。

秋兒和君初雪拿來大披風将姚平昕牢牢包住,雖才幾步路,也遞了個手爐讓她拿着,待一切就緒,正要步出屋外時,突有宮人來報,慕容睿令備下軟轎接送姚平昕至宮外轎辇,竟是不讓她有機會吹到一絲冷風。

雖有些不安聖眷太過,但夫君如此寵愛自己,哪個女人不歡喜,姚平昕心裏不免甜滋滋的,原本蒼白的臉蛋也摻了幾分紅暈。

不消多說,永壽宮自然比啓祥宮來的富麗堂皇,令姚平昕驚訝的是裏頭的擺設,她用習慣的物事,竟都擺放在和原先在啓祥宮時相差不離的位置。

見狀,她微微一笑。

「妳們費了不少心思吧。」

「桂珣姑姑和初雪忙碌了一日,就為了讓小姐您住的舒心,見到小姐的笑容,一整日的辛勞都值了。」

秋兒扶着姚平昕進裏屋,一邊替她寬衣,一邊笑說。

「該賞些什麽好呢?」

「娘娘賞的自然都是好東西。」

君初雪一旁笑着回道。

由着秋兒和君初雪替她更衣,上床靠坐着,姚平昕讓君初雪和秋兒在跟前坐下。

「初雪,我問妳一句,此時出宮于妳可好?」

「娘娘?」

「我答應過妳,若有機會便放妳出宮。」

「您此時身邊正缺人照顧。」

「但我怕此時若不放妳出宮,或許妳就沒有機會出去了。」

姚平昕不傻,就算身子猶虛,她仍看明白此時的處境,或者該說正因在床上躺着時間長,也才讓她更有心思琢磨這些。

如今,她和唐映涵是無法再當朋友了,不論此事究竟是否真為唐映涵所為,或者如她所說是遭人陷害,慕容睿對兩人的态度也讓二人注定變得敵對。

更別提她上頭還有個老愛興風作浪的葉聆棻,什麽叫高處不勝寒,她現在深切的體會到了,別人看她風光,誰又知道她的艱難。

後宮争鬥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她不想去争,卻也不得不防。她怕,君初雪此時不出宮,日後要面對的就是腥風血雨,內宅勾心鬥角,首當其沖的便是主子身邊的人,若是可以她連秋兒都想放出去,卻明白秋兒是絕不會肯放她單獨一人在宮裏的。

「不能出宮便不能出宮了罷。」

君初雪豁達地說。

「出宮也就是找個人嫁了,嫁得好不好也未可知,但娘娘身邊人手本就少,奴婢若留在娘娘身邊,指不定還有出頭的日子呢。」

「初雪,謝謝妳。」

「娘娘這麽說,奴婢怎麽當得起。」

姚平昕也不再多說,只是一笑,君初雪和秋兒也跟着笑。

「那妳們自個看着想要什麽賞就說吧。」

「那奴婢就不客氣了。」

總是一起入宮的人,又沒有利益沖突,不似丁奕心,雖和她屬同個陣營,有時卻因同為慕容睿的嫔妃無法那麽自在,對君初雪,姚平昕顯得随意許多。

姚平昕賞了桂珣、秋兒、冬兒和君初雪首飾和布料,賞康德全的則是布料和小金飾,花岑和花岚雖只得布料,那料子也是她們鮮少有機會得到的,其餘人則得了金額不等的賞銀。

春花、秋月二人得的和秋兒她們相同,行雲、流水則和康德全待遇相當,都是慕容睿的人,康德全也沒什麽不服的。

除了姚平昕封妃,慕容睿同時發了另一道聖旨,令葉聆棻代管六宮。

按理,皇後遭軟禁這樣的大事,前朝多少會聽到一點風聲。但如今掌管後宮的是葉聆棻,她自然不願見到前朝有人替唐映涵出頭,嚴令宮人将此事外傳,慕容睿也不願唐父等人幹涉唐映涵的事情,便默許葉聆棻所為。

若是皇太後住在宮中,還能插手此事,但太上皇和皇太後遷出後,無事兩人都不愛入宮,尤其是皇太後,一生都在這皇宮裏,好不容易走出去,更是不愛進宮重溫往事,是以皇太後絲毫未察覺唐映涵被禁足。

都說母女連心,察覺到不對勁的還是唐母,原本自從唐映涵懷孕後,每月唐夫人總會進宮一至兩次陪伴唐映涵,但近日卻遲遲不見唐映涵令人傳話,她遞了幾次牌子也都被拒絕,只說是唐映涵身子不适需要安靜養胎。

幾次下來,唐夫人忍不住和唐尚書說起她的擔憂,就怕唐映涵此胎懷相不好,都說女人懷孕半只腳跨入鬼門,先前唐映涵又曾小産,身子也不知是否真養好了,唐夫人就怕唐映涵這一胎有什麽不好。

還是唐尚書讓唐夫人別過于擔憂,宮裏太醫多着,慕容睿不會讓唐映涵出事。宮裏擋了她的請見,應該只是為了讓唐映涵好好休息別太勞累,讓她安心在家待着,若唐映涵真有什麽不妥,他在朝中多少也會聽到風聲。

唐尚書這麽說,唐夫人才勉強被她說服,心中卻難免還是憂心,總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哪能真就憑着幾句話就不牽挂。

唐夫人的憂心雖藏在心裏,在和逸親王妃與趙夫人話家常時也不免漏出幾分,逸親王妃也是做人母親的,雖沒有親生女兒,先前夏芷燕生産,她一顆心也懸得老高,直到聽見母子均安才放下心,對唐夫人的擔憂也感同身受。

唐夫人不能進宮,她身為逸親王妃也不好貿然進宮去看唐映涵,想想還是由夏芷燕入宮最為适合,逸親王妃此話一出,唐夫人感激不盡。

不料夏芷燕進宮後也被攔下來,攔路的宮人不敢太過得罪她,只能頻頻說自己是聽命行事請她饒恕,夏芷燕向來不是跋扈不講理的人,見宮人這樣也知自己若是硬闖過去,只怕他們幾個的小命也沒了,她的心沒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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