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變種人領袖

X教授有些驚訝的樣子，“原來你已經知道我了。”

唐納德腦海裏下意識的就蹦出了想法：[當然，您可以說是所有期望安定的變種人心裏的神。]

但嘴上只回答，“是的。”

X教授捕捉到了這個想法，這個誇獎對于他來說，有些高了，但是唐納德是很誠摯的，因為唐是真的這樣想的。他溫和的說，“說是‘神明’有些誇張了，但是……”他對上唐納德忐忑的眼神，緩緩笑開，“多謝誇獎。”

當你知道你其實可以算得上是別人心目中的神明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查爾斯知道自己為了變種人付出了什麽，但他也知道，自己還遠遠沒到能比肩神明的地步。

一邊擔心着有人把他神化，一邊為這個誇獎而欣喜。他還沒能到榮辱不驚的地步。查爾斯閉了下眼睛，再睜眼還是那個溫和派的領袖。

[X教授所領導的X戰警幫助了很多人，也是超級英雄呢。]又是一道心音清清楚楚的傳入查爾斯的腦海，直戳到他心間。

可能是距離原因，之前找不到的心聲在湊近之後能完完整整的聽到。也許是因為他讓唐納德放下了一點兒心防。

查爾斯彎着眼睛笑了，“那麽我想問，你會需要來自變種人同伴的幫助嗎？你可以思考一下，我們會尊重你的決定的。”

這一瞬間，唐納德的腦子轉的太快，想法太多。查爾斯感知下來像是在看一部三十二倍速的小視頻，還沒來得及看字幕，視頻已經播放完畢了。查爾斯并不是個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天才，他沒能捕捉得到。

只是他發現并不用他捕捉了，因為唐納德已經興高采烈的從腰後拿出筆記本，攤開讓查爾斯簽名，甚至連筆蓋都給開好了。

唐納德的眼睛裏寫滿期待：“請您給我一個簽名！”他的心音也帶有強烈的期盼：[簽名！簽名！簽名！]

加紅加粗放大刷屏的那種。

查爾斯笑了笑，關掉自己對唐納德的心靈感應，從容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雖是變種人的領袖，試圖讓所有的變種人都能和普通人和平相處，但是他也不能時時刻刻監督着他們的心理，也要對他們多一些信任。

何況他的确不需要再關注唐的心理了，唐納德如那段視頻資料裏一樣，是個可愛善良的好孩子。

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查爾斯放下心來就開始想其他的事情。他真想知道在哥譚的時候蝙蝠俠發現事情超出自己預料時的表情啊……畢竟可很少有人能讓蝙蝠俠吃癟。

就是可惜看不到。白切黑的查爾斯在心裏感到惋惜。

查爾斯遞還本和筆，又見唐納德的眼睛盯向為他推輪椅的斯文學究。

X戰警露面的人也不少，甚至新聞裏都有過報道，眼前這位學究唐納德若是在新聞或者電視裏見過也是正常的。

大塊頭的學究見唐納德與查爾斯都看向自己，他便率先笑起來，看起來也是溫溫和和的，和查爾斯一樣第一印象都是個老好人。

他開口介紹自己，“我叫漢克-麥考伊，你可以叫我‘漢克’。”

“代號‘野獸’！”想法被證實，唐納德眼睛亮晶晶的，他舉起手裏的本，為了與漢克對視而高昂起的頭又誠意滿滿的低下來，他努力加大自己的聲音，“請、請給我簽名！”

啊，果然一時沒注意，就會跟着別人走了。被見到了超級英雄的激動所支配的唐納德過了那個勁兒之後坐在漢克開的車上反思。

由于第一次查爾斯問他需不需要變種人的幫助被唐納德滿腦子的簽名打斷了，所以查爾斯又問了第二次，這也是唐納德會坐在車上的原因。

唐納德仔細思考了一下，雖然沖動的答應了去學校看一看，但是很明顯，此行目的地也是他的目的地，而且他也是想去的。

他也想去看看被譽為“變種人樂園”的地方是什麽樣的。唐納德畢竟也是個變種人，就算不為了解決能力的弊端，他也想去看看這所由查爾斯創立的專門為變種人青少年開設的澤維爾天賦學院。

查爾斯教授提出了要給予幫助的意見，這對于唐納德來說已經很溫暖。

更重要的是，這是唐納德第一次見到和自己一樣的變種人。

他是說，不是被九頭蛇折磨的實驗體，也不是被九頭蛇洗腦的變種人戰士，更不是被扭曲了仇恨對象的變種人……而是不被管制了人身自由的、有自己獨立思想的變種人。

是不需要他為了生存而賣乖努力藏拙的平等關系的人。

更何況唐納德這次的目的地本就是西切斯特。

在他需要去西切斯特的時候，查爾斯教授正好能查到他之前的位置……有些過于巧合，然而查爾斯教授他們本來是沒有惡意的。

查到的所有的東西都提前被包裝甚至篡改了一次，不管怎麽想，都會讓人很灰心的吧。唐納德甚至有些不太想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了。

可是首領又像是鬧脾氣的小孩子，有時候根本不關注他，比如唐納德知道在哥譚的時候他應該沒有在當時被關注，不僅僅是因為在哥譚他的手伸不進太長，更因為他找了小醜合作。

所以……唐納德就心安理得的先去西切斯特的澤維爾天賦學院了。

他和首領之間，說是較量也不算，更像是首領嘴裏說的‘游戲’，但是牽扯上人命的是唐納德不敢茍同的游戲。

這場‘游戲’，他們玩的是到底是唐納德能先一步找到首領還是首領能先一步借着各地的勢力摧毀唐納德的心理防線。

殺人，可不如誅心。

摧毀一個人，可比殺死一個人難得多，也要狠得多。

首領估計很恨唐納德了。

而這場游戲中有一方勢力為唐納德降低了難度，也拉高了難度——九頭蛇。

他們會試着追捕唐納德，也會試着追捕知道一部分九頭蛇資料的首領，最後算下來還是扯平了。但他們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你不知道什麽時候計劃就會被打斷。

唐納德本就處于被動，他可不想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葬送自己。

查爾斯見唐納德出神還隐約露出了一點兒愁态，他體貼的開口詢問：“有什麽事在困擾你嗎？”

唐納德回神，“沒……”诶？

“說起來，聲音好熟悉……”剛才因為激動都沒注意聲音，現在冷靜下來就覺得耳熟，唐納德絞盡腦汁的想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因為唐納德呢喃着，所以查爾斯沒能聽清，他問：“什麽？”

“啊……”唐納德突然想起來了查爾斯的聲音在哪裏聽過，“你是在我夢裏面給我唱歌的那個人！”

查爾斯反應了一下，想起那天他做的事，坦然地笑了，“是我。正因為你在白天強烈的情緒波動，我才能找到你啊。”

“所以，介意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查爾斯看過了新聞，他怎麽會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呢？但有些事只有說出來，才能想辦法開解。

他的聲音寬厚而明朗，目光溫和而包容。他在鼓勵着唐。

唐納德猶豫了一下，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一邊回憶一邊訴說，“其實那天……我發現了炸彈，但沒有意識到那是炸彈……而且在爆炸來臨的時候，只保護了自己……”

他痛苦的揪着衣服下擺，“是我的錯，我沒有救他們，他們本來可以活下來的。”

那次事件，因為人口較多，爆炸炸傷了二十三人，當場死亡四人，重傷不治身亡三人，重傷八人，輕傷八人。

漢克分神聽着，并沒有開口，他的表情很嚴肅，配上他的大塊頭，不免讓人屏息心生懼意。

查爾斯的心裏了然，他溫和的說，“孩子，你要知道，沒有人生來的本能是救助他人。”

沒有人生來的本能……

查爾斯如同一位年長的導師，他諄諄教誨，“而你可以後天培養，你可以把它變成你的本能。孩子，我覺得你需要知道，‘想要拯救他人’這個想法絕對不是錯誤的。你該引以為傲。”

唐納德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來，先天沒有就後天培養……

等到他能條件反射的救人了，他才會離超級英雄們更近一點。

因為在唐納德的眼裏，超級英雄等同于自由。

為了自由而救助他人。但救助他人絕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

唐納德垂下了眼簾，交握雙手，勾起嘴角，“謝謝您，查爾斯教授。”

不是說史蒂夫先生的安慰不起作用，只是唐納德沒聽到自己最想聽的那句話。

一直都在做出拯救行為的美國大兵下意識的認為想拯救他人是很正常的想法，所以他說“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

可對于一個只是有些能力的普通人來說，想要拯救他人是不平常的，是需要勇氣的。

但他絕不可能成為超級英雄……這個世界上，沒有殺人的超級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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