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2)

一會兒了。

依舊是标示性的穿着,這人到底有沒有除了黑色以外的衣服。好想看他穿一次紅色啊,那會是什麽樣子呢。嗯,要不過年送他一條紅色的圍巾??

趁她還在胡思亂想的空隙,他已經走到她面前。

“茶葉。”還是那種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态度,這理所當然的模樣。讓顧眠有種她其實是他家傭人的錯覺。到底是奴性所致啊。

“喏。”她從包裏翻出來,小心翼翼的遞給他。餘光掃着他的表情,特別想問,她上次給的那些花茶到底怎麽處理了。請扔掉吧,不然還給我也是可以的。千萬不要喝啊。

他好似感受到這異樣的目光,眉頭微蹙,眉梢微挑,“有事?”

“沒事沒事。”怎麽會有事呢,只不過是在關公面前耍了大刀而已。顧眠覺得她臉都要笑僵了,嗯,肯定是天氣太冷的原因。“我先回宿舍了,莊萌一個人害怕。”

“嗯。”停頓了下,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我送你。”

顧眠看席君然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樣,這人吃錯藥了?這是她學校欸,貌似她路比較熟。而且,他什麽時候改性……

那人看着前方,一點都沒在意到身邊人怪異的眼神。昨天剛剛下過雨,地面還是潮的。鋪着瓷磚的地面,滑的要死。顧眠已經第三次打滑差點狗吃屎的摔在地上,好在,身邊那人身手矯捷。每次在她要爬下去的時候,摟住她的腰。

就說沒事鋪什麽瓷磚!丢人又丢到姥姥家了!好在天黑,她敢肯定,她現在的臉一定紅的吓人。

冷風嗖嗖,顧眠覺得氣氛尴尬,連忙找話題。“那個案子怎麽了……”

席君然冷聲打斷:“別說話。”皺着眉,看着前面一間燈還亮着的教室。顧眠被吓得,反射的閉上嘴。順着目光看了過去,管不住自己嘴巴,疑惑的開口。“這裏怎麽會有人,這是廢棄的教室啊。聽說出過事故,就不再用了。”

“過去看看。”

(9)

話音剛落,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打開了,出來的兩個人看到顧眠和席君然明顯吓了一跳。臉色被路燈照的顯出幾分蒼白。其中一人,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感情夠好的啊,這麽晚還出來約會。”

顧眠眼角一抽,這真是誤會大了。席君然面無表情的瞧了人家兩眼,啥都不說。顧眠眼角又是一抽,這對面兩人都那麽尴尬了,你看見沒。現在不是耍酷的時候啊。

“是啊……這個點,浪漫……”顧眠尴尬回複。嗯,烏漆墨黑的好生浪漫。

對面那人點點了頭,沒有打算将聊天繼續下去。拉着另一個離開了。

席君然推開門,眼神掃視了下四周。

“這裏聽說死過人,因為一場化學事故。不過也是聽說啦。”顧眠好奇的瞧了瞧,覺得沒趣,就看向席君然。那人神情嚴肅的蹲下身來,拿起遺留在地上的一張紙條。然後整個表情,變得幽深。

顧眠湊上前去,想看一眼。目光還沒掃到,就于席君然的眼神接觸,呼吸一滞,不知所措起來。那眼神,看一眼就知道是怎樣的恐怖。

“你自己回宿舍,我有事先走了。”

“喂!”沖着背影大喊,人去早就沒了蹤影。顧眠無奈,說好的送我回宿舍呢。

男人啊,要是靠譜,公豬都能上樹。

第二天早上,顧眠收到車管所寄來的駕照。喜滋滋的向莊萌炫耀了好一會兒。得瑟的去了趟外婆家,去把那輛小smart開出來溜溜。這車學車的時候就買了,直到現在才正大光明的是隸屬她的。

莊萌坐在副駕駛,左摸摸右摸摸,撇了撇嘴巴,酸兮兮的開口:“你現在真的是有房有車的小康人士了,哼,再看看我呢,同樣都是人咋麽差距就那麽大呢。”

顧眠不和她一般計較,眼角眉梢都是開心的色彩:“說吧,我今兒心情好,你說要去哪裏,姐帶你去兜風~”

莊萌瞪了她一眼,繼續挖苦道:“你丫明知道我下午的火車票,兜什麽風,快去學校。你做姐姐的專屬司機,送我去火車站。”

“得令。”

“啊!!”莊萌尖叫。

顧眠急忙踩下剎車,為時已晚,前面突出沖出來的一人已經倒在車下。顧眠心跳異常快速,連将安全帶解開,下車去查看。莊萌被吓得七魂沒了六魄,跌跌撞撞的也從車上滾了下來。

這人莫名的眼熟,不就是昨晚在廢棄的教室裏見到的那兩人其中一個嗎。

“你沒事吧。”沒見血,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顧眠心存僥幸的想,那人還沒來及的開口,就被另一個人插了話。

“能站起來嗎?”袁朗在五米以外的地方,圍觀了這場車禍的全過程。雙方都有責任,不過完全沒有安全意識瘋瘋癫癫的跑出來,這人确定不是在找死?

姜志峰踉跄的起身,擺了擺手,“沒事,我先走了。”

顧眠拉着他,有些擔憂的問:“去醫院看下吧,萬一有什麽內傷什麽的。”

姜志峰好像很沒精神的樣子,搖了搖頭,眼睛往電子大廈看了眼,目光晦暗。“不用了,你們……算了。”欲言又止的模樣,顧眠順着他目光看了過去。

她視力不算好,所以當看見電子大廈頂樓站着一個人的時候,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電子大廈上面是不是站了一個人!”

(10)

“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只是一些錯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控制好心智,不要被迷惑。那些飄渺的,你所追求的貪欲,一眨眼都是浮雲。今天給大家推薦一首粵語歌曲《漩渦》。這裏是fm106.8,我是君然。”

來擁抱着我形成漩渦

卷起那熱吻背後萬尺風波

将你連同人間浸沒愛上你

也是那麽多來擁抱着我

從我腳尖親我靈魂逐寸向向着洪水跌堕

戀愛在蝕我如地網天羅

不顧後果這貪歡惹的禍

是誰在吞沒誰也奈何是誰被卷入誰紅頻禍

……

袁朗迅速看過去,立馬跑過去。莊萌徹底懵了,現在是什麽情況,又有人要跳樓嗎!?

顧眠不知為何,轉頭又看了姜志峰一眼,下意識的覺得這兩人認識。手連忙拉着他,不讓他離開。

“你願意親眼看着他死?”

席君然?

顧眠轉身,看見那人正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走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身邊的姜志峰,話裏夾着點嘲諷。

姜志峰一怔,顧裝鎮定的看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嗎,科大的杜海,s大的王珂,還有樓上的你的好朋友李志。下一個是誰?你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掙紮開顧眠的手,快速跑開。剛跑出兩步,就被席君然拎住。把他交給後面跟上來的警察,搖了搖頭:“還真是幼稚。”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親眼看着他死?”他語氣輕輕的,眸子緊緊揪着他。明明是那麽好聽的聲音,卻憑空衍生出一種讓人背脊發涼的錯覺。

姜志峰大笑出聲,眉眼帶着瘋狂的意味:“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姜志峰,男,24歲,單親,父親死于車禍,母親是普通銀行職員。s大犯罪心理學研二,年年獎學金獲得者,成績優異,目前正和李志一起做死亡實驗。而那兩個不過是你們死亡實驗的産物麽。”他慢慢悠悠的說完,好像說的根本不是駭人聽聞的事情,和今晚吃什麽根本沒有區別。

姜志峰臉色發白,顫抖着嘴唇問:“你是誰?”這些他是怎麽知道啊。

他一臉淡然,看着他的眼光像看幼稚園小孩子一般,“我本科讀的也是犯罪心理學,你們現在玩的都是我剩下的。”随後表情嚴肅了點,“實驗成功開心嗎?”

姜志峰疲憊的閉上眼睛,第一個的時候那心情是開心的,王珂的死就已經開心不起來了。再到……那是心理和生理的疲憊,以致于想解脫。

“快看……啊!!”莊萌拉着顧眠衣服尖叫。

“砰!”是**猛烈撞擊地面的聲音。

姜志峰發瘋的一樣推開警察跑了過去,卻不敢上前,站在五米以外的地方木愣愣的看着。眼淚大顆大顆的掉着,然後發瘋一樣的狂吼。顧眠鼻子發酸,眼眶泛紅。到底是什麽把這些優秀的人變成了這樣?

袁朗走下來,驚訝的看着姜志峰。姜志峰看見他,上去就是一拳。

袁朗捂着臉,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你這是襲警!”他做啥了,剛下樓就是被揍。

他拎住袁朗的衣角,拼命的搖晃:“你不是上去了嗎,為什麽不攔着他。你不是警察嗎,你就看着人在你面前死的嗎。你他媽的就這樣做警察的啊!”

“這……只是個人形玩偶啊。上面根本沒有人啊。”剛剛電梯遲遲不來,他活活跑上去的,二十八層真的不容易啊。上去看到還就是個人形玩偶,他還沒抱怨呢。

姜志峰愣住了,慢慢轉過來看向席君然。

現在看來事情确實很奇怪,如果上面有人,以警察都在的情況應該先鋪救生墊,這裏卻什麽都沒有。

“這從頭到尾就是你安排的一場戲。”他瞳孔放大,一步步的往這邊走來。顧眠下意識的将席君然往後拉。

“本來想直接抓你的,後來想想給學弟上一課也是很重要的。”

袁朗不滿:“排戲為什麽連我都不告訴啊?”

席君然瞥了他一眼,眉頭微皺:“智商不足。”

(11)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從你去寝室開始?”姜豐榮雙手被手铐铐着,臉被警局過分明亮的燈光照得有些慘白。李志倚在另一張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雙眼無神地盯着地面,一言不發。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剛剛跳樓的雖然不是他,可他的靈魂卻跟着一起墜下去了。

席君然手裏拿着裝着熱水的一次性紙杯,低頭喝了一口,等整個熱水在身體裏循環了一周才緩緩開口。他看向姜豐榮,眼裏黑漆漆一片,就像是深淵。姜豐榮覺得眼前這人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沒在看他,似乎有層薄霧在中間阻礙着什麽。

“其實你們還是挺聰明的,最起碼袁朗什麽也沒發現。如果只是單純的杜海那起案子,可能你們就這樣混過去了。但你們偏偏不知道收手,還在我跟前玩起了游戲。”他捏着杯子,又低頭喝了一口,稍稍不滿地看向袁朗:“溫度高一點。”慢慢地,溫度上去了,他才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繼續剛才的話題:“杜海的死,是第一個勝利的果實,他給你們帶來了一時的欣喜。警方完全沒有懷疑到你們,只認為那是一次壓力過大導致的自殺行為。可帶來的欣喜只是一時的,慢慢就讓你們産生了矛盾。意識到那畢竟是一條生命,而那人還是自己的老鄉,有着非常好的未來,你們卻毀了他。王琦的死就更不用說了,發生在全校師生面前,令人非常震驚,也引起了警方的重視。你們最大的矛盾就發生在王琦身上,那天在廢棄的教室裏,你們兩應該是在吵架吧。一是王琦是李志的好朋友,二是王琦的考研結果出來了,他考上了,并不是之前所推測的落榜。如果他沒死,應該會為此很開心吧。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們的?打電話給顧眠的時候确認了一下,王琦出事的當晚就知道了。”

姜豐榮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你為什麽還要來我們寝室?”

“誰知道呢,可能我好心,想給學弟上一課?”他身體往後靠在墊子上,眼角上揚,沒有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哪裏失敗了……”姜豐榮整個人像只落敗的公雞,沒有生氣地看了李志一眼,喃喃自語。

“兩起案子從作案手法上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一點新意都沒有,絲毫沒有改進的意思,這也就留下了非常大的破綻。”他右手指腹摩擦着左手食指的戒指,語氣淡淡的,卻令人很不舒服。袁朗在一旁剛要插話,想說,偶像你難道是在鼓勵他們創新嗎?不要再加重人民警察的工作壓力了啊。

“我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資料,發現驚人的相似,家庭情況、出生地、學業情況都相似。你們是H市人,在教育局的X市每個月會固定聚會,感情都不錯。不過你似乎不知道,杜海有記日記的習慣,你們每次和他說的話他都會一字不差地記在日記裏。這半年來,日記裏寫的都是實驗的不順利和你們的各種抱怨,也就加重了他對人生的失望。他現在在做的這場實驗如果成功了,就能順利畢業,卻壞在最後一步上。那天晚上他給你打電話,語氣失落,全是負面情緒。而你更是一步一步用言語誘惑他走進地獄。明知他已經簽了研究所,如果不走那一步,再靜下心來将實驗重新理一理,或許他的未來将一片光明。對了,我查了一下他的通話記錄,他最後一桶電話,是打給他母親的。他跟母親說很對不起,這些年來,一直碌碌無為,一直吃家裏的,沒有給過家裏一分錢。他母親滿心以為孩子長大了,結果第二天,家裏唯一的孩子卻不在了。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七年的兒子,卻在即将博士畢業的關頭結束了生命。”

李志突然站起來,看向席君然,眼裏滿滿的都是淚,雙手握拳,一步一步走上前,拳頭揚起就要揍下去。一旁的警察都緊張起來,要沖過去,将他控制住。席君然擡眸,斜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坐着的,比他矮那麽多,卻無端生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李志一下子如被千軍萬馬碾壓過,潰不成軍。他放下拳頭,癱坐在地上,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12)

“王琦死的時候你們倆都在現場,當時現場有兩個人反正最激烈,一個是顧眠,她有創傷後遺症,對血腥場面特別敏感;而另一個就是李志,他被吓傻了,哭得令人起了疑心,而你們倆還差點在現場動了拳腳。我當時對李志的行為十分不解,後來拿到那張照片也就理解了。李志你和王琦穿着秋衣的那張合照,可還留着?王琦放在寝室的桌子上了。其實我還有一點不能理解,”他彎下腰,視線和李志平行,“為什麽你們下手的每個對象都是自己的同鄉,還是關系特別好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難同當嗎?”最後四個字,異常諷刺:“所以,為什麽在确認後還不抓你們,費心地給了你們今天這樣一個驚喜,就是想看看‘友情’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麽。差點忘了,這張字條你們還記得嗎?“

姜豐榮站起來,雙手被铐住,拉李志的時候特別費勁,将已經哭得不像樣的李志安置好後,端起旁邊那杯席君然喝過的水,直接澆了上去。再搶過那張紙,嘴角上揚,笑得嘲諷:“你确實厲害,不過,你懂那兩個字嗎?”

“坐下,老實點。”袁朗立馬上前,将他拽回座位,奪過那張紙,低頭看了看,杜海、王琦……他們的名字上還有個叉。

“都選擇獲得國家獎學金的下手,不就是上次沒申請成功嗎,有必要嗎?”

姜志峰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你知道什麽,學術界連所謂的公平都沒有。各種論文發表,考試第一,還不如一個有用的家世背景。他們算什麽,那個王琦,他女朋友是他們系主任的女兒,說什麽考研考不上,不過是想考驗一下他,看看他有沒有真本事,成績出來還不都傷了。那個杜海,他也能是博士?哈哈哈,笑話,連個最簡單的實驗都做不成。不就是會說好話嗎,沒本事還不是照樣畢不了業。博士,永遠都博不出來!”

周圍幾個警察立馬上來把他押走,姜志峰的情緒已經崩潰。

“你沒事吧?”顧眠慌慌張張地從包裏拿出餐巾紙,幫他擦水漬,“有被燙到嗎?”杯子裏裝的可是熱水,而且水太多,紙巾根本擦不幹淨。頭發已經黏在一起,圍巾也濕了一大塊,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有大毛巾嗎?”顧眠問袁朗:“還有暖氣機,那種小的,先把外套和圍巾烘幹,頭發用幹毛巾擦擦。”

“好,我去找找。”

那兩人已經被帶去了審訊室審訊,辦公室裏只有她和席君然,以及兩個女警察,她們倆不時地用眼睛的餘光偷瞄這邊。

他的外套和圍巾都挂在正對着暖風機的椅子上,頭上搭着一條大大的毛巾,上身就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色V領毛衣。整個人顯得有點憂郁。

顧眠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将剛剛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咖啡遞給他,有些擔憂地開口:“你心情不好。”

他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半晌之後才開口,“我十年前也見過這種案例。”

“好可惜,無論是王珂還是他們倆。李志和姜志峰會做多少年牢,還是死刑?”

“我哥哥……”

她猛地看向他,眼神裏滿是震驚,她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安慰的話。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其實并沒有希望她安慰吧,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他當時已經是刑警了……費了那麽大勁,說服家裏去當了刑警,結果卻是這樣。”又喝了口咖啡,嘴裏都是苦澀的味道。神情有些疲憊,眼角眉梢都是落寞。

“我今晚做糖醋魚你要去吃麽?”顧眠真像抽自己一耳光,她這樣插入這句話真的對嗎。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還是給他做好吃的來的比較實際。

席君然擡起眸,盯着她看了十秒後微微點頭,“再來份紅燒魚。”

“好!”她呼出一口氣,這下心才算放下來。還有心情吃飯就好,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13)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天氣也越來越冷,大家要注意保暖。送給聽衆朋友一首我個人很喜歡的歌《盛唐夜唱》。我是君然,這裏是fm106.8。”

長安柳絮飛箜篌響路人醉

花坊湖上游飲一杯來還一杯

水繡齊針美平金法,畫山水

詩人筆言飛胭脂掃娥眉

煙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

今朝花燈會提畫燈迷猜一對

陽羨茶浮水琵琶繞,玉笛回

丁祭佾舞備銅鏡雲鬓美

“我想問你一件事。”

電梯裏,顧眠糾結了半天,決定要将這件事問清楚。當她把這句話問出口,感覺心都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了。

“嗯?”他眉梢微挑,嗓音有些慵懶的味道。就和論壇裏那些人描述的一般,富貴多金,話中自帶三分笑意。如果去配音的話,必是風流公子之類的。

“你是君然麽?fm106.8……”嫌表述的不夠生動,她學着他的調子,認真的說,“大家好,我是君然”

“阿眠小姐,你才發現?”他難得帶笑,顧眠像受蠱惑的看向他。原來他還有梨渦啊,這個人笑起來原來這麽溫暖啊。然後腦子才開始消化那句話。

所以……

她所有的那些無知的,繁雜的,花癡的來信,他都看過……

為什麽突然感覺天昏地暗了。

“你,你早就知道我了嗎?”她懷着僥幸,心中忐忑的開口。

他輕瞥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就是這種事難道會發現不了。

顧眠耷拉着腦袋,不太有精神的繼續往下問:“你是什麽什麽時候知道的?”

什麽時候知道的?

搬家後的第三天吧,這麽顯而易見的痕跡。世界上總有一群戀聲族,只單純的因為聲音就會迷戀上。他每天收到的來信,絕對不止顧眠一個人寫的,,可從頭到尾的還從沒間斷過的,恐怕只有她了。

顧眠的臉有些紅,嘴巴都不利索了,嘴巴張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傻愣愣的盯着他看。她心裏有太多的話想說—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的聲音,也很喜歡你的溫柔。每天一個小時,一年下來足夠了解一個人。

‘叮’電梯門打開,兩人同時走出來。她看着他開門的背影。

“君然……”

他側身過來,眉角微揚:“恩?”

“我喜歡你。”說完,迅速打開自家門,跑了進去。

席君然先是愣了下,有些出神的盯着那扇緊閉的門,半晌輕聲說出兩個字:“真傻。”

顧眠抵在門上,捂着自己過速跳動的心髒。她剛剛真的沒有忍住說出來了?這是告白了嗎?真的告白了嗎?

告白後,顧大眠開始不淡定了。

比如——

顧眠打開門,準備出門。對面那位也正好打開門,按照以往,她肯定要微笑問好,關懷備至。如今,目光剛接觸,顧眠就猛地關上門,鑽回自己家去。

再比如——

顧眠低着頭等電梯,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餘光一瞄——席君然!立刻轉身往安全通道跑去,氣喘籲籲的爬了一半,才痛苦的發現。喵的,她家住十八層啊!!

這等不正常的事情,在發生到第三次的時候,席君然終于開始正視了。

這天,顧眠剛從茶樓回來,身上的旗袍還沒來得及換,直接在外面套了件外套。淡藍底白花旗袍,加上外面白色的羽絨服,整個人像是陶瓷娃娃一樣,好看的要緊。年前特別的忙,她有氣無力的倚在牆上,等電梯。面色有些蒼白,眼下還有一片青色,看來是沒有睡好。

席君然正巧從外面剛回來,她好像有感應一樣,立馬站正,頭一擡,目光就交纏在了一起。擡腳就要往安全通道跑去,剛走沒兩步。就被一雙手拉住。

她條件發射地回頭,知道那人是席君然後,忙低下頭,不自然地開口:“我想鍛煉身體……爬,爬樓梯上去。”

他低頭掃了一眼,看到她腳上那雙鞋後,眉頭微蹙,“踩高跷爬樓?”

她今天腳下穿的那雙鞋鞋跟好像不矮的樣子,算了,不管怎麽樣,都比跟他單獨相處的好。她剛準備點頭,電梯正好打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他拖了進去。

(14)

尴尬……

還是尴尬……

雖然這只是顧眠單方面的尴尬,她身邊那個肯定連尴尬是什麽都不知道!

“咳咳,最近忙嗎?”

他瞥了眼,一臉躊躇不安的她,看到那眼底礙眼的青色,眉頭又蹙了下。冷冰冰的張口,公式化的質問:“信為什麽不寫了。”此情此景就像是上司問下屬:“這個月的報表你怎麽還沒交上來。”

“啊?”信啊,自從确認過身份後,顧眠就再也沒寄過信。本來也是,人家本人就在對面,還有誰來書信來往。再說,她怎麽還好意思繼續寄。可是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還想要她寄?斟酌了下語氣,“最近忙。”确實忙,茶樓人多的,每天都強迫加班。這麽大的工作強度,每天回來,只想爬在床上睡覺。可就算如此,她也沒錯過一次他的節目。

昨天晚上還有個聽衆在微信平臺上問君然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當時她心完全揪在一起,期待又害怕的等着答案。

“傻的。”

是的,他的答案,總是超過所有人的預料。

傻的,顧眠小心翼翼的瞄着鏡子裏的他。原來他喜歡和自己發差這麽大的啊。

“看什麽?”他眸子直接對過來,直直的盯着她眼睛。

她心跳又開始過速起來,這樣提早衰竭吧。這人明知道自己眼睛生的好,還每天在眼前晃悠,一點自覺都沒有。

“看你好看。”她小聲的回了回去。

他黑漆漆的瞳孔好像亮了幾分,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顧眠敢肯定,這人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好。哼,原來這人這麽自戀,別人誇他好看,就高興。

“糖醋魚。”

“?”這是什麽神展開?

“我要吃。”

“……”顧眠淚流滿面,她到底怎麽就成了點菜機了。腦子裏想了想,家裏好像沒有魚,“糖醋排骨好不好,家裏沒有魚了。”順帶安撫了下:“我明天晚上回來,買條魚回來,你先用排骨解解饞。”

席君然皺了下眉頭,勉強同意:“好。”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客氣是什麽!

喂!我不是煮飯婆不是!

——

“小年夜106.8在圓融天幕街和你面對面,全體成員都會親臨現場。如果想見你喜歡的主播,就快點來圓融天幕街圍觀我們吧。晚上8點不見不散~”

這則廣告,今天已經在106.8播到爛。顧眠拉着公交車扶手,身體搖搖晃晃的,腦子裏在想着席君然坐在那裏的畫面。簡直是太違和了!已經快十點了,不知道還在不在。強大的好奇心,讓顧眠當機立斷的在圓融時代廣場下了車。

年味越來越濃,路邊的樹上都挂着紅色的一連串小燈籠。在燈光的照耀下,好看的要緊。這幾天的溫度,升高了不少,像是給南方城市來個集體供暖。

席君然難得的将整張臉露在外面,帶着一個很滑稽的帽子,和聖誕帽有點像。坐在一排的所有人都帶着,看來是106.8的集體裝扮。前面黑壓壓的來了不少人,明顯圍在他前面的人最多。果然,這個世界上絕大數人都是顏控。

顧眠老老實實的站在最後,排着隊。手裏拿着剛從外婆家拿來的好吃的。

“hi~席先生,可以給簽個名嗎。嗯,就簽最愛的阿眠。”

他擡頭,正好接觸她笑盈盈的臉,眉眼彎彎,溫軟的不得了。嘴角有着細微的上揚,大方的在明信片上簽上——最愛的君然的阿眠。

顧眠用眼神鄙視了下簽名的人,她說的沒錯吧。這個自戀狂!

(15)

“女朋友?”旁邊的一個主持早上交通節目的主播,八卦的問道。眼睛滴溜溜的在顧眠身上轉了個圈:“好眼光,還以為你單身呢,沒想到藏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圍觀的群衆,被這一嗓子,全都看了過來。顧眠沒受過這個多人的注目,臉頰燙燙的,慶幸天黑,不然肯定能看出來紅成什麽樣了。

“我不……”我不是他女朋友啊,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還沒付出實踐呢啊。

“這下女粉絲們可哭死了,君然可是106.8一枝花啊。那粉絲可是從觀前街排到石路。”

男的用一枝花來形容真的好嗎,難道不是高嶺之花嗎。顧眠抿着嘴巴默默在心裏吐槽,眼角餘光看了下席君然。

他好像并沒有收到什麽影響一樣,她心底先是有點欣喜,這說明他并不反感這種互惠。随後想想,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吧。無論那個人是誰,都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睫毛使勁的眨巴眨巴,把剛剛那點悲春憫秋的酸澀,眨巴走。“什麽時候結束,我們一起回去吧。”

“走什麽啊,接觸後,一起去吃夜宵吧。”那個熱情的交通主播繼續開口。

顧眠有些為難,和不熟的人一起去吃飯,不太好吧。可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不了。晚上還有事。”他冷然拒絕。這麽冷冰冰不讨喜的性格,他和同事真的能相處的好嗎。肯定不會好的。顧眠瞧了瞧交通主播的臉,好像沒什麽變化,反而比剛剛更高興了。這肯定是m不用猜了!

“是要忙着約會呢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兩人世界了~”末了還感嘆一句:“年輕就是好啊~”

——

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她除了兼職的關系,很少會這麽晚還在外面。更別談,兩個人這麽輕松的散步了。走五分鐘那是惬意,走三十分鐘可就體力活了。

“你沒有開車嗎?”顧眠意識他并沒有去拿車的架勢。

“沒。”

“我也沒啊,可是現在公交地鐵都停了啊。”事實上,自從上次差點撞到人之後。顧眠對開着這事就有了點心理陰影,很少再開車。如果時間來得及,都采用公交或者地鐵,低碳出行。

他停下腳步,眉頭微皺的看了她一眼。顧眠心裏一突,難道她哪裏做的不對?

“走回去。”

看來今天必須要走三十分鐘了,顧眠踩了踩腳下的七公分的短靴,小聲的嘀咕着:“鞋子啊,你要争氣啊,千萬不要讓我摔倒或者崴腳啊。”

席君然順着響聲看了過去,有些不滿的開口:“以後不要穿那麽高的鞋子。”

“啊?”她個字矮,穿不來太高的,平時都穿這種中跟的。可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他皺了皺眉頭,臉色有點別扭的不豫,半晌才開口:“不好。”

不好?哪裏不好?她沒問出口,心裏對腳下這雙鞋大大的打了個叉。再想想鞋櫃裏的,看來得買兩雙沒跟的啊。

這種溫馨又帶點尴尬的詭異氣氛,顧眠小心翼翼的舍不得打破。身後一輛重型機車發出很大的噪音,呼嘯而來。顧眠還來不及叫小心,那車已經擦身而過。

一聲悶響,身邊的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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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