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喜歡你

(1)

“今天特別想給大家推薦一首來自Hebe田馥甄《魔鬼中的天使》,歌詞寫得很好。自從從S.H.E單飛出來,Hebe好像多了很多自己的味道。我是君然,這裏是fm106.8,。”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讓我笑到最後一秒為止

才發現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讓恨變成太俗氣的事

從眼裏流下謝謝兩個字

盡管叫我瘋子不準叫我傻子

王芸當天晚上就回去打包回了北京,顧眠送她去的機場。臨走時那一眼,看的顧眠心裏毛毛的。

日子過的快,一眨巴眼,就已經過年了。顧眠從外婆家出來已經半夜11點,雖然外婆一再說就在他們那睡,可她心裏一直放不下一個人。

今天是除夕,他一個人在醫院。想想都覺得好可憐。雖然那人完全和可憐這字不搭。

“過年好。”

“來了。”那人習慣性看了眼他手裏,發現兩只手除了拎着包其他什麽都沒有。皺了皺眉頭,不大爽快的擡起眸子才正視她的臉。語氣有些不滿:“沒帶吃的?”

她還真成了廚子了……顧眠确實忘了,只顧着怎麽和外婆溝通能出來。吃的東西,一點都沒記着。

“你現在沒吃飯麽?”顧眠看他手裏還拿着很多文件,沒想到住院還這麽忙。

“吃了。”頓了下“還可以再吃。”

所以是真的再怪她沒有帶東西來麽。其實席君然大人你是吃貨吧,為什麽和自身形象一點都不像。自從王芸來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對席君然的心情不大對。好像,不是只當做本命的喜歡。是比喜歡更喜歡一點。

眼前這個男人,有着她喜歡的長相,她喜歡的聲音,她喜歡的身高,好像……沒什麽不是喜歡的。

“傻看什麽?”他放下手裏的文件,放松的靠在後面的枕頭上。顯得慵懶而舒适。

她好像什麽都沒聽見,傻傻的站在那裏看着他。曾經有想過,如果他過年還在蘇城,好想和他一起去山塘街。那裏的夜景是蘇城最美的夜景,和園區的不同,帶着蘇城特有的味道。

“喂。”她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要叫他什麽。

喂?這個稱呼不好。他眉頭蹙了起來,很是不滿意。“叫我?”

“嗯……那個,你出院後,我們去逛逛山塘街怎麽樣。”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女孩子家約人。

“你叫我什麽?”他坐正,身子往顧眠逼近了些。語氣輕輕,不知為何帶着點危險的氣息。

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逼向顧眠。“席…席…席君然……”

“再想想。”

“君君然?”她心虛的看着他那雙眸子,嘴巴就不聽使喚的說出來。這個稱呼,她一直聽王芸在叫,潛移默化也想這麽叫。能這麽叫他的人,一定是很親密的人。

席君然嘴角不着痕跡的微翹,幹咳了一聲,眸子亮晶晶的。“你來就是說過年好?”

顧眠垂下腦袋,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能說是因為放不下心來,專門看他的麽。

“還是來約我的?”

嗷!!是誰說他不近人情,不懂人際的,這人明明什麽都懂,簡直就是扮豬吃老虎。顧眠臉火辣辣的疼,她怎麽一直在他面前塑造着這麽饑渴的形象。主動道歉,主動請他吃飯,現在都主動提出約會了……

果真,她饑渴麽……

她點點頭,眸子期盼的瞧了他一眼。酸酸麻麻的觸感,路過心髒。腦子裏一直出現幾個大字,完蛋了,顧眠你真的喜歡上這個人了。

(2)

“好。”他話音剛落,顧眠順聲擡頭。接觸到那目光,又低了下來。小碎步的朝前,坐在床邊。“什麽時候能出院?”

席君然眼神放空了半晌,“不知道。”醫生好像從來沒跟他說過這個事情。顧眠在心裏嘆息,算了,還是她一會兒去找醫生吧。不能指望這人能知道點,正常人該知道的事情。

就在兩人氣氛開始尴尬起來的時候,袁朗破門而入:“偶像!抓到了!”手裏拿着檔案袋激動的大叫。發現屋裏還有顧眠在的時候,腳步停滞了下,臉上浮現尴尬的笑,手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道:“顧眠也在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那我先出去,你們兩繼續繼續……”說着就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手剛摸着門扶手,下一秒就要栽出門外。

“拿來。”

袁朗看了眼顧眠連忙搖搖手:“偶像,你也要看着點現在什麽時間,有誰在呢。你這樣不好吧。”除夕,人家女孩子專門過來陪你,這明明是約會的時間,怎麽能談公事呢。

席君然眉頭微蹙,“拿來。”語氣冷冰冰的,和一如既往公事公辦的态度。

袁朗摸了摸鼻子,暗嘆了句自家偶像真是沒有情趣,和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啊。聽話的乖乖上前,把檔案袋雙手奉上。

接過,扯開袋子,認真的看了起來。他鼻子上架着黑色的框架眼鏡,發絲溫柔的貼着發際線。溫柔且美好,顧眠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好看的要緊,怎麽會有男生能生的如此之好,卻偏偏不帶着女氣。她喜歡他的眼睛,眼形極好,微微上挑,眸子極大,他認真看着你的模樣。會覺得,他的全世界,只有你。

袁朗以為顧眠這傻兮兮的模樣,是因為被席君然這冷淡的模樣鬧變扭。腦袋湊過去,“偶像就是這樣,你別太在意啊。男人嘛,事業比較重要。”

顧眠被這耳邊出現的聲音一驚,轉到一半又連忙轉了回來。……剛剛是什麽情況,差點差點差點……差點就……

“啪。”席君然放下手裏的東西,黑漆漆的眸子冷飕飕的掃了袁朗一眼。

袁朗一怔,全身像被寒風侵占了一般。心中哀嚎,偶像啊,剛剛我那真不是故意的啊。求您老不要再用這眼神看這我了。真的好可怕……袁朗粗壯型的東北漢紙,被席君然吓得不輕。

顧眠沒注意到這波濤洶湧的一面,只能測過臉,死都不轉頭。席君然擡了下眼皮,瞧了眼顧眠的表情,眸子更冷,就像能掉出冰渣子一樣,看了袁朗一眼。

這下袁朗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這這……他真的不是有意要輕薄偶像的人的。人家只是想安慰來着,這個世界太虐了,感覺不會愛了。

“那個,我先走了,偶像……你慢慢看……”連滾帶爬離開了病房,下次他一定會調查好再來的。

偶爾識相的走了,席君然看向那個還側着臉好像在害羞的女人,眸子又開始冰冷起來。一眨不眨的盯着看,顧眠注意那滲人的目光,心顫顫了一下。

這……發生什麽了嗎?

席君然瞪了她一眼,側了個身,低頭做專心狀去看資料。

(3)

顧眠受不了這氣氛,沒呆多久就出去了。給莊萌打了個電話,聲音已經帶着哭腔,莊萌愣是撂下一桌的親朋好友趕了過來。

除夕夜,沒幾家店是開着門的。顧眠坐在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拿着一瓶紅酒當白開水一樣的喝着。

“喂喂喂,大過年的,你在這幹嘛呢。”莊萌奪過紅酒,發現是手裏的重量已經少了一大半,眸子橫過去,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真的快要被氣死了,這人到底在鬧哪樣,大過年的!

顧眠直起身體,手伸過來,開始搶酒瓶。“給我,我心裏不大舒服。”

莊萌一屁股坐到她旁邊,擺出知心大姐姐的樣子,用慈愛的眼神看着顧眠:“和姐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了。”打量了下,“不會是失戀了吧。”話剛說出口,顧眠的眸子就黯淡下來。

莊萌一下子激動了,我靠!這貨什麽時候談戀愛了,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竟然到失戀了才知道。

“你丫什麽時候談戀愛的,快和我說說,我靠,我還是不是你姐妹啊。竟然瞞的這麽嚴實。”

“沒有……沒有戀愛……”顧眠無力的反駁,實在受不了莊萌那一點點逼近的賤賤眼神,雙手舉起,表示投降“真的沒有,只是……有了個好像很喜歡的人。”

“誰?最近沒看見哪個男生和你走的近啊。”顧眠身邊不要說漢子了,連個異性生物都沒,不對……不對……“你家的那個對門!!?”她沒控制住音量的脫口而出,引得營業員和店裏的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對不起,對不起,大家不要在意我。”小聲的湊近,不太敢相信的問:“顧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那個怪人了,你不是說那貨行為舉止都很奇怪嗎,而且你不是喜歡那個106.8的那個君然還是什麽然的那個嗎?”

“他們是一個人啦,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顧眠捂住自己的臉,她現在心裏也很複雜,剛剛席君然的反應,還有她嫂子……這一切都像一根巨大的魚刺卡在那裏。她很想問清楚,卻沒有立場,也無從問起。

“你和他告白了?”莊萌覺得顧眠這種姑娘,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也不會輕易的答應別人,不然混到大三了還沒一男朋友。況且,這姑娘長得還不錯,追的人就她見着的就不少,可偏偏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好不容易等她現在自己開竅了,卻……

“沒。”她臉因為喝酒的原因,有些潮紅,眸子裏都是水汽,眨巴一下,帶點可憐的味道。就像雪天和主人走失的小狗,沒有目的的彷徨着。

“那你現在喝什麽酒,你給我有點勇氣,去告白!能有什麽的,不就是被拒絕了麽!怕什麽,這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可是多的是!”莊萌說着,就拉着她往外走。竟然還沒告白,就開始喝失戀酒。她怎麽有了個這麽沒出息的姐們。

(4)

袁朗剛出病房就接到局裏打來的電話,然後又急匆匆地趕回醫院。

“那兩人今天已經被押回蘇城,上午審訊過了,嘴巴很嚴啊,什麽都套不出來。倒是對你開槍這事供認不諱,很明顯在保護後面的人,可我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袁朗頭疼地坐在病床邊,看着正下了床,慢慢走向床邊的席君然,“你現在就能下床了嗎,沒事吧?”

“沒斷。”

袁朗摸了摸鼻子,繼續剛剛的話:“男子叫餘濤,三十三歲,東北H市人,退伍軍人,無業。女的叫江楓,二十七歲,無業,一直靠在酒吧駐唱衛生。男的底子很白,女的倒是有案底,之前從事過那方面的交易。”他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偶像,那天你是怎麽确定他們回去你和顧眠家,而且那麽确定一定去過?”

席君然在病號服外穿了件針織衫,倚在窗邊的牆上,擡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很确定,他們的目标是我,又不是我,向我開槍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是報仇,二是我手裏有什麽令他們顧忌的東西必須除掉。很顯然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前一種概率也很大,不過我還活着就代表那個仇家還是比較寬宏大量的。當晚不行動,搶襲弄出這麽大的東京,我家那片肯定會第一時間重點防範,而他們只有兩個人,分身乏術,不可能同時進行,所以只能等警察放松警惕之後再行動。不确定是因為我只知道差不多是那個時候我醒過來,沒有生命危險,警察就會放松警惕。這便是最好的機會。”

“那天我去并沒有發現任何痕跡,小區監控也沒什麽特別的。你是因為顧眠的反應才認定了肯定有人去過,那如果顧眠記錯了呢?”這種事說不準的,那上面除了顧眠,沒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紋。

“不可能。”席君然立即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左手邊第一個房間是鎖着的,一般的開鎖匠都開不了,但那天你卻打開了。而且顧眠的反應不會出錯,她肯定不止發現了那個,她當時應該看到了那個人。”

“見過這兩人?”

“應該沒見過,不過我見過女生手上的戒指,卡地亞限量版Trinity三色金鑽石,好有錢啊。我也想要,可是買不起。”

“你把這段錄像發到你郵箱,查一下這枚戒指的買家。既是限量款,那數量應該不多。”

“這個……,是只限在中國香港和內地發售。”

席君然回想了一下那天顧眠的表情,沒有一點說謊的痕跡。

袁朗不可思議地大叫:“你說她看見了,怎麽可能?如果她看見了,為什麽不喝我們說?”

席君然轉過身,看向窗外,好久才有聲音傳來:“她有嚴重的創傷後遺症,上次看到跳樓的血腥場面,你沒發現她的反應太過激烈嗎?”

“聽你這麽一說,她情緒确實好像太激烈了,她同學一直在旁邊讓她不要看,我還以為是小女生怕血呢,但周圍那麽多女生也沒她哭得那麽厲害的。所以她不是故意不說的,而是害怕?”怕自己也被槍殺。袁朗想起那天晚上看到顧眠的情景,她确實被吓得不輕,兩只手攥緊在寒冷的空氣中,雙眼無神。

“她是不記得了,巨大的沖擊讓她的大腦産生選擇性失憶,忘記了那個讓她恐懼的片段。她看到的不只是人,而是黑夜中黑漆漆的槍口和一個面無表情的人。”

“她回家的時候正好和那兩人撞了個正着。不對啊,如果那兩人被發現,為什麽不把顧眠給殺了?這樣風險很大,萬一顧眠什麽都記得,他們就會非常危險,而且當時顧眠還和我通着電話。不對......”袁朗想起了什麽“有一大段時間都是空白的,像是沒有信號一樣,直到顧眠出了那棟樓才又聯系上。這中間的幾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麽”袁朗看向席君然,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席君然側過身來看他:“我怎麽直到,我又沒在她家裝監控。”

袁朗:“......”

偶像你在你自己家裝監控不礙事,在別人家裝監控可是犯法的啊。你可千萬別知法犯法。

“這要等她自己願意面對才能想起來。他們不殺顧眠,唯一的解釋就是調查過顧眠,直到她有這方面的隐疾。”

袁朗總覺得現在的席君然和之前很不一樣,還是冷冰冰的,還是有棱有角,可總覺得眼角眉梢多了幾分人情味。這點改變是因為顧眠嗎?

“偶像,你對顧眠到底什麽想法啊?”局裏的小姑娘天天纏着他問,袁朗說為啥你們不自己去問,小姑娘們紛紛說席大人生人勿進的氣場太過強大,凡人根本不敢靠近啊。最近那個一直出現在他身邊的妹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不會我們警局一枝花要被人給搶走了吧?

不得不說,席君然先生到哪裏都是一枝花啊。

(5)

“特別喜歡王若琳版本的《檸檬樹》比起蘇慧倫版的多了幾分慵懶和爵士的味道,少了幾分活潑自然。卻更讓人安靜的感受那片來着檸檬的清香。下面我們就一起來聽聽來自王若琳的《檸檬樹》,我是君然,這裏是fm106.8。”

愛多美麗充滿香氣

只是在心裏它總是酸溜溜地

我不懂我自己越來越像lemontree

我一天一天更愛你

我不管不管不管愛會苦苦地

海藍藍的天氣我的愛是lemontree

我愛上了雲愛上你

多麽希望像你自由來去

原來星期天容易想念

反覆看部電影一遍一遍

孤獨的流著眼淚回憶太美

isolation想住進你心裏

isolation期待下雨的一棵lemontree

出租車上

“我們現在要去哪?”顧眠半阖着眼皮,滿身酒氣的倒在莊萌身上問道。

莊萌嫌棄的想要推開她,哎呦算了算了,誰叫自己是中國好閨蜜呢。“喂,他在家嗎,還是回父母家了。”

顧眠挺起身子,抱住副駕駛的位置,沖着司機吼:“去第一人民醫院。”形象和路邊的瘋婆子沒什麽區別。

莊萌連忙把她往後拉,避免第二天的社會版頭條會出現妙齡少女,除夕深夜在騷擾出租車司機。“第一人民醫院,他在那嗎?”

“第一人民醫院!”她像是完全聽不到莊萌的話一樣,嘴巴裏一直念叨着第一人民醫院。司機師傅有些為難的看向莊萌,莊萌也點點頭,略無奈的應和道:“那就去第一人民醫院。”反正,他要是不在那,把她扔在那也不礙事,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現在看起來那麽像酒精中毒一樣。再怎麽淑女的妹子,喝了酒也會現出原形。她認識顧眠這麽些年,還沒見過這麽失态過呢。

莊萌扶着顧眠跌跌撞撞的來到市一院,這人真的不是自家來看病麽。進了病房看到,那個男人姿态舒适的坐在床上,低頭沉思。不太像是在看東西,反而像是發呆。

開門的響聲,讓他擡起來,眉頭微蹙,看到滿身酒氣的顧眠時,臉明顯的黑了幾分。本就沒有溫度的眸子,更是要掉冰渣子一樣。

莊萌扶着顧眠的手下意識的收緊,這這這,這是要吃人的節奏嗎。姐們啊,你咋誰不喜歡,喜歡上這貨了。雖然臉長得确實不錯,但是咱也要選一個溫良的啊。

顧眠甩開莊萌的手,整個身體撲倒在席君然身上。莊萌驚了,這真的是小家碧玉淑女氣質十足的顧眠嗎……

席君然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将被顧眠壓在身底的文件拿了出來。兩人靠的太近,顧眠嘴巴裏呼出的酒氣,完全将席君然包圍。

他擡起腦袋,瞧向莊萌,那模樣就像莊萌把顧眠帶壞的。莊萌打了個寒顫,連忙擺手:“不要看我,她自己要喝酒的,要是沒有我,她今天還不知道要喝多少呢。”我是好人!我是樂于助人的小天使!莊萌在心裏吶喊,表面卻一點都不敢放肆。這人……嗚嗚嗚……真是太可怕了。

“席君然你個混蛋,你個大混蛋。”一邊哭着,一邊吼叫,手還不老實的往他身上打。

他冷着臉,吐出兩個字:“閉嘴。”

可是這兩個字好像沒什麽效果,反而讓顧眠的情緒更不穩定了。

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鼻子紅的,臉紅的,頭發還亂糟糟的,整個人好像被欺負的很慘的樣子。

“你這個人冷冰冰的,脾氣的怪的要是,說個話能把人氣死。可是我為什麽要喜歡你。”那模樣好像喜歡上席君然是件多麽糟糕的事情,天都塌下來了。

她哭的抽了起來,好不容易能說出話來,繼續開始控訴:“你你還有喜歡的,我為什麽要喜歡上有喜歡人的人。”

“我喜歡誰?”他盯着那雙哭紅的兔子眼逼問。

(6)

她被吓住,眼珠子都不轉了。半晌才委屈地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就你嫂子啊,那個王芸!”

“蠢。”他嘴巴說着讓人極度生氣的話,那雙漂亮無比的手,卻做着讓顧眠覺得在做夢的事情。他輕輕的,刮掉臉上的淚珠,撇了撇嘴嫌棄的,“醜。”

又蠢又醜。顧眠聽着覺得整個心都碎了,可卻舍不得動,雖然喝醉了,但第六感告訴她,現在很幸福。

席君然擦了很久,發現自己怎麽擦都擦不完。孩子氣的指了下,顧眠右眼下的那顆淚痣,“愛哭鬼。”認識沒幾個月,可是卻看過她哭了太多次,如果按照是往常,是別人這麽愛哭,他早就嫌棄。這個人只會覺得憐惜。

莊萌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巨大無比的電燈泡。她真是太多餘了,看看,前面的氣氛多麽美好。她……是不是該走了……還在自己糾結着,走于不走的問題,就接收到某人的眼神。

好的,我走,我走。不要再用眼神驅趕了。再這樣下去,今晚肯定要做噩夢了。那麽好看一小夥,用自己那麽迷人的眼睛,做這麽罪大惡極的事幹嘛。

除夕夜,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

莊萌識相的走了,席君然把眼睑垂了下來,仔細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上這個人。應該是哭累了,眼睛沒有精神的睜着,卻執着的一直看着他。

他心跳的有些大聲,想把這個眸子捂住,卻舍不得。

王芸的心思他懂,他能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個人。

好像,不能。

起身去衛生間,拿來毛巾,幫她把臉擦幹淨,脫掉鞋子和外套。把姿勢放正,蓋好被子。

“睡吧。”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外面的煙花爆竹聲一聲比一聲響。

他看着她閉上眼,才把毛巾放了回去。坐到床上,溫柔的摸着她的頭發,用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樣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新的一年,和你一起迎接。

何其幸運。

顧眠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眼睛痛的要命,睜都睜不開。咦?這是哪裏,白色的?她房間的牆好像是米黃色的,而且還挂着一幅畫。剛準備翻個身,發現自己身邊躺着一個人。

顧眠:“!!!”昨晚她好像因為憋屈去喝酒了,難道酒後亂性了!?

這裏難道是hotel?不對啊,hotel怎麽會有種消毒水的味道。瞧瞧的轉了個身,用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控制住自己心跳。

——席君然!!

她昨晚是睡在醫院了?還和席君然一起睡了?哦,神啊,她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求細節啊。

這麽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完全記不起來了。迅速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服,還在還在。她絕對沒有覺得可惜的意思……

顧眠從來沒有這麽近的看過席君然,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而且皮膚也好,睫毛還特別長,你這個樣子,讓女生活着要羞愧死嗎。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看,而眼前被看那人卻早就睜開了眼。

“醒了就下去。”聲音帶着還沒睡醒的沙啞感,打了個哈欠,繼續閉上眼,想起什麽又說了個字。“擠。”

好的,單人床自然擠。誰叫醫院不提供大床房的。

顧眠剛下床,那人就翻了個身,好像在身體力行的說明,現在不擠了。

這人真的會把人氣出毛病來!

“昨晚我喝醉了,麻煩你照顧了。我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吧。”她之前沒喝醉過,不知道是酒量太好,還是太差。昨晚應該也不會有奇怪的事情吧。

席君然半眯着眼,迷糊的看了她一眼。“嗯,如果抱着我啃不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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