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2)
和那束花:“送花追求你的精英男是韓昭?”
顧眠一愣,總覺得從席君然口中說出“精英男”三個字很是違和:“嗯,是他。”
“離他遠點。”他的語氣冷然,極為恐怖。
顧眠拿着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不知是被這冰冷的氣場震懾到還是怎麽了,她點點頭,發現那人看不見,又立馬出聲:“知道。”
(9)
挂斷電話,顧眠一路不知怎麽回到外婆病房的。外婆見她臉色不好,便将她趕回家休息去。她一路渾渾噩噩地走出電梯,在醫院門口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是李冉。
她和李冉并不是很熟,只不過住同一間寝室,免不了多了幾分交情。而她一般又不住校,所以平日和李冉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看她手裏還抱着那個飯盒,顧眠沖她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
李冉局促地搖搖頭:“沒事沒事,那個.......”她結結巴巴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顧眠覺得最近李冉看到她總是一副很不安的樣子,上次也是,難道是因為她男朋友太吓人了?顧眠看了看李冉比自己高處一個頭多的身高,默默地想,也不至于膽子那麽小吧。顧眠回想了一下,平日裏李冉的模樣,确實是個大型的無公害的人。莫名想起上次莊萌說的話,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探究。
“你......和席先生說了嗎?”她局促到臉都紅了起來,像只烤紅的大兔子。
顧眠一愣,倒是真把這事給忘了:“啊,沒事的啦,你不要太在意。”
“不,顧眠......我.......”她連忙出聲。
顧眠看她緊張得都快要把飯盒給捏碎了,還好不鏽鋼的質量過關,只是可憐了那指甲,脆弱得快要撕裂了。
“到底怎麽了,又是不能和我說嗎?”
李冉咬着唇,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那天在校長辦公室,我看到......我......看到......我是不小心的......那天我是去幫老師送東西過去,所以......”
顧眠被一連串沒有重點的話繞得有些暈:“你先說你那天看到什麽了吧。”她太陽穴突突地跳,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想起那天在電梯裏,他嘴角的口紅印,顧眠就全身發寒,門口嗡嗡的暖氣聲也化解不了。
顧眠不是個愛鬧的人,也不是個愛猜測的人,只是她的成長環境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全感,再加上這段感情,本就有種在雲端之上的不真實感。
李冉顯得為難:“顧眠......”好像讓她說出那話,是多麽為難一般。
“說。”谷米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這樣繞來繞去,顧眠實在是沒了耐心。
“我看到......席先生......就是......那個......在和一個人接吻。”
“啪!”顧眠手上的包掉在了地上。
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她感覺自己處于真空狀态,聽不到任何聲音,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正在和她說話的人。
李冉擔憂地看着她,關懷地詢問:“顧眠,你沒事吧?那個......可能是我看錯了。”她的表情顯得極為後悔,想拉着顧眠給她點安慰,手山道一半又有些膽怯地縮了回去。
顧眠回神,彎腰撿起包,沖她笑了笑:“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飯盒,“祝你朋友早日康複啊。”
她需要找個地方靜一靜,認真思考一下李冉剛剛說的話的真實性,以及她和席君然的可能性。
(10)
“今天看到一則新聞,現在冷戰也屬于包裏。看到新聞的時候在想,我是不是會随時被抓入獄。那個還在外的人,早點回家。《天冷了就回來》這首老歌送給大家,晚安好夢。”
別在風中徘徊
天冷就回來
漸漸對着收音機
學唱新的歌
我問朋友為什麽做夢也快樂
朋友小說他從不相信夢
......
她坐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拿着一瓶剛買的紅酒,還脅迫店員必須幫她開瓶。那個男店員怪異地瞅着她,礙于客人第一的信條,還是給她打開了,現在還用餘光不時地偷瞄她,就怕她再做出什麽詭異的行為來。
顧眠的酒量不差,特別是喝紅酒,狀态好的話喝一瓶都不會醉。可今天不知怎麽的,剛喝了兩口她就覺得大腦眩暈起來。
玻璃窗外的人行道上,有個人直直地盯着她看。那人嘴角揚起,熟悉的長相,陌生的笑,一步步向她走來。
到眼前時,顧眠才終于看清,是那個叫韓昭的律師。
顧眠說不清剛剛的怪異在哪裏,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抓住重要的東西。她看向他,眸子微眯,毫不吝啬地給了他一個笑容:“你好啊,怎麽總會遇見你?”
韓昭拿過桌上沒有用過的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笑笑:“這就是緣分。”
她冷哼一聲,表示不滿,眼睛盯着他手裏的杯子看。
韓昭臉上的笑意不減:“怎麽,請我喝一杯都不行嗎?”
顧眠搖搖頭:“喝,請你喝!”
他仔細觀察起面前的女人來,他接近過的女人不少,但面前這個,卻在第一次接觸就處處避開他的有意示好,難道他比席君然的魅力差那麽多?
拿起杯子一口喝完,嘴裏酸澀的口感,讓他不禁皺眉,不知道多久沒喝過這麽廉價的紅酒了。果然......
“怎麽在這裏買醉?”他手托下巴側着臉看她,眉眼溫柔,一如他平日一樣,完全沒喲剛剛在人行道上那種陌生的笑。
顧眠拿過酒瓶,将自己杯中倒滿:“你猜?”
“女人買醉,只會是為了情。怎麽,你男朋友讓你傷心了?”他的話毫不留情地戳向她。
顧眠惱怒地瞪他一眼。韓昭笑出聲:“怎麽,還真被我說中了?”
被人說穿心事,顧眠拿起手中的杯子,将剛剛倒滿的紅酒一滴不剩地送給了韓律師,然後拿着包搖搖晃晃地走出便利店。
韓昭慌忙起身,溫文爾雅的面具撕下,低咒:“這個瘋女人,席君然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
一直在一旁觀察的收銀員小哥立馬拿着餐巾紙過來,用可憐的眼神看着眼前被潑了一身紅酒的男人,真是可惜了這身西裝啊,白襯衫都成紅襯衫了。而且這一身肯定不便宜,小哥在一旁可惜地想着。
韓昭拿過餐巾紙,雖狼狽,但仍保持着風度:“謝謝。”
“沒事,能站到那邊嗎,我好拖地。”潑酒什麽,可是地上、桌上、椅子上全都是啊,後續工作很煩瑣的。早知道這樣,,剛剛就不應該幫她打開就。小哥看着地上一灘紅,悔不當初。
韓昭:“......”
今天他一定不宜出門,但出于人道主義立場,他還是讓開了。
天色已晚,周圍的人神色匆匆,都在往個字的目的地趕去,那個搖搖晃晃地女人則顯得格外顯眼。韓昭罵了句髒話,還是追了出去,将人拉倒他車上。溫柔先生裝了那麽久,可不能在這裏破功。
(11)
喝醉的人比平時少了幾分戒備,她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韓昭眯着眼,目光冰冷地看了那人幾秒,又掃了一眼自己的一副,冷着臉發動了車子。
他将她送到家,看到第十八樓還是黑着的。
“到了。”
顧眠擡起一直低着的腦袋,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回力。”然後拉開車門下車。
韓昭從另一邊下來,叫住準備進去的顧眠:“顧小姐,不準備處理一下我這一身的污漬嗎?”
韓昭像是不大清楚她在說什麽,偏過腦袋,盯着他看了半響。
韓昭笑着上前,準備主動出擊。這時一陣強烈的燈光打了過來,兩人下意識地伸手遮住眼睛。
車子停下,走下一人,一身黑衣,冷着臉。
“顧眠。”他站在兩人中間,看向顧眠。
顧眠循着聲音望去,傻傻地看着他,目光裏有之前從未有過的迷茫。席君然覺得不知怎麽的心底一軟,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将她順勢拉到自己懷裏,然後把目光掃向韓昭,在他被紅酒浸濕的上衣上多停留了幾秒。
“謝謝你送她回來。”
韓昭笑出聲,話裏帶着幾分諷刺:“好久不見,上次在S大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離開了,可令我十分傷心啊。”
席君然并不打算搭理他,帶着顧眠準備進去。
“讓自己女朋友晚上去買醉,你這男朋友當得還真是好啊。你說她會不會遇到個更好的,然後抛棄你?”
席君然轉身,看向他,眸子裏布滿寒冰。
韓昭挑眉,笑着說:“別用那麽恐怖的眼神看我,女孩子即可不喜歡這麽吓人的樣子。怎麽,是不相信嗎?”
他睫毛一顫,看着她的眼神深沉了些。
顧眠心一滞,難道真的不該問嗎?
“我是吃醋了。”
他在她耳邊輕笑出聲,顧眠擡起頭,覺得這人真讨厭。
“我很開心。”
(12)
席君然拿着化驗結果直接走進隊長辦公室:“江楓、餘濤死于謀殺,自殺結案的結論可以撤掉了。”
隊長頭疼地看向席君然:“有證據嗎?”這起案子無論怎麽結案,都是S市刑警大隊的恥辱。他擡起頭來,看向面前這人,如果有證據,或許能改變形狀。
席君然公式化地說道:“這份化驗結果就是證據,餘濤和江楓有嚴重的豆制品過敏症狀,而那天的午飯卻每樣菜都含有豆制品,雖然兩人并沒有吃多少。”對某種食物嚴重過敏的人,就算只吃一口都會很嚴重。更何況,那兩人可不止吃一口。
隊長思考着,并不能被這種說法說服:“可死亡原因并不是過敏,而且你也說了并沒有吃多少。就算死于過敏,這也不能說就是謀殺,只能說是意外死亡。”
席君然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當天去醫院的警察也是由豆制品過敏所引發的高燒。作案者從中午的飲食透露給餘濤和驚風他們命不久矣的信息。他們倆同時死亡,是精心設計好的,正好是那個警察被送入醫院的時候,那段時間正好是收回餐具的時間,老鼠藥就是那個時間給的。那段時間是看守所最混亂,也是警力最不夠的階段。餐具收回後不久,兩人就同時斃命了。”
“就算你說的都對,那老鼠藥是誰給你的?從監控裏看并沒有特別的人和特別的舉動。”這是一直解不開的疑點,就算是自殺,藥物怎麽帶進來也是個問題。
“那個入院的警察。”哪有這麽巧,他剛住院,這兩人就死了。嫌疑擺脫得幹幹淨淨,卻不知這樣最讓人懷疑。
“你不是說他俺哥時間被送入醫院了嗎?他怎麽可能給死者老鼠藥?”
席君然笑了笑:“這正是聰明的地方,其實死因并不是服用老鼠藥,而是過敏。老鼠藥是掩人耳目的做法。監控中那個姜茶倒在那裏,你還記得嗎?正好是餘濤哪裏,一群人跑過來,遮住監控,方便極了。而江楓就更簡單了,江楓的房間在入口處,是必經之路。具體證據,再仔細去看一下監控,如果不出意外,那兩處都被人巧妙地遮掉了。”過敏先是讓人身體無力、高燒異常、呼吸困難、大腦缺氧,老鼠藥快速斃命,讓身體內殘留了要分。所有人都把重點防盜了老鼠藥上,而忽略了真正的死因。
“那個警察在哪兒?快抓捕歸案啊。”隊長站起來,拿起電話就要通知出對。
“在X市,袁朗已經帶人過去了。”
“去了X市?”隊長不解的看向席君然,如果要逃走,應該找個更遠的地方,怎麽會選擇離蘇城最近的一座城市,車程還不到兩個小時。
因為那裏是大本營,從槍襲、放火,再到這兩人的死,那是一切的源頭。
“希望還活着。”雖然希望渺茫,但希望還活着。
席君然走出隊長辦公室,不理會隊長在身後大叫。
“你說清楚啊,什麽叫希望還活着?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席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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