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吃醋2

“王妃。”兩人見到漱兒,恭敬的行了禮。

漱兒看了眼她們手裏的東西,點點頭而後随口問道:“府裏有客嗎?”

“回王妃,是王爺和五位新入府的姑娘——”小菊打算如實照答,小娴則眼尖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這種事情要是被王妃知道,還不醋意大發?到時壞了王爺的事,王爺怪罪下來,她們可擔待不起。

這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怎會逃得過漱兒的火眼金睛?即使話說到一半,她也知道那剩下的半句是什麽了。不就是冷宇殇跟那五個女人在花天酒地麽?有什麽值得藏着掖着的。

“他們在哪兒?”漱兒問。

兩個丫鬟互看一眼,均低下了頭。

“我問你們王爺在哪裏,怎麽不說話?”漱兒故意沉下臉,大聲道。

“回、回王妃,王爺在花園。”小菊戰戰兢兢地答。

漱兒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兩人難道是天生受虐癖嗎?好模好樣的問偏偏不說,吼兩句就什麽都交代了。

“你,把這個給我,你回去吧。”漱兒指着較有心計的小娴道,并不容反駁地接過她手中的錦盤。

小娴擔憂地看了另一人一眼,而後聽令退了下去。漱兒便同小菊一道朝着花園行進。

“王爺在花園裏做什麽?”漱兒明知故問,但就是想親口聽聽別人的說辭。

“王爺在陪五位姑娘賞花。”小菊說完偷瞄了漱兒一眼,這可是王爺說的,說晚飯後要與姑娘們賞花,她如此回答該沒錯吧。

漱兒聞言不禁擡頭看天,今晚烏雲遮月,黑不隆冬的,丫賞什麽鬼花?“采花”還差不多吧!這麽一想,她原本就亂糟糟的心緒更煩了三分。

兩人接近花園,漸可聞花叢樹影裏傳出的男女調笑與琵琶彈奏聲,并依稀可見前方燈火虛明。

到了花園入口,小菊猶豫了一下,停住道:“王妃,還是交給奴婢吧,奴婢送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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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兒瞪了她一眼,小菊立馬噤聲。

随着距離的拉近,那調笑的聲音變得愈來愈大,繞過一處假山,眼前霎時明亮,豁然開朗。

漱兒記得,這是花園內最好的一處景致。偌大的八角仙亭黃幔飄揚,在燈火的暈照下,更顯得暧昧異常。亭中一紫衣男子手舉金樽,與身旁兩位佳人談笑風生,而另外三名女子懷抱琵琶,争相在其面前表現。那享盡齊人之福的男人,不是她的王爺老公還是誰!

“王爺,酒來了。”也不知是哪個女子先發現她們的,嬌滴滴地說着,而後又對着亭外命令道:“還不快送上來。”

黃色紗幔随風起落遮遮掩掩,漱兒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個在說話,要不然待會兒定要她看好,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居然敢命令起她這個正牌王妃來了。

“王妃?”小菊小聲地側頭看向漱兒。

漱兒擡了擡下巴,“你走在前面。”

小菊無法,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漱兒就跟在她身後。

冷宇殇自漱兒與小菊的身影接近八角亭時,就已經認出了她,除了心中暗喜外,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還以為她當真不會再為他吃醋,現在看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小菊剛剛步上八角亭,夏藍若便急忙起身,先人一步奪過小菊手中的錦盤,取下瓷杯示好地放在冷宇殇的面前。而另外幾人也不示弱,紛紛來搶奪漱兒手中的美酒。

“不牢你們費心了,我來為王爺斟杯。”漱兒将酒壺舉高,開了口。

五個女子沒想到來者竟是她,一時全部怔了住。

漱兒用肩膀撞開面前呆呆的女人們,巧笑嫣然地朝冷宇殇走過去。

“王爺好雅興。”

随着漱兒這句話出口,其他女子也都回過了神思,各自歸回原位,竟無人給漱兒行見禮。

漱兒自動屏蔽她們略帶挑釁的目光,兀自斟了個滿杯。衆人本以為她這酒是敬給冷宇殇的,不想她卻送到唇邊自己嘗了起來。

“如何?”冷宇殇饒有興味地凝視她。

漱兒再淺酌了一口,不禁贊道:“上好的葡萄美酒,真是唇齒留香!王爺好會享受,只不過……”

“不過什麽?”冷宇殇将視線定在她因沾了酒水而分外瑩潤的唇上,忽而有那麽一種沖動,好想一親芳澤。

漱兒拈起另一只空杯在手中把玩,咂嘴道:“可惜了,沒有夜光杯。”

“夜光杯?”冷宇殇目中光芒一閃,目光跳離開她的唇畔,落上她那雙靈動着的大眼。

漱兒嘟唇點頭,理所當然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飲什麽樣的酒,就要用什麽樣的酒杯,王爺不知道嗎?”

“不知。”冷宇殇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端起一只空酒杯把玩,“有誰規定飲葡萄酒就非要夜光杯不可?”

“是啊,誰說飲葡萄美酒就必須要用夜光杯?王爺呀,愛用什麽杯就用什麽杯,就連皇上也管不得吧!”坐在冷宇殇右側的林幼芳向他身上靠了靠,嬌人嬌語。

“就是。”有人先接了話茬,立馬就得來了附和。

“王妃所言乃酒中學問,非我們這等凡俗之人可以理解。其實王爺與我們飲酒作樂,不過圖個痛快,用什麽杯子倒是其次。”趙錦宜言辭表面上聽來溫婉,但漱兒卻明白,那是在暗喻她妄自尊大。如果她反駁了,那就是在說除了自己,旁人都是俗人,連冷宇殇也不例外。到底是飽讀詩書的大小姐,心思也比那幾個女人多了幾竅。

一番話說得真是恰到好處,不僅堵住了漱兒的口,又成功吸引了冷宇殇的注意力。

“錦宜,再給本王彈首曲子。”冷宇殇對着趙錦宜道,眼神裏多了些複雜之色。目前看來,五人中屬她心思最為缜密,難道奸細是她嗎?

被冷宇殇點名要聽她彈奏,簡直羨煞了旁人,也同樣引來的她人的嫉妒。

漱兒撇唇而笑,嘲諷的言語在舌尖繞了一圈,但又覺得此刻多話實在是浪費唇舌,便将酒杯一放,二話不說地扭頭離開。

沒有人對漱兒的走表示出任何的挽留之意,相反,那滿亭四起的笑聲倒像是在催促着她快些離去。

“王爺,雪茵跳舞給您看,好不好?”

“好。”

“王爺,再喝一杯。”

“好。”

“王爺,藍若不僅會彈琵琶,還會吹笛子。”

“是嗎?”

聽着身後人那毫不因她的離開而受到影響的對話,漱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一口氣憋在裏頭,大有撐破胸膛頃刻爆發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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