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鄭府壽宴
沈亦禪聽着陶氏這麽一說,心中思慮了下,沈寶音确實沒有這麽晚回府過,這麽一想竟也覺得奇怪,放在平日裏也就沒人在意了,可是現在聽陶氏這樣說,再一想失蹤了的沈大寶,他心下也開始懷疑起來,于是看向沈寶音開口質問道:“你今日去哪了?為何這麽晚回府?”
沈寶音瞧着咄咄逼人的兩張臉,今晚要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是躲不掉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瞞着,索性倒是說着:“白天我跟毓秀去了漢王府,因為之前早已答應過姐姐要去府上看她的,今兒正好有空便去了,所以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
屋裏的人聽聞沉默了些許,只見那陶氏驚訝之餘突然大聲笑起來,笑得犀利的說道:“去漢王府?誰信呢!那漢王府也是你能随便去的,老爺,你瞧瞧她嘴裏滿是謊話,哪有一句是真的。”她說完遂又看向對面的沈寶音,一臉眦睚必報的說道:“沈寶音,你最好把沈大寶的下落說出來!”
蔡嬷嬷扶着陶氏并也跟着起哄道:“老爺,少爺一定是被二小姐帶走了,從她早上将少爺躲在舊宅子裏不願被三小姐帶走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懷恨在心,蓄謀已久,二小姐心裏一直記恨着三姨娘,肯定是想用少爺來威脅。”
毓秀聽着氣憤不已的罵咧道:“好你個蔡嬷嬷,一把年紀怎麽滿嘴都是胡話,我家小姐才不會這麽做。”
蔡嬷嬷一聽頓時一張臉扭曲不平,罵了句:“你這個小蹄子的東西!”說着就開始卷起衣袖仗着陶氏撐腰便朝毓秀快步走來。
沈寶音瞧着走來要打毓秀的蔡嬷嬷,上前一步擋在毓秀身前,一雙眼睛瞪着蔡嬷嬷說道:“你想幹什麽?”
蔡嬷嬷瞧着突然擋在毓秀身前的沈寶音,見她那雙兇狠的眼睛瞪着自己,不由的心微微顫抖了下,卷起衣袖的一雙手停在半空中,輕輕咳了一聲化解尴尬的說道:“這丫頭婢子亂說話,我只是替人管教管教她。”
“你打算替誰管教她?何況她又哪裏說錯了?”
那蔡嬷嬷聽着沈寶音步步逼問,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越發覺得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寶音自從沈老夫人去世後越發強硬起來,現在又被她句句堵死,反而不知道要怎麽回話,正猶豫不下的時候陶氏突然開口說道:“蔡嬷嬷在府裏也有年頭了,難道她還沒有資格教訓一個下等丫頭不成,二小姐這話說得豈不是要說給我聽的?我陶氏進沈府也有十多年了,為沈府裏裏外外照應,這一點沈老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有說過的,如今她老人家仙去,有些人就開始要發難我了嗎?”說着拿出手絹擦拭着眼淚,完全又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來。
沈亦禪瞧着此時此景,心中越發憤怒,看着沈寶音說道:“她一個丫頭婢子就是被打了也是應該的,她如今嚣張跋扈的個性也是你也給慣出來的,真是什麽樣的人造就出什麽樣的下人!”
沈寶音聽着沈亦禪說出的這些話,垂在身側的手指骨微微收緊,這話不僅說了自己更是含沙射影的說了自己的母親,她母親呂氏被排擠的已經住在了破舊的舊宅子裏,沈亦禪從沒有踏進一步去看過,如今已經這般屢屢退讓還要遭沈亦禪這般羞辱,沈寶音的內心裏此時就像一口燒着滾燙開水的鍋,頃刻間就要沸騰炸裂開來!
沈亦禪哪管沈寶音此時臉上憤怒的表情,開口又問着:“沈大寶是不是你帶走了?”
“難道爹就認為我有這麽大的本事嗎?我已經說了白天去了漢王府。”
那沈秋蓮見勢快步上前,伸手指着沈寶音對着沈亦禪說道:“爹,她還在說謊!”
沈亦禪伸手大聲一拍桌子:“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毓秀吓得渾身一震,忽然撲通一跪的開口說道:“老爺,小姐沒有說謊,小姐白天真的是去了漢王府看望寧夫人。”
正說着沈府的大門突然被人敲起,何章匆匆走出屋去開門,過一會兒領着一身穿黑色綢緞的中年男人進了屋,何章說:“老爺,漢王府的人過來了。”
那黑色綢緞的中年男人朝着沈亦禪拜了拜開口說道:“沈老爺,小的是受漢王和寧夫人的指使前來給二小姐送禮了,寧夫人說了,二小姐白天在漢王府受了驚吓理應慰問一下。”
沈亦禪一聽面驚失色,緩過神來急忙走來說道:“有勞漢王和寧夫人費心了,替我謝過兩位主子。”
“小的已經将禮送到,那就不打擾沈老爺休息了。”
沈亦禪點了點頭,對着何章吩咐着:“替我送客。”等着漢王府的人離開後,沈亦禪才重新看向站在身後的沈寶音,這一次他的目光卻是難得的溫和,那雙眼睛裏更多的還是驚喜和意外,他朝沈寶音走去,突然拉起沈寶音的手開口說道:“爹剛剛應該是要相信你的,你去看如玉這是好事,既然漢王都差人過來慰問了,我看日後你多去漢王府走動走動也好。”
沈寶音看着突然轉變的沈亦禪,再聽他這麽一說,心中卻覺得十分厭惡,她忍着心中這口氣默然的點了點頭。
陶氏和蔡嬷嬷一行人看着眼前這突然轉變的情況,卻也是一時間傻了眼,更加不敢相信這沈寶音真的是去了漢王府,見着沈亦禪要離開急忙開口問道:“老爺,那兒子的事情呢?”
那沈亦禪回身目光一瞪:“不是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嘛,是生是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他不給我惹出麻煩,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說完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那陶氏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屋外,臉色氣得青紫交加,蔡嬷嬷扶着她也不知安慰什麽好,沈寶音看去,只見沈秋蓮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看向自己,胸前起伏不定,沈寶音微微嘆了口氣擡步離開,那沈秋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沈寶音,你竟然跑去漢王府拉攏沈如玉,難怪祖母病喪的時候,你百般拉着沈如玉住在你那舊宅子裏,原來早就打了這如意算盤!”
陶氏微微站直身體,伸手扶開蔡嬷嬷的手,嘴角微微抖了抖,輕輕哼了句說道:“你以為拉攏一個沈如玉來我就怕了你不成,她沈如玉如今在漢王府的地位也不過是表面看似風光而已,實則也不過是個空殼子,沈寶音,我告訴你,你別想拿沈大寶來威脅我,他是我生的沒錯,可是他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任何人都別想再來威脅!”
沈寶音聽着陶氏竟然說出這些狠話,知道眼前這女人不過是想要以此來警告自己,真是什麽樣的人自會把別人想成什麽樣,她看着陶氏開口說着:“三姨娘若是這麽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至于沈大寶,我是确實不知道他在哪裏,何況我也沒有你們想的這麽神通廣大呀。”說着便帶着毓秀走出屋子,她今日已經很累,實在沒有精力再與這些人鬥,何況也根本犯不着,剛走出屋外幾步就聽見沈秋蓮怒不可揭的嘶吼聲從背後傳來,響徹整個沈府的夜空。
翌日沈寶音正陪着呂氏在院中小坐就看見何章匆匆進了院子,滿臉笑嘻嘻的走來說道:“二小姐,好事,好事啊。”
毓秀開口問:“啥好事啊?這年頭還有好事輪到我家小姐。”
何章笑着瞥了一眼:“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麽話。”說着看向沈寶音這才說道:“上午鄭府差人過來給老爺送請貼了,明晚是鄭老爺的六十大壽,老爺說這次要帶二小姐一同去赴宴,還特意囑咐奴才給你選了最好的絲質綢緞,你瞧。”說着打開帶來的包袱,裏面露出米分色花碎系的絲綢,确實是上等的材質。
沈寶音瞧着心裏估摸着沈亦禪這次的突然轉變,但是說到這鄭府自己還真沒什麽印象,于是開口問道:“你說的是哪個鄭老爺?”
“京城的鄭友邦,其實說來也不過是個商賈之人,他之所以出名全仰仗了他後來娶進門的夫人韋氏,那韋氏可是當年漢王的的乳娘,徐皇後的親信之人,後來徐皇後向皇上請命放她出了宮,還給她許了一門親,結果就找到了在京城做布匹生意的鄭友邦,那鄭友邦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你想啊那韋氏出宮的時候早已到了人老珠黃的年紀,前一任丈夫又早死了,換作是哪個男人會願意,不過一個商賈之人身份低賤又是皇命難違,這鄭友邦不答應也得答應,遂後娶了這韋氏,結果這韋氏進了門後鄭家可是連連走了鴻運,家裏的生意是越來越好,街坊都說這韋氏就是個旺夫命,鄭友邦也不傻,有了錢之後也是年年給國庫充盈,如今俨然在皇上面前是個大紅人,當官的誰不想籠絡下關系。”
沈寶音聽着何章說起這鄭友邦,原來是這層關系使然,那沈亦禪是肯定要去赴宴的,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等攀附的機會,只是他這次竟然會願意帶上自己,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何章看了看又說:“二小姐好好準備準備,這綢緞奴才給你放這了。”
毓秀看着何章離開後這才拿出那米分色的絲質綢緞來,笑着說道:“小姐放心,我一定給你趕制出一件美麗的華服來,保證你在宴會中豔壓瓊芳。”
沈寶音笑着伸手彈了下毓秀的腦門,遂說了句:“就你話多。”說着倒是聽到坐在一旁的呂氏輕輕嘆了口氣。
“我雖然并不想你去這種場合,但也不想你一輩子呆在這舊宅子裏,既然如此,那不如出去也好。”
沈寶音看着她娘臉上的糾結,她也知道呂氏在擔心的是什麽,所以只好伸手握着呂氏的手微微點了點頭。
毓秀還真是夜不停手的趕制新衣,沈寶音從呂氏房裏回來就看見毓秀坐在燭燈下一縫一線,她站在門口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鼻頭泛着酸楚,眼眶就紅了,這丫頭有時候雖牙尖嘴利了些,可是這些年跟着自己确實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沈寶音走過去說道:“夜已深了,趕緊睡吧。”
毓秀擡眼看來眼角彎彎一笑道:“我不困,想着小姐明晚能穿上這衣服去赴宴,我呀就完全沒了睡意。”
沈寶音聽她這麽說倒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兩人一起趕制着這件新衣。
沈亦禪派人來接沈寶音的時候已是到了傍晚,毓秀見着有人來接了急忙跑進屋裏去拿那件華服,過了一會就看見毓秀哭喪着一張臉從屋裏走出來,手裏拿着那件華服說道:“小姐,衣服壞了!”
沈寶音面色震驚,拿過毓秀手中的華服一看,果然線頭已經脫落,這衣服是穿不了了,毓秀在一旁哭着說道:“這衣服我放在那箱子裏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壞了呢,小姐,這可怎麽辦?”
沈寶音心頭也是着急,她只好安慰着毓秀說道:“壞了就壞了吧,許是我也穿不了這種貴氣的衣服,你去屋子把我那件翠綠色長裙找出來,今晚我就穿它了。”
毓秀急得一跺腳,只好轉身進了屋,呂氏聞聲走出來問道:“這是怎麽了?這丫頭哭什麽?”
沈寶音攤開手中的華服,嘆了口氣回答說:“這衣服壞了。”
沈亦禪瞧見走來的沈寶音,再一瞧她穿着的是舊衣服,遂然冷着一張臉看向何章質問道:“我讓你給二小姐準備的新衣服呢?”
何章也是一臉茫然,沈寶音走來看着沈亦禪說着:“爹別怪何管家,是我臨時決定換了這身衣服。”
正說着沈秋蓮已踩着金蓮步而來,她穿着一身桃紅色華服,臉頰胭脂紅暈,頭戴朱釵,打扮得着實明豔動人,沈秋蓮走近看向沈寶音,眼神略帶驚訝的開口說道:“姐姐這是什麽打扮,這種場合豈能符合禮儀,姐姐難道連這種規矩也不懂嗎?”
她聽着沈秋蓮這番指責卻也不怒,開口說了句:“今晚妹妹才是主角。”
沈秋蓮嘴角抽搐了下,心裏卻想着沈寶音難道這是中邪了?她心裏雖這麽好奇但也掩藏不住她內心的高興,溢于言表。
沈府的馬車浩浩蕩蕩的朝着鄭府駛去,行駛在中途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聽見馬嘶吼了一聲,車子微微傾倒,沈亦禪整個身體滾了半個弧度,拉着車簾朝外大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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