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I|
應若珊帶舒曼恩去的地方是一個空置的商品房,房間面積倒很大,足有兩百多坪。地理位置也很好,正對面正好是一座學校,這倒有利于招攬生源。
“我打算弄兩個教室,這邊靠窗戶,關線好,弄成教室正好。這邊朝北的方向就弄成辦公室,那邊還有休息室,再過去洗手間……”應若珊指着空蕩蕩地房間構思着自己的設想。
舒曼恩盈盈笑道,“你這樣都安排好了,連裝璜設計師都不用請了。”
“那我倒沒那麽厲害,這設計還是要做的,必竟人家專業。”應若珊朝窗戶走去,将窗戶打開,外面的熱風吹進來,吹散了裏面有些憋悶的空氣。
舒曼恩站窗戶前遠眺,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就是學校。應該正是課間時間,走廊裏孩子們打鬧的身影都看得見。
她指了指窗戶外奶黃色的牆體,出主意道:“到時你在這裏拉條廣告吧。那樣進出學校的學生跟家長都可以看得到。”
“嗯,我也這麽想,這免費的廣告當然要做。”應若珊轉過身斜靠在窗臺前,面色沉着,“現在房子總算是找好了,接下去要忙的東西還多着呢,裝修、找老師、拉生源……只可惜你不跟我一起做,要不然我也可以輕松些。”
“好啦,別再游說我了。目前我真不想動。不過,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我能幫一定幫。”
“行,知道了。”應若珊知道好友心意已決,也不再勸。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走出房子。走到半道上,舒曼恩卻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恩恩啊,你最近怎麽都不跟雲天過來吃飯啊?”潘夜蓉開門見山地問。
舒曼恩遲疑了一下,才說:“最近有點忙。”其實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母親舊事重提,讓她心寒。
“那晚上有空嗎?過來吃飯吧。”
舒曼恩沉默了一下,才道:“好,那我跟雲天晚上過去。”
挂了電話,兩人朝公交站臺走去。站在站臺前等車,應若珊見舒曼恩心情悶悶的,不是特別好,于是勸道:“你呀,別怪你媽,父母親總是為子女想得多。她那麽做也無可厚菲。”
舒曼恩輕輕應了一聲,“嗯,我知道,我沒有怪她。我不想去,只是怕她提,我又不好跟她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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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只不過你這本經要更難念。”
江亦晨踏進顧雲天辦公室時,顧雲天正在辦公桌前研究一些東西。他見到江亦晨,趕忙朝他招手。
“嗳,阿晨,你來得正好。幫我試吃這幾種東西。”
江亦晨望着辦公桌上好幾個小盒子,不由好奇地問:“什麽東西呀這?”
他端起其中的一個,聞了聞,甜膩膩的感覺,抽過盒子旁的紙,上面寫着[藍莓口味]。他再依次看過去,什麽蔓月梅口味、西梅口味、青梅口味……
“怎麽都跟梅有關系啊?這也太多了吧?”江亦晨覺得眼花缭亂。
“你吃吃看,味道有什麽不同沒有?”
江亦晨勺了一口進嘴巴,嚼嚼,吞咽下。顧雲天又遞了另一種口味過去,江亦晨耐着性子繼續吃,等他将所有的産品都吃了個遍,得出的結論是,“都差不多呀,酸酸甜甜的,我不喜歡。”
顧雲天聽完他的評論,嘴角不由抽了抽。
“這就完了?”
“對啊。”江亦晨打了個飽嗝,抽紙巾擦嘴巴,“哦,還有一個感覺。”
“什麽?”
“牙齒好酸,估計等下嚼不動東西了。”江亦晨将紙巾丢進垃圾筒,問:“這些是你們公司開發的新品種?”
顧雲天望着面前各色的盒子有點苦惱,“對,剛開發的,研發室拿來叫我嘗味道。之前的大顆粒換成了現在的小顆粒,而且還多了許多口味。不過不知道受衆怎麽樣?”
江亦晨拿過礦泉水漱了漱口,建議道:“這種嘗味道的事呢,你應該叫舒曼恩來做比較好,必竟是女人,都喜歡吃這些個零嘴。你叫我嘗,我就只有一個味道。”
顧雲天眉頭伸展,“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我叫研發室再拿點過來,晚上帶回去叫她嘗嘗。”
語罷,打了個電話給研發室。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全新的一份産品。
“嗳,跟你說件事。”東西也吃過了,江亦晨也該談正事了。
“什麽事,說吧。”
江亦晨詭秘一笑,“有個人來找我。”
顧雲天問:“我認識的?”
“對。”
“誰?”
江亦晨吐出三個字,“廖嘉碧。”
“她去找你,找你幹嗎?”顧雲天很是納悶。
江亦晨問:“你不知道她找我幹嘛嗎?”望向顧雲天時卻是一副你應該明白的表情。
顧雲天心下了然,“找你當說客。”
“對。她怎麽就想到找我呢?”
當時廖嘉碧來找他時,他都感到莫明其妙。他跟這女人向來沒什麽交情,他知道她,僅僅是因為顧雲天曾經跟她有過一段。後來她跟顧雲天分手,而且還是打着嫌貧愛富的原因,他對她更加沒好感了。現在有了困難,突又想起昔日的戀人,這女人還真是不要太勢利。
“她找你,是因為咱倆是好友,如果你答應了,我一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幫她。”
“可是我怎麽會幫她?”
顧雲天說:“看來她是沒辦法了,才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或許你願意呢?”
江亦晨大笑,“她當我是傻子。”
“對,她曾經也當我是傻子。”
那些過往,顧雲天不願再回首。
晚上下班時,顧雲天接到了舒曼恩打來的電話,叫他去舒家吃晚飯。
進了家門後,沒見到一屋子的三姑六婆,顧雲天心下不禁松了口氣。上次來舒家時的經歷實在太記憶猶新。
潘夜蓉見到愛婿自然是眉開眼笑,熱情周到地招呼着。顧雲天也會做人,張口閉口地喊媽,讓潘夜蓉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沙發處,顧雲天跟舒錦程在下棋,舒曼恩站在旁邊圍觀。她不懂棋藝,只覺好玩。看了沒一會兒,潘夜蓉叫她,“恩恩啊,進來幫媽媽端菜。”
舒曼恩自然是乖乖地進了廚房。可剛進廚房,潘夜蓉就神神秘秘地将門給掩上了,還将她拉到一旁。見這架式,舒曼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又是舊事重提吧?她最怕這個。
“恩恩啊,你怎麽早點不跟媽媽講?”潘夜蓉一臉的責怪之色,倒讓舒曼恩覺得莫明其妙。
“跟您講什麽?”
“你自己看看。”潘夜蓉從抽屜中找出一本雜志遞了過去。
舒曼恩接過,粗粗一瞟,報頭四個紅色大字“今日財經”。
舒曼恩不禁笑道:“媽,你什麽時候喜歡看這種雜志了?”
潘夜蓉指着雜志說:“翻到第五頁。”
“第五頁,第五頁有什麽啊?”舒曼恩依言翻到第五頁。然後就看見雜志上的标題,白紙黑字寫道[“白色血液”裏的王國——鳴聲],副标題為[訪鳴聲集團掌門手顧雲天],然後旁邊配有照片。那照片裏的顧雲天黑西裝,白襯衫,氣質潇灑,目光睿智而沉穩。
“嗯,很帥氣。”舒曼恩對照片下定論,然後将雜志還給了母親。
“我說你這孩子,雲天是這麽大的一尊佛你怎麽不早說呀?”
“佛?媽,您也太誇張了吧?難倒你要把他供起來不成?”舒曼恩完全不以為然。
潘夜蓉見舒曼恩這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自然不爽,“你大姑說‘鳴聲’那可是大集團,你這是嫁入豪門了。”
“那又怎麽樣,有區別嗎?我嫁的人是雲天,又不是‘鳴聲’。”舒曼恩實在摸不透母親的想法。
潘夜蓉伸指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腦門,“當然有區別啦,那可是豪門,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那樣的福氣。哎,至少我可以在左鄰右舍面前昂首挺胸了。哼,看誰還敢看不起你。”
舒曼恩聽到媽媽說這句話,也不再說什麽。她知道媽媽沒少因為她的事而被人說嫌話。
“那你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以出去吃飯了沒有?”
“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潘夜蓉拉住舒曼恩,“這事可是你大姑拜托我跟你講的。”
“什麽事?”一扯上她大姑,舒曼恩預感沒啥好事。
“你表弟不是剛畢業麽,還沒找到工作,你大姑的意思是想你給他在‘鳴聲’找份工作。”
“我?”舒曼恩面露難色,“媽,您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又不在‘鳴聲’工作,怎麽給他找啊?”
“嗨,你不是老板娘麽,給你表弟找份工作還不容易啊。這事就這麽說定了,改天我聽你的好消息啊。”潘夜蓉說完這句話,就端着菜出去了,餘下舒曼恩一人站在廚房裏左右不是。
這事要她說還真難辦,她怎麽去向顧雲天開這個口啊?
回去的路上,舒曼恩一副懶洋洋的靠在車窗玻璃上,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汽車。
相處久了,顧雲天知道舒曼恩的心事一向藏不住。她這悶悶不樂的樣子,必定又是遇上什麽事了,再想起白天給他發的短信,他就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唔,也沒什麽。”舒曼恩将頭靠向車椅座,伸手去調車裏的收音。調到一個臺,裏面正在播歌曲,曲調輕輕緩緩的,讓人聽了很舒服。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人。”她輕輕吐道。
“孫立陽。”
“你怎麽知道?”
顧雲天悠悠然地笑了一聲,“能讓你情緒這麽低落的,除了遇上他還能有誰?”
舒曼恩低嘆道:“我不知道人怎麽會一剎那變成那樣?現在的孫立陽跟我以前所認識的那個人原全不同。難道是因為以前愛情蒙蔽了我的雙眼,才沒有讓我看清楚他的為人嗎?”
顧雲天橫過手,握住她的,捏捏再放開,語調沉沉,“愛情的确會讓人智力低下,分辯不清方向。而每個人都會變,時間是雙刃劍。”
“那你呢,你會變嗎?”舒曼恩雙眸灼灼地望着他。
顧雲天用餘光一掃,望見舒曼恩眸內的期待,心裏不禁剜了一下,好似被什麽咬了一口般疼痛。
是啊,他會變嗎?
“不會。”他答。他瞟向她的那一眼非常堅定。
舒曼恩卻微微一笑,“男人總喜歡說謊話。”但他的回答卻令她滿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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