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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起來,天陰陰的,風呼呼地狂刮過來時,雨将玻璃窗敲得“噼裏啪啦”響。風過去之後,窗外又是一片寂靜。
舒曼恩睜着一雙睡眼,望着窗外的不同變化。腦子有一瞬間的空檔。
出門前,顧雲天小心叮囑她,“今天有臺風,你自己出門小心些。”
原來是刮臺風了啊!
濱海小城,夏日刮臺風那是家常便飯。舒曼恩伸指算,今年這次臺風是第幾號了。
早上她有兩節美術課,因此吃過早餐就急匆匆趕去了學校。到了學校,僅管撐着傘,衣服和褲子還是淋濕了一大片。
到了辦公室,其他老師都上課去了,只有周希研坐在辦公桌前玩電腦。
“舒老師,你來啦。”周希研站起身,見舒曼恩一副狼狽樣,趕忙翻抽屜找出一條毛巾遞過去,“這條毛巾新的,你快擦擦吧。”
舒曼恩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這才問:“你今天不是沒課嗎,怎麽也來了?”
周希研聳聳肩說:“抗臺啊。”
舒曼恩轉頭望向窗外,現在風還不是特別大,可到了晚上就難說了。
“全校老師都得抗臺嗎?”她一邊整理課本一邊問。
“那倒不用,留幾個男老師就成了,像你們女老師留下來也沒用啊。”周希研有些不安地望了眼窗外的雨勢,“這次雨好大。”
“是啊,風雨交加最可怕,就怕晚上會停電。”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舒曼恩抱起作業本,跟周希研打了聲招呼就上去課了。
教室裏的孩子們并沒有因為天氣原因而受到影響,依舊鬧哄哄地吵成一團。舒曼恩進去之後,那些孩子才噤了聲。
因為教的是一年級,所以舒曼恩平時課堂上所教的東西也極其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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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今天我們畫些好玩的東西好不好?”她站在講臺上,很和氣地問臺下的孩子們。
孩子們自然說好。
舒曼恩繼續問:“同學們,今天是不是刮臺風啊?”
“對。”臺下的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
“那刮風你們怕不怕?”
有孩子舉手說“怕”,也有孩子舉手說“不怕”。
舒曼恩笑道:“那麽今天我們就來畫刮臺風時的情形好不好?刮臺風時的情形是怎麽樣的呢,哪個同學來說說?”
有個小男生舉手。
舒曼恩點名道:“汪遙浩你來講。”
汪遙浩站起身,大聲地說:“刮臺風時,風很大,樹兒都倒了。還有會滿水,我們要穿雨鞋和雨衣。”
舒曼恩揮揮手,說:“好,汪遙浩同學說得很好。那我們就畫一棵樹。”繼爾她轉身,在黑榜上畫了一棵小樹。“可是呢這棵樹不能畫得太直哦,因為臺風刮來了,它正搖搖欲墜。還有我們再畫一個小朋友,這個小朋友呢,她沒有穿雨衣,而是撐着一把傘,可是風吹來啊,把小傘給吹到空中去啦……”
畫好之後,她轉身向臺下的孩子們道:“接下來的時間呢,同學們就自由發揮,想象一下臺風天會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們把它畫下來,好不好?”
“好。”
一節課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舒曼恩上完兩節課回到辦公室,辦公室裏的老師都在。
“咦,你們怎麽都在?”就連今天沒課的蔡老師都在。
蔡老師頗有點無奈地将手中的一份《通知》遞了過去。
“全校所有的老師都要來抗臺。”舒曼恩向周希研望去,“周老師,你不是說我們女老師不用嗎?”
周希研走過來,指了指《通知》上的內容說:“是晚上不用,白天抗臺到下午所有的學生被家長接走為止。”
“估計中午也走不了了喽。”蔡老師拿過桌頭的飯卡說:“走,舒老師,咱們吃飯去。”
好在食堂跟教學樓之間近,撐着傘快走幾步倒不會淋濕衣服。
食堂裏到處是來吃飯的學生,鬧哄哄地響成一片。
舒曼恩打了飯跟蔡老師坐在一起吃。她很少中午的時候留在學校裏吃,所以對于這鬧哄哄的場面有些不适應。
蔡老師眨眨杏眼說:“還真吵,這些孩子還真能鬧。”
舒曼恩完全贊同,“看來當班主任不容易啊。”
蔡老師拿筷子敲敲舒曼恩的盤,:“食堂門口剛進來那人看到了沒有?”
“哪個?”舒曼恩擡頭向門口張望。
“頭發濕濕的那個。”
舒曼恩再次望一眼,說:“看到了,怎麽了?”
“那個就是我們學校的奇葩男,記住了沒?以後遇到他繞到走哈。”
舒曼恩“撲哧”一下笑出聲,答了聲,“好。”
吃完飯後,兩人回到辦公室。
肖老師見到舒曼恩,指着她的辦公桌說:“舒老師,你手機響很久了。”
舒曼恩拉開抽屜翻出手機一看,有五個未接電話,一個是母親打來的,另外四個是顧雲天打來的。
她先撥了母親的號,潘夜蓉在電話中叮囑她臺風天凡事要小心,她說好。挂了電話之後,她才給顧雲天撥了過去。
手機接通後,顧雲天的聲音好似隔着很遠的距離傳過來般,裏面不僅有呼呼的風聲還有嘩嘩的雨聲。
“你哪去了,怎麽那麽久才接電話?”顧雲天問。
“哦,我去吃飯了,沒帶手機。”舒曼恩拿着手機走到走廊上,一陣風突得襲來,卷起地上的灰塵,讓她差點睜不開眼。
“你那邊怎麽那麽吵?”她問。
“我在牧場這邊,沒在公司。”顧雲天找了個避風處,關切地問:“你回家了嗎?”
舒曼恩說:“還沒有,我要下午才能走。”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那你自己小心些,我可能得晚點回去,不能去接你了。”
舒曼恩心中一暖,“不用你接,反正離家很近。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牧場那邊那麽空曠,風應該會更大吧。”
“不會。”顧雲天望了眼陰沉沉地天,說:“那先這樣,我要挂了。”
“嗯,挂吧。”可等了半天,那邊還沒挂。舒曼恩不由笑道:“你怎麽還不挂?”
“我在等你挂。”
“好,那我挂了。”
挂了電話之後,舒曼恩擡頭望向外邊,雨雖小了些,可風好似比早上更猛了。
下午有課的老師都去上課了,辦公室只剩下沒課的舒曼恩、周希研和蔡老師。
“反正沒事,我們不如來鬥地主吧?”周希研見大家都在玩手機,挺無聊的,于是提議道。
蔡老師敲着辦公桌說:“嗳嗳,校長是叫你來抗臺的,玩鬥地主不合時宜哈。”
“那就這樣幹坐着啊?”周希研一手托着腮幫子,一手旋着筆說。
“那不如你做這個吧。”舒曼恩将一張試卷紙遞了過去,周希研接過去,問:“什麽呀這是?”
“肖老師出的奧數題。”
“哦天,你饒了我吧。做這個會死人的。”
舒曼恩和蔡老師哈哈大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點鐘的時候最後一節課上完了。孩子們陸陸續續走出教室,等在學校門口的家長将他們接走。
雨又突然大了起來,風吹着高壓線“嗡嗡”作響,很是吓人。
五點鐘,最後一名學生也被家長接走了,熱鬧了一天的學校終于安靜了下來。老師們也陸陸續續回家去了,只剩下幾個男老師晚上守夜。
這樣的天,撐雨傘根本沒用。好在出門前,周希研将他的雨衣給了她。舒曼恩裹緊雨衣向別墅的方向走去。
回到別墅正好是開飯時間,舒曼恩餓壞了。見到餐桌上的菜,又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肚子不由地又餓了幾分。
“周媽,今天的花蛤怎麽那麽多?”
周媽笑着說:“這是弱語從海邊撿的,我看還挺新鮮的,就燒了一些。”
“哦。”舒曼恩了然地點點頭。平時她最喜歡的菜就是花蛤,今天見這麽多,不由多吃了一些。
等她吃完飯,洗完澡,坐沙發上看電視時,顧雲天也還沒有回來。
她有些擔憂地站起身,走到窗旁,掀起窗簾一角。外面的天漆黑一片,又是狂風又是大雨的。難道他還呆在牧場裏嗎?
舒曼恩拿過手機,剛想打電話,卻突感肚子有點隐隐作痛,這是拉肚子的征兆啊!
丢下手機,舒曼恩進了洗手間。好半響才出來,可剛一出來,又立馬進去了。
舒曼恩發覺整個人難受得要命,不僅拉肚子,而且還有點惡心,想吐。冷汗突突地冒出額頭,她臉色蒼白一片。
不是吧,在這個時候,她居然生病了。
她跑進洗手間,将吃進去的晚餐全吐了出來。吐了之後似乎好了一些,可肚子又疼得厲害起來。
她難受,超級難受。那感覺像要死了一般。
她按着肚子,全身無力地向床上走去,每踩一步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她暈暈沉沉地睡過去,直到有人過來拍她的臉。
“曼恩,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舒曼恩皺着眉頭睜開眼,喃喃地道:“雲天,我好難受。”
顧雲天急促地說:“那你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現在幾點?”舒曼恩幾不可聞地問。
“快十二點了。”顧雲天去扶她。
舒曼恩又問:“臺風登陸了嗎?”
顧雲天有些惱怒地說:“你管臺風幹嗎,先顧好自己。”
此刻舒曼恩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蒼白得可怕。
舒曼恩站起又跌落下,“不行,臺風應該快登陸了,我們現在不能出去,太危險了。”
“那你這樣躺在家裏不危險?”顧雲天只怪自己沒有早點回來,可這女人發現自己病了怎麽不去看醫生啊?居然還在家硬扛,真蠢。
“我應該沒……我要上廁所。”舒曼恩揮開顧雲天扶着的手,沒走幾步,胸口泛起一陣惡心。
顧雲天趕忙上前扶住她,将她帶往洗手間,“你都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
舒曼恩吐了之後,喘着粗氣問:“顧雲天,我會不會死,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般。”
“別說傻話了,上完洗手間就跟我上醫院。”
舒曼恩搖搖晃晃地從洗手間出來,人還沒站穩,就被顧雲天一把抱住向樓下走去。
顧雲天打開門,風卷着雨襲了進來。冰冷的雨水落到舒曼恩的身上,她微顫了一下。
他将舒曼恩放到後座,然後自己坐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平穩地開了出去。
超大的雨點落到車玻璃窗上,“乒乒乓乓”亂響,跟子彈射過來般。雨太大了,好似雨刷都不管用,前面的視線剛清晰又立刻模糊一片。
“顧雲天回去吧,太危險了。”舒曼恩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顧雲天沒管舒曼恩,警覺地駕着車子繼續朝前開去。
“顧雲天我想吐。”
“吐車上。”
“會很髒……”
“沒事,我不介意。”
過了一會兒,舒曼恩又說:“顧雲天我想拉肚子。”
“拉車上。”
“會很臭。”
“明天叫紹叔開去洗。”
“顧雲天……”
“安靜點,別吵了。”
舒曼恩噤了聲,有些暈暈欲睡。
舒曼恩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進的醫院,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手背上正打着吊瓶。
“你醒了。”顧雲天見舒曼恩醒來,終是松了一口氣。
舒曼恩輕輕地問:“我沒事了嗎?”
顧雲天淡淡一笑,“嗯,沒事了。不過你到底吃了什麽東西,居然會得急性腸胃炎。不會是将我送你的所有酸奶都給喝了吧?”
“才沒有。”舒曼恩想起晚餐時只多吃了些花蛤而已,怎麽就得急性腸胃炎了?“不過,你額頭怎麽了?”
“額頭?”顧雲天滑動眼珠子朝自己頭部望去,“哦,沒事,不小心被砸下來的廣告牌打中了,只是輕微傷。”
舒曼恩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怎麽可能是輕微傷嗎?我都看到血滲出紗布了。會不會很痛?”
“不會。”顧雲天抓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裏,“現在咱倆都成傷員了。”
舒曼恩露出一抹安心的笑,“謝謝你。”
顧雲天不高興地說:“我們還需要這麽客氣嗎?”
“好,我不說。”舒曼恩見顧雲天一臉的倦容,想來他一定是累壞了,白天忙了那麽多的事,晚上還得送她來醫院,還要照顧她。“你累不累?”
“不累。”
“騙人。我看你都快打哈欠了。”舒曼恩将身子朝床的另一側挪了挪,騰出一個空位說:“要不你躺上來吧。”
顧雲天揶揄道:“你不怕我不老實啊。”
舒曼恩擡擡自己的手說:“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有那份心嗎?”
“那可說不準。”
顧雲天确實是太累了,躺到舒曼恩身側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顧雲天睡着了之後,舒曼恩卻了無睡意,想着這個男人冒着生命危險将自己送到醫院,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吧?
躺在這個男人身側,她覺得很安心。
這時,天邊突然想起一記雷鳴,她想,臺風應該是過去了吧。
第二日豔陽高照,臺風過後,果然又是一個好天。
舒曼恩醒來時,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她才驚覺,原來自己趴在這個男人身上睡了一夜。
“睡得好嗎?”顧雲天饒有興趣地問。
舒曼恩趕忙坐起身,尴尬地點點頭,“挺好的。”
“那你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
“那起床,我們回家。”
九月末的最後一個星期天正好是中秋節,潘夜蓉一早就打來電話,叫曼恩他們晚上去家裏吃團圓飯。
舒曼恩自然答應了。
顧雲天星期天也正好沒有事,于是兩人商量着先去市裏逛街,一起吃中餐,吃完之後去看場電影,然後晚上再去舒家。
兩人推着手推車,無所事事地在超市裏閑逛。
“嗳,我們要買月餅嗎?”舒曼恩問。
由于過節超市裏到處擺滿了月餅,各式各樣,各種口味的。
“嗯,當然要買。”顧雲天拿起一盒月餅看裏面的配料,“買一盒送爸媽吧。”
“買哪種口味比較好啊,好似很多種哦。”舒曼恩有選擇困難症,每次遇到多的東西,她總是很難抉擇。
顧雲天又拿起另一盒月餅看配料,“你爸媽喜歡什麽口味的?”
舒曼恩想了想,說:“嗯,老年人不能吃太甜了,有沒有素月餅?”
“找找看,應該有吧。”
兩人正翻找着,突然有人叫了一聲,“阿天。”
舒曼恩和顧雲天回轉頭,見是江亦晨。
江亦晨推着手推車過來,見到兩人,打趣道:“喲,兩人感情不錯嗎?”
顧雲天順勢将舒曼恩往自己懷裏一帶,笑着說:“那是自然,你就羨慕吧。”
舒曼恩卻有些尴尬,掙紮着要出來,卻被顧雲天一把按住,反而摟得更緊了。
三人買好了東西朝收銀臺走去。顧雲天和江亦晨等着買單,舒曼恩知道江亦晨嘴巴毒,為了不再被波及到,于是先他們一步等在了外面。
江亦晨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舒曼恩,又望了眼顧雲天手推車裏買的東西,附耳過去說:“兄弟,我覺得你少買了一樣東西?”
顧雲天不明所以,翻着手推車裏的東西說:“我少買什麽了?”
“那……”江亦晨從身側的貨架上拿了一盒“杜雷斯”丢進他的手推車裏說:“晚上你不打算搞定她嗎,今天可過節哦。”
“滾!”顧雲天哭笑不得。随手将手推車裏的東西拿起丢進江亦晨的車子裏,挑挑眉說:“這東西我們用不着。我們喜歡下雨不穿雨衣,這東西還是你用吧。”
江亦晨笑着指了指顧雲天,“行呀,兄弟。明天聽你的捷報。”
“滾遠點。”顧雲天怒罵。
坐上顧雲天的車,舒曼恩問:“剛才江律師跟你說什麽了?看你們笑得那麽賊。”
“沒什麽。”顧雲天打了個方向盤,這事可不能讓舒曼恩知道。于是換了個話題,“嗳,等下我們去哪吃飯?”
“随便吧。”舒曼恩總覺得這男人有什麽事瞞着她。
“那就吃西餐吧,吃得慣嗎?”
“嗯,可以。”
顧雲天帶着舒曼恩去了一家名為“玻璃屋”的西餐廳。之所以這西餐廳叫玻璃屋,是因為這家西餐廳的屋頂是用玻璃搭建而成的。
“其實真該晚上帶你來。”
舒曼恩翻着菜單問:“為什麽?”
顧雲天指了指上面的玻璃說:“晚上可以邊吃牛排邊賞月。”
“這個主意真不錯,不如我們推掉我媽那邊的晚餐,再來這裏吃?”
顧雲天笑得一臉柔和,“你不怕你媽發飙啊?”
“怕。”
兩人點了這裏的特色牛排,還有蘑菇湯、蔬菜沙拉和提拉米蘇。
牛排沒一會兒就上來了,舒曼恩切了一塊丢進嘴裏,嚼了嚼,贊道:“牛排很嫩,味道也很贊,如果滿分是五顆星的話,我給四顆半。”
“那還剩半顆哪裏去了?”
“總不能給滿分,要不然廚師會得意的。”
“有道理。”顧雲□□服務生招招手,問:“你們這有意見簿嗎?”
舒曼恩張口小聲問:“你想幹嗎呀?”
“把你的意見寫進去啊!”
舒曼恩忙朝那名服務生擺手說:“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顧雲天聞言哈哈大笑。
“我算是發現了,你就喜歡逗我。”舒曼恩有點郁悶地說。
“這樣生活才充滿樂趣嘛。”
舒曼恩拿眼瞪他,顧雲天剛才再開口說點什麽。
突然有人走過他身側,走出幾步又退了回來,有些訝異地叫道:“天哥……”
顧雲□□那人望去,臉上掠過薄薄的笑意,“雲湘,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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