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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像豪客問小姐,“夠不夠?”
結果女人把腰包扔給她,“不夠,都不是一個村的,給你誰知道會不會出事?你要是真心的,我妹也不是不能嫁,就照村裏的說法,給百萬百彩禮,車就不要你了,三金你給三千的就行。”
女的呸一口吐到女人腳下,“還百萬百!給你買棺材啊!”
女人抱臂抖腿的站着,看那小男孩還在沖窗戶吐口水,上去扯着他的領子給甩出兩米遠。
女的喊起來:“五萬!你要願意!我再回家湊湊!五萬!”她五指張開的手恨不能伸到女人的臉上。
女人搖頭,“跟你說我是在嫁妹,錢少了我沒辦法跟她家裏交待。”
“五萬五!”
“不行,哎呀你們走吧!”
“溜萬!”
女人有點猶豫了,這時那個矜持的男人沖過來拽着女的走了,這時金藍看到了,原來這個男人是個兔唇!上唇正中間豁的口子足有兩厘米寬!露出兩顆黃黑的大門牙,牙縫還特別大!而且因為兔唇的關系,他的鼻子也長得不對頭了!
如果是這個男人,她一定去自殺!金藍在心裏喊。
幸好他們家嫌貴走了,女人倒還有點可惜的樣子,送到了門口,跟那個女的還在門外聊了足有半個小時才進來。
在大門關上後,金藍渾身無力的躲到沙發後,不知過去了多久,她聽到門鎖響,那個女人把門打開,又端了一碗跟昨天一樣的面條進來。
原來,他們一天就給她吃一頓。
金藍餓了一天,胃裏早餓得冒火。她沒有心情去想別的,看到面條就站起過去坐在沙發上,捧着碗狼吞虎咽。一碗面她沒用一分鐘就吃完了,還有點不夠,把湯也喝了個幹淨。
見她吃完,女人似乎覺得她挺乖,特意說了兩句:“你別怕,我不會對你不好的,晚上你也可以去屋裏睡啊,那裏不是有床嗎?你在外頭生病了怎麽辦?我們這裏可沒有衛生所。你把門鎖上,插上插銷就行了,放心,鑰匙在我這裏。”
金藍有很多話想說,想跟她求饒,想說兩三萬的話,她自己就能給,她帶的卡裏還有一萬呢。可她又很清楚,就算說了,他們把她打一頓,把密碼要走就能直接去取錢了,所以她把這個誘惑的念頭按下。
“能不能……早上也給我飯……”最後金藍說的是這個,比起被賣的事,最讓她害怕的是這一天的饑餓!
女人很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你又不出門,一天就在屋裏呆着,還餓?”
餓。金藍點頭,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以前在學校減肥時,一整天不吃飯是常有的事,卻從沒像今天這麽餓過。
人都是賤的!
金藍認為她也是個賤人!在家跟父母生氣,好像她多有理,結果出來後才發現,父母對她有多好,而她有多不是東西。她在這個女人面前就知道聽話,在父母面前卻做不到。不是賤是什麽?
第二天早上,女人給了金藍一個饅頭。金藍吃了一半,還剩下半個等中午餓了再吃。這天沒有人來看她這個“貨”,女人也沒回來,中午她還是不敢吃完饅頭,只吃了四分之一,還剩四分之一她藏到了枕頭裏。
下午的時候,大門一響,金藍擔心又是買家,立刻躲到門後,她蹲下來,聽到的是男人的腳步聲,沉重又拖拉。她伸頭看,果然是他,鬼鬼祟祟的樣子。
這家做生意的好像是那個女的,這個男人回來幹什麽?
金藍像兔子一樣飛奔回卧室!把門關上後插上插銷,還把五鬥櫃挪過來擋着!
這個男人果然來到她這屋的門外,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就打開了門,他走進來,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就直奔卧室來了。
他推門,沒推開,但金藍恐懼的發現插銷已經活動了!這是個舊插銷!他又用力推了兩把,用肩頂着門,頂開一條縫,從門縫裏往裏看!
金藍從來沒感覺到自己的胳膊這麽沒力氣!她死死頂住櫃子,可櫃子還是在男人的力量下慢慢往後移。
男人從門縫裏急切的看她,呼哧呼哧喘粗氣,他想笑但笑得太可怕,他像逗狗一樣對金藍噓了兩聲,對她說:“出來,我放你走!”
金藍遲疑了,男人好像發現了,更用力的推門,門縫更大了,他的半張臉都露了出來,“出來啊!我放你走!我有車!可以送你去城裏!去車站!我還可以給你錢買車票!”
但他的表情太可怕了!金藍只猶豫了一下就又開始用力推櫃子擋門。
男人開始撞門,插銷一個勁的晃!上面的螺絲不停的響!
金藍開始尖叫!她在精神病院住了快一個月,聽過那裏的病人叫,怎麽叫得又響又亮又吓人,她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果然金藍的叫聲吓那個男人一跳,他慌張的說:“你別叫!你瞎叫什麽!”
金藍繼續叫!
男人想讓她別叫,轉身去廁所提了一桶水!金藍趕緊把門給擋嚴,背靠着櫃子使勁頂着!她聽到嘩啦一聲,男人把水潑到了門上,水順着門縫流進來。
男人氣沖沖的走了,她聽到重新鎖上門的聲音還不敢放松,直到聽到他出去,大門關上才放松,她滑坐到地上,失控的痛哭起來。
“爸!媽!媽!!”
第三天,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門外!
“嬸,我媽讓我來拿……”
“你等着我進去拿,你別進去。”
“于志高!”金藍撲到門上大叫!“于志高!你不是東西!你不得好死!”
女人從大門進來,遠遠的沖她喊:“別喊了!別喊了!再喊晚上沒飯吃了啊!”
金藍只顧對着門踢,淚流滿面的大吼:“于志高!!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不放過你!”
于志高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了。
☆、第 65 章 天網恢恢
于志高聽到屋裏的聲音吓得魂飛魄散!
她本來不想來,可家裏妹妹弟弟都不在,只有她能跑腿,她不來她媽能把她打死,只好來了。
她來是為了拿錢。
其實她認為自己不算人販子,充其量只是幫個忙。
在村裏有很多人幹這個,把女孩、女人騙到一個說好的地方,然後交給嬸子這些人帶走,之後再分一部分錢。
她也沒拿多少,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嬸子給了她一個紅包,一共八千,一般的是五六千,她媽說以前只有三千多。
她本來真的不想的,可是家裏沒有給她準備學費,再說在這個村裏,不幹的話也不行,人人都幹,不幹就等于是村裏的外人了,被人指指點點的,人都幹,就你清高?
于志高拖了兩年才幹了這麽一次,而且出于她意料之外的順利!真的就像她媽說的那麽簡單,只是要把人帶出車站,帶到那個地方就行。
嬸跟她說,這樣這事就跟她沒關系了。是他們拐的人,日後就算真被人發現了,她也只是帶同學回家鄉玩,但跟同學走散了。她可以說她買完咖啡回來後,人已經不見了,她害怕才沒有報警。這樣雖然有點責任,但也沒多嚴重。
幹這個的都幹了幾十年,她媽就說嬸幹這個少說也有二十年了,在他們這個村裏蓋的房子不算什麽,兩層樓蓋起來才三萬塊,嬸在別的城市是有房的!那邊才是他們的家,嬸的孩子都在那邊,她跟她男人也就做生意時才來。
做這個生意也是有季節的,每年的年頭、年尾,以及七月和九月這兩個月,都是最好找人的時候。
有的人騙來了,根本沒人找。他們做這個,送走十個人也未必有一個人的家裏會找來。
其實原來嬸給于志高說的是讓她在上大學的路上送回來一個,那時她高中剛畢業,大學還沒上,在去大學的路上,火車站什麽的地方找一個人結伴,就能在路上送一個回來,風險最小!
可于志高不敢,一直拖到現在,她也是被嬸逼的沒辦法了。
金藍還在喊,于志高努力裝做沒聽到。旁邊經過的村裏人還笑話她。
嬸進屋後出來給她拿了個塑料袋,“給,裏面就是,拿回家讓你媽點點。”
于志高蹲下來,“我自己點。”她把錢點過一遍,嬸笑着說:“那行,你幹脆先坐車去郵局把錢存你名字下!”
于志高就是這麽打算的。
她把塑料袋藏進懷裏,拉上羽絨服拉鏈,沒有回家,走出了村,在村口的公交站牌下等車去縣裏。
于家有兩個女孩,于志高和妹妹。妹妹已經找了工作,是跟車送貨,走高速,她本來中專畢業後,想找個商店裏的貨,最好是超市或服務店,但縣裏的這種店都是一家人開的,基本不請人。于志高和家裏都不知道的時候,妹妹蹲在高速路的加油站就找到了跟車的活,她幫着那些人算賬盤賬,講價收錢,扛包換車輪,做飯帶菜……總之什麽都幹。找上這個工作後,妹妹就不回家了,吃住都在店裏,時不時的還跟車跑長途,一走就是好幾天半個月。她賺的錢也不拿回家,媽媽讓她回家,她都躲着不肯回去。
于志高也是這麽想的,她也不想回家,所以她一定要讀完大學!有了文憑才能找工作!才能離開家再也不回去!所以妹妹死都要找到工作,什麽也不在乎,只要能夠她生活就行。
最近,于志高發現媽媽在偷偷給她找對象,已經有人趁假期相看過她了,雖然爸媽都沒說,但于志高猜到了。
她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條件,但肯定不好。爸媽只是想收彩禮錢給家裏蓋房,她和妹妹兩個人,能收十幾萬呢。但于志高肯定不願意,妹妹也不願意,妹妹說就算是給人當二奶也絕不回家!
但她還有三年才畢業。于志高知道自己暫時離不開家,她需要家裏給她付學費。這次媽媽不肯給她付學費,讓她去給嬸幫忙,她就知道媽的意思是要是不想幹,就乖乖聽家裏的話去相親。
于志高這才幹了。
她坐上車,晃晃蕩蕩的到了縣裏,找到郵局就把身份證拿出來,填了存款單,對櫃員說:“存錢。”
櫃員把錢收進去,點了一遍後給她出個條子。她再拿着卡到外面的自助機上刷了一遍,看到數字增加才安心了。
這下明年的學費就不用擔心了。
接下來可能她還要再幹兩三次,多攢些錢,就像嬸說的,這事跟她沒關系,而且她在學校也查過了,現在這都是輕判,真被抓了,嬸都不會死,更何況是她?再說要是她被抓的話,那村裏該抓的有好幾十個呢!
于志高回到村裏就聽說嬸的妹子找到婆家了,是旁邊那個村的,花了六萬六彩禮,還給新娘子買了新衣服和金項鏈。
于志高回了家,聽她媽說:“該去吃席了,那天家裏不做飯。對了,你嬸給你的錢呢?”
于志高轉身喝水,“我存了。”
她媽在背後打了她一下,“死妮子!”
于志高的心裏很輕松,金藍嫁得越遠越好,外面的人到他們這裏來,幾年都認不清路的多的是,就算是隔壁村,金藍想找回她家也難了,等她幾年後能出門了,能認清路了,她也早就離開村子裏。
只要離開這裏就一切都好了。
吃席那天,于志高沒見到新娘子,去吃席的人肯定都沒見過。新郎倒是見到了,是那個豁嘴,于志高上大學後才知道這叫兔唇。同桌的人在笑着說,“要是新娘親新郎一口,不留神就啃到牙上了!”
于志高只管低頭吃菜,她一口口嚼着,發現自己其實也挺淡定的。真的,說白了這沒什麽,嬸送了那麽多人,也沒怎麽樣,人的抗壓性挺強的。她之前還擔心金藍會自殺,現在看也沒死。
于志高在家住了十幾天就回學校了,她走之前還特意去跟嬸告別,嬸給了她一個手機號,悄悄跟她說要是看準了就打這個號,她讓人去接。
回學校的一路上,她還真在路上打量別人,但沒遇到合适的。嬸說結伴的不能找,有一個機靈的就容易出事,帶小孩的也不能找,小孩随時哭叫起來不好辦,最好是一看就很傻的,能套出話來的最好,買吃買喝也願意接的,這種容易些。
于志高看了一路,發現車上的人是多,大多數女生都是結伴的,不然也有父母送。偶爾有一個人的,都不太好接近,警惕性很高。
于志高提着行李下了車,坐上回學校的公交。離學校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人越緊張。她提行李的手心全是汗,在車上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忍不住走來走去,有幾次甚至想下車往回走!坐上火車回家去!
學校門前全是返校的學生,有很多家長是開着車來送的。把學校門口的路都給堵了。
于志高回到寝室,打開門,她是第一個回來的。她把行李放到地上,打開窗散氣,準備去打水,有個學生會的女生過來了,“你們寝室就你一個?一會兒學校開大會,晚上七點!”
于志高慌張的轉身:“開會?今天還不是返校日,人都沒回來,今天就開?”、
學生會的女生說,“先叫齊目前到的人說一說,記得準時到。”
于志高鎮定的打掃衛生,給寝室裏所有的壺都打上熱水。她以前不會這麽做,今天忍不住想做點好事。
下午四點,于志高已經把寝室收拾好了,她坐在屋裏看書,腦子亂亂的,什麽都看不進去。那個學生會的女生又來了,叫她:“哎,你來一下!”
于志高趕緊站起來,“有什麽事?”
女生說:“老師有事找你,跟我來。”
于志高忐忑不安的跟着女生走,發現是上樓而不是下樓,她更緊張了!
樓上一層是金藍她們班的寝室!
金藍寝室的三個人已經來了兩個,現在她們倆正坐在一起,非常不安的看着輔導員,“老師,我們真不知道。”
“對,不知道。她不是跟我們一起買的票。”
“那她是什麽時候去買的票?”警察問。
兩個女生互相看看,想了想一起搖頭。
“她好像沒買票……”
“對,沒見她出去排隊。課都是一起上的,她沒缺課,飯也都在學校吃,我們都是一起吃飯。”
“有人給她送票嗎?”警察問。
兩個女生這回頭搖的不是那麽肯定了。
“……不知道,不過她後來手裏有票了,不知道是誰給她送的。”
“沒注意這個,不過她确實有票了,我看到過一次。”
“票買的是到哪兒的?”警察問。
“不知道。”這回異口同聲了。
“沒看到,她藏得很嚴。”
“對,不讓我們看。”
“她那段時間高興嗎?”警察問。
“挺高興的,就是不說為什麽。”
“像是藏着什麽事,不跟我們提的。”
“那她有男朋友嗎?會是跟男生出去的嗎?”
“沒注意,不過應該沒有吧?沒聽過她跟男生打電話,也沒有男的來找她。”
“班裏好像也沒有……她沒在學校找……”
“網友呢?”
兩人一齊搖頭。
“她不玩游戲的。”
“好像沒聽說她認識什麽網友。”
“有段時間挺迷一個微博上的人,不過她生病回來後就不再提了。”
“學校裏跟誰比較熟?”警察問。
一個女生指着自己說:“寝室裏就我們三個吧,班裏也是,我們一寝室常常是一起行動的。”
“外班也有一個女生跟她不錯。”
“聽她提過,叫于志高。”
劉中源看起來很年輕,好像大學生,其實他幹警察已經有五年了,今年二十九,別人說他最多像二十一、二十二。
他的轄區就在這附近,失蹤案是各種學校頻發的案件類型之一,大多數最後都會找回來,不是屍體,就是活人。
往前推十年,這種案子還比較好查。但在近十年裏,經濟快速發展,社交網絡的應用給失蹤案的破解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叫劉中源說,就是快速發展的經濟讓人民還沒有意識過來社會的快速變化。新聞媒體上常說現在的人疑心病太強,人心不古。每回看到這種“連老奶奶都不敢扶是一種社會倒退”時都想喊:明明是警覺性還不夠高!你知道有多少傻孩子是被這樣騙走的嗎?
金藍失蹤已經超過十天了,這十天裏,他和另一個負責此案的同志專盯各地的無名屍。屍體在城市裏是最難被消化掉的垃圾,按現在城市人口的平均體重,一個年輕的十八九歲女生相當于一百一十斤肉,這包括超過兩公斤的血,人體含血量是體重的8%,但一般很少有人能完全脫血,噴濺流淌的量大概是兩公斤,也就是1000ML,傷口在動脈會更多一點。血同時也是最難清洗的液體之一,它富含油脂,只要幹在手上或衣服上,想洗掉它要花大力氣。同時屍體也會散發惡臭,這種臭味會穿透窗戶和門的縫隙,沾在衣服和手上、頭發上,數月也難以消退。而且一般的清潔劑洗不掉這股臭味。
總之,如果一個人在城市中殺人,一周內屍體就會被發現,然後這個兇手就別想逃了。
十天裏,他們看了五十多具女屍,但沒有一具是金藍。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好消息時,她有很大可能還活着!壞消息是,要麽她躲在這個城市的某處,但沒辦法出來或傳遞消息;要麽她在遠離城市的地方。
要知道現在各中大型城市的警察系統是聯網的,如果金藍在這些城市裏出現,留下線索,他們都會很快彙總信息傳遞到他們這裏來。
如果她不在城市,而在鄉鎮、鄉村,那問題就大了。
劉中源他們在彙報之後就把方向從殺人棄屍轉到人口販賣,考慮到金藍是有目的地的出行,所以他們要找到她的同行者或知情人!
這個人有重大嫌疑。
可能很多人不會相信,比起大街上偶遇的人販子,熟人作案的機率更高,換句話說,他們藝高人膽大,能抓到一個,就能帶出一串!
看到于志高的第一眼起,劉中源就知道她可疑。
因為她非常緊張,警覺。
劉中源剛才詢問的幾個女生中,她們一開始是茫然,在聽他說完後很長時間,表情還是茫然的。人接受現實中的壞消息的反應速度其實很慢,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準備好情緒反應的人時,就會在心裏給他打個着重號:可疑人。
于志高就是明顯的準備好情緒反應的人,她看到他的警服時很緊張,非常緊張,渾身肌肉繃緊,表情僵硬。
但在輔導員詢問時,她先是裝得很輕松,好像不知道為什麽叫她來,她還擠出一個微笑。然後金藍同寝室的兩個女生指着她說:“就是她。”
于志高在那時半側身想往後躲,最後她退了半步,繼續假裝不解:“怎麽了?”
劉中源沒有開口,他還想再觀察。
輔導員問:“你知道金藍在放假前是跟誰一起走的嗎?她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金藍?”她提高聲音,這是強調疑問和驚訝。
“不知道啊……”這裏聲音很低,是在表達否定。
“沒聽她說過,我們不是一起走的。”這裏很有意思,她先否定了這個。
劉中源問:“你是哪一天走的?”
她更緊張了,看着他回憶說:“車票是十七號買的,臘月二十九晚上八點的票。”
看到她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手指關節都發白了,但她的表情卻是鎮定的,就像在課堂上回答老師提問一樣認真嚴肅。
其實一般人不會這麽嚴肅,當問到這個問題時,他們通常會更緊張,會懷疑跟自己有關,會躲閃。
劉中源低下頭在筆記上寫了幾筆,然後問其他人:“能不能登記一下你們的身份證信息?”
幾個人都把身份證拿出來,劉中源再對于志高說:“你的呢?”
于志高僵了一會兒,劉中源也不催她,先記其他人的,等他快寫完了,于志高才說,“在樓上,我沒帶身上。”
輔導員說,“那快去拿吧。”
于志高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去拿,五分鐘後才下來。這時其他人都登記完了,輔導員陪劉中源站在走廊裏。
劉中源記下于志高的身份證信息後,說:“手機號也報一下。”
于志高看輔導員。
輔導員催她:“說一下。”
于志高念出來,劉中源寫下號碼後用手機反撥了下,對于志高笑着說:“這是我的手機,我姓劉,有想起什麽線索可以立刻告訴我,我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于志高草草的點了點頭,問輔導員:“我能走了吧?”輔導員點頭後,她還對劉中源道別才上樓。
劉中源在心中暗嘆,現在的孩子,真不得了啊。
從寝室出來後,他不急着走,先給警局打了個電話,“對,查查這個號碼,于志高,身份證……看她的戶籍所在地是哪裏,查一下她的手機號撥出和打進的號碼。”
☆、第 66 章 猖狂的罪行!
過完假期回到學校,秦青拖着行李走過校門時看到一大群人圍着傳達室旁邊的布告欄在看什麽,是一張四開大小的大招貼畫,有一張很大的彩色照片,是從合照中剪切下來的女孩頭像,擡頭四個大字:尋人啓事。
【金藍,女,1998年生,漢族……】
秦青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走到女生寝室,發現這裏也有一張,放完行李去打水、買飯,一路上路過的兩幢樓前都各有一張。回來邊吃飯邊玩手機,果然校園網上也有,還有人微博轉了。
秦青順手也轉了一下,然後才仔細看,發現這個女生不是他們學校的,而是清海市的,那怎麽跑他們學校來貼尋人?
到班裏開班會時,聽人七嘴八舌的才知道原來金藍的男朋友是這個學校的,後來兩人鬧分手,金藍不上學跑過來找他,還被父母以為是被人拐了報警……
秦青聽這個版本越來越熟悉,忍不住問男朋友是誰?
“就那個,老給人算命自己命不好的,許漢文啊!”
秦青想起來了!許漢文提過,但後來大家都只記得喬野師兄了,倒把這個女孩子給忘了。
秦青翻許漢文的微博和朋友圈,發現他都十多天沒出現了,心道不會又被警察抓了吧。第二天,柯非和孫明明也到校了,三人便相約一起去看望許師兄。
許師兄不必上課,他本來上課也不積極。三人找到宿舍,敲半天門也不開,最後許師兄從隔壁出來了,他是聽到秦青的聲音才出來的。
“原來是你們,唉……”許師兄憔悴了很多,也有可能是邋遢,“我都不敢住我那屋了。”
被警察問過後,他逃回了家,在家躲了整個假期,連他媽讓他下樓買頭蒜都不敢下樓。
秦青:懶的。
柯非:對!
孫明明:師兄你這樣就不對了……
許師兄道是吓的,因為警察基本一天一個電話,金父金母也是一天一個電話,有時兩個!他們小區的派出所阿姨還特意來他們家認門!他們都把他當成找到金藍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許師兄已經決定以後再約網友見面一定先問清男女,他只見男的,不見女的!
“搞得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盼着她來找我……”聽到小姑娘失蹤好多天不見,他也有點擔心,要是人真的來找他了,那也算是個好事。“最主要是他父母,唉,一天一個電話,打着打着就哭,當媽的哭就算了,當爹的也哭……我是真不忍心……”每回他說“叔叔,金藍真沒給我打電話,也沒來找我,真的”,他都覺得自己挺殘忍。
然後該開學了,他家裏把他給攆出來了。回到學校,他不敢住自己的屋,怕金藍來了說不清,就借住的隔壁屋,反正一個屋四張床,從來都住不滿,肯定有床睡。
可他又擔心金藍找來了他不知道,就一直豎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有人來就緊張,人家不說話,他就趴門縫偷看。
秦青無話可說,“……你說你這是何苦?”許師兄就是一個懦弱的好人。
聽完金藍的事後,孫明明說她今早又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他們還沒有去找喬師兄。”還很不耐煩,她也知道這樣打電話很煩人,可明明就差最後一步了!難道這麽拖啊拖,再把喬野的事放上一年,兩年,或者更多年?
“他們為什麽就是不去查呢!”孫明明怒的使勁握手裏的烏龍茶,把瓶子捏得咔咔響。
“我們的‘證據’大多是猜測出來的,偶然性太大。蒙對了是我們運氣好,蒙不對是正常的,他們當然要把力量先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秦青回家時想過,覺得警察局的人才不會看了他們的“證據”後就真的認為喬野去遼河了。好一點是他們會查證,差一點就是把他們的‘證據’扔到垃圾箱裏不管了。
“我真的認為我們是對的!”孫明明說,“我覺得喬師兄就在那兒!”
這也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話題,所以屋裏沉默下來。
“那幹脆我們去一趟吧。”柯非突然說。
“去一趟?”秦青不解的看她。
“去一趟!”孫明明如奉綸音!“對!我們去一趟!”
“去哪兒!”秦青沒辦法只好喊停,這兩個女孩想得太簡單了!“你們忘了之前我們是怎麽說的了?那裏有人販子!去那裏太危險了!”
柯非說:“也不會滿大街都是人販子。”
“對啊!不會滿大街都是的,我們不落單,到哪都單獨行動,這還不行?”孫明明說。
當然不行!
秦青剛要說就看到蒙上一層水汽的霧蒙蒙的窗戶玻璃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字:【去】
她吓愣了!立刻往地上看,可這個屋的燈太不給力了,亮度不足以在地上照出影子來!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柯非和孫明明已經商量好了。
“我們就去找小馬!說是他的朋友來鎮上玩,他們那裏還有快捷酒店,也沒那麽落後的,還有麥當勞呢!”柯非道。
孫明明雷厲風行的定了四張票,他們只去三天,周五下午的車,第二天早上四點到,他們上午十點就要到車站,周五的課是不能上了。
許漢文是個懦弱的好人,所以他不能讓這三個女孩自己去,可他又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亂跑,還特意跑到警察局去請假,把警察叔叔笑得噴了茶,覺得這孩子真是傻老實。
警察叔叔打聽完他們去幹嘛,臉就黑了,“學生不好好上學玩偵探啊!”
許漢文也覺得不靠譜,可靠譜的警察叔叔們不是不願意去查嘛,他們都查到這個地步了。
“那你們去一趟能幹嘛呢?刨去來回路上的時間,你們最多也就在那個地方留兩天吧?而且你們又不知道村在哪兒?”警察叔叔問的一針見血。
許漢文也是這麽想的,“但不去一回,我怕她們不死心。去一次找不着回來就完了。”他是抱着白去一回溜溜腿兒的信念。
警察叔叔還是不放心,交待他們一定要先告訴家人!去的是什麽地方,住在哪裏,接待的人是哪一家,姓什麽叫什麽,身份證號多少,最好有照片!
許漢文一一答應,警察叔叔又把他的手機號給他,“都存上,我這個手機二十四小時開。”還跟許漢文把同去的秦青幾人的姓名手機都要來存上,“我這個號你回去也給她們說說。”
許漢文再答應。
警察叔叔說:“照片也發給我一個。”他加了許漢文的微信後,進了他的朋友圈就看到了,這下也不用許漢文給了,他都存了,還讓許漢文指認。
許漢文:“……警察叔叔,這樣不太好吧?”您要照片幹嘛呢?
警察叔叔手機一收,“那幹脆別去了!”
這個是不可能的。
警察叔叔也不能死攔着,他是出于一個警察的責任心才攔,可不是爹不是媽,也管不了那麽寬,只能憂心的目送許漢文出去。
秦青等人出行了。離走前倒是都乖乖給家裏打了電話,說了去的目的地,還拍了車票的照片放在微博,一路拍照,過了一夜後,就到了。
車站就不說了,出站後眼前的一幕讓秦青他們都小小吓了一跳。
站外全是野出租,就沒一個帶牌的。公交車看着不像公家,倒像全是私營。秦青他們好歹是四個人,雖然只有一個男人氣嚴重不足的許師兄。但四個人擠在一起前拉後拽的好在沒讓人掉隊。而且有不知是真·熱情還是真·搶劫的人來奪他們的行李!一邊奪一邊介紹:
“來探親?住不住店?有單間有大床房!”
“要不要車?坐幾個人都行啊,還可以拉貨!”
“吃不吃飯?農家菜!還有野雁!穿山甲!想吃狼也能打來!”
逃出來後,柯非小聲驚嘆:“這裏還有狼?”
“全是土山,估計有野狼。”秦青說,剛才那一幕真把她吓着了,她們還故意穿的舊一點,沒想到在這裏已經是很漂亮的衣服了,“這裏真的很窮……”
剛才看到的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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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