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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急着下決定,留學也是一個重要的人生選擇。”而且出去後,她就必須靠自己一個人搞定生活學習的方方面面,這個秦媽媽也比較擔心,在商量完之後就暗下決心在這半年裏要好好訓練她。

秦青确實猶豫不決。以前在學校跟同學聊起留學的話題時總是興奮和積極的一面更多,雖然擔心一個人能不能适應,聽說租房啊學習啊買菜做飯人際關系等等,都有很多難題,但在這些擔心之上的卻是對開始人生新篇章的激動。

現在換了理由“逃”出國去,期待度就少了一大半。

而且,她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學校裏的教授和同學,還有施教授、代教授、司雨寒、方域……

可真的不出去,留在學校裏,她能扛得住流言嗎?不會受不了那個壓力嗎?

這個她也沒什麽信心。她只是個普通女孩,這時在自己心裏,能很客觀的評價自己:她就是個軟弱的、優柔寡斷的普通女孩,沒有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內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時會不會被壓垮、崩潰,在那種情況下繼續學業是否能有回報,等等。

想了一夜,第二天三家父母分別出去辦事,把她們三個留在酒店裏。只有孫明明的媽媽留下來陪她們,也是看管她們不許離開酒店。

“你們就留在屋裏上網吧。”孫媽媽,“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們去買。中午我們去酒店裏的自助餐廳吃飯。”

孫媽媽出去後,秦青三人先是警惕的沉默着用眼神交流,之後才悄悄的問:“昨晚上我媽問我要不要去留學……”

“我爸也是這麽說的!”

“我爸媽他們也……”

三人面面相觑,原來這是父母們不約而同商量好的嗎?

“從理智上來說,爸媽他們這樣做是為我們好啦。”柯非嘆了口氣。

“這是沒錯,但我不想讓家裏為我花這麽多錢……”秦青猶豫道,“如果是我為了學業出去留學深造還好說,現在我連自己想幹什麽都不知道,出去留學學什麽呢?只是為了躲避可能發生的流言?覺得這樣選的話,自己特別沒用!”知道自己軟弱是一回事,只要沒有妨礙到別人就可以自我安慰不是大問題;但因為自己的軟弱造成家裏的損失,這個她就接受不了了。其實在剛才開口時,秦青已經決定要留下繼續上學了。就算有流言她也不怕!就當是給自己的磨煉!

“我也不想去……”孫明明,“你們都不去,我也不要去!”她的想法就簡單了,大家都去她也去,大家都不去,她也不去。

三人商量好之後,就決定分別跟父母提了。當然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畢竟父母是好意,拒絕的話有點沒良心(內心的譴責)……

不料,到了下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何榮光特意提着東西來看望她們,三家父母中午回來都沒出門,何榮光來的意思就是想跟他們說,關于這次打拐的事,國家可能有安排,讓他們回去後先不要說。

三家父母均是一驚,忙問,“是不打算抓他們了?”法不責衆,那些村民人那麽多,聽孩子們說的意思是至少周圍三四個村都牽扯進去了,國家無法處理也是有的。

“不是。”何榮光說,“因為案情很複雜,就目前查出來的還只是冰山一角,國家打算成立一個專案組,順着這次抓到的人販子的線索深挖下去!解救更多被拐婦女。”

他說,目前只挖出秦青三人所在的于家口和另一個被拐賣的女孩所在的二裏溝兩處;人販子也只浮出來兩個,一個是秦青三人見過的于婆,現在不知所蹤,等山火燒得差不多了才能進去找她(的屍體);另一個是拐了一個被解救女孩的包嬸,人已經查證據說是死了,屍體還不知所蹤。當日發生山火時,有村民看到包嬸和包嬸的丈夫兩人匆忙出逃,因為對山路不熟,好像是跑到後山去了,那邊剛好是起火點之一,之後也沒見他們逃出來。這兩人是在這個山村裏時間最久的人販子,其他的都是“幫忙”的村民,不知內情。

“外地的婦女被拐到這裏,而本地婦女也有被拐到外地的。”何榮光說,“人販子都會私下聯絡,本地拐來的女孩子通常不在本地出手,而是轉一道手,由別的販子帶往外地賣出。這種情況下給打拐增加了很多難度。”他們已經認定此處只是一個中轉站,一定還有人販子跟此地的人有聯系。

“要繼續調查,就不能在此時掀起蓋子,上頭的意思是暫時不公布此事。”何榮光說,“等案件結束後再公布。當然,所有被拐婦女的名字都不會公布出來。”他對秦青三人溫柔的說,“你們只失蹤了幾天,到時編個去親戚家,去外地玩瘋了沒有回來的理由就行了。”

孫媽媽說:“昨天去看的那個許漢文的家長不是已經報電視臺了嗎?這已經讓人知道了。”所以,他們才會商量讓孩子們去留學。

何榮光說:“新聞被按下來了,沒有報道,報紙上的也沒有報出來。因為許建民,也就是許漢文的父親寫信給電視臺的時候,恰好通渠縣發生特大山火,當時有人稱是村裏的私建火炮作坊庫存火藥爆炸,這是重大安全事故,所以當時關于通渠縣的新聞全都被壓下來了。網上的也很快被删了,所以并沒有大範圍傳播開,你們不用擔心。”

何榮光走後,剩下的人都感覺很複雜。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讓大家一時都找不出該說的話,便都成了啞巴。

“這也算是好事。”孫爸爸說,“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用再留在這裏了,還是趕緊帶孩子們回家吧。他們也該回去上學了。”

三家父母帶着孩子踏上回家的路,回去之前,秦青三人還特意去醫院看望了許師兄。他的父親已經到了,看到她們之後,許爸爸竟然跟她們道歉,“都是這小子不好!你們千萬別怨他!”

“沒有!不是許師兄的錯!”秦青趕緊說。

“對!他還救了我們呢!”孫明明說。

許爸爸顯然沒相信,大概他兒子闖禍已經成了習慣。他認為秦青三人都是好人,所以沒有告訴家人實情,許漢文才沒有落埋怨。他把那兩萬塊拿出來要還給秦青,說:“這個你拿回去,怎麽能再收你們的錢呢?”

秦青說:“我不能要!”一家出兩萬,這都是說好的。

推來推去幾回,許漢文說:“不然就把這錢給那兩個人吧,她們身上多放點錢更好。”

最後這兩萬塊給那兩個還沒回家的女士一人一萬了事。

秦青三人灰溜溜的回到學校。輔導員和校長都是知情的,學校說經過慎重考慮,會尊重他們的決定。而三家父母商量過後,決定盡量在學校裏隐瞞此事。為此輔導員特意叮囑秦青三人不要跟任何人說。就連三人缺課兩天的事,輔導員還特意假裝在課後找她們談話,把此事給掩蓋過去。

學校同學都不知道,但也有人曾在網上看到一點風聲,卻因信息被删而知道的人不多,秦青三人也非人盡皆知的大名人,網上更新換代極快,秦青三人并沒有被流言擊中。

父母商量的結果是就說秦青三個去孫明明的老家玩,多玩了兩天。孫明明特意把她老家的事告訴兩人,好統一口徑。

塵埃落定。

唯一的改變就是,秦青多了兩個好朋友。在經過這件事後,又有兩個人知道了她的陰陽眼。

☆、第 77 章 婚禮上駝背的新郎

方域離家已經有七八年了。他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沒有在家鄉找,之後陰錯陽差的一直沒找到回家鄉的機會。

這一次是家裏打電話來,說是他爺爺當年有一個弟弟,在那個年代時兩人加入了不同的部隊,從此天南海北再不得相見。到現在爺爺和叔爺爺都已去世多年,叔爺爺的二兒子碰巧出差到他家鄉,就尋着當年留下的地址打聽過去。兩家人是第一次見面,方爸爸就打電話給方域,跟他說如果方便,還是回家來見一面。因為這位堂叔也已經是六十多的人了,這一次來可以算是見最後一面,日後可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我們的國家還是很大的,雖然現在去外國都方便了,親戚想見面還是不容易。你回來見見親戚,也讓我跟你媽看看你。”

同時,方域也接到以前同鄉好友的紅色炸彈,他要結婚了,問方域來不來參加。

兩件事加在一起,方域就請了兩天假,從周五到下周一,合共四天。在周四下午就準備好給家人朋友的禮物,帶上行李出發了。

一見面,方域就在感嘆血緣的奇妙!雖然是第一次見這個堂叔,但堂叔與方爸爸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這讓方域絲毫沒有陌生感,能很親熱的叫叔叔,與他同桌吃飯,并帶他在城市中游覽。

他找同學借了輛車,車上坐着方爸爸和方叔叔,回家兩天時間就花在市裏的大街小巷中了。

“這裏,啊呀,我當初在這裏上班裏,外面都是菜地,一到天黑還能聽見狼叫。”經過一條街時,方爸爸懷念的巴在車窗上說。

方叔叔也伸頭看,說:“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一到晚上都能聽見狼叫,長一聲短一聲,村裏都沒人敢出去。”

兩人就笑,雖然父輩相隔千裏,至死未見再見,只能鴻燕相傳,但兩家人的生活成長經歷卻格外相似。當時部隊留下的人,任務都是開荒。住在村裏,自己蓋房,自己開田,自己搞建設,所以家鄉回不了,親人見不到,都說葉落歸根,可當時有很多人完成不了。

方叔叔說:“我父親當年最後的願望就是能葬在家鄉。”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本以為這個願望他能替父親完成,可最後還是讓父親和母親葬在了那裏。因為家鄉已經沒有人了,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只把父親遷回去?他又怕父親孤零零一個人在家鄉寂寞。

方爸爸說:“我爸以前也是這樣說,不過臨走前又改口了,說我們葬在哪裏就把他葬在哪裏。要跟兒子孫子葬在一塊。”

方叔叔多留了一周就是為了見方域,見到方域後就起程回去了。方域在周日上午跟方爸爸一起送方叔叔去機場,回去路上他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方爸爸說:“對了,是不是你同學結婚的事?你把我放路邊,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趕緊去吧。車還是借人家的吧?”

方域把手機關了,說,“不用,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也來得及,他們叫我也沒什麽事,婚禮是下午一點才開始呢。我明天還有一天時間,還能再陪陪你們。”他把方爸爸送回家才走,路上等紅燈時把手機打開,立刻又被催命。

方域也有點心虛,接通後只聽那邊噴火暴龍一般:“你跑哪去了!昨天晚上我們忙得一晚上沒睡!讓你過來幫着訂酒店送客人你跑哪去了?!”

只聽聲音就知道那邊一定忙翻了,方域只好趕緊道歉,說家裏有親戚去陪親戚了,走不開,他現在過來。

“那你順路去花店接花!讓他們送花到現在都沒送過來!”

方域便調轉車頭去花店了,路上才知原委,原來這是新娘團的“刁難”,要在接新娘時準備九十九束紅玫瑰,每束九十九朵。

因為是早上接新娘時才提的要求,所有的伴郎都被派去開車買花了。平時滿大街都是花店,要用時卻發現找不到那麽多紅玫瑰!最後還是一個伴娘給他們出主意,讓找同城網店定購,多訂幾家,趕在中午婚宴前送到就行。

方域算是送上門的一個苦力,剛好他過來的路上有一家花店,這家本來提供送貨服務,能節省人力,但據說老板把電動車騎出去送花了,要送完那邊才能來送這邊。

“哈哈哈哈哈!”方域聽電話那頭的人報怨,聽得哈哈大笑,笑完良心發作的勸道:“結婚嘛,就是要折騰,不折騰怎麽叫結婚呢?”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累!”電話那頭的人叫梅乾,外號梅幹,人長得也像梅幹,一米八的個子,一百二十斤的體重,瘦幹瘦幹的。他是方域的高中同學,兩人并不同班,但關系還不錯,因為梅幹非常樂于助人,從小就深受老師信任,班長班委學生會一路幹到大學,在單位也很受領導重用。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太精細,什麽都要一把抓,同學戲稱他就是因為這個個性才不長肉。

幸好花店已經把花束都準備好了,方域載着二十五束花,車座車後廂都放得滿滿的,後廂蓋都蓋不上,敞開着,帶着一路花香,吸引着一路姑娘們的目光,直到開到了喜宴的酒店。

酒店停車場早就安排了小弟,一看是“花”車,馬上問是不是辦婚禮的,是在哪個廳,然後幫他把花束給運過去。

方域給梅幹打電話:“花我帶過來行不行?不用送去新娘家?”

“行,怎麽不行?讓她們說大話要九十九束,也不看看新娘家放得下嗎?本來家裏地方都快占完了,都是箱子衣服禮物,還擠滿人,只拿進去十九束就不讓拿了,剩下的都要帶到酒店去。”

方域聽說人都快到了,就站在停車場等,不到十分鐘,一輛輛滿載玫瑰花束的車就到了,一個個穿得人五人六,停完車就往車下跑。

“我的天!熏死我了!”

“我都是一路開着窗過來的!凍得臉都是硬的!”

司機們跳下車抱怨,不知哪個看到一旁看好戲的方域,指着一聲大吼:“方域!你個混蛋啊!昨天怎麽沒來!你知道我們忙死了嗎!!”

一堆人撲上來抓方域,還有人要踢他,方域轉身便跑,一群伴郎在停車場玩起了老鷹抓小雞。

玩得一身汗後,即報了自己忙死卻見旁人逍遙的仇,也消除了許久未見的尴尬,更令當伴郎被為難的怨氣稍解。

幾人開始跟方域就在停車場聊起了天。

“怎麽不進去?”停車場風大,刮起風揚起土,環境可不怎麽好,這幾人卻寧願在這裏抽煙。

“進去事更多,除了梅幹是真心真意來的,其他都是卻不過面子才來的。”一個男的說,遞給方域一根煙,“你認識新娘不認識?”方域驚訝的反問:“啊?老段不是跟刀白鳳結婚?”

老段是段玉海,刀白鳳就叫刀白鳳,因為她爸給她起名時,因刀姓不好起名,就借用了金庸武俠小說裏的名字。

兩人高中不在一個班,可因為段玉海長得眉清目秀,在班裏很受女生歡迎,在高中學校老師管的那麽嚴的情況下,還有女生給他寫情書,談戀愛引起大風波,被男生們起外號段王爺。恰好又有一個刀白鳳,就被人戲稱是一對。不想兩人大學後竟然真的談起戀愛來,他們這些同學都說千裏姻緣一線牽。

方域一直以為段玉海要結婚就是跟刀白鳳,兩人從大學開始談到現在有八九年了,也沒聽說他們倆分手了啊。

男的說:“你不知道,三個月前,刀白鳳出車禍死了。”

三個月前!

方域:“怎麽會……!”這真是……太意外了!

等等,三個月前?那才過三個月,段玉海就要結婚了?

這下方域也沒辦法抱着單純的祝福去看待這個婚禮了。

“而且……”那男的壓低聲音,實在憋不住的說:“段王爺和刀白鳳兩人從畢業後,所有的積蓄都放在一起了。”

兩人在畢業後打定主意要結婚就靠自己,不靠家裏,所以賺的錢都放在一起進行投資。刀白鳳意外身亡後,家人竟然發現她沒有絲毫積蓄!

“太過分了!”方域罵道。

“對!”男的也是忍了很久,“太不是東西了!刀白鳳賺得比他多,工作比他好,結果一分錢沒攢下來?誰TM信啊?”

方域的臉色很難看,本來以為是同學的婚禮,他過來只為祝福,現在跟吞了個蒼蠅一樣。

男的說:“我們都猜啊,當時刀白鳳這意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他這邊三個月就結婚,誰知道人是什麽時候找的?說不定刀白鳳就發現了這個才出的車禍。她爸媽想告,去警察局報警,可都過去三個月了,當時是以交通意外結的案,說是謀殺,經過調查後倒是沒有結婚。”

方域緊緊皺着眉,越聽越生氣。

“我們都說這事段王爺做得太過了,至少要把人家賺的錢給人家父母吧?結果刀白鳳剛死,他就能拿出錢首付買了個一百五十平的房,還能辦婚禮。”

這時梅幹打電話來叫人了:“都躲哪抽煙去了?快回來!找不到人了都!”

男的把煙扔地上說,“走吧,幹完好好吃一頓,把給的錢都吃回來!省得吃虧!”一群人都喊道,“對!”“走!”“喝窮他!”

方域不動,男的說:“方域?走啊。”

方域掏出紅包說,“你幫我給老段吧,我這次假太少,說好要多陪陪爸媽的。”

男的接過紅包說:“不至于吧?你都給錢了,不去吃他一頓太虧了!走走走!”他拉方域走。

方域不去,指着自己身上的夾克羽絨服說,“你看,我真沒打算去,來吃喜酒怎麽也要穿身好的,本來就打算給了錢就走的。你幫我跟梅幹說一聲吧。”

男的其實也不是很想參加這個喜宴,可都在一個城市,又是老同學,不來說不過去才捏着鼻子來的,也不是很真心的要勸方域,就說:“那行,那你走吧。”

方域回車上發動汽車打開暖氣,心情很複雜。他坐了一會兒才倒車,不想梅幹從酒店裏追出來,看到這輛車動就跑過來,一看果然是方域,趕緊拍車窗,“下來!下來!都來了!進去跟朋友喝一杯!”

方域無奈打開車門,梅幹硬把他拽下來說:“走走走,不沖他,沖的是朋友!難得見你一面,人還到的這麽齊,咱又不管那誰,他愛娶誰娶誰,我就不信這女的是傻子!他這婚結的憋屈着呢!一會兒你等着看!熱鬧多着呢!他敬酒你別喝就行了,我給你擋着!中午完了晚上再續攤就沒他的事了,你難得回來,怎麽也要跟大家多說兩句話!”死拖活拽的把方域給拉進去了。

席上人都已就座,看到梅幹到底把方域給截回來了,一桌的人都鼓掌叫。

“就知道你走不了!”

“還是梅幹厲害!”

這邊四桌都是新郎家人親戚朋友,段王爺的同學只坐了這一桌,而且一個女同學都沒有。方域掃了一圈,旁邊的人小聲說:“都不願意來,要不是他找上梅幹,梅幹硬拉來這些人,他連伴郎都湊不齊。”

還有人說,“貪那麽一點錢值不值?他把錢還給人家父母,也顯得有情有義不是嗎?搞得現在咱們這個圈裏,名聲都臭完了!”

“人家覺得值,錢就在眼前,拿了也沒人管,幹嘛不拿?”

“看到新娘了嗎?怎麽覺得他們一家都在新娘家擡不起頭來啊?”

“跪着接進門的媳婦,以後看他們家怎麽過日子!”

方域聽到此不解,有人就給他解釋說接新娘時,段王爺是跪着膝行進屋,一路跪到新娘卧室門前。本來還想讓伴郎跪,結果伴郎沒一個陪玩的。

這時新郎出來了,方域看了一眼,覺得段王爺看起來不太一樣。

“他怎麽彎腰駝背的?”方域問。

“在新娘面前當奴才當習慣了,到現在都直不起來!”一堆人哈哈起來,這桌老同學坐在一起,倒是起勁的揭起新郎的短來,旁邊桌的人都豎着耳朵聽稀罕,聽得滿面紅光。

方域盯着段王爺看,自從認識了秦青後,他眼中的世界就變得大不一樣了,比如此時此刻,他就在想:會不會是刀白鳳趴在段王爺的背上呢?

☆、第 78 章 情郎還是情狼

好累……

段玉海趁着沒人注意,躲到洗手間坐在馬桶蓋上,肩沉沉垂下,脊梁都彎成了蝦子。

沒想到結婚這麽累。段玉海開始埋怨新娘家的人,也不知怎麽那麽多要求,那麽多事!

他叼着煙都懶得點,現在要是有個床,他躺下能睡上一天都不帶起來的。

是不是該找人去按摩一下?段玉海開始想等辦完中午的喜宴,找個理由出去找個按摩的店讓人給按按肩。他扭扭脖子,覺得脖子上簡直像是挂上了兩袋面,墜得生疼生累。

婚禮上少了誰都行,新郎新娘是少不了的。段玉海的手機不一會就響了,接通後梅幹的聲音就傳來:“你跑哪去了!新郎能失蹤嗎?我都被人問的要上吊了!快滾回來!”

“我出來抽根煙,就回去了。”段玉海無精打采的說。

“要結婚的是你,你還這麽不高興?快來吧,新娘家的好幾個來問了。”

段玉海說就來就來,把手機挂斷,咬了半天的煙也濕了,推開隔間門出來,順手扔在了紙簍裏。

他擰開水龍頭,洗了手還就着涼水拍拍臉,讓自己精神一點。

一擡頭,鏡子裏他背後有個女人!

“啊!!”段玉海吓得猛得往後一仰,整個人差點栽回到馬桶裏。

眼花?

他躲躲閃閃的再看,鏡子裏又沒有了。

可他的心仍然跳得像高速列車,撲通撲通的。

看錯了吧……

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現在段玉海滿腦子都是刀白鳳。

是她嗎?是她嗎?!

他站在鏡子前發起了呆,死死盯着鏡子,想确認自己背後真的沒有人。

他想起刀白鳳打來的那通電話,當時他正發愁要怎麽跟她說分開的事,她的電話就打來了,直接問他:“你單位的領導是不是給你介紹了個對象?”

“沒有啊!”他條件反射的說。

他當然不能承認!他只想跟刀白鳳和平分手,最好分手後她都不知道他新女友的事,這樣日後也不會找過來。

“你說實話!真的沒有?我剛好認識你領導的夫人的朋友,那我就跟她說了,說你段玉海是我刀白鳳的男朋友,我們已經打算買房結婚了,家長都見過了,從大學起談了八年戀愛,行嗎?”

“……”他啞巴了,腦海裏成一團亂麻,半天才找到舌頭說:“你等等,你怎麽會認識我們領導的夫人?”

刀白鳳那邊狠狠的把電話挂了,晚上就傳來她出車禍的消息,人當場就死了。

段玉海沒敢去看她最後一面,他不敢面對刀白鳳可能是斷手斷腳的屍體。

而且,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可能是想趕快擺脫和刀白鳳之間的聯系,他清空了他們兩人的聯名賬戶,删除了兩人之間的往來郵件和電話,兩人在蜂窩的游記也删了,合照也删光了,在微博的博文也删得幹幹淨淨,互動也沒有了。

最後把刀白鳳留在合租房裏的衣服什麽的用快遞寄到了她父母家。這一切,他只用兩天就全做完了,然後在第三天向女友求婚,迅速敲定婚事後就開始安排婚禮。

就好像有什麽在身後催着他一樣,連他父母都說最好過個一年再提這個事,不然話不好聽。

只有段玉海知道,他是被一種不可明狀的恐懼給逼的!只能拼命加快腳步逃走!

婚禮快要完成了,馬上就結束了,只要婚禮辦完就好了,他跟刀白鳳就再也沒有關系了!

段玉海使勁洗了幾把臉,離開洗手間。新娘已經換好敬酒服找過來了,一見到他就抱怨道:“你跑到哪裏去了?衣服還沒換!你還想不想敬酒了!”

段玉海趕緊道歉,“我頭疼,可能是這幾天都沒睡好,忙的。”

新娘是他領導介紹的,童日麗,今年二十四歲,top2畢業,也曾出國留學,留學回來後還沒有工作就要結婚了。除了比刀白鳳年輕,父母能給的支持更多,在其他方面是沒辦法跟刀白鳳相比的。

就算現在,段玉海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是好是壞,但跟刀白鳳談了這麽多年,越到後來,越覺得不想跟她結婚,是倦怠感嗎?還是已經沒有愛了?他已經想不起來跟刀白鳳那些甜蜜的日子是什麽感覺了。而對待童日麗,他也沒有愛,硬要說的話,是新鮮!是條件的硬性對比,讓他在第一眼就比較出她比刀白鳳更好的地方,而且也是從那時起,他就想跟童日麗結婚,跟刀白鳳分手。

現代人離婚比分手容易。不知是什麽時候聽人這麽說過,段玉海從來沒覺得這話這麽對過。他想跟刀白鳳分手,想不要有什麽波折,不要被人說閑話,不要讓父母親朋知道,最好是兩人悄悄的分手。

當然,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因為想找童百麗才跟刀白鳳分手的。他跟刀白鳳也有很多矛盾,說出來未免傷感情。但刀白鳳在工作上太拼,出差太多,太看重工作,這些在他看來都能算是缺點。而且刀白鳳的性格太強硬,這一方面雖然童日麗的脾氣也不好,但是她好哄,只要讓她發完脾氣就能揭過去;刀白鳳卻不行,她不跟你吵,卻一定要辯個清楚明白,在她面前,他不能說假話,不能糊弄她,因為她會發現。時間長了,他難免覺得累,覺得她怎麽就這麽較真?女人,還是蠢一點好。

他也想過,是不是一旦沒感情了,以前的優點都會變得缺點?他在學校裏就是喜歡刀白鳳這種幹脆利落,絲毫不嬌氣的性格,看到別人交的女朋友又蠢又作,他都會慶幸刀白鳳不是這樣。可他又想,那是因為他們之前沒有生活在一起,當離開學校後,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一切都暴露出來。

幸好他們沒結婚,所以他也不算耽誤了她的青春。

他本來想好好分手的。他打算專心工作,兩人漸漸冷淡,女人總比男人拖不起,刀白鳳逼婚的話,他就拿工作和賺錢搪塞,直到她忍不了自己離開。但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因為刀白鳳也一樣熱心工作根本不着急。童百麗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個前女友,她也還年輕,雖然結婚的事不必着急,可她沒有工作,要人陪,他只好盡量騰出時間陪她,不能陪就只能送禮物安撫。

就在他恨不能一劈兩半時,刀白鳳終于發現了。這是最糟的情況!他急壞了也吓壞了!刀白鳳不是肯委屈吃虧的人,他安撫不好刀白鳳,童百麗那邊肯定會發現!到時他就是雞飛蛋打!

“恭喜!恭喜!”

“謝謝您能賞光!”

段玉海陪着笑一桌桌敬酒,新娘年輕漂亮,很受人歡迎,都是打趣的。他特意從右邊開始輪敬,把同學那一桌給留在最後。同城的不請同學說不過去,請了,又怕他們說刀白鳳的事。

偶爾,段玉海也會冒出一個不道德的念頭:幸好刀白鳳死了。

“你看他,臉色跟鬼似的。”一個同學說,新人開始敬酒時,桌上的菜都已經一起上完了,據說這一桌要9999,但看起來也沒什麽好吃的。

“虛吧。”一個說,擡頭看愣了一下,“還真是,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又青又白,跟大煙鬼似的。”

“跟旁邊新娘一比,他快像新娘爹了。”

“新娘挺漂亮的啊,怎麽找他啊?”“你說新娘是不是不知道?”一個人擠眉弄眼的說。

“肯定不知道啊!”另一個人說,“他都沒把人帶出來跟咱們聚過,肯定是怕咱們說吧。”

“三個月前刀白鳳才出事,他哪敢把人帶出來讓咱們看啊?三個月前他女友還不是新娘呢,更不敢帶出來了。”

一桌人哈哈笑起來。

新娘新郎越敬越遠,同學桌上的說話聲更無顧忌。

這時一個穿伴娘小禮服的漂亮女孩端着酒杯過來說,“新娘新郎暫時過不來,我來陪你們喝。”

“喲,快坐快坐!吃兩口菜!你們也真是辛苦!”

梅幹更是趕緊起身讓座,讓服務員拿一套新餐具給這個伴娘。

伴娘并不認生,痛快坐下大口喝酒吃菜。她認出梅幹是幫忙最盡心的,不去找他,在席上看了一圈,本想找方域,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好打聽的,只好就近找了旁邊一定要跟她喝酒的那個男人,問他:“你們都是新郎的同學,知不知道他以前交沒交過女朋友?”

那個男人硬被拉來幫忙本就心情不暢,再加上剛才跟同學一起回憶,越說越覺得段王爺不是個東西,便壓低聲音,跟伴娘兩個躲在桌子下頭說:“新娘不知道?他們談多久了?”

“半年多。”伴娘小聲說,“她覺得還太早,可家裏都滿意,她也說早結婚晚結婚都一樣,如果就是這個人,談一年和半年沒差別,反正結了也能離,就結了。”不過她們這些小夥伴都覺得有點太快了,見了父母和公司同事還不夠,最好能找他以前的老朋友打聽一二,畢竟公司同事也才認識他幾年而已。段玉海看起來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也不至于一個老朋友都沒有吧?她們覺得這是一個疑點。但本來看新郎找來這麽多老同學當伴郎,還有點放心了,直到隔壁桌的人跟伴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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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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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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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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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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