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将軍府與柳府的婚事自有皇室用心操持, 全城都為這場盛世婚禮操碎心,唯獨兩位即将成婚的正主, 清閑地發慌。
姜槐作為一品鎮國大将軍, 婚宴上的禮儀流程僅用了半日便學得宮裏的嬷嬷贊不絕口,而雲瓷作為四海棋聖,身份貴重,又有幾人敢在禮儀教導她?
是夜,姜槐躺在軟榻失眠, 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笑,小姑娘嬌嗔時的模樣,就連她雙眸泛紅眼尾浸淚的畫面,她都愛極了。
越想越難以入眠,縱是默念清心咒都沒了效果。
姜槐懊惱地輕揉眉心,坐起身來低聲道:“這可如何是好?要去見阿瓷嗎?”
她取了外袍,玉帶纏腰,端的是風流倜傥。
站在窗前望着月色愣了片刻,擡手翻出父皇傾情相送的錦盒, 錦盒裏面的東西她至今未動,今晚心裏卻直泛癢。
推門而出, 身形掠出一道殘影,片刻人已消失無蹤。
陷入沉睡的将軍府,如一只睡得天昏地暗的慵懶肥貓,絲毫未察覺他們的主人已經溜去別地。
柳府隔壁的小院門被推開,能距離心上人近一些, 姜槐心裏舒坦不少。哪怕她想阿瓷想得睡不着覺,也不願在深夜攪了小姑娘安眠。
踏進內室,燭光被點亮。
一室通明裏,姜槐沉吟着打開錦盒。
身為皇帝,能拿出手用來送禮的必是極品。且送的還是最心愛的‘兒子’,那麽這禮只能更珍貴。
男女之事,女女之事,精美的圖冊姜槐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發出輕嘆。旁的無需說,這簡直是她看過最具美感的畫冊。
那些交纏的身影,落在腦海,姜槐頓時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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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角落取出早先擱置的醇酒,倒滿一盞,厚厚的圖冊看得人眼花缭亂。看着看着,姜槐又忍不住想到她的小姑娘,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裏面花樣繁多,就不知阿瓷喜歡哪種。
她亦不覺羞恥,反而越看越覺有意思。
身為學習能力極強的天才,姜槐用了一夜鑽研透徹,待她放下圖冊時,外面天光大亮,困倦襲來,飲盡最後一盞酒,她解了外袍,領口微微敞開,借以散發內心被勾起的灼熱。
門窗忘關,她卻已睡得香甜。
一牆之隔的柳府,念兒端着銅盆邁進屋,望着睡意未散的自家小姐,笑道:“小姐猜猜方才我看到了什麽?”
雲瓷意識還陷在夢境,聞言怔怔地動了動眼皮,曉得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念兒笑着伺候她梳洗。
溫熱的巾子蒙在臉上,晨光從窗外透進來,雲瓷慢悠悠醒轉:“你看到了什麽?”
念兒嘿嘿一笑:“隔壁那扇門開了。”
隔壁那扇門?
雲瓷忽然露出笑:“阿兄過來了?”
“應當是了。”念兒貼心地為她修飾妝容。
主仆二人一句話沒再說,卻彼此心如明鏡,打扮妥當,粗粗飲了一盞茶雲瓷便往外走。
近日籌備婚事她有意不去見姜槐,可姜槐主動來見她,她也舍不得拒絕。
阿兄定然是想她了。
她腳步加快。
算起來去隔壁的次數統共兩回,第一回 早早出門撞上了柳如岸,這次出門,又被他撞見。
柳如岸如今見了妹妹,是十二分的敬佩歡喜,想到如花似玉本事極大的妹妹過不了幾天就要成為他人婦,為此還郁悶兩天。但真當見到了妹妹,哪怕阿瓷沖他敷衍地笑一笑,他都覺得格外滿足。
更何況,阿瓷從來不敷衍他。
大清早見到一身盛裝的妹妹,柳如岸歡喜過後,心裏的警鐘也跟着敲響:“妹妹這麽早出門?”
雲瓷道:“去隔壁,阿兄來了。”
柳如岸道了聲果然,擰眉勸道:“你們不日便要成婚,如此,于禮不合。”
“大哥會告訴所有人我去見阿兄了嗎?”
這當然不會。他疼愛妹妹還來不及,怎會拖累?
柳如岸看清她眼底彌漫的喜色,到底沒了辦法,再者眼前的小姑娘除了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更是盛名極廣的四海棋聖。
都做到棋聖這份上了,世俗規矩禮節,極少能限制她。
柳如岸揉着眉心囑咐道:“早點回來。”
雲瓷沖他甜甜一笑:“嗯!”
人拐出門,柳如岸摸着小心髒顧自傻笑,他好像從未見過妹妹露出如此可愛的笑。這便是待嫁的少女心嗎?
純情少男越發想找個人來陪,妹妹都要出嫁了,他再單着,不好。
隔壁小院的門果然開着,鑒于上次來遭受到的甜蜜打擊,念兒乖乖地關上院門,屏氣凝神地守在一側。
踏進門雲瓷便聞到那股醇香酒氣,不免微愣。
在她的記憶裏,阿兄素來自持,于飲酒宴樂一事相當節制,像這樣宿醉的情況少之極少。
人走過去,便被眼前缭繞的美色吸引。
目光落在她敞開的衣領,一眼能望見精致的鎖骨和白皙柔嫩的肌膚。所謂半遮半掩最為動人心弦。雲瓷克制着呼吸,擡手便要為她掩好錦被,視線卻被散落在榻的圖冊奪去。
待看清所繪,她呼吸一滞,心跳加快,意識到阿兄昨夜做了何事,一時之間竟想逃。
轉身邁出兩步,已是臉色羞紅,顧忌着姜槐睡得沉,她強忍着羞意回過頭,這一看,再舍不得移開眼。
手便要觸及那層雪色薄衣,沒料到姜槐在此時睜開眼:“阿瓷……”
她的嗓音微啞,完完全全地撩撥在小姑娘心弦,雲瓷的手被她裹在掌心,姜槐醉意翻湧,輕笑:“來陪我~”
那道驚呼還未從唇邊溢出,便被漫着酒香的唇瓣堵住,姜槐抱着小姑娘上榻,眷戀道:“想你~”
一來二去,雲瓷竟也被她吻得生出一分醉醺,趁着喘息之際緊緊抓着姜槐衣袖,柔聲道:“阿兄還在夢中嗎?”
姜槐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夢裏行事總要比清醒時大膽許多,她的手從腰腹上延落在那處柔軟,掌下揉捏不停,聽着耳畔那些隐忍細碎的低吟,她竟不再滿足。
一寸寸地吻過那優美的脖頸,雲瓷被迫仰頭,隐隐快要失控。
料定她頭腦不清醒,想要推開卻發現渾身已經軟了力道,她被姜槐折騰得淚眼婆娑,一聲聲“姜槐”碎在唇邊,妩媚誘惑,姜槐愛極了她的聲音,牙齒輕咬開衣帶,衣衫半褪時,唇已經隔着衣料覆了過去。
“別…阿兄……”
姜槐此刻卻同任性的孩子般,隔着那層柔軟的料子細細親吻,舌尖輕碾,極致的體驗教她慢慢覺出兩分與夢境時的不同,意識瞬間清醒。
她看着面若桃花被欺負地直掉淚的小姑娘,喉嚨微動,喊道:“阿瓷。”
雲瓷羞極,說出口的話帶着難以掩飾的哭腔:“醒了?”
姜槐急忙從她身上起來,心虛地不敢看她。
滿室安靜中,雲瓷躺在那反複深呼吸,姜槐給她的感受太刺激,她這會腦子都是懵的。
手腳聚不起力道,全身上下軟綿綿的,望了眼脊背僵直的某人,她嗔道:“還不給我把衣服穿好?”
姜槐這才敢擡頭,小姑娘氣得牙癢癢:“阿兄,你怎能這般欺負我?”
瞧見姜槐眼底淡淡的烏青,她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你是看了一夜那不正經的東西麽?”
她此刻嗓音柔媚,哪怕再重的話都毫無殺傷力,雲瓷羞得別開臉。待姜槐的手搭在她腰間時,她顫聲道:“別…別亂碰!”
姜槐委委屈屈為她束好衣帶:“阿瓷,你怎麽來了?”
雲瓷惱地趴在她身上用力在她肩頭咬了口:“我不能來嗎?”
姜槐小聲道:“能~”
小姑娘氣性大,半晌沒說話,姜槐偷偷去勾她的小拇指,哄道:“別惱嘛~”
“我還不能惱了?”
“能~”
雲瓷何曾見她這般伏低做小的模樣,一時心軟,覺得自己太過分,眸光輕轉,她嬌聲道:“阿兄,你這是…夢見我了?”
姜槐點點頭。
話說到這份上,雲瓷不想再苛責,她臉皮薄,心更軟,見姜槐低頭不說話,着實不忍,再看她衣衫半解,火氣早散沒了影。論起過分,她對姜槐其實更過分。
見慣了她寡欲溫柔,再回想方才她的熱情似火,雲瓷俏臉通紅,軟軟地從身後抱着她:“不怪你了~”
姜槐依舊不說話。
雲瓷愛極了她,有心哄她開心,故意伸手一撈拿了那圖冊來,柔聲道:“都學會了嗎?”
姜槐眼睛一亮:“會了!”
聽她說‘會了’,雲瓷身子禁不住發燙,俯身和她咬耳朵:“你怎麽那麽壞~”
姜槐眨眨眼,清澈的眸子看得小姑娘心裏也跟着癢。
“阿兄~”
“嗯?”姜槐歪頭看她,沒防備被捧着臉重重地親了口。
她一瞬綻開明媚笑顏,雲瓷問:“喜歡嗎?”
“喜歡~”姜槐揉捏着她的手指,意有所指道:“剛才那樣,阿瓷…阿瓷喜歡嗎?”
雲瓷被她撩撥的毫無招架之力,嘆息一聲:“你要感受一下嗎?”
她的身子慢慢貼上姜槐後背,咬牙将羞人的悶哼咽下去,臉色潮紅,環在姜槐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魅聲道:“感受到了嗎?”
姜槐喉嚨止不住吞咽:“感受到了~阿瓷再抱緊點~”
“姜槐,你可真壞~”
“嗯,只對你壞~”
雲瓷忍着羞意抱緊她,兩人說着悄悄話,暖室之中自有一番情趣。
姜槐閉上眼靜心感受,片刻,她拾起畫冊繼續道:“阿瓷喜歡哪種?”
“姜槐,你好壞啊!”
“可這些不是應有之義麽?”姜槐手指與她緊緊糾纏:“我喜歡和阿瓷親近。”
被她的直白羞得說不出話,雲瓷沉默着輕吻她的後頸。
然而姜槐還在等她的回答,小姑娘連番喟嘆,在姜槐看不到的地方柔情似水:“姜槐,我怎麽就敗給你了呢?”
姜槐笑得牙不見眼,誘着她道:“好阿瓷,說嘛~”
小姑娘将下颌搭在她肩膀,軟軟道:“哪種都好,你喜歡就好~”
姜槐存心逗她:“我都喜歡,我都要試試~”
雲瓷瞥了眼畫冊五花八門的姿勢,幹脆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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