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父王，這是誰？好漂亮的娃娃。”小錦哲一臉好奇看着父親剛收到的獻禮。

“錦哲，我們做個男子漢之間的約定好不好？”龍王一臉嚴肅，小錦哲不禁也緊張起來了，“生死契約。”

“父王，夫子說…”小錦哲有點被吓到。

“答應我。”龍王态度強硬，“這是我的期望！”

“父王，好好說…”小錦哲真的被吓到了。

“我要你這一生盡己所能，保護這孩子。”龍王的語氣已是命令，“不答應，我就讓你一世在這裏陪她。”

“父，父王，別這樣，我，我答應便是，哇…”

字落契成，兩人額前王印各汲對方一滴血…

“相對的，我替你檔下命劫。”

孩子只知啼哭，不知應了何事。

想起來了，不是一見鐘情，是命系一線。

父王，為何？

擡頭，絕林天空一片澄澈，怪哉！

将孩子給紅衣帶回肖家，肖雨池獨自前行。

“天神在上，望您垂憐，傾聽我們的願望。”不遠處的靈氣流動十分異常，肖雨池步步走近。

“現聖域濁氣滔天，還請您出面平息一切…”

Advertisement

交錯的葉影中，一群人身着白衣，不知圍繞着什麽，跳着詭異的舞蹈。

空氣中的靈氣似乎活了一般，興奮地跳躍着，然後…

啊，有吃的了…

我們餓了很久呢…

區區濁氣…

不，濁氣重了，這貢品不夠啊…

所以，就你們了…

成交…

啊，又有龍了…

上一次吃是什麽時候？

哦呀，那可是人間美味…

可惜，只有眼睛…

啊，這龍好生眼熟…

這不是龍王嗎…

趁那聲音急着退去前，肖雨池龍印解封，恢複原來的相貌，笑：“我找你們很久了，不賞個臉？”

所有人昏迷，龍錦哲現身，不出他所料，馬上看到祭臺中心被召喚陣緊鎖的小孩。

別再幹擾我們覓食…

“誰允你們來此的？”

于你何幹？

“不想輪回了？”

滾開，別再攪事，龍族…

“告訴我，誰允你們來此的？”龍威凜然，一個個被重重鎖鏈捆綁着的黑影伴着灼灼黑焰，出現眼前。

然而，并沒有灼燒感，祭臺的人都被覆上一層透明薄膜，龍錦哲垂眸…

臭丫頭，又是你…

黑影都在狂躁，壞我好事…

都怪那人，留了這麽個爛攤子…

呀，我們也可以…

啊，臭丫頭，住手…

黑影們似乎痛苦異常，然而明顯看到，他們身體瞬間脹大一倍不止，魄力似乎也強了不少…

龍錦哲玉扇點唇，嘴角掩不住笑意，然後拈手一訣…

我送點柴火吧。

黑影們再壯大三分，然後都被鎖鏈包得嚴嚴緊緊…

龍族，很好…

龍族，待天罰結束…

“這殘虐之性不去，何日終了？”

地龍龍王，你有何資本…

“就憑這聖域，還歸我管。”

龍錦哲扇子一張合，黑影慘叫連天…

“就憑，這裏是我的地盤，沒有獲得許可的偷渡者，我有決定你們生死的權力。”

然後，一切歸無，龍錦哲的王印濃郁幾分。

找到了，聖域域主。

空靈的女音似從遠方飄來…

“尋我何事？”龍錦哲握扇的指尖微微泛白。

給我許可…

“還有別的嗎？”

我要自由…

“憑着替身和傀儡，我見你活得還挺自由，啊，用別人身體結婚生子都可以，我不覺得你有這個必要。”龍錦哲的聲音滿是挖苦，“不給。”

沉寂，一片沉寂，然後…

我知道了，世子。

“住口，別再給我劃清界線。”龍錦哲氣。

那你想如何？

“我…”龍錦哲舌頭難得打結，“我想和你面對面好好談談，不要再騙我了。”

世子…

“地龍一族已殁，你連一心一意待你的父親都騙，我怎敢給你許可？”

久而無聲，龍錦哲知道清涵已然離去。

龍印未封，尋跡而去。

“這裏是哪裏，月姨。”

女孩扯了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你的家。”

女子遲疑了一下，回答。

“家？”

女孩頭轉了過來，用沒有一絲神采的雙眼直視女子。

“孩子…”

似有千言萬語，

“活着，好嗎？”

……

腳步聲響，貴夫人雍容華貴，綢衣繡裙，金釵玉簪，步伐輕巧，目不斜視。

女孩指尖衣角已空，于是手自然垂于兩側，面向來者。

“水瞳璃的女兒？”目光上下掃蕩一圈，語氣輕慢。

“…”女孩無視之。

對方也不惱，進屋，态度依舊：“随我過來。”

進入一個小房間，空蕩蕩的，僅有一半老徐娘面帶微笑在裏面等着，女人将女孩推進去就離開了。

“原來有名字嗎？”

老女人溫和地詢問。

“沒有。”

女孩回答依舊冰冷。

“知道這裏是哪兒嗎？”

女人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不知。”

“知道自己将要做什麽嗎？”

聲音挨近，似耳邊呢喃，又似天邊道來。

“不知。”

女孩眉頭輕皺，臉色似乎也沒什麽太大變化。

“聽好，這一刻起，你是奴，名喚清涵，無論從何主，必需恪守本分，全心侍主，以主之樂為樂，以主之愁為愁…”

絮絮低語，女人輕摟女孩，似哄小孩，拍扶着女孩後背。

“為何？”

女孩的聲音少了絲冰冷，多了分疑惑。

“因為你是奴，因為你想活。”

女人嘴角勾起，語氣更加地溫柔。

“了解。”

而後，女孩悄然睡去。

龍錦哲尋至地獄，來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環顧，風景依舊而居室已平，枯草依舊而寒潭更甚…

“清涵，你選錯路了。”

龍錦哲雙全緊握。

“何以見得？”

聲音空谷回蕩，現才發現潭是傍山而卧。

“那獻祭的源頭，是你。”

譚中什麽也沒有，龍錦哲依舊凝望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依舊是漣漪不起的語調，令人摸不清悲喜。

“是，你就待着，我守在這裏。不是，我就放你進來，咱們成親。”

龍錦哲盤腿而坐，似要長談，僅差一壺香茗。

“世子，清涵已是帶罪之身，不值。”

沒有情緒，又見不到人，龍錦哲苦笑，先前的怒氣慢慢從臉上消散，是真的打算長談了。

“清涵，害死了父王，奪回了身體，開心嗎？”

雖怒氣淡去，常時的溫笑卻無蹤。

“……”

“亂用禁忌招惹禍端，安心嗎？”

“扔下一切，躲到天族蔭下，舒服嗎？”

“二十年訓營，十年暗衛，五年相戀，三年害我族人，十二年做我護神，五十年孬種，回來三年裝瘋扮傻，好玩嗎？”

清涵始終不答，龍錦哲慢悠悠地問題換了一樁又一樁。

這是條小龍…

可是不夠塞牙縫啊…

不是，她完成傳承了…

那麽…

我的，

是我的，

啊，真是美味…

絕品啊…

自從被鎖住，就沒有這種全身力氣的感覺了…

舒服…

暢快…

咦，吃完了？

果然不夠塞牙縫啊…

要變得挑嘴了…

等等，鎖在寒潭裏那家夥不見了…

我聽說…

噓，不能說…

還真是可以…

不該貪嘴…

太羨慕那家夥了…

“龍侍，在你的失誤挽回前，你就在這裏待着吧。”

血…

寒潭竟然冒熱氣了…

他，他在往上漲…

天，好熱…

他，他在奪取我們的積分…

不，這感覺，是域主…

該死的…

啊…

別，我乖乖的，保留我的資格…

求你…

我該死…

我錯了…

一定好好贖罪…

上刀山，下火海，現下又滾熱湯，

出來混的，該還清的，一分也不會少。

你是主，我是仆，這是我與聖域唯一的聯系。

主子未發話，我再大的能耐也是困獸，爪子撓破，也出不來。

“什麽意思？”

龍錦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去查看了母親的遺體，然也？

“…然。”

然後有一個孩子出生了，然也？

“…然。”

你覺得那是我，然也？

“亦，然。”

我也以為是我，在我見到王藏于暗室的屍體前。

“…何，意？”

龍錦哲的心真的沉了。

聖域需要和外界相連，地獄是最好的大門。

你本就不能活，地龍一族逆天而行。

“那個誓言，父王并不是為償還…”

“所以，你助水族長老□□弑王…”

潭面沉寂。

“清涵，答我呀…”

你過來，像兒時那般。

龍錦哲慢慢起身，走入譚中…

一步，走近；

一步，踏入；

一步，雙鞋濕；

一步，衣角沉；

一步，胸口涼；

一步發全散，一步水沒眼…

藍發四散，雙眼眼色與水波相融，全身透明，捆綁的鎖鏈似被水波托起，虛浮半空…

“這潭…”

是我的靈力，全供我調動，比如…

龍錦哲發現自己被抱住，觸感真實，微愣了片刻，緊緊擁住：“你怎麽做到的？”

我的身體是液封的，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建立了聯系…

“你偷龍換柱？”

“所以我必須借助天龍的手，建立一個更好的大門。”

聲音在龍錦哲耳邊響起，而他他擡頭，那個虛影依舊還在，突的，喉嚨腥氣上湧，而眼睛被捂住。

“這是我自身的劫數，與地龍無關。”

“是前輩？而你…”

“王疼愛的那個清涵是族長長女…而你，是我的主子，初見時豈敢…雖然最後還是用了替身。”

“所以…”

“在你眼裏，我就是我，在他們眼裏，我是長女清涵。”

兩額相對，

“護了我一生的主子，我們終于見面了。”

“我…”

什麽也沒做。

“夠了，足夠了，你讓我活了三次，足以讓我為你傾盡所有了。”

“我，放棄了王位…也沒辦法救你，那個法則我解讀不了，所以對你，我什麽也算不出來。”

“夠了，世子，空巢之亂目睹我大開殺戒的你一直保持清明…還替我收拾殘局，我，我…”

“地龍一族堕魔，龍王被魂鎖，這種事，我怎會怪你？”

“但是，那時，你什麽也不知…”

“你要這樣多久？”龍錦哲滿眼無奈。

“等他們将結界完成，所有轉送陣溝通，所有祭臺被銷毀，我的魂鎖就可以脫下了。”

“好，我陪你等。”

“謝世子。”

“我命令你，在魂鎖落後，跟我回聖域，擇日成婚。”

“諾，世子。”

兩人久別而擁…

麒麟之王歸位重新掌權，新令有言，築祭臺行詭道者，斬！

被奪回皇權的小皇帝為失散在外的郡主劉音姬正名，而冒牌郡主不久便在郊外尋到其遺體，确認是在行房時被扼喉致死，兇手，不明。

一年後，濁氣全散，上界全容在空中顯現，天龍使者下界，從此上下界之分不再。

轉送陣完成，聖域與三界氣流重新循環，聖域漸漸恢複生機。

不久，與三界貿易也開始頻繁。

要說飯後閑談話題，

就不得不提天龍三公子與劉郡主，敗落之地龍前龍王與不明女子，兩對新人同日成婚之事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得倉促，好了，我不用帶着心事備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