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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雖然不是騰雲駕霧的飛行,但每次雙足一點,身形都如清風一般飄而向上,不一會兒就登上了百餘丈,比木易沿石階攀登,可是要快的多。
木易一愣,這個人影,這個如風飄逸的登山姿态,他似乎十分熟悉。
“鐵蛋!果然是你!”白色人影更加接近後,木易終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木頭,居然在這裏遇到了你!”對方也認出了木易,微微一愣後,随即落在了木易身前。
此人正是木易自幼時便在一起玩耍的夥伴、如今是玄風堂弟子的王若風。
二人自上次望瀑亭一別,已經近兩年未見,如今偶然遇到對方,各是一番驚喜。
“木頭,你長大了,氣質也和兩年前不一樣了!”
“鐵蛋你也是,你已經和你爹一樣高了吧?”
“差不多吧,不過,我可比我爹瘦多了!木頭,你膚色白了許多,與你爹倒是區別明顯……”
兩人興奮的敘舊起來,說了好一會後,王若風才驚奇的問道:“木頭,你怎麽會來到平海峰?沒有公務要事,我們其他分堂的內門弟子可是不允許進入此處的。”
“那你為什麽來這裏?”木易不答,反而含笑反問道。
“我是來送一份公文卷軸。”王若風答道。
“公文卷軸,莫不是你們玄風堂直接進入正賽的名額?”木易問道。
“不錯,”王若風略感驚奇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倒是一猜即中!師父将這個名額賞賜給我,所以我來此處上交公文給平海峰的管事。”
雖然王若風極力保持平靜,但說道名額歸于自己時,不免還是稍微露出了少許興奮得意之色。
“鐵蛋,你真是好樣的!”木易連聲贊道,由衷的為兒時玩伴感到高興。
“總算這幾年的辛苦沒有白費!”王若風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對了,木頭,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王若風繼續追問道。
“和你一樣!”木易苦笑道,“我也得到了那個進入正賽的名額。”
“什麽!”王若風大驚,“你也得到了直接進入正賽的名額?”
木易點了點頭,取出了絹書卷軸,他知道,若不是親眼看見這份公文,對方絕對不敢相信。
王若風反複看了絹書卷軸數遍,确認上面的字跡沒有塗改痕跡,還拿出自己手中的卷軸對比了一番,發現兩份卷軸除了上面标署的名字和分堂名稱有所不同外,其他都一模一樣。
“木頭,你真的得到了這個名額!”王若風兀自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每個分堂不是才有一個名額麽?你們善藥堂的闵君子,可是此次金秋會試的四強熱門人選之一,你師父竟然不把名額留給他,而是交給你?”
“而且你,”王若風上下打量了木易一眼,說道:“你好像還有些不是非常高興的樣子,這是為何?”
“此事說來話長。”木易悠悠的說道,“其實這個名額,原本師父就給了大師兄闵君子的,只是大師兄出于同情,主動将名額讓給了我。”
“闵君子主動将名額讓給你?”王若風大奇,喃喃說道:“竟然有這種事?闵君子此舉是何用意?白白讓出名額,還要去參加初賽,很可能過早顯露實力,這不是自找麻煩麽?這一點也不像一個僞君子的作風!”
第一卷 玄門風雲 第三集 後起之秀 第五十五章 變
“什麽僞君子?”木易眉頭一皺的說道:“大師兄可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作風,我們善藥堂弟子都可以作證。”
“這個,”王若風有些尴尬的說道:“我不清楚。只是聽到師父是這麽說的,他提到這次金秋會試的幾個強手,其中就包括你的大師兄闵君子,只是師父提到此人時,卻說他是個僞君子,我剛才順口就說出來了。”
木易有些不悅的說道:“不遭人妒是庸才!闵師兄君子之風名聲在外,有些诋毀也是在所難免,不過,他為人處事十分正派,可不是什麽僞君子真小人。”
王若風卻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依我看來,若不是這次初賽規則稍加改動,即便失手一次也有機會再戰而進入正賽,恐怕你大師兄也不會将名額輕易讓出的。你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注意。修仙界,可不比咱們的寒鴉島。”
木易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師兄弟,還有肖師姐都十分敬重大師兄,甚至連師父都很贊賞大師兄的作風,大師兄又怎麽會是一個壞人!
王若風微微一笑,将話題轉移開來:“不過,你師父肖師叔的口碑,倒是極好!即便我師父有些不屑肖師叔的為人處事,說他過于刻板,但也不得不承認,肖師叔為人秉正,在門中頗有威望。”
“是啊,師父善惡分明,雖然平時較為嚴厲,但實際上對我們這些弟子卻是極好。”木易感嘆道,若不是師父不惜真元出手相救,他的小命,多半就已經毀于百毒天火液。
“你師父王師伯也很不錯啊,”木易又說道:“你才入門五年,又不是王家的嫡系子弟,他并沒有另眼相看,反而将唯一的名額留給了你!”
“哼!”王若風搖了搖頭,“你以為我這五年,就過的很輕松麽?為了贏得師父的信任和器重,為了得到這唯一的名額,我與王家那些子弟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明争暗鬥,只怕可以譜寫出一部長戲,十天十夜都演不完!五年中,我只要稍微犯了一個小錯,很可能今日就不能出現在你眼前!”
“竟然是這樣!”木易一時愣住無語,看來對方得到這個正賽名額,過程一點也不比自己簡單,甚至會更加曲折。
王若風冷笑一聲,有些得意的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若沒有這五年的鍛煉,我的心智也不能成長到今日的地步。要想在修仙界立足,木頭,只靠一股蠻勁苦練是行不通的,必須要學會如何與人相鬥、從中漁利!”
木易默然,這與他師父的教誨,完全不一樣。
“我只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木易淡淡的說道。
王若風卻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你只想做個老實本份的弟子、一輩子不出頭,你的想法或許沒錯。但是,如果你要脫穎而出,就必須學會計謀,學會‘害人’!因為你不去害人,就會被別人害,防不勝防,有時候就必須先下手為強!師父說,修仙界只有更強的人,沒有更高尚的人!”
木易聞言眉頭一皺,輕聲說道:“鐵蛋,你變了!”
王若風毫不避諱的承認道:“我是變了!變的更加适應這修仙界了!我們已經不是在世俗界生活的凡人,要想在修仙界生存,就必須要變!”
“不過不管怎麽變,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麽?”木易說道。
“不錯,我們還是好朋友!也只有對你,我才敢說出這些話。”王若風微微一笑的說道,“說完之後,心中輕松了許多,暢快極了。在玄風堂五年,我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一人,自然也沒有人吐露心聲。”
“原來這些年,你也過的很不快樂。”木易悠悠說道:“回想起寒鴉島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是更簡單快樂,是麽?”
“是啊,可惜你我都已經回不去了!”木易的說法,勾起了王若風的一些回憶,他一時間呆呆出神,不再言語。
二人沉默片刻後,還是王若風打破了沉寂:
“走吧!五年前,你我還是鄉村小子,怎會料到有這一日,雙雙進入金秋會試的正賽!我們要好好表現一番,可不能讓寒鴉島幾個字被人恥笑!”
木易點了點頭,打算和王若風一起去找管事遞交公文卷軸。
王若風卻讓木易先行,他說道:“我們還是錯開來吧。平海宗內,尚無人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這也許就是一個後招、一個秘密。如果沒有必要,我們還是不要将其暴露出來。在修仙界中,隐藏的手段實力越多,保命的機會就越大,有些危機,也許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就化解了。”
王若風說的,便是指他之前助木易化解葉家追殺之劫,這件事木易一直蒙在鼓中,自然不懂。
不過,木易倒是贊同王若風的說法,他也沒有反對,告辭王若風後,先行進入位于半山腰的一間大殿中,找到相關管事,遞交了公文卷軸。
不久後,王若風也來此處遞交公文卷軸,二人客氣的互相行禮一番,一如普通的內門弟子。
出了那間大殿,到了半路上,二人才開始繼續走在一起。
“木頭,你我在金秋會試正賽中再見。但願不要天意弄人,讓你我被分配到一組,成為對手。”王若風一眼不眨的盯着木易說道:“若真是如此,你會怎麽做?”
木易一愣,随後說道:“我恐怕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會盡力而為,去嘗試着擊敗你!”
王若風呵呵一笑,說道:“好!我可不會讓你輕易擊敗!不過無論勝敗,都不要讓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
“嗯!”木易用力的點了點頭。
“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比試!”
“我也是!”
……
兩日後,位于平海峰半山腰處的敬賓閣,善藥堂的一幹內門弟子,被悉數安置在此處。
這座敬賓閣,并不算太大,只有十幾個房間,善藥堂和同屬水部的逐浪堂的數十名男弟子,比試期間都要擠在此處休息,所以一間房間,往往要容納二三名甚至更多的弟子。
至于肖夢陶和逐浪堂的另外兩名女弟子,都被安排在織造堂弟子為主的迎賓閣中,那裏住的全都是女弟子。
木易、趙亮和許田,被分在了一個不大的房間。許田依然是沉默不語,倒在床上被呼呼睡去。趙亮和木易,小聲的議論着明日開始的金秋會試,一時間睡不着。
“墨泓杖你真的不用麽?那可比淩波杖強多了!”木易有些惋惜的說道。
趙亮同樣有些遺憾的搖頭說道:“沒辦法,時間匆忙,來不及去适應熟練一根新的法杖;而且越強的法杖,對于使用者的法力要求越高,我剛才試了試,的确難以自如的操縱墨泓杖。反到是這根淩波杖,雖然是你我共有之物,卻一直放在我這裏,我練習的已經相當純熟。比試之時,還是就用這根淩波杖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木易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也不必勉強。”
“另外,”木易壓低了聲音,在趙亮耳旁說道:“我這裏有一件蠶絲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明日參加初賽比試時,就穿在玄士服內,可以擋住部分法術攻擊,也可以保護自己要害。”
“蠶絲甲!這種好東西價格可貴的離譜,你是怎麽弄到的!”趙亮又驚又喜。
“具體不能說太多,我只是幫別人跑了跑腿,就得到了這件蠶絲甲。”木易輕描淡寫的帶過:“反正我不用參加初試,正好借給你用用。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跑個腿就能得到一件蠶絲甲?”趙亮不敢相信,“就是跑斷腿也值得啊!”
“啧啧,木師兄,你的運氣真是不錯。跑個腿就能得到蠶絲甲;服下火毒後,不但沒有經脈受損,反而修為大漲!上等的墨泓杖,集市中買都買不到,竟然有人送你!別人想都想不到的、直接進入正賽的資格,居然也有人主動轉讓給你!”趙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木易,喃喃說道:“木師兄,上輩子你一定是個大善人,積福不淺!”
“這大概就是師父說的機緣吧。”木易摸了摸腦袋,聽到趙亮這麽說,他也覺得自己運氣的确不壞,只是這“好運”的背後,卻有不少故事,不乏辛酸。
“來,傳點運氣給我,讓我沾沾光,明日順利過關!”趙亮打趣的說道,他還真的轉身過去,盤膝端坐,将脊背對着木易,擺出一副接受傳功的模樣。
“去睡吧!”木易輕輕的在趙亮背上拍了一下,笑道:“明日早點起來,還可以抓緊時間,再修煉幾個大周天,将狀态調整到最佳!”
平海峰上,各堂弟子多數聚集于峰中的各個樓閣之中。皎潔的月色,透過窗閣灑如室內,如同銀練。卻不知有多少弟子,伴着這一輪圓月,一夜無眠。
第一卷 玄門風雲 第三集 後起之秀 第五十六章 初賽
平海峰頂西側,是一片相對平坦開闊的石臺,平海宗二十年一次的內門弟子比試——金秋會試,就在這裏舉行。
這片石臺上,早已經依據九宮八卦圖形,建造了九座百丈見方的比試臺,以九宮為名,分別是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和兌宮。
其中,位于中央的中宮,建造的最是宏偉,周圍也最開闊。進入金秋會試的最後階段,以及一些重要的比試,都将在中宮臺上舉行。
在比試臺東面外圍,還豎有一座高達十丈的青玉牌,分組抽簽及對陣結果,都将在這青玉牌上公示。
這青玉也不是凡品,需要借助法力真氣,才能在上面刻下文字。如果注入水屬性的真氣,就會留下藍色文字;如果注入火屬性的真氣,就會留下紅色文字;如果是風屬性真氣,就是白色文字。
而且,一旦以充足真氣擊潰那些文字中殘留的法力,青玉牌上的文字就會消失,可以繼續再寫上其他文字。
看守這青玉牌的,是兩名年紀頗長的管事,他們的資歷,恐怕比一些堂主更深厚,只是始終無法修煉道修士境界,所以仍然只是管事的身份。
現在的青玉牌上,正密密麻麻的寫着許多紅色的名字,足有六七百之多。
每個名字後面,都會寫上所屬分堂的名稱,以及一個簽號和所在的比試臺代號。
有上百人圍在青玉牌前,觀看上面的信息,木易和趙亮根本擠不進人群之中,只能遠遠的看着,從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名中,一個個的看過去。
“趙亮,善藥堂,三號,離宮。”
“趙師弟,原來你的比試在離宮臺上進行,是第三場。不知你的對手是誰?”木易率先找到了趙亮的位置,然後繼續看下去。
“闵君,善藥堂,一號,中宮。”
“原來大師兄的比賽被安排在最中央的中宮臺上,而且是第一個出場!”木易輕聲念道。
旁邊一個弟子聽到木易和趙亮的對話,好奇的問道:“二位是善藥堂的師兄吧,真奇怪,你們大師兄闵君子可是此次金秋會試的四強熱門之一,怎麽沒有直接進入正賽,還要和我們這些弟子,争奪正賽名額!”
趙亮微微一笑,正欲回答,木易卻對他使了個眼神,然後淡淡的說道:“大師兄發揚風格,将名額讓給了本堂的其他弟子。”
趙亮見木易不願透露身份,也就沒有多言。
誰知道,因為他們的玄士服上有善藥堂的标志,而被人認出身份,沒多大功夫,接連有三四個人主動向他們說話,而且無一例外的都問了這個問題。
“大師兄的名頭真是響亮!”趙亮感嘆道,“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像他那樣,揚名四方!”
“你的第一個對手找到了麽?”木易問道。
“找到了,同樣是在離宮臺三號的,是一名來自清風堂的弟子。”趙亮眉頭一皺。
“清風堂!”木易的神色頓時也凝重了一些。
平海宗大大小小各大分堂二十餘個,若是按照修煉的法術來區分,可以分為水、火、風三部。
其中,水部分堂最多,除了木易等所在的善藥堂,織造堂也屬于水部,此外還有逐浪堂、玄冰堂等等共十來個分堂。
其次是火部,有烈火堂、少陽堂、熾焰堂、煉器堂等不少分堂,數量只比水部略少。
而風部,只有禦風堂、清風堂和玄風堂三座分堂,弟子的數量也是最少。
因為風屬性功法,最難修煉,對于仙根資質要求最高,所以門人最少;不過,風部的弟子,平均實力也要明顯高于其他分部一籌。
趙亮的第一個對手,居然就是來自于風部清風堂的一名弟子,趙亮的前景,自然不容樂觀。
“我們先去看看大師兄的比試吧!”趙亮說道,然後拉着木易向中宮臺跑去。
還未走近,就看到了一片烏壓壓的人群,人頭湧動,熱鬧喧嘩,這中宮臺周圍,少說也圍有三五百人。
“木師弟,你們怎麽才來,快,我給你們留下了位置!”人群中,木易聽到一聲呼喚,原來是吳心機吳師兄。
木易和趙亮急忙奮力的擠入人堆,好不容易的沖到了吳師兄這裏。
善藥堂的弟子,幾乎都聚集與此。木易看到,肖師姐也在這裏,不過她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臺上的大師兄闵君子,神情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木易的到來。
木易心中輕嘆一聲,然後走到肖夢陶身旁,輕聲說道:“肖師姐,不必擔心,大師兄一定會贏的。”
“木師弟,你來了!”肖夢陶轉過身來,向木易嫣然一笑,她說道:“雖然我也知道大師兄的實力遠比對手要強,但真到了比試臺下,卻又不免有一些緊張。”
說着,她又将目光轉向了臺上英俊非凡的闵君子。
一襲白衣,背手而立,臉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目光有神。中宮臺中央的闵君子,将超凡脫俗、英俊潇灑幾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不遠處的人群中,有幾名織造堂的女弟子,正向臺上的闵君子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着什麽,時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單是這幅姿态容貌,就足以征服天下女子。更何況,大師兄無論資質人品,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相比之下,我又算的了什麽!”木易心中悠悠的嘆道,如果他是一名女弟子,也許也會對闵君子這樣的人物動心。
比試臺北面,設有一排座椅,幾名修士級別的人物,都在此處就坐,其中包括了善藥堂堂主肖月寒。在肖月寒身旁,有一名白眉老者,鶴發童顏,笑容慈祥,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但他收斂笑容時,舉手投足間,卻另有一番不怒自威的莊嚴,正是平海宗的掌門——出身風部的笑雲天。
“連掌門師伯都親自來觀戰了!”趙亮驚呼一聲,啧啧感嘆。
闵君子的對手,是火部煉器堂的一名弟子,他雖然在煉器堂弟子中也不算無名之輩,但相比闵君子,就要遜色的多,尤其是此人頗為矮壯,論二人的容貌氣質,更有天壤之別!他站在闵君子不遠處,顯得相形見绌,而且神色間也頗為緊張,更沒有闵君子那份自信與淡定的灑脫氣質。
因為是第一場比試,有一名師叔上臺大聲宣布了一遍比試規則,然後請掌門笑雲天上臺講了幾句鼓勵後起之秀的話語。随後,比試便正式開始。
臺下圍觀的衆弟子,頓時也安靜了不少。
闵君子和對手二人互相施了一禮,然後那名煉器堂弟子率先動手。
他手持一對赤紅大刀,呼呼的向闵君子砍去,刀鋒上紅光一片,竟然燃起了一層火焰般的刀光,将其身形裹在其中,也煞是絢麗。
“火焰刀!”趙亮輕聲說道,“這可不是尋常的刀劍。而是可以激發出火屬性法力真元的寶物,既鋒利無比,又有火焰法術攻擊,而且還能在短距離內隔空控物,施展飛刀之術,遇到了頗為麻煩!”
趙亮話音剛落,那名弟子果然雙手一抛,将一對火焰刀飛出,攻向闵君子。
闵君子不動聲色,只待火焰刀飛到自己身前時,才猛然間一揮衣袖。
頓時,一片凝厚而炫目的藍霞卷起,半空中突然形成了一道厚厚的藍色水牆,将兩柄火焰刀擋住。
不但火焰刀動彈不得,就連上面的火焰,也立刻在水牆中熄滅。
不等對方做出反應,闵君子并起雙指,一道法訣打入這道水牆之中,水牆頓時形态一變,化為一股水流漩渦,向對手卷來。
煉器堂弟子大驚,雙手不停掐訣,終于在水流沖來之前,祭出一團尺許大小的火球,轟向前方。
可惜,這團火球,也随即被水流澆滅,流水勢頭不減,将這名煉器堂弟子周身一裹,高高騰空而起,最後甩向了比試臺下。
臺下圍觀的弟子,早已經讓開一片區域,不至于被其砸到。
這名煉器堂弟子,護體的火光被水流撲滅,全身濕透,但只是被水流輕輕“放在”臺下一般,并沒有受傷。
“好!”
“大師兄好樣的!”
臺下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掌聲,善藥堂弟子聚集的這邊,自然格外響亮。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大師兄法力凝厚,根本沒有拿出法杖,僅僅是施展一個凝水術,就能輕易的制服對手!”趙亮一臉的欽佩。
“多謝闵師兄手下留情、點到即止。師弟輸的心服口服!”臺下的煉器堂弟子臉上微微一紅後,主動向臺上的闵君子拱手說道。
“師弟承讓了!”闵君子微微一笑的向對手還了一禮,然後又向衆師叔師伯,以及臺下觀戰的弟子團團一禮,才從比試臺上退下。
肖夢陶原本有些擔心的面容上,如今已是燦若桃花,她雙目片刻不離闵君子,一颦一笑,卻都被木易看在眼中。
“師姐的世界裏,有了大師兄這樣的人物,再也容不下別的身影吧。”
第一卷 玄門風雲 第三集 後起之秀 第五十七章 實力排名榜
初賽比試安排的十分緊湊,七日後便全部結束。
正賽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八個席位,除去直接進入正賽的二十幾個名額,只剩下百來個空缺。
六七百名弟子,就要為這百來個名額相争,可謂是相當激烈。
闵君子不負衆望,連勝三場,還有一場對手棄權,讓他直接進入了正賽。
而且這幾場,他根本沒有遇到實力相當的對手,每一場都是兵不血刃、連法杖都沒有祭出,就輕易獲勝。
相比大師兄的勢如破竹,善藥堂其他弟子就要坎坷的多,基本上都是有勝有敗。
趙亮卻是倒黴的連續遇到了兩名來自風部三堂的弟子,連敗兩場,很早便被淘汰出局。
最後,善藥堂有闵君子、肖夢陶、李若愚和吳心機四人通過了初賽,加上直接獲得正賽名額的木易,善藥堂共有五名弟子進入正賽。
這個成績倒也不錯,師父肖月寒的心情頗佳,當即表示要獎賞本堂所有的內門弟子,那些進入正賽的,将會得到雙倍獎勵。
進入正賽的一百二十八人名單,很快被列在了青玉牌上,雖然還沒有抽簽分組,但所屬分堂卻已經注明,哪個分堂進入正賽的弟子多,哪個少,一看之下便清清楚楚。
風部清風堂雖然沒有名頭極為響亮的弟子,但整體實力均衡,參加初賽的十六名弟子中,竟然有八人都順利進入了正賽,加上直接獲得的那個名額,一共有九人進入正賽,數量為各堂之首!
名額最少的,就是織造堂,只有兩人進入複賽。原本織造堂參加比試的女弟子就不多,熱情也不高,加上織造堂事務繁重,對弟子的法術修煉并不像其他分堂那般重視,出現這個局面,也不足為奇。
對于其他分堂而言,進入正賽弟子的多少,就顯得十分重要。這些來自各分堂的內門弟子,平時鮮有機會接觸,此時都聚在平海峰上,往往見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就是“貴堂有幾名師兄進入了正賽”。
若是本堂進入正賽的弟子較多,不但師父臉上光彩照人,就連同門師兄弟,也是春風得意,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他人見到他們玄士服上的各分堂弟子标志,就能生出一股敬意。
相反,若是自己分堂的成績太差,就會有些灰頭土臉的感覺,說起話來,聲音都要弱上幾分。
随着初賽的結束,木易的心情,也開始逐漸緊張起來。
趙亮反而輕松的很,連敗兩場後,他起初還有些難過,後來見到許多明顯比自己實力更高的弟子,都慘遭淘汰,心情反而逐漸放松。
他喜歡到處打聽結交的特長,在這各堂弟子聚集的平海峰上,發揮的淋漓盡致。幾乎每一日,趙亮都要認識幾個新的師兄師弟,暢談之際,獲得不少新鮮信息,然後都一一轉述給木易:“木師兄,你知道麽,原來此次比試最大的熱門,不是咱們大師兄闵君子,而是風部禦風堂的笑神君!”
“據說,他是本宗掌門的後人,天賦過人,加之從小就得到了細心栽培,一身風屬性功法十分驚豔,還有個外號叫做禦風神君!”
“……風部果然是人才輩出的地方。今日我又打聽到,原來近幾年,玄風堂也出了一個天才少年,才入門短短幾年,就超過了同門師兄,還被玄風堂堂主收為義子,名字好像是叫做王若風!”
“……木師兄,你別看我們的逐浪堂等其他水部分堂沒有多少聯系,不過在外面議論時,咱們水部都是放在一起比較的。早有人算過了,這次進入正賽的,水部有五十三人,火部有五十一人,風部有二十四人。咱們水部最多,不過咱們水部的弟子原本就比較多,從進入正賽的比例上來看,倒是風部明顯更勝一籌……”
有趙亮這樣的夥伴,木易即便是足不出戶,也将平海峰上衆內門弟子議論的焦點,悉數聽入耳中,哪個弟子實力強勁,哪個分堂表現優異,甚至哪個弟子受了輕傷,等等等等,皆在衆口紛纭中傳播開來。
“不過,木師兄,很多人也問起了你!”趙亮說道:“大家都很奇怪,我們善藥堂究竟是哪位弟子搶了闵君子的正賽名額,居然要讓闵君子去參加初賽。他們還以為咱們善藥堂又出了一個厲害人物。”
“呵呵,我為了讓他們掉以輕心,就說木師兄受傷初愈,根本不足為慮,他們都還信了!”趙亮頗為得意的說道。
“換做是我,我也相信!”木易苦笑說道。他中毒之事,不少烈火堂弟子親眼目睹,多半也已經暗暗傳開。加之他是外門弟子出身,兩年前才剛剛進入內門,能有多少斤兩!
“這麽說來,木師兄不會因此生氣了?”趙亮問道。
“當然不會生氣。”木易笑着說道。
“那就好!”趙亮大松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大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不少文字。
趙亮得意的說道:“那我就給木師兄看樣東西,這可是最近在各堂弟子中風傳的、炙手可熱的寶貝——實力排行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抄來一份!”
“實力排行榜?”木易好奇的湊了過來。
趙亮指着紙上的名單,解釋道:“不錯,就是參加正賽的一百二十八人名單,按照實力自上而下的排榜。你看,排名榜首的就是禦風神君,咱們大師兄排在前四;李若愚師兄的排名比吳師兄還高,肖師姐排第三十,不過卻是女弟子中第二高的了。”
木易一路看下來,覺得這名單頗為可靠,別的不說,單是李若愚排在資歷勝過他的吳師兄之前這個細節,就足以證明制作榜單的人,費了不少功夫仔細查證。
“第十,王若風,玄風堂後起之秀。”
“鐵蛋竟然排進了前十!”木易心中一凜,看來自己這位故友的實力,比他想象的更高。
木易卻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一直看到最後一行,才終于發現。
“我果然被排在最後一名!”木易苦笑一聲。
“木師兄,看過就算了,別往心裏去哈。”趙亮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道:“排榜的人,根本不清楚你的實力,不然你的排名總能上升幾位的。”
木易笑着搖了搖頭,他已經習慣被人輕視,排在實力排行榜的最後一名,也屬平常。
“這個織造堂的谷幕凝是誰?從未聽說過,居然還排在大師兄之前,位列第二!”木易指着排行榜驚奇的問道。
“這是最近才露出的風聲!”趙亮神秘的說道:“據說,這個谷幕凝不但是個妙齡女弟子,還是個絕色美人,實力也精深之極,可惜,我找不到人求證。排榜之人多半知道點什麽,否則不會貿然将其排在如此靠前的位置上。”
木易點了點頭,看着排行榜上自己前面的一百二十七個名字,卻不知哪一位,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這份實力排行榜,流傳極廣,同一時間內,各大分堂的內門弟子,幾乎都在研讀探讨這份榜單,甚至連有些堂主、副堂主級別的存在,也對此榜十分感興趣。
第二日,便是正賽開始的第一天,太陽剛剛出來,就有管事将正賽第一輪抽簽對陣的情況,寫在了青玉牌上。
進入正賽後,每一場比試都是淘汰之戰,也都十分重要。
木易、趙亮等善藥堂的十餘名弟子,早早的來到了青玉牌前,查看對陣的信息。
“肖夢陶,善藥堂,離宮,一號。”
“闵君,善藥堂,乾宮,三號。”
“李若愚,善藥堂,坎宮,四號。”
“木易,善藥堂,坤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