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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心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 嘴巴還微微張着, 可她哪裏還敢再說什麽?她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位陸都督陸五爺竟然會過來,更沒想到之前的話會被人聽去。
想到他以往的名聲。
她整個人都吓得抖起了篩子,膝蓋一軟, 竟是直直地跪了下去。
陸重淵皺了皺眉, 他還沒說什麽呢, 就吓成這樣?也是,這世上的人大多畏他懼他, 也就他身旁這個小女人總愛跟他唱反調, 就算知道他不喜歡做一些事, 也要強扯着讓他去做。
推着他去散步, 逼着他陪她去摘花,還要強迫他寫字作畫。
這樣一想。
他今日那股子扭成麻花一樣的心結也總算是松軟了不少。
總歸。
她待他是不同的。
心情好了,陸重淵對蕭知的态度也不似先前那樣了,握着她的手,問道:“剛才他們怎麽欺負你了?”
蕭知聞言, 剛想說話。
可不等她開口, 那邊崔妤就火急火燎站出來認起錯了, 一副生怕自己說晚了,蕭知就會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往他們身上推的樣子,“陸都督,今日之事是我不對, 是我惹五夫人不高興了。”
“我這丫鬟也只是護主心切, 并無惡意, 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同我們這些晚輩計較。”
她這會福着身,語氣和态度都是十分溫和的,又自比晚輩,便是想陸重淵就是不念在別的,也看在自己是長輩的份上,饒恕他們這一回。
可縱然如此,她心裏還是沒有底的。
這位陸都督陸五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以前威風的時候,朝中那些古板固執的言官都拿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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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恐怕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果然。
她這話剛說完。
那頭陸重淵就轉過視線朝她看了過來,他那張俊美如鑄的臉上仍是一副平淡樣子,只是劍眉微皺,望着她,淡淡道:“你是什麽人?”
聲音尋常,不曾有一絲作僞。
就是在簡單直白地闡述“我不認識你”。
可崔妤還是臊得紅了臉,好在她低着頭,暫且可以掩飾一二,便攥着手裏的帕子繼續柔聲回道:“回您的話,小女是崔家女。”
“崔家?”陸重淵一手握着蕭知,一手撫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目光倒是沒有收回,就這樣看着崔妤,沒什麽情緒得說道:“即是崔家,你算我哪門子晚輩?”
話音剛落。
崔妤那邊還沒說話。
如意這邊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向來也是個沉穩的性子,平日裏也算得上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是實在忍不住了,剛才在佛堂裏頭,看到陸承策領着崔妤過來的時候,她就氣得要死。
這位陸世子明知道自己馬上要娶崔妤了,竟然還領着她往主子面前蹦跶。
他就不怕主子知道了不高興?!
還有這個崔妤——
動不動就拿主子當借口,裝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私底下幹得盡是些龌龊事!也是,她要是不龌龊,又怎麽可能又同他們家少爺定了親,又愛上自己好友的丈夫。
真是不要臉的玩意。
想到剛才主子黑沉的臉,如意就恨不得當場揭穿崔妤這副白蓮花的僞面具,偏偏主子攔着她不讓她說話。
她也只好把這股子憤慨和怨氣壓在心底。
沒想到
如意想到剛才陸五爺說得那番話,臉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尤其是看到臉色慘白的崔妤,以及那個敢怒不敢言的丫鬟,她心裏那股子暢快的情緒更是遮掩不住。
真是痛快!
對啊。
她算哪門子晚輩?
還沒進門呢,就這麽迫不及待拿陸家人自居了。
她也不怕撐得慌?不要臉。
勉強忍住笑意。
如意半低着頭,恭恭敬敬地和身旁的陸重淵解釋道:“五爺,這位崔小姐再過段日子就要成為咱們侯府的世子妃了,不過”她微微一頓,跟着才又一句,似是嘆然,“不過奴長這麽大,還真是頭一回見到有貴女還沒進門就拿男方家的身份自稱的。”
“這傳出去,也不知該說崔相教女不嚴,還是咱們這位崔小姐着急嫁人了。”
她這一番話,字字珠玑,可以說是直接往崔妤的心上戳刀子了。
偏偏說得又沒錯。
崔妤和她那個丫鬟想辨又辨不出。
至于陸承策,他本來也不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何況他這會還在奇怪如意的态度,自然也就忘了幫崔妤說道幾句。
目光落在如意的身上。
他總覺得現在如意對他的态度越來越奇怪了,應該是從崔家那次宴會之後,如意對他的态度就不似以往那麽恭敬了。
甚至還帶了一絲恨意。
是因為他要娶崔妤嗎?他斂眸微忖,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若是連阿蘿身邊的丫鬟都如此讨厭崔妤,那他今日應了崔妤的話,同她一道過來阿蘿在天有靈的話,會怎麽想?她也會這麽恨他嗎?
想到這。
陸承策向來很少有所變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蒼白,就連負在身後的手也不禁蜷曲起來。
不大不小的院子裏,一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安安靜靜地,可周遭的氣氛還是十分緊張的。
沒有人能夠在陸重淵的注視下,不緊張。
也就蕭知坦坦然,沒什麽感覺。
她任由陸重淵握着她的手,目光朝不遠處的崔妤看去,見她頻頻朝陸承策看過去,仿佛在期望那個男人會出口幫忙似的。
可偏偏陸承策
蕭知微微側目,朝陸承策看去,見他那張臉上有着藏不住的複雜情緒。
似後悔。
似無奈。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蕭知看着看着,眼底就有多了一絲譏嘲,她能猜到陸承策這會在想什麽,不過是因為如意的那番話,後悔帶崔妤過來罷了可他又有什麽好後悔的呢?
路是他選的。
當初他為了他的家族,抛棄了她。
如今又因為聖意難違,選擇了崔妤。
既然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再擺出這幅瞻前顧後,後悔莫及的态度?讓人看着就惡心。
撇了撇嘴。
蕭知也懶得再搭理這幾人,沒得吵了她那無緣孩子的清淨,收回視線,她看着陸重淵,說道:“五爺,我們走吧。”
陸重淵倒也無可無不可。
他過來也不過是為了幫她,她若是覺得受委屈了,那麽他自是會幫她懲戒一二,她既然覺得厭煩想離開,他也就尊重她的意見。
慶俞推着他往外走去,蕭知就跟在陸重淵的身邊。
臨走的時候。
她倒是又看了一眼崔妤。
見她還望着陸承策的方向,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悲傷,嘴角就忍不住輕輕扯了幾分,露出一抹冷笑。
這就覺得傷心難過了?
她不是自以為很聰明嗎?又是拿她的名義,又是讨好陸家那些人,一件件做得盡是讓陸承策高興的事,怎麽現在一丁點委屈都受不了了?
戲才剛剛搭起來呢。
現在就覺得委屈傷心難受了,那以後可怎麽得了呢?
等她真的進了陸家那扇門,就會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來得難受。
不過。
她很期待啊。
期待崔妤也經歷一番,她以前經歷過的路。
她不是這麽喜歡搶她的東西嗎?
那就搶吧。
看看,她搶到手的東西是不是她要的,看看她得償所願之後是不是真的就心滿意足了!
陸重淵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院子裏了。
而順心也總算是爬起來了,眼見崔妤神色不大好,她忙迎上前攙扶了一把,“小姐,您沒事吧?”
崔妤回過神,收回視線,“我沒事。”她搖了搖頭,把那些情緒都壓在心底,重新看向陸承策的時候,她又恢複成了以往那副樣子,溫柔又大度,“世子爺,您沒事吧?”
“今日是我不對,等回頭我會給五夫人寫一道賠罪的信。”
陸承策搖頭,淡聲:“不必,回頭我會親自向五叔五嬸去賠罪的,今日原本也是我考慮不周,與你無關。”
崔妤聞言,心下略微放松,看來陸承策也并非不關心她。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比之前又多了幾分真切,“那我們”
話還沒說完。
陸承策便又開了口,“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吧。”
這話卻是直接斷了崔妤的後路,不準她一道進去拜訪顧珍了。
崔妤臉色一變,她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麽,可看着陸承策那張平靜到有些寡淡的面容,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細白的小手緊握着手中的食盒,用力地連手指都有些變紅了。
最終卻還是松了力道。
事情已經這樣了,不能操之過急。
崔妤暫且只能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柔聲同眼前的陸承策說道:“也好,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食盒遞了過去,“這些都是阿蘿以往喜歡吃的,我既然不去了,那麽,世子爺,就勞煩你拿進去吧。”眼見陸承策沉默着,不曾接過,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萎靡了許多。
望着陸承策,啞着嗓音說道:“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難道世子爺真的要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
身邊順心也順勢跟着一句,“世子爺,我們家小姐知道今日是寶安郡主的生辰,早早就去置辦起來,您知道回心齋的東西有多難買,小姐一大早起來就過去了。”
“您,您怎麽能這樣對小姐呢?”
陸承策抿了抿唇,最終看着這對主仆,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接過食盒,朝崔妤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你了。”
崔妤見他接下,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她知道陸承策此時肯定不想在這個地方再看到她了,便也沒有再待下去惹人心煩,朝人福身一禮後便往外走去。
等要轉出小道的時候。
她回身看去,那裏早就沒有人了,四周無外人,她此時的神情是很少顯露的陰沉模樣,手搭在順心的手腕上,很用力。
順心吃痛,也不敢驚呼,只能忍着疼痛,安撫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崔妤卻抿着唇沒有說話,好一會,她才收回死盯着那扇佛堂的目光,往外走去,她今天的努力,不,應該說是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
“那個陸五夫人”
崔妤提到這個名字,還是忍不住咬緊了牙關,“你讓人去查查,她到底是什麽人?”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女人對她的恨意太明顯了。
想到日後進了陸家,有這麽一個對手,她就忍不住頭疼,尤其現在這個人還拿着陸家的中饋她臉色越沉,頭一次生出一種以後進了陸家,可能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太平的感覺。
***
自打那日從護國寺回來後。
蕭知和陸重淵就沒再出過門,不過五房倒是迎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便是柳老先生柳述。
他喬裝打扮了一番,便進了門。
五房這邊向來都是自主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外頭根本就不清楚,就連待在五房伺候的人,也只知道李大夫帶了一個人回來,但這個人是誰,要做什麽。
他們是不知道的
此時。
陸重淵的書房。
李大夫和慶俞侯在外間。
柳述就坐在榻邊替陸重淵施着針。
至于蕭知,她就站在柳述的身後,時不時幫忙遞個帕子,拿個東西什麽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師父給陸重淵施針,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艱難。
陸重淵身體裏的毒素積攢的時間太久,想要徹底清除并不容易。
也是。
倘若這事容易的話,以陸重淵的手段恐怕早就自己解決了。
也不至于遲遲拖到現在。
屋子裏靜悄悄的。
陸重淵早就昏迷過去了。
可縱然昏迷着,他還是能感知到疼痛的,額頭爆着青筋,手也緊攥着,緊閉的嘴巴更是時不時溢出幾聲痛呼。
蕭知有些擔心。
她了解陸重淵,這個男人平日裏一聲不吭的,就連當初被她拿刀子刺中也只是悶哼一聲,如今昏迷都忍不住發出痛呼聲,恐怕是真的疼到了極致。
想走上前。
但又擔心打擾師父施針,只能壓着心底的焦急站在一旁,目光緊張地盯着。
直到兩刻鐘後。
柳述伸手把陸重淵身上的針都給收了回來,等收完最後一根,他自己都不自覺地吐了口氣,年紀大了,還真是有些受不住了。
何況。
這也不是小病。
“師父,怎麽樣?”
蕭知見他停下,便忍不住問道,“他還好吧?”
柳述一聽這話,就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還真是徒大不中留,他在這邊累死累活的,也沒聽他這個好徒兒問道一句,盡把心思放在這個姓陸的身上。
沒好氣地把針放進了藥箱,幹巴巴地說道:“行了,死不了。”
“可他——”
蕭知沒注意到柳述的态度,看着床上的男人還不曾醒來,還是忍不住擰了眉,說道:“怎麽還不醒啊?”
話還沒說完。
床上的男人終于睜開了眼睛。
“五爺,你醒了?!”蕭知眼睛一亮忙迎了過去,她坐在床邊,手握帕子擦拭着陸重淵額頭上的冷汗,面上的擔憂還沒有消散,“你還好吧?疼不疼啊?”
這話也算是廢話了。
怎麽可能不疼呢?那麽多的針,刺在皮肉了,看着就讓人發麻。
陸重淵剛才昏昏沉沉的,但也不是一絲感覺都沒有,他能夠感受到那些針刺在身上是什麽樣的感覺,起初像是置身火焰之中,後來又仿佛進了冰窖。
一會熱,一會冷。
他甚至還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內力流轉。
除了這些感知之外,他還聽到一些話,都是眼前這個丫頭說的。
焦急又擔憂。
身上還疼得厲害。
陸重淵的嘴角卻忍不住輕輕勾起一些。
他此時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可因為這一抹不同往日的溫和消息,倒是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看起來溫柔了許多,他伸手,覆在蕭知的鬓邊。
把她黏在臉上的那縷頭發捋到耳後。
“我沒事,別擔心。”陸重淵望着蕭知,柔聲說道。
他還想再同蕭知說幾句,那邊柳述卻看不下去了,本來他就不喜歡陸家這些人,這次也是因為顧辭的事,還有受自己這個傻徒兒所托,這才應了下來。
可這不代表,他就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傻徒兒又跳進陸家這個狼窩了。
一個陸承策。
已經夠讓他的傻徒兒傷心傷神了。
再來一個陸重淵
他還真怕自己這個傻徒兒又要重蹈覆轍。
他的徒兒好不容易才能回來,可不能再讓陸家人這麽糟蹋了!
柳述沉着一張臉,十分不友善地盯着陸重淵,別人怕這個煞神,他可不怕,別說這個煞神的命還握在他手中,就是他這個年紀,也早就過了怕這些的時候了。
不過一死而已。
“你跟我出來。”柳述看着蕭知,沉聲道。
“可是”
蕭知有些猶豫,陸重淵剛醒來,她還想照顧她呢。
柳述看出她的想法,臉色更沉了一些,張口就是沒好氣的語氣,“外頭這麽多人,難不成還照顧不好他了?”
知道師父因為陸家人的緣故,對陸重淵有着很深的成見,加之陸重淵以前的表現,想要扭轉師父的看法,實在是太困難。
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往師父的槍口上撞,只好轉頭朝陸重淵看過去,有些為難的開口:“五爺,我”
陸重淵倒是沒有生氣,旁人喜不喜歡他,同他沒有什麽關系,只不過柳述的态度,倒是讓他有些起疑。
他把心中的這抹疑慮暫且壓于心底。
看着蕭知面上的為難,倒是很大度的松了口,“你去吧,外面有慶俞,沒事的。”
他都這麽說了。
蕭知也就沒再說話,替他重新掖了一回被子,就跟着柳述出門了。
外頭候着的李大夫和慶俞早就等得有些着急了,眼見他們兩人出來,忙迎了過去,恭恭敬敬行了禮,剛想說話,柳述就已經目不斜視,冷着一張臉直接出去了。
他這個态度,兩人也早就習慣了,倒是也沒覺得什麽。
蕭知停下步子,看着慶俞說道:“五爺已經醒了,你進去好好照顧他,若有什麽事,便同我來說。”
等說完。
她便跟着柳述的步子往外走去。
兩人走後。
慶俞和李大夫就進了裏間。
陸重淵已經坐起來了,李大夫上前先替他診治一番,等到身邊慶俞詢問便收回手,稱嘆兩聲,“果然是柳老先生,五爺現在的脈息比以前穩了許多。”
“估計再多施幾次,五爺身體裏的毒素就能清幹淨了。”
這是好事。
不僅是慶俞,就連陸重淵也難得露了一抹笑。
不過笑意只是一瞬,很快,陸重淵便又恢複如常了,想到之前那位柳老先生的态度,他抿了抿唇,同慶俞吩咐道:“你回頭去查下她跟柳述的關系。”
這個“她”是誰,慶俞自然明白。
只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驚訝,以前他私下也問過五爺要不要去查查夫人的底細,但五爺向來是拒絕的。
這次,是怎麽了?
陸重淵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只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快透出來了,關于她的那些秘密,他要是不抓住,可能就晚了,狹長的眼尾微微挑起一些,朝半開的軒窗外頭看去。
那邊蕭知正跟柳述走在一起。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一個人沉着臉,一個人抿着唇搖頭。
他皺了皺眉,指骨分明的手放在被子上,線條流暢的下颌緊繃着,有些事,的确應該查一查了。
***
幾日後。
慶俞帶來消息,并沒有他想要的。
蕭知的母親當初因為未婚先孕就被趕出了家,這麽多年,母女兩人一直住在外頭,等到蕭母死後,蕭知就和她那個丫鬟住在了庵裏可就是因為沒有他想要的,才更加讓人覺得奇怪。
既然她自幼養在庵裏,那麽她又怎麽會認識顧辭和柳述?
陸重淵閉着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扣着輪椅的扶手,屋子裏靜悄悄地,沒有人說話,腦中卻仿佛像上回一樣,閃過一絲亮光。
只是這一回,被他及時捕捉住了。
顧辭。
如意。
柳老先生。
還有她對陸承策以及陸家人的态度。
陸重淵抿着唇,原本随意扣在扶手上的手又握緊了些,臉上的情緒也有些分辨不清,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淡淡道:“你再去查一個人。”
“誰?”慶俞問。
陸重淵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過了好一會,才看着窗外的景致,沉聲,“顧珍。”——
作者有話要說:
別看我們五爺平日悶聲不說話的,怼起人來也是一流的。
五爺流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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