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蕭知總感覺陸重淵這些日子有什麽不對勁。
但到底哪裏不對勁呢, 她其實又說不上來, 只是偶爾眼神相會的時候,她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複雜的情緒。
難不成他知道什麽了?蕭知心中猜想着。
想了想。
她又覺得不大可能。
且不說死而複生是怎樣詭秘的事,一般人怎麽可能會想到這一層?更何況, 若是陸重淵真的知道了什麽, 又怎麽可能還會對她這麽好?
恐怕就算不讓人拿下她, 也會離她遠遠地。
或許是因為治了那個久,他那個腿還是沒有好的跡象吧, 這段日子的情緒才會這麽反複吧想到這。
蕭知心裏又不禁嘆了口氣, 原本以為找到師父, 由他替陸重淵診治, 他的傷肯定很快就會好了,哪裏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是沒有好起來的跡象。
不過還好。
這陣子師父已經在想其他法子了,等成功了,陸重淵也就能夠站起來了。
看了眼不遠處的書房。
蕭知唯恐陸重淵窺出她臉上的情緒, 忙收起這些心思, 重新換了一個喜悅的心情, 往書房走去。
陸重淵已經施完針了,這會慶俞陪他待在書房裏頭。
蕭知過去的時候,主仆兩人和以前沒什麽差別,一個安安靜靜地侯在一旁, 一個坐在輪椅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着, 生怕步伐大些,那碗由白瓷湯碗裏的藥就會灑出來。
書房的門敞開着。
Advertisement
她能夠看到陸重淵正面對着西邊那扇軒窗坐着,他的手裏握着一本書,不過看他的樣子并不像在看書,反正以她的角度看過去,那本書被陸重淵放在膝蓋上,而陸重淵端坐着身子,擡着頭,像是再開窗外的風景。
“夫人。”
慶俞見她過來,忙恭聲喊了一聲。
蕭知同他笑了下,然後看着身形微動、側頭看過來的陸重淵,又朝他露了個燦爛的笑,“五爺,該喝藥了。”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朝人走過去。
那紅木托盤上的湯藥經過這一路,已經沒那麽滾燙了。
不過她還是試探了下溫度,覺得尚可,這才遞給陸重淵,“可以喝了。”
陸重淵平日最怕苦,可看着蕭知那張燦爛奪目的笑臉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想也沒想接過來就喝了,只是喝完之後,免不得還是皺了一回眉,就連那泛着苦澀的嘴角也被他緊抿了起來。
蕭知早就知道他怕苦。
等他喝完之後就忙遞了一顆果糖過去,臉上洋溢着璀璨的笑,聲音也很柔,“吶,糖。”
就跟哄小孩似的。
而此時被她哄着的“假小孩”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接過她手中的糖,他修長的指尖還停留在嘴角邊,動作微頓,薄唇微抿,那雙漆黑又幽深的丹鳳目微微下垂,一錯不錯地看着她手心裏的那顆糖。
最後。
目光微擡,落在糖主人的身上。
他面前的女孩子眉眼很好看,這會呈現出月牙般的弧度,臉上的笑也很燦爛,比外頭的太陽還要來得奪目,她整個人就跟一道光似的,即便置身在黑暗裏,也可以輕易地擊碎所有的黑暗。
看着這樣的蕭知,陸重淵還是忍不住心生妒忌。
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歲月裏,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對待過陸承策?她也會同他綻放出明媚的笑意,也會在他覺得藥苦的時候,貼心的送上一顆糖,然後用溫柔的嗓音同他說“吃了糖就不會覺得苦了”。
不。
他們曾是那樣親密的關系。
她曾那樣喜歡他。
他們相處的時候肯定比現在還要好上千倍萬倍。
停留在嘴角邊上的手指微微蜷曲,最終被他攥在手心裏,陸重淵已經很久不知道嫉妒是什麽了,幼時的時候或許有過這樣的心态,但年紀越大,擁有的東西越多,不在乎的事物也就越多。
可這段日子。
他就像是被妒忌包圍着一樣。
他沒有辦法不去想以前的事,那些她生命裏,他不曾參與過的歲月。
甚至有很多次。
他都想過殺了陸承策,殺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曾經擁有全部的美好,卻沒有護她周全,反而讓她落到這種地步,可恨,也該殺!可心中又有一個念頭,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同他說。
如果沒有陸承策,那麽他根本就遇不到她。
自然。
他也不能享受她如今這樣溫柔的陪伴。
如果她還是顧珍。
那他與她根本沒有相交的可能。
只有她是蕭知。
他才能夠陪着她,擁有她。
“五爺?”
蕭知見他一副出神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便輕輕喊了他一聲,等人眼中失神的目光逐漸回攏,這才又同他笑道:“您在想什麽呀?我舉得手都要酸了。”
原本只是想沖他撒個嬌。
未曾想到,話音剛落,陸重淵便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裏的糖被他接了過去,而她的手也被他握于掌中。
起初。
蕭知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但很快。
她就知道了。
陸重淵低着頭、抿着唇,因為低頭的緣故,臉上的神色其實有些看不真切,但他的動作卻是很輕柔的,指腹替她揉着手腕的時候,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稀世珍寶似的。
小心翼翼。
鄭重其事。
蕭知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笑了,但很快,那抹笑意便又被她收了起來,對她這樣好的陸重淵,以後也會對其他人這麽好。
心下嘆了口氣。
但臉上卻沒有多餘的顯露。
她其實應該高興的,至少如今的陸重淵知道疼人了,雖然态度還是有些別扭,但至少他願意付出了,就按照他現在的性子,等以後哪家貴女嫁給他了。
以心換心。
他好好對她。
那他的妻子自然也會用心對他。
這樣很好,就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大舒服,還是像前陣子在馬車裏的時候一樣,仿佛被根細小的針刺着心髒。
很疼。
也很難受。
“怎麽了?”陸重淵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擰了眉,“還覺得疼嗎?”他一邊說,一邊又放輕了一些力道。
“不是。”
蕭知收回思緒,同他笑了下,然後她輕輕掙了掙:“好了,不酸了。”
陸重淵抿了抿唇,倒是也未說什麽,松開手,然後悄悄地把手心裏的那顆糖攥得又緊了些。
蕭知這陣子挺空的。
崔妤馬上要進門了,家裏那些婚宴的事也不用她操心,大概是想着不久之後就要離開了,以後或許也沒有什麽機會再和陸重淵像現在這樣相處了。
她便跟以前一樣,替人按起了腿。
外頭風和日麗。
而她半蹲在陸重淵的面前,一邊替他按着腿,一邊同他柔聲說道:“師父已經在想其他法子了,五爺,你會站起來的。”
像是怕人不信,她又加重了一些語氣,“很快。”
以往陸重淵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開心的,他比誰都希望自己能夠站起來。
可今日。
他卻沒有一絲開懷的情緒。
反而在她說完後,沉聲問了一句,“然後呢?”
“啊?”
蕭知一愣,不解他的意思,擡頭問道:“什麽然後?”
然後你會怎麽做?
繼續陪着我,做我的妻子?還是打算離開我?
陸重淵心中仿佛有無數個問題,可他沒有宣之于口,有些事,如今說出來,只會讓她害怕,只會讓她更想離開他。
他只能望着她,緩緩同她說道:“我們還沒有去看過東郊的桃花,今年肯定是看不到了,等到來年,我再帶你去看。”
“那個時候,我可以牽着你的手上山了,你要是覺得累了,我還可以背你下山。”
“不過等到入秋了,西郊那邊的楓樹林也很好看,我可以帶你騎着馬過去,那兒還有一家不錯的館子,你應該會喜歡那邊的口味。”
陸重淵半低着頭。
那雙狹長的丹鳳目一瞬不瞬地望着蕭知,看着她怔楞的神情,緩緩地把他以往想過腿好之後要做的事,一件件的說出來。
最後,他擡手,覆在她的頭頂,指尖微顫,語氣卻很溫柔,“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蕭知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陸重淵,耳邊萦繞着他的一字一句,有那麽一剎那,她甚至從陸重淵的話語之間察覺出一抹不同她認為的朋友情。
可也只是一剎那罷了。
就算陸重淵真的喜歡她,又能怎麽樣呢?他不知道全部的事情,只知道她是蕭知。
若是他知道那些事
恐怕也就不會再同她說這樣的話了。
蕭知壓下那抹悸動的心思,重新換了一個愉悅的笑,然後,她低頭,繼續按着陸重淵的腿,沒有給他明确的回複,只是笑道:“等您腿好了,再說吧。”
陸重淵另一只叩在扶手上的手驟然收緊。
可察覺到手心裏的硬物時,卻又忍不住放松了一些。
他沒有說話。
只是低頭望着她。
那雙長睫斂下的幽深鳳目像是染了血,瘋狂又殘忍,他不管她是怎麽想的,但他絕對不可能讓她離開他的身邊,至死都不可能。他眼中是殘忍的,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溫柔。
尤其是覆在她頭頂的手,就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
小心翼翼。
不敢逾越。
***
蕭知從書房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剛才去書房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情緒又出來了,她總覺得陸重淵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麽。
但又不确定。
“主子。”
如意迎面過來,見她走在長廊上,便輕輕喊了她一聲。
蕭知循聲看去,見是如意,也只是點了點頭,稀疏平常的說了一句,“回來了。”然後便打算繼續思考這陣子陸重淵的不對勁了,可餘光瞥見如意臉上的神色,她心下微動,遂又問了一句,“怎麽了?”
“上回我們見到的那個姑娘,奴今日又見到了。”如意壓低嗓音說了一句。
那個姑娘?
蕭知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想到如意說得那人是誰,神色也變了一瞬,看如意這幅樣子,那個姑娘的身上的确是有什麽秘密。她這會也顧不得在去想陸重淵的不對勁了,抿了抿唇,她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同如意說,“你随我進屋。”
屋子裏沒人。
蕭知倒了一盞茶,推到如意面前,開口問道:“說吧。”
如意剛才着急回來,也的确有些渴了,這會也就沒同她客氣,喝了一口茶,答道:“我今日出門的時候又碰見王家的人了,不過這次倒不是那位王老太太,而是王家兩位夫人。”
“原本奴買完東西就打算回來了,沒想到又讓奴看到了上回那個姑娘。”
“她就站在王家的馬車邊,目光兇狠地盯着王家兩位夫人。”
蕭知聽她說着,臉上神色未變,心下卻暗忖着,看來她猜得不錯,那個姑娘的确跟王家有仇,沒有開口,她直直看着如意,等她繼續說着。
“奴想起您上回說的,便一直跟着那個姑娘。”
“那姑娘起初是不想同奴說的,等奴自報家門又同她說了一些話後,她想了一會還是開口了。”籠統說了幾句後,如意這才進入主線,“那姑娘名叫周喜兒,原住在京郊一個村子裏。”
“她還有個姐姐,是城中一個官宦的妾氏。”
“可幾個月前,她那個姐姐突然沒了,官宦家只拿了一個‘得病’的說法就把他們一家人打發走了,那個喜兒是個機靈的,她說她姐姐死之前,她還去看過她,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何況這世上哪有這樣的病,幾天就要人性命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家子連那個妾氏的屍體都沒看到。”
“喜兒心裏覺得奇怪,便偷偷溜進那個官宦的家裏,去查她姐姐的死因。”
這些內宅裏的陰私事——
蕭知以前就聽過不少,那個妾氏的死恐怕也不簡單,但她奇怪的是,這與王家有什麽關系?
如意大概也看出了她的疑問,便繼續說道:“後來喜兒查出來,當初她姐姐死的時候,王家兩位老爺曾去過那個官宦的家裏,那個妾氏還被那個官宦喊出去作陪。”
“王家那兩位老爺是翌日才離開的。”
“而那個妾氏也是那日沒的。”
“後來那個官宦突然得了一筆橫財,聽說數額很大,就連官位也提升了。”
有些話。
如意說得隐晦,也有些難以啓齒,但蕭知卻聽明白了。
王家那兩位老爺本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因為家裏那位老太太的緣故,他們後院倒是沒有多少妾氏,可在外頭卻有不少露水姻緣,早些年,以前也鬧過幾樁事。
只不過那位老太太手段厲害,把那些上門的女的都趕走了。
這位妾氏本來身體好好的,怎麽會無緣無故就死了,偏偏還在王家那兩位老爺登門的時候?而且那個官宦突然升官還得了一筆橫財。
蕭知不是不通人事的姑娘,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些東西?怪不得當初王氏突然火急火燎的要從她的嫁妝裏拿銀子,原來是要填她那兩位好哥哥留下來的窟窿!
想到這些東西。
蕭知心裏就不禁犯起了惡心,不管是對那個官宦,還是對王氏,又或者是對王家那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她打算怎麽做?”蕭知忍着心頭的厭惡,冷聲說道。
如意抿唇答道:“喜兒姑娘知道報官也沒用,便一直藏在王家周圍,想着一命換一命”
蕭知聞言,想也沒想就駁道:“天真!哪家勳貴出門,不是帶着丫鬟、婆子,還有護衛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別說殺了王家那些人了,恐怕人還沒靠近就被拿下了。”
如意嘆道:“奴也是這麽同她說的,可那個丫頭是個認死理的。”
“她爹前陣子也沒了,家裏也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按她的話來說,與其這樣活着,倒不如想法子搏一搏。”
聽到這番話。
蕭知一時卻沒有出聲。
其實她這會說人家天真,但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了這麽多?倘若沒有陸重淵的庇護,倘若沒有找到師父和哥哥,或許她也會跟那個喜兒一樣。
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說道,“你去跟她說,我有法子,讓她這陣子別輕舉妄動。”
如意驚道:“主子,您打算幫她?”
蕭知搖了搖頭,沒有立刻說話,她重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聽着那茶盞裏水流潺潺,語氣平平地說道:“不是為她,是為我自己。”她早就看王家和王氏不順眼了。
雖然王家現在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日不拔起這個毒瘤,那麽王氏母女的保護傘就多一把。
何況——
她也很想看看啊。
如今這個鐵面無私的陸指揮,在面對自己的舅舅做那樣的事後,是不是也能跟以前一樣,秉公處理呢?
他不是要護着他這些家人嗎?
那她就要把他們一個個拉下水,讓他看看他費盡心思護着的,都是些什麽人!
嘴角牽起一抹譏嘲。
她擡手,把茶盞移在嘴邊,等到上好的雨前龍井入口,這才望着窗外的風景,緩緩舒出一口長氣,“王家這顆毒瘤,也是該拔了啊。”
***
步入六月下旬。
接踵而來的除了炎熱的酷暑之外,便是王家那道推卻不掉的茶會帖子了。
蕭知剛收到帖子的時候,正坐在陸重淵的書房裏替他念書這段時日,蕭知明裏暗裏私下不知道打探了多少回,但發現陸重淵除了那日的怪異之外,餘後又變成以前那副樣子了。
說話和以前一樣。
做事和以前一樣。
沒有過分的親密,也沒有過分的疏遠,就連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也沒有絲毫逾越之處,陸重淵這番表現倒是讓她忍不住生出一種,是不是她多慮了?
或許陸重淵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單純只是想在腿好之後,和她一同去看看風景,吃吃東西?
不過不管陸重淵出于什麽心思,有些事,她也只能和他說抱歉了。
等到他的腿好了,以師父的性子,絕對不會再讓她留在陸家這個虎狼之地,自然,她也不可能陪陸重淵去做這些事了。
她心裏想着這些,手上的動作卻不曾間斷過,一頁頁書往下翻,她繼續按着上面所書的內容念着。
“五爺,夫人。”外頭傳來如意的聲音。
陸重淵沒有什麽動靜,照舊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
蕭知倒是停下念書的動作,循聲望去,看到她手裏的帖子時,臉上的神色也沒有變過,如常問道:“王家的帖子?”
“是的。”
如意應了一聲,“外頭剛送來的,日子定在三日後。”
話音剛落。
原先一直不曾說話的陸重淵倒是皺了皺眉,他轉過臉,朝蕭知看去,沉聲問道:“王家?”
“就是那個王家。”
蕭知揮手讓如意下去,然後同人解釋一番,眼看他皺得越來越深的劍眉,遂又笑了一句,“再怎麽說,王、陸兩家也是沾着親帶着故,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說得稀疏平常。
可陸重淵那雙劍眉卻不曾松開半分,王家那個老太婆最是專。制護短不過,不管王氏母女如今的下場是不是因為這個丫頭的緣故,那個老太婆都會把這些事安在她的頭上。
等到了那天。
那個老太婆肯定會找她開刀的。
陸重淵向來不喜歡那些人,也不喜歡那些宴會,但他攔不住她,也不舍得攔她,她要去,那便去,扣在扶手上的手收起,他定了決心,望着她說道:“我陪你去。”
蕭知卻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師父說了,這幾天讓你好好待在家裏,不要亂走動。”
“而且那天你還要施針呢。”
這次去王家——
蕭知知道裏面等待她的是什麽,也知道若是陸重淵在身邊的話,會好上很多。但她依賴陸重淵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既然決定離開了,那就開始慢慢放下吧。
有些事,她一個人去做,也沒有什麽問題。
何況有些事,她也不想讓陸重淵知道。
例如喜兒。
以陸重淵的心性和智謀,若是同她一道去的話難保他不會猜到什麽。
她賭不起。
陸重淵看着她這番神情,就知道她這次去王家不簡單,他的手指蜷曲,薄唇也微微抿了起來,可在她那雙璀璨雙目的注視下,卻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既如此,你萬事小心。”
說完,他又一頓,跟着一句,“若有人給你難堪,你也不必受下這份委屈,旁人如何對你,你也如何對他們便是。”指尖覆在她的臉頰邊,替她把微亂的頭發繞于耳後。
他望着她,聲音很沉,“我陸重淵的夫人,吃什麽都可以,唯獨不能吃虧。”
“聽到了?”
這大概是蕭知生平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微微一愣,竟也忘記此時覆在她臉頰邊的手指是怎樣的缱绻纏綿。
心下情緒翻湧。
說不出是怎樣的感受,大概太過複雜了。
好久好久之後。
她才伸手握住陸重淵的手,頗為感觸的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呀。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