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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這事鬧得很大, 本來這些年就已經有很多人對王家心生不滿了, 只是礙于王家的權勢,這才一直忍着、敬着、奉承着。

如今有人揭發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能踩上一腳就是一腳。

何況吏部尚書這個位置, 向來都是衆人眼中的香饽饽, 王家大老爺以權謀私, 禍亂朝中官員晉升,那些被刷下去的官員怎麽可能會服氣?

可以說——

那日衆人從王家離開後, 這件事就不胫而走, 傳得沸沸揚揚, 甚至不等陸承策那邊查清楚, 外頭的茶樓、酒樓也有說書先生隐晦的編了折子說道此事。

外頭傳得廣了。

宮裏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端佑帝這陣子被夢魇折騰得連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态,脾氣也暴躁到了極致,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先是讓人把那個杜少卿和王家兩位老爺抓了起來。

然後下了聖旨, 讓陸承策徹查, 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錯過。

要是查不到就提頭來見。

***

蕭知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 正在屋子裏繡一只荷包。她手裏握着一個已經成型了的荷包,藏藍色的底,上頭用黑色的線繡着一塊嶙峋的大石,旁邊還用青色的絲線繡了兩支挺拔堅韌的青竹。

這是她給陸重淵繡的。

相處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但除了當初那方平安結之外, 她好似都沒怎麽送過陸重淵東西。

現在有時間了, 也能靜下心了,她倒是可以給人繡個荷包。

其實她的針線活一直不算好,以前是,現在也是,不過是因為如今心細了許多,性子也安靜了許多,做起針線活的時候,也就不像以前似的,那麽容易走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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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半低着頭,兩邊軒窗微開,敞進來的風十分舒服。

等繡完最後一針,她細細看了一回,眼瞧着沒什麽不好的,便收起了線。

針線放進繡簍裏,她握着手裏的荷包端詳着。

這其實并不是她頭一回繡荷包,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繡過,那會她剛跟陸承策定下親事,想着總應該送他一些東西,便熬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繡了一只荷包。

荷包繡得很不好,針線不夠密,上頭的竹子也是繡得歪歪扭扭的。

不過陸承策還是收下了。

若是她記得沒錯的話,如今還被他整日帶在身上。

蕭知握着荷包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些,就連臉上的神情也流露出一絲怔忡,可也只是兩息的光景,她便又搖頭笑了,他再怎麽想也過去了。

何況。

當他決定要對永安王府下手的那一刻,他們之間便再無情意可以說了。

“主子~”

喜鵲捧着一蠱湯水走了進來,她仍是跟以前一樣,笑盈盈,樂呵呵的,好似沒什麽煩惱,“今日廚房炖了您最喜歡的桂圓紅棗蓮子湯,我還讓人給您做了一份芙蓉糕,您嘗嘗。”

眼見蕭知手裏握着的荷包,她輕輕咦了一聲,又笑道:“主子,您這荷包是要送給五爺的嗎?”

“是啊。”蕭知笑了下,她倒是也不擔心喜鵲發現什麽,根據她對原身的了解,原身對女紅其實也不算精湛,描個花樣繡方帕子還行。

但要說做荷包,做衣裳什麽的,還是差了些火候的。

果然。

喜鵲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過替她盛湯的時候,又笑着說了一句:“五爺肯定會高興的。”

陸重淵會高興嗎?

蕭知不知道,她笑了下,然後收起荷包,放在一旁的繡簍裏,等接過喜鵲遞來的湯水時,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外頭怎麽樣了?”

喜鵲雖然行事不如如意沉穩老練,但她為人機靈。

不需要蕭知說清楚,就已經明白她在說什麽了,她把手裏的活計放下,笑着回道:“外頭現在吵得天翻地覆,聽說那些茶樓裏的人都在罵王家,還有那些禦史大人也都紛紛上了折子,在朝中斥罵王家那兩位老爺呢。”

“說是一定要徹查,絕對不能讓這股子歪風繼續延續下去。”

喜鵲不喜歡王氏母女,連帶着對王家一衆人也十分不喜歡。

而且之前她雖然沒有跟主子一道去,卻也從如意的口中知曉王家那些人是怎麽對主子的想到那些人欺負主子時說得話,她就忍不住打心眼裏呸他們一聲,一個個自诩名門,其實就是一群拜高踩低的東西。

現在王家能有這樣的惡果,她別提有多高興了。

說完王家,她又說起王氏,“早間的時候,咱們那位二房的太太又去了王家,剛才奴回來的時候,聽幾個丫鬟說,那位二太太的額頭都腫了,估計是被王家那位老太太拿茶盞砸了。”

喜鵲笑盈盈的跟蕭知打着小報告。

蕭知聽到這番話,也不覺得意外。

王家那位老太太說到底還是有些重男輕女的,如今兩個兒子出了事,還是被自己的外孫帶走,她老人家拿陸承策沒辦法,只好把氣都撒到了王氏的身上。

扯了嘴角笑了笑。

蕭知也懶得理會王家這些事了,左右她想要的結果,很快就能實現了。

等吃完湯水。

她看了一眼繡簍裏的荷包,也沒多想,直接拿着荷包就去了書房。

到書房的時候。

陸重淵就坐在軒窗旁,握着本書看着,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沒有轉頭,只是拿餘光瞥了一眼過去,不過若是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在看到蕭知出現的那剎那,他冷峻的眉梢眼角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夫人。”慶俞朝她拱手一禮後便退到了外間。

“五爺,你吃過藥了嗎?”

蕭知彎着眉眼,笑着朝人問道,見人點頭,眼中的笑意便又深了許多,替人重新倒了一盞茶,然後半蹲在人面前,背着手,把荷包藏在身後,看着人說道:“我給五爺帶了一件禮物。”

“你先猜猜看,是什麽?”

陸重淵向來不喜歡玩猜謎的游戲,覺得幼稚,但見一臉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不忍讓她失望,合書,輕點書頁,随口猜道:“糖?”

蕭知搖頭。

陸重淵抿唇,又問:“糕點?”

蕭知繼續搖頭,心裏卻忍不住腹诽一句,怎麽她在陸重淵的心裏就是只會送吃的人嗎?雖然好像的确是這樣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撅起了小嘴,不高興得說道:“你再猜。”

兩人相處這麽久,這還是陸重淵第一次見到她這幅樣子。

竟然有些說不出的可愛。

他本來就十分放松的臉,此時又柔和了許多,就連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彎了一個弧度,他伸手把她貼在臉頰上的一縷頭發繞到耳後,聲音很溫和,“我猜不到。”

“要不,你提示我下?”

蕭知張口想提示來着,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且不說她也算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了,就算以前她活着的時候,也有二十出頭了,如今竟然跟個幼童似的,玩起了猜謎的游戲。

臉上突然起了一抹紅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猜了”她輕聲說。

然後猶豫了一會會,從身後拿出一只荷包,遞到陸重淵的跟前,見到他錯愕的雙目,又輕輕抿了下唇,別過頭,語氣別扭得說道:“我繡得不大好,你”

“我喜歡。”陸重淵連忙打斷她的話說道。

說完。

他從蕭知的手中接過荷包,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情人似的,陸重淵輕輕撫着荷包上的紋路,低聲重複道,“我很喜歡。”

不是沒見過陸承策佩戴在腰上的那只荷包。

那只已經老舊了卻還被他珍藏着的荷包,看到一次,他就會想到他們兩人以前的柔情蜜意,然後控制不住心生妒意。

可如今——

他也擁有了她送得荷包,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繡出來的。

那是不是代表,她心中是有他的?

至少。

有一點點?

他不貪,有一點點就夠了。

陸重淵揣測不安許多天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好像落于原地,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裏的荷包,撫摸了好一會,這才戴在腰間。

蕭知也沒想到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物,陸重淵都能高興成這樣,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手指都在打顫。

有些想笑。

可聯想到他以往的經歷,她又有些笑不出了,恐怕他很少收到禮物吧,所以才會在收到禮物的時候,這麽高興,這麽激動。

一串平安結,能讓他激動半響,一只荷包,能讓他連手指都打顫。

甚至于——

連幾顆糖,都能讓他念念不忘。

這樣的陸重淵,讓她有些心疼,讓她忍不住想抱一抱他。

恐人發現自己的情緒,她連忙壓下思緒,笑了笑,然後握住他略微有些發抖的手,柔聲同他說道:“我來吧。”

說完。

蕭知又朝人湊近一些,幫人把荷包系好了。

藏藍色的荷包旁邊是一串紅色的平安結,一藍一紅倒極為相襯,她輕輕替人把荷包和平安結撫平了,然後笑着沖他說道:“好了。”

“嗯。”

陸重淵點頭,仍舊愛憐的用手輕輕撫着上頭的穗子。

蕭知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半托着腮,不知道想到什麽,看着陸重淵,突然問道:“五爺,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倘若她離開了,以後肯定沒這樣的機會和陸重淵相處了。

倒不如,趁着還在,陪陸重淵去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比如,你有什麽想吃的,或者,有什麽想玩的”她像是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可行的方法,握住陸重淵的手,同他說道:“不管你想要做什麽,我都可以陪你去的。”

“反正這段日子,我們也沒什麽事。”

陸重淵心底的喜悅在這一瞬間仿佛消失了。

他握着荷包的手收緊,連帶着嘴角的笑意也仿佛冷卻一般他不傻,能看出柳述對他的厭惡,也猜到他如今火急火燎的鑽研法子替他治腿是因為什麽。

所以。

她還是打算離開他?

如若不是的話,她又何必強調這段日子呢?

陸重淵收緊握着荷包的手,很用力。

蕭知卻還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仍舊看着他說道:“你之前不是說西郊那邊有一塊楓樹林很好看嗎,要不我陪你去那看看?或者,你有其他想要去的地方,或是東西。”

“主子,老先生喊您過去。”外頭傳來喜鵲的聲音。

因為喜鵲常年跟着原身的緣故,蕭知平日在外頭還是稱呼柳述為老先生的,平日裏也很少會在師父在的時候,讓喜鵲過來伺候,這會聽到這話,她一頓,想到師父那個脾氣,恐怕她不去,他就得親自過來了。

嘆了口氣。

蕭知重新望向陸重淵,臉上帶了一些抱歉,“五爺,那我先過去一趟,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到了就同我說。”

陸重淵沒有開口,他甚至沒有擡頭。

等到蕭知走後,等到那串腳步聲越行越遠,他才朝門外看去,那裏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片一閃而過的紅色衣衫,手指緊握着荷包,而他臉上的神色也終于徹底沉了下來。

狹長的丹鳳目沒有笑意的時候是有些冷冽的。

他就這樣看着門外,看着她離去的方向,他什麽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她陪在他的身邊她能做到嗎?

慶俞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心下一個咯噔,也不敢直視陸重淵,朝他行了一禮後,便壓着心悸同他禀道外頭的事,“外頭的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王家那兩兄弟這些年的罪證都呈上去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王家這次是要倒了。”

除去杜家那個暴斃的妾氏,以及太仆寺升官的事,這些年,王家私底下可還做了不少事,五爺這次把搜羅來的罪證都呈了上去,王家不倒都難。

陸重淵聽着這些話卻沒有出聲。

他只是抿唇看着門外,良久才沉聲道,“倘若一個人很不乖,總是違背你的意思,想要離開你,你會怎麽做?”

“什麽?”慶俞一愣,沒聽明白。

陸重淵仿佛也沒想過要慶俞解答,他靠坐在輪椅上,手肘随意搭在扶手上,看着外頭的豔陽日,淡淡道:“這麽不乖,不聽話,應該打斷她的腿,把她綁在屋子裏才行啊。”

慶俞一臉驚愕:“五爺,您”

陸重淵抿唇,他的雙手像是在極力克制着什麽,交握着,沒有說話,他只是突然閉起了眼睛,身子往後仰,線條分明的下颌随着這個動作微微仰起。

好一會,他才又嘆道,聲音很低,似呢喃:“還是舍不得啊。”

舍不得拿這樣的法子去對她。

舍不得她那雙璀璨奪目的眼睛對他流露出恐懼、害怕的眼神他真是。

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

而此時的二房。

陸承策一回來就被人請去了主院,王氏的住所。

他過去的時候,屋子裏除了王氏,還有陸寶棠,至于一衆丫鬟、婆子倒是都被打發了出去。

“母親。”陸承策語氣尋常的和王氏問了安,他的神色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麽兩樣,但若是細察的話,可以感覺出他很累。

他也的确是很累。

昨日把喜兒帶回錦衣衛後,他就派人去調查此事。

後來陛下又召他進宮問了這樁事,整整一天一夜,他連眼睛都沒有合過,底下的人辦事快,一查就查出來許多事。

以前瞞着的、壓着的,一下子全都出來了,就連他也沒想到,他的那兩位好舅舅,又或者說,他的外祖家竟然做過這麽多事。

除了杜家那個妾氏之外。

早些年,舅舅他們也不是沒有鬧出過人命,不過那個時候都被外祖母鎮壓下去了,倒是也無人知曉。

還有大舅舅

他身為吏部尚書,以權謀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朝中不少官員都與他有所勾結。

越想。

陸承策的心就越寒,這麽多年,陛下說了好幾次肅正清風,他也參與其中,可萬萬沒想到,這股子邪風竟生在他的外祖家,生在他最親近的家人身上。

“無咎!”

眼見陸承策回來,王氏也顧不得旁的,立馬迎過來,拉了他的手,問道:“你舅舅他們怎麽樣了?他們會不會有事?”

早知道母親會問這些問題,陸承策心裏有些無奈,“母親,您知道的,朝中政務,未結清以前,我是不能和您說的”話音剛落,他的目光觸及王氏的額頭,一愣,“母親,您的傷是怎麽回事?”

“是外祖母砸的!”

陸寶棠在旁邊哭着說道:“外祖母擔心舅舅出事,又知道是哥哥親自把人帶走了,就把氣都撒到了母親的身上。”

“哥哥,舅舅他們不會有事吧?”陸寶棠也湊了過來,拉着陸承策另一邊袖子,說道:“他們一定不能有事啊,要是舅舅他們倒了,王家也就沒了。”

“那我們怎麽辦?”

他們現在在京中有這樣的名聲,除了陸家這一層關系,還有王家。

如果王家倒臺了,那她以後還怎麽在貴女圈混?而且倒臺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她一定會被所有人譏笑的!

王氏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自己的傷,随意說了一句“我沒事”,然後就問道:“你先別管我的傷,我只問你,你舅舅他們會不會有事?”

說完。

她語氣微頓,跟着是沉聲一句,“無咎,他們可是你的親舅舅,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他們出事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讓陸承策本來擔憂的心也跟着沉寂了下去。

他略帶疲倦又有些清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會,等到她們的聲音逐漸停下,這才看着王氏,沉聲道:“母親,你既然明知道舅舅他們有罪,便知道他們不可能不出事。”

想到自己搜來的那些證據。

陸承策閉了閉眼,啞了聲音,嘆道:“我受陛下的吩咐,徹查此事,罪證我已經呈上去了,至于舅舅他們會有什麽結果,只能看陛下會怎麽處置。”

“你——”

王氏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了。

“母親”陸承策伸手去扶她,可還沒握住她的胳膊就被人拂開了。

王氏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陸承策,看着這個引以為傲的兒子,她以前覺得自己兒子哪裏都好,為人公正,性子秉直,所以才小小年紀就受陛下重用。

可現在,當他的公正和秉直用到自己家人身上的時候,王氏只覺得可怕。

她像是從來不認識陸承策一樣,望着他,兩片紅唇早已泛紫,這會正不自覺顫抖着,“你,你怎麽能這樣做?!那是你的親舅舅啊,你把罪證都呈上去,是要他們的命啊!”

陸寶棠也在一邊哭着,一邊埋怨着陸承策。

偌大的屋子裏就萦繞着王氏母女的讨伐聲,陸承策從頭至尾都不曾吭過一聲,只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眼中的疲倦越來越深。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陸承策終于開口,“母親明知道這事鬧出來,會有什麽後果,為什麽當初不勸着外祖母和舅舅一些,還要一直拿錢去維護他們。”他的聲音很淡,一邊說,一邊擡頭看着王氏。

眼見她眼中的怔忡,繼續說道:

“母親有沒有想過,舅舅他們變成這幅模樣,也有你的放任和維護,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錢給王家,他們也不至于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

王氏臉色一白,她張口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陸承策望着她的神情變化,只感覺自己這顆心疲憊極了,“您知道我的脾氣,所以明知道這事也不同我說。”

“無咎,我”

“哥哥”陸寶棠看着這幅畫面,忍不住開口。

“還有你。”陸承策把目光轉向陸寶棠,眼中是從所未有的失望,“這事,你也早就知道是不是?”

“我”陸寶棠臉色一變,她支支吾吾好一會,也沒法說出一個字,甚至在陸承策那樣的注視下,根本不敢直視他,低着頭,雙手不自覺絞着,一看就是一副心虛的樣子。

陸承策望着他們,薄唇緊抿,臉色微沉。

他第一次開始猶豫起當初做得選擇,為了維護這個家,他辜負了阿蘿的信任可他這麽做,真的值得嗎?他的母親,他的妹妹,以及他信任的外祖母和舅舅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指尖不小心觸到腰間系着的荷包。

他伸手,想去撫一撫上頭的紋路,可還沒碰到,又忙縮了回來陸承策低頭,十指緊握成拳,他已分不出是身累還是心累了,不願在說什麽,徑直轉身,往外走去。

“無咎!”

“哥哥!”

陸承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舅舅們的事,我也沒有辦法,若是外祖母要責怪的話,就讓她來怪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放心放心。

這本真的是甜文,我拿我的頭發來保證!

咳——

至少在男女主的感情方面是這樣的,讓我掐指一算,不會糾葛很久的,說開之後就是甜甜甜的劇情了。

我們前夫哥已經進入後悔第一趴了。

繼續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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