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步入七月。

京中的天氣變得越發炎熱了。

可這城中的氣氛卻變得十分嚴寒, 以往笑語晏晏的大街小巷近段日子也變得冷清起來了, 就連那些茶樓、酒家,來往的人也少了許多。

當日王家兩兄弟的罪證被呈上去之後,龍椅上的那位發了好一通火。

那位本來近段日子就因為歇息不好的緣故, 一直處于暴躁的狀态, 如今知道底下人行出這樣的事, 怎麽可能就這麽輕輕松松的放過他們?

但凡與王家兩兄弟有所牽扯的官員,不管有罪沒罪的都紛紛被降了職, 有些更是被直接抄了家。

若是罪證更大些的, 更是直接就送入天牢, 等着秋後問斬。

這一番做法, 不僅讓朝中那些官員自危,也讓外頭那些平民百姓戰戰兢兢的,生怕那些官員在朝中吃了虧,就到外頭拿他們開刀。

大好的七月,倒變得跟個嚴冬似的。

王家那兩兄弟已經被流放了, 從京城到西北, 三千多裏的路, 兩人得戴着枷鎖,手铐,腳上還有腳铐,就這麽頂着烈陽走着。

恐怕根本走不到西北, 這命就沒了。

而王家, 那位掌權的王老夫人在天子下了罪诏之後就大病了一場, 聽說如今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倒了。

王家就更加撐不住了。

王家那兩位當家夫人,雖也是名家出生,但常年被王老夫人壓着,性子難免柔弱,如今王家出了這樣的事。

她們除了整日抹眼淚,竟是一絲辦法都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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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家那兩位少爺——

他們原本就是倚仗家□□勳過日子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要靠他們重振王家,卻是比登天還要難。

好好一個白玉為堂金做馬的王家,就這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徹底敗落了下來。

連絲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王家出了這樣大的事,跟王家有姻親關系的長興侯府難免也受了一絲影響,好在龍椅上的那位雖然不信其他人,但對陸承策還是信任的。

所以其他家都出事了。

陸家的根基還是沒有動搖。

可即便如此,陸家的氣氛還是變得冷寂了許多。

馬上就要娶親了,家中裏裏外外都挂着紅綢、貼着喜字,但家裏就是一點熱鬧、喜慶的氣氛都沒有,上頭的人整日沉着一張臉,底下的人也只能唯唯諾諾,少說話多做事。

陸家正院。

天色還早,可陸老夫人已經起來了。

她這幾日睡不好,連脾氣都變得很差,就算整日拿着一串佛珠,那顆心還是平靜不了,這會她倚靠在羅漢床上,冷着一張臉,掐着手裏的念珠,罵道:“我就說她是個掃把星,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老二娶她!”

這“掃把星”說得就是王氏。

可她能說,底下的丫鬟、婆子卻不敢接。

平兒也只能低頭捧了一碗湯茶過去,柔聲安撫道:“老夫人,您也別在想這事了,咱們家不是沒事嗎?侯爺和世子爺的官位也沒有動搖,可見陛下是信任咱們的。”

“要真牽連了老二和無咎,我非得扒了她的皮!”陸老夫人恨聲罵道。

到底是接過湯茶喝了一口,等到喉間潤了,她才又擰着眉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今兒清晨,奴去看過一回,侯夫人還病着,看樣子”平兒猶豫了一下,又道:“這段日子恐怕是起不來了。”

就算能起來。

就王氏現在的模樣,怎麽待客,怎麽主持婚禮?

陸老夫人一聽這話,臉又拉得老長老長,嘴裏也是罵罵咧咧,“這個沒用的東西!崔家女都快進門了,她還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看着就晦氣!”

可崔家女進門是陛下賜婚,是大事,她不可能因為王氏的病就這麽耽擱着。

平白落了天家和崔家的臉面,也丢了陸家的臉。

手裏握着茶碗,她沉吟一會,淡聲發話:“你過會讓老五家的過來一趟”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也只能讓老五家的去做了,左右她管家這麽久以來,家裏也沒鬧出過什麽事。

雖然身份上不了臺面了一些。

但只要把婚禮布置的井井有條,她也能容她再管一段日子。

可她這話說完,平兒卻遲遲不曾應下,陸老夫人皺了皺眉,擡眼看去,見她面上露出的猶豫之色,擰眉道:“怎麽了?”

“回您的話”

這一回,平兒的話比先前還要猶豫,還要艱難,“先前五夫人遣人過來傳話了,說是這段日子身子不大舒服,可能不能及時來給您請安了。”

這話其實不盡然。

知道那位五夫人病的時候,她特地去了一趟五房。

如意親自來迎她,她也看到了那位五夫人的現況,什麽生病啊?她過去的時候,那位五夫人靠在貴妃榻上,一手拿着一把美人扇,一手握着一枚白玉棋子,旁邊還擺着幾盆冰塊,別提多快活了。

她仿佛早就猜到老夫人會是什麽打算似的,所以早早就讓人來傳了這句話。

平兒心裏明白五夫人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既然知道日後自己手中的權力總會被瓜分出去,那麽又何必委屈了自己?但有一件事,她還是沒弄清楚,明明最初的時候,五夫人那麽在意陸家的中饋,那麽想要手握大權。

可為什麽。

她如今竟是一點都不在乎了?

甚至

連讨好都不想做了。

陸老夫人也沒想到蕭知竟然傳來這樣的話,她心裏有些不高興,皺着眉說道:“一到關鍵時刻,一個兩個都給我掉鏈子。”但說到底還是她理虧,當初蕭知管家的時候,她非要從她的手裏拿權,怕她做不好丢人,讓老二家的去管。

如今老二家的出事,她又打算重新讓蕭知主持。

嘆了口氣,她把手裏的茶碗往旁邊一放,無奈道:“罷了,還是得我來。”

“您?”

平兒一怔,驚道:“可您的身體”

“難不成讓四房的人來管?就李氏那個小門小戶的樣子,不給我丢人已經很好了。”陸老夫人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

但她說到底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管過家了,更別說主持婚禮這樣的事。

尤其是想到自己一個長輩,不僅不能享清福,還要給晚輩操持婚禮的事,陸老夫人的心裏就有些不大舒服,連帶着對崔家女進門本來存着的歡喜之情,也少了許多。

***

七月十五。

今日是陸承策和崔妤的婚期,一大清早,陸家上下就忙活起來了。

這段日子,王氏還病着,蕭知也閉門不出,平日裏就算有什麽事也都是讓如意來回吩咐,至于李氏,她倒是想表忠心想幫忙,但陸老夫人哪裏肯?

以至于這大喜的日子——

陸家竟然只有陸老夫人操持着。

陸老夫人縱然早些年很有手段,但如今她年紀大了,本來身體也不太好,因為崔妤進門的事,更是耗盡心力。

今日清晨起來的時候。

她還發現那原本滿頭烏亮的頭發都冒出了幾根白絲。

年紀大的人最看不得這些白發,尤其是像陸老夫人這樣的人,她這段日子本來性子就有些暴躁,看到這幾根白發的時候,氣得直接把桌子上的珠釵盒子都推落了一地。

這會丫鬟、婆子跪了滿屋,戰戰兢兢地,都不敢說話。

常嬷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她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揮了揮,讓她們先下去,重新幫陸老夫人梳了一回頭發,把那幾根白絲都埋了進去,然後才輕聲勸道:“今兒是大喜日子,您可別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說起這事。

陸老夫人不僅不覺得高興,反而更氣了,“這還沒進門,家裏就弄出這麽多事,這要是真進門了”她說到這,又看了一眼外頭的天,看着外頭烏雲密布的,眉頭皺得就更加厲害了。

“你看這天,明明前幾日還是晴空萬裏的,偏偏今天就烏雲密布。”

“還有之前永安王府的事”

老人家總歸是迷信的,想着崔妤以前跟永安王府的關系,還有永安王府如今的結局,又想着自從她要進門後,家裏就生了不少事,就連老天也不作美,越想,她這顆心就越愁。

可別又娶了一個掃把星進門啊。

“您可別亂想,崔姑娘是陛下賜的婚,跟咱們世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常嬷嬷忙道,“您吶,就放寬心,別亂想,這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唉。”

陸老夫人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了,左右說再多,有些事也變不了了,“無咎呢,他起來沒?讓底下的人注意着時間,可別誤了吉時。”

“老奴這就讓人去看看。”常嬷嬷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外走,等走到外頭,看着頭頂黑壓壓的天,眉頭也忍不住跳了幾下。

難不成真跟老夫人說得,這崔姑娘進門,會“呸呸呸。”

“嬷嬷,您怎麽了?”平兒剛從外頭過來,看到這副畫面,難免有些驚訝。

常嬷嬷收回思緒,忙道:“沒事,世子爺起來沒?”

平兒一聽這話,神色便有些無奈,“起是起來了,就是”

“就是什麽?”

“世子爺他,還不肯換上婚服。”

“唉。”

常嬷嬷嘆了口氣,她看着二房的方向,又看了看頭頂的天,好半響才嘆道:“咱們這位世子爺,也不容易,你且讓底下的人看着些,快到時辰了再勸一聲吧。”

“是。”

“世子爺,您快把衣服換了吧,馬上就到了迎親的時辰了,您再不換,可就真的來不及了。”門外常德小聲勸道。

可不管他怎麽說,裏頭都沒有傳出一絲聲響。

難不成

世子爺是喝醉了?

昨兒世子爺回來的時候,破天荒的讓他去廚房拿酒,然後就把自己關到屋子裏,再也沒出來過。想到當年世子妃去世的時候,世子爺也是這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肯出來。

常德就忍不住有些擔心。

不行,今天是大喜日子,要是世子爺真的醉了,那,那可就完了想到這,他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不規矩了,一邊拍着門,一邊說道:“世子爺,您,您是不是喝醉了?您要是還醒着就應一聲,要不小的就闖進來了。”

話落半響,裏頭也沒傳出什麽聲音。

常德喃喃道:“難不成真的醉了?”聽着外面已經響起的爆竹聲,迎親的時辰到了,他咬了咬牙,剛打算撞門,可身體還沒貼到木門上,門就開了。

“世子,世子爺”她一個趔趄,扶住門,穩住身形。

然後看着站在屋中,已經穿好喜服,戴好發冠的男人,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您都準備好了啊。”

陸承策沒有說話,他只是負手站在屋中,望着院子裏的那幾株綴滿果子的石榴樹,背在身後的手收緊,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淡聲道:“走吧。”

“啊?”

常德一愣,眼見陸承策已經邁步往外走去,忙點頭應道:“好,好好好。”

五房。

蕭知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如意先進來伺候。

她手裏拿着昨兒就準備好的衣裳替她換着,關于外頭的事,是一個字也不敢提。

她不提。

蕭知自然也不會問。

等人替她穿戴好衣裳,也不過問起其他的事,“上次讓你去查的玉佩,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如意倒是忙回道:“回您的話,奴找了一個城裏比較有名望的匠人,不過他說背後的标記太小了,恐怕要費些時間。”

“所以奴就把玉佩先留在那了。”

眼見蕭知皺眉,她忙又跟了一句,“您放心,那是一家老字號,斷不會有事的。”

蕭知點了點頭,囑咐道:“那不是我的東西,可不能丢了。”

主仆兩人又說了會話。

喜鵲就帶着人過來布置早膳了。

等到蕭知出去的時候,早膳都已經布置好了,喜鵲笑着同她說道:“主子,今天有您最喜歡的水晶小籠包。”

“嗯。”

蕭知點頭,她坐在椅子上,剛打算吃早膳,外頭就響起了一陣爆竹聲。

知道這是迎親的爆竹,她臉上的神色雖然沒有什麽多餘的變化,但握着筷子的手還是收緊了些,如意知道她的心情不敢多言,喜鵲卻不知道這些,這會站在旁邊跟個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說着話:“主子,您都不知道,今天外頭可熱鬧了。”

“那位老夫人先是無緣無故罰了一通人。”

“然後就是那位世子爺,聽說底下的人去請了好幾回才出門,把那些人都給急壞了。”

“這會外頭的人還在說那位崔姑娘恐怕命帶不詳,要不然怎麽前幾天還陽光明媚的,今天就烏雲密布了。”

如意一聽這些話就變了臉色,忙壓低嗓音喊人,“喜鵲。”示意她別再說了。

雖然主子說了不介意,但有些事,怎麽可能真的不介意呢?

“我又沒說錯。”

喜鵲不高興的撅了小嘴,“那個崔姑娘本來就不是好的,還有陸家那些人也是,都是一丘之貉,最好那個崔姑娘真的是個不祥人,把陸家這些人都禍害了才好。”

“哎呀,不行不行。”

她捂着小嘴,背過身,輕輕“呸”了好幾聲,“我忘了,五爺也是陸家的人。”

蕭知被她這幅作态弄得終于忍不住失笑出聲,就連心裏原本存着的那些不爽利也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她看着人說道:“你說得沒錯,她跟陸家那些人啊都是一丘之貉,最好各自禍害了才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

雖是笑着,但眼裏卻沒什麽笑意。

說完。

蕭知就開始用起早膳了。

等吃用完,她接過如意遞過來的帕子擦拭了一回嘴角,然後就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起身往外頭走去,眼見兩個丫頭要跟上來,她也只是笑笑,“你們不用跟過來,我去看看五爺。”

“是。”

“是。”

等到蕭知走後。

喜鵲拉着如意的袖子,瞅了瞅門外,輕聲問道:“如意姐姐,主子怎麽了呀?我怎麽感覺她今天有些不對勁。”

“她都沒怎麽吃早膳,而且說話的時候也怪怪的。”

如意聞言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蕭知沿着長廊往外走去。

即便五房離外頭有很長一段距離,可那些喜慶的禮樂和爆竹聲,她就算站在這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上一回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是她大婚的日子呢,那個時候,她帶着滿心的歡喜嫁到陸家。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同陸承策拜堂。

哪裏想到,如今身份一轉,她竟然要看着陸承策另娶他人了。

想想就覺得好笑。

蕭知也是真的就這麽彎了一下嘴角。

不深不淺,轉瞬即逝。

等走到書房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早就恢複如常,剛打算邁步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的争吵聲,“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故意诓我呢?我都給你試了這麽多法子了,你的腿怎麽可能還是一點轉好的跡象都沒有?”

“老先生,如果五爺真的有所好轉,自然不可能瞞您,但事實,五爺的确還沒有好轉。”

“你!”

蕭知聽着這些話,就忍不住皺了眉。

她輕輕推開門,朝裏頭喊道:“師父。”

柳述喉間罵人的話還沒吐出,冷不丁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轉過頭看着蕭知,他臉色微變,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些,但聲音還是幹巴巴的,“你怎麽來了?”

蕭知沒有回答他的話,問道:“師父,你們剛才在吵什麽?”

這回不等柳述開口,慶俞便拱手回道:“夫人,柳老先生非要說五爺的腿早就好了,是故意裝沒好。”

要不是這位柳老先生能夠治好主子的腿。

就他剛才那番态度,那番話,他都直接想把人扔出去了。

蕭知一聽這話,本來就皺着的眉,攏得更加深了,她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沉默寡言不說話的陸重淵,又看了眼氣呼呼的師父,嘆了口氣。

走上前,拉着柳述的衣袖,輕聲說道:“師父,我知道您這段日子累了,要不然您先回去好好歇息下?五爺的腿傷得太久,難治也是正常的。”

柳述抿唇,沒吱聲。

按照他的治療法子,陸重淵的腿不可能一點轉好的跡象都沒有,但要說陸重淵真得騙他,他又沒有什麽證據,畢竟剛才他試了好幾回,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可他就是覺得這個小子像是隐瞞着什麽。

這小子為人狠辣又狡詐,誰知道他肚子裏藏着什麽壞心呢?

“師父~”

蕭知見他臉色不好,又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柳述嘆了口氣,總算是不再針對陸重淵了,回過頭,朝人點頭,“行了,我現在就回屋子,你”

“我想在這待一會。”蕭知說道。

這要換作以前,柳述肯定早就黑臉了,但想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也不舍得太逼迫自己的徒兒,所以即便再不高興,他也只是點了點頭。

等柳述走後,慶俞也就退到了門外。

蕭知重新給陸重淵倒了一盞熱茶,然後坐在人身前,略帶歉意的說道:“五爺,師父性子急,你別怪他,他有時候脾氣急起來,跟誰都這樣。”

“并不是針對你。”

陸重淵接過茶:“無妨。”

其實柳述也沒有說錯,他的腿早就有好轉的跡象了,甚至今早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能試着走幾步了。

不過他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如果他的腿真的好了,那麽她可能真的就要離開他了。

他舍不得拿那些法子去對付她,只能用這種他自己都覺得很蠢的法子,留住她。

薄唇微抿。

陸重淵餘光瞥見蕭知的面容,想到先前那一場爆竹,一陣喜樂,她應該很難受吧扣着茶盞的手收緊,他看着她,說道:“你今日若是無事,就陪我去外頭逛逛?”

“今日?”

蕭知一愣,“可今日家裏有喜事。”

陸重淵皺眉:“你想參加婚宴?”

“不想。”蕭知這次倒是回得快,陸承策和崔妤的婚禮,她惡心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去觀看他們成婚?也罷,待在這個糟心的地方,倒不如陪陸重淵出去走走,這可是他第一次同她提出要出去走走呢。

笑了笑。

她握住陸重淵的手,“那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陸重淵聞言,臉上的神色終于好看了一些,他不動聲色地反握住蕭知的手,輕輕“嗯”了一聲。

***

而此時位于西南的一處宅子。

有個俊秀的年輕人拿着一張紙,腳步匆匆地走進一間主院,同裏頭的人說道:“父王,玉佩的事,有消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幫基友推個文,甜寵風格!作者的!絕不斷更,小可愛們有興趣的可以去康康,喜歡可以支持一下哦!~搜文名作者名都可以噠。

文名:皇兄天下第一寵(穿越)by未妝文案:秦雪衣一朝穿越,睜眼發現自己在皇宮裏頭,并且還得罪了風頭盛極的長公主殿下,所有人都覺得秦雪衣要倒黴了。

誰知道……

秦雪衣吹了吹額頭上貼着的黃色道符,疑惑道:皇姐,這符紙真的能治病嗎?

長公主笑得清豔出塵:能。

後來,秦雪衣被按在牆角,磕磕巴巴地道:皇皇皇皇姐,你你你做什麽?

高她一頭的長公主在她耳邊笑笑,低聲道:你以前可從來不叫我皇姐的。

秦雪衣一臉迷茫,長公主笑容愈發攝魂奪魄:你都是叫我……皇兄。

秦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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