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04

? 芹澤信的膽戰心驚很快就變成了震驚和不可置信接着又轉化為了天大的憤怒和眼看就能手刃仇人的興奮。

殺父仇人就在一個屋檐下，離芹澤信不到五步的距離之內。

芹澤信幾乎是顫抖着雙手把刀抽出來的，對準兩人的時候其實她還沒有什麽真實感直到身後風間輕輕喊了她一聲告訴了她站在對面的這兩個人是誰。消除了芹澤信的不安和緊張，連她隐藏在內心深處的興奮感也冷靜了一些。

芹澤信緊緊盯着沖田總司，說實話她沒有仔細去打量對方，那個機會等她殺了他機會有的是，現在什麽廢話都不要說，就是殺！

見對方出戰的是一個女人，沖田不免略微無奈又心酸地勾着嘴角笑了笑，原來對方這麽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沖田青蔥色的雙瞳越過他明顯看不上眼的芹澤信看向坐在最後面，也是這間屋子裏看起來就最有實力的風間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抱歉，那邊的人。讓這個女人做我的對手，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風間對此不輕不重的挑釁沒有任何感覺，反倒現在莫名就被人看扁的芹澤信極為不滿。

“沖田……總司。”芹澤信咬牙切齒地狠狠瞪了沖田一眼，在她的心裏早就想着把沖田這樣那樣千刀萬剮五百遍了。

風間微微一眨眼撇過了頭看向芹澤信，芹澤信也不負所托拿着刀邁開步就沖了上去。

芹澤信對上沖田總司，那邊藤堂和天霧也沒閑着。很快小小的屋子就分成了兩塊陣地，唯一的光亮只有從夜空中照射進來的月光。

沖田不得不承認，芹澤信背對着月亮向他沖過來的時候，有那麽一剎那，他真的感覺到了她是向他來讨命的。他殺的人很多，所以也不想追究芹澤信的什麽人死在自己手上了。對于出現在面前與自己與新撰組背道而馳的人，沖田總司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砍殺。

用手中的刀。

貫徹自己的道。

雙刀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沖田一愣很是意外地看了芹澤信一眼。他沒有感受到多大的力氣，很容易就能掀翻。而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芹澤信的力氣不夠但好在身體嬌小夠靈活所以輕松地就躲開了沖田的反擊。

芹澤信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足這個問題，一心只想要殺了沖田。幾招下來，她的缺點就暴露在了沖田的面前，而且屋子裏五個人，除了認真對戰的她和藤堂意外，其他三個人都發現了這一點。

對上新撰組第一高手的芹澤信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不出意料的敗在了沖田的手下摔在地上。而且還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芹澤信摔得地方正好是風間的腳下。

這可以看錯是沖田對風間的第二次挑釁。

芹澤信算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你死我活的實戰，手掌也有些顫抖，面對着沖田向她刺來的長刀竟然連丢在地上的打刀也拿不起來了。慌亂之間，芹澤信便只抽出了脅差想要以此一撥。

幸運的是沖田的刀沒有觸碰到她半分，在中途就被風間擋了下來。

風間往前走了一步，幾刀下去逼得沖田連連後退。人和鬼的差距就顯示出來了。芹澤信也沒閑着，立馬撿起刀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雙方的戰鬥，藤堂已經被天霧打的暈了過去，風間那邊也是游刃有餘，她沒有用啊。

芹澤信和天霧一起站在牆壁邊給風間和沖田讓出位置以便打鬥，芹澤信不得不說當風間把對方打的吐血三升的時候，芹澤信的內心其實是十分爽的。雖然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但其實只要能殺了新撰組的人芹澤信也不在意到底是誰殺的。就像如果她看到新撰組被浪客或者其他人殺死的屍體的話，她或許還會撿塊磚頭過去鞭屍還鞭的很高興也說不定。

就當芹澤信以為風間能順利殺了沖田的時候，這麽順利被從外闖進來的一個女孩子給打破了。

雖然穿着男人的衣服，但身為同樣性別的芹澤信很容易就認出來了雪村千鶴，是女人。而且，還是偏向新撰組的女人。因為她從一進門就跑去了已經吐血倒地到差不多快站不起的沖田旁邊了。

風間沒有對女人動手的興趣，女人的事情就該讓女人自己解決。于是他收了刀，轉了身。雪村和風間都以為這人不會再動手的時候，風間叫了芹澤信的名字。

被喊到的信似乎被吓了一跳，才反應過來看向風間以眼神詢問他有何事。

風間走近芹澤信，兩人的身高差了一個多頭，但這并不妨礙風間拍芹澤信的肩膀。

“殺了他。”

低沉的聲音環繞在芹澤信的耳邊，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不能自己地從腰間抽出了刀接着一步兩步。草履踏在榻榻米上發出輕微的腳步聲，芹澤信的腦中除了風間的那句殺了他已經裝不下其他。

對雪村來說，看似嬌小的芹澤信此刻的身影卻無比高大尤其栗色的雙瞳還閃着莫名的光。

“不行！”雪村擋在沖田的面前試圖想要攔住芹澤信。

但她的動作對芹澤信來說就是螳臂當車，現在就算來多少個雪村也一樣。

芹澤信擡起手的動作十分緩慢，她的視線模糊看不清雪村的表情卻莫名地将沖田眼裏的情緒清晰地看在了眼裏。

持刀的雙手遲遲沒有動作，站在芹澤信身後的風間和天霧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芹澤信閉了閉眼試圖說服自己。

唾手可奪的機會就在面前，芹澤信你還在猶豫什麽！？

快點！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

“可惡！”芹澤信不由自主地謾罵了一聲，不肯睜眼，也沒有其他動作，就這麽拿着刀站在雪村和沖田面前，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

風間似是看出了芹澤信的猶豫，撇頭看向了天霧吩咐了一句，“帶走。”

風間率先跳窗而去，天霧點頭答應走過去摟住芹澤信的前腰将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接着跟随風間跳窗。

離開之前芹澤信才睜開了雙眼，看向沖田的目光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和不滿。

被天霧抱着的姿勢讓芹澤信的面前看到的只有地面，想擡一下頭都十分吃力。不過這個姿勢正好讓她解了暫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天霧的尴尬。

“……對不起。”自我反省了許久，芹澤信才對天霧說出了這麽一句。

“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天霧說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算是安慰芹澤信了，“風間才是。”

回到風間家後，不知火看到三人一言不發的回來很知趣的沒有去打擾風間，連芹澤信也不問，只能從本來就一本正經看不出什麽喜怒哀樂的天霧身上找突破口。

得知了晚上在池田屋發生的事情之後，不知火表示很不屑，不就是殺個人麽，還唯唯諾諾的，所以我就說了，女人就是麻煩！

當然不知火的這番話他是不可能在芹澤信面前去說的，現在她不怕他了，随便說句話都分分鐘會諷刺回來讓他無言以為。而且每次他要求評理的時候，風間和天霧就會裝作四處看風景，反正就是沒人會幫他了。

芹澤信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後就去了風間的房間想要跟他道歉，明明風間都創造了那麽好的機會在她的面前，她還是因為自己的軟弱和膽小而沒有下去手。

但是要克服殺人這道心理障礙，對芹澤信來說實在很艱難。

她明明已經發誓要為父親報仇的，最後卻不能殺人？這不是很可笑麽。

芹澤信敲響風間的房間門的時候，風間正半卧在榻榻米上抽煙杆子。房間裏萦繞這一層不同的氣味，致使芹澤信走進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

“有什麽事嗎。”風間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因此芹澤信也說不準他到底有沒有在生氣。不過不管如何，她要道歉是一定的。

“對不起。”芹澤信十分鄭重地跪在了風間的面前。

“什麽。”風間擡了擡眼皮看向芹澤信勾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不過低着頭的芹澤信沒有看到。

“我……應該殺了他的。”

風間抖了抖煙杆放在一旁終于肯正眼看向芹澤信了，“那是你的事情。”

“但是我……”芹澤信微微一頓咬了咬下唇接着才說了下去，“辜負了你的事情。”

“只是我想那麽做而已，和你無關。”風間如此說道撇開了雙眼望向了窗外，仰頭望向了如墨般的夜空。

再過幾天，就又要變成滿月了。

芹澤信能從開着的窗戶中感受到夜風徐徐，讓只穿了兩件衣服的她有些發冷，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現在她的頭腦，很清醒。

面對着風間，芹澤信更加地低下了頭，“我……會殺了他。”

望着外邊的風間沒有聽清楚芹澤信的話，挑了挑眉回過頭看向她問道，“誰？”

“沖田總司。”芹澤信說着擡起頭極為鄭重的回望着風間，表情一如起初在父親墓前立下的誓言那般認真，“我會殺了沖田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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