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 33

? 芹澤信離開了沖田修養的屋子。

但他變成這樣，并不是來自芹澤信的本意。

以致于出于愧疚，之後的每天芹澤信都會送些東西到門口來，有時是食物點心，有時是水果蔬菜，更甚的還有從山裏抓的兔子野雞。只要是她覺得病人需要的，都會送過來。

一開始沖田是拒絕的，但每次芹澤信都是放下東西就走人讓他連人也抓不到又怎麽和她說這事兒呢。沖田想過用書信交流，但每次芹澤信都視而不見的持續着。久而久之，他也就随她去了。想着不過是三分鐘的熱度，等有一天她終究是要厭煩的。但等到芹澤信真的不來的那一天他又因為養成了習慣而去擔心為什麽她今天不來？

真是自虐。

芹澤信是想去，但也要看她的身體行不行。在戰場上稍不慎就會受傷，芹澤信也沒能逃脫。她沒有鬼族的體質，中了槍傷也只能讓風間把子彈取出來。一槍在肩膀上，一槍擦過脖子，幸好都不是致命傷，但這兩槍是維新政府的人開的！芹澤信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芹澤信養傷養了半個多月，剛能下床便想去上野看望沖田。出門時卻不小心被天霧發覺，居然禁了她的足！非得讓她回床上去，等傷好了才能動，才能下床。以致于芹澤信又拖拖拉拉的養了近十天。她終于在房間裏呆不住了，想要出門。

風間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芹澤信的主意，既然想要出門那幹脆就跟着他一起到戰場上去好了。芹澤信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出了門總比待在家裏好，還能試圖找機會偷溜去找沖田。

不止是現在，其實風間一直都十分明白芹澤信那點小心意，到了戰場以後勒令芹澤信只能跟在他的身邊。芹澤信不滿的嘟了嘟嘴又無言反對。

風間考慮到芹澤信的傷勢并沒有帶她深入戰場，兩人只是坐在粗壯的樹枝上從高處俯瞰，局勢淨收眼底。

從遠處跑來一個黑色的身影，風間在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之後笑着拍了下芹澤信的腦袋。讓一直在走神又因為風間的動作一時沒反應的芹澤信慌亂的差點就掉下樹去。

芹澤信擡頭還沒來得及跟風間抱怨，他就向她指了指從他們底下跑過去的一人。

“薰？！”芹澤信的視線随着南雲的移動而漸遠。

“他會在這裏不尋常，去盯着他。”

“唔……”芹澤信一頓露出了不太願意的表情，但在風間的目視下還是起了身，“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就是了！”說着她就從樹上跳了下來，但落地之後似乎還有受傷的後遺症，身體晃了兩下才站穩。接着才随着南雲離去的方向追去。

風間望着她微微皺了下眉，又想起了土禦門。新年因為戰争的爆發，他們都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芹澤信追到了南雲，同時也看到了他的妹妹。這是他們家的家事只要鬧的不太過分，她都不準備攙和進去。但顯然有人和芹澤信的想法并不一樣。看到有人要對雪村和近藤動手，沖田千鈞一發地沖了出來，擋住了南雲的刀。令在場幾人都震驚不已。

芹澤信原本歪在樹上的身子漸漸站直，呆愣愣地盯着沖田看。他的身體是不可能走這麽遠的，繼續使用羅剎的力量，是自己在尋死嗎！

沖田的肺痨已經病入膏肓，剛擋下南雲一刀就因病情複發會變回了常人。眼見南雲再次擡起手，芹澤信狠狠咬了下下唇，腳一蹬刀一拔也沖了出去，再次幫雪村還有沖田擋下了南雲一刀。

“信？”南雲被三番兩次半途出來阻擋自己的好事的兩個人十分不爽，生氣地瞪向了芹澤信沒有收回刀，反而力量加重。芹澤信的腳步微微一滑被南雲壓制的一條腿跪在了地上。

“你也是嗎！”南雲憤恨地瞪着芹澤信，“為了殺了你父親的人和我刀劍相向嗎！”

芹澤信因為南雲的話微微一頓，力氣松了少許。見狀沖田連忙抽出了芹澤信的脅差正想給南雲最後一擊，但有人比他更快。從背後一刀戳穿了南雲的身體，擊斃了他。

芹澤信目瞪口呆地仰視着站在南雲身後的風間，赤紅的眼睛，和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他若無其事地收回了刀。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南雲甚至連遺言都沒有說完就已然沒了呼吸。

芹澤信自己知道自從風間上次和土方的一戰沒有贏過他之後，他就特地去拿了童子切安綱。本來是想對付土方的，卻萬萬沒想到，先丢了性命的會是南雲！她無意識地松開手丢下了南紀重國，伸手接住往她倒來的血跡斑斑的南雲。她的這身衣服，之前才剛被自己的血染紅過，現在又染上了她唯一的朋友的血。

“薰，薰，薰……薰！”芹澤信握着南雲的手，重複地拍打着他的臉，一次又一次呼喚着他的名字。很快豆大的淚珠就從眼中滾滾而下滴在了南雲的臉頰上，和血融合在一起。

在場四人沉默地看着哭的不成樣子的芹澤信，風間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表情，和芹澤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他殺的只是一個十分平常的人一樣。

風間在等着芹澤信平複情緒，他覺得他讓的步已經夠多了。但芹澤信卻一直哭個不停。

“走了。”風間冷淡地對芹澤信說了一句，也不管她跟不跟來自己就走了。

芹澤信吸了吸鼻子才勉強能說出話來，“等等。”

風間一頓，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芹澤信抱着南雲也沒有再松過手，“為什麽殺了薰。”

芹澤信說話的語氣很正常，讓風間一度以為她以為恢複平靜了。于是他微微側過頭看向了她，“我救了你。”

芹澤信簡直是一瞬間被風間這句話給點了火，氣憤地沖他大吼道，“別說的那麽好聽！”

在沖田的印象裏，芹澤信雖然會跟他小吵小鬧但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悲憤。他不由的想，如果那時候是他給了南雲最後一擊的話，那她會怎麽對他呢？

芹澤信微微撇開眼不再看向風間。因為一個南雲，他和沖田走到了生死抉擇的一步。現在又是因為他，她和風間也……

但是南雲是她的朋友，一直，都是。

“薰，不會真的要殺了我的。”芹澤信說着又長舒了一口氣擦掉了眼淚漸漸收攏手腕将南雲抱起來後又瞥向了雪村，“雪村桑。薰很愛你。但是結果他連一句哥哥大人都沒有聽到。即使你是薰的妹妹，我也要帶走他。反對也沒用！”

芹澤信抱不了南雲多遠，他的屍體她送不到雪村綱道的身邊去，不如說她連雪村在哪裏都不知道。但是至少，她可以親手埋葬他。

芹澤信終究是想不明白風間有什麽理由要殺南雲，阻止他動手的方法有很多，沒有必要非得殺了他啊！她摸了摸南雲已經沒了溫度的手發現南雲的指縫間還留有血跡。芹澤信就又坐起來幫他擦了個幹淨，連帶的臉和其他地方都全給她擦了個透。只是衣服上，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挖好坑以後，芹澤信已經累的不行了。便順勢倒在了南雲的屍體旁邊。閉着眼睛小憩，想等休息好了再送走南雲。只是總有不知趣的人來打擾她。

芹澤信不是沒聽到枝桠被猜斷的聲音，但她現在根本不想管。她披頭散發的，手上臉上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土。此時的她和南雲，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屍體，哪個是活人。

沖田看出芹澤信在裝睡走到她的腳邊踢了她一腳，見她還沒有反應才開口道，“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這裏死了兩個人呢。”

芹澤信似乎是真的累了，連沖田的調侃也不想應聲。沖田頓了下用帶過來的南紀重國戳了戳芹澤信的臉皮，“你想死嗎。”

芹澤信無奈嘆了口氣閉着眼睛回答他，“你才是，亂用羅剎的力量已經時日不多了吧。”

“看的出，你的靈魂已經死了。”

芹澤信一頓慢慢睜開了眼去看沖田，她的神情悲痛欲絕，沖田只有在看到了天空的反射才看的到點光亮。他……果然沒猜錯。

“我弄不明白。你明明想殺我，卻每天給我送東西。”

“不用我動手，你也會死，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你放棄了嗎。”

“是啊——”芹澤信說着眼睛又再次閉上。

“真無聊。”沖田冷笑着說道，看到芹澤信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之後又繼續加了一句，“你也變得無聊了。”

“一君跟我說過，你說他是背叛者？你又何嘗不是？背叛了自己的人。”

背叛者，這個詞似乎是芹澤信的着火點。誰說她都要跳腳。不等沖田放下南紀重國離開，她就起了身站到了沖田的面前，“我不是背叛者！”

沖田勾着嘴角笑了卻故意裝了傻，“跟我說嗎？跟我說又沒用，背叛你的不是我。”沖田說着又用南紀重國戳了戳芹澤信的心房，“是你自己。”

芹澤信瞪了他一眼蠻狠地奪過了南紀重國拔出來以血祭誓，這一次是在沖田本人的面前。

“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