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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羅羽桐說:“你先出去吧,以後拍攝上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找柯松吧。”
羅羽桐從沙發上站起來,很恭敬的說:“是,沈先生。”
羅羽桐的對沈暮的态度,真的不是情侶間應該有的,柯松想,看來周葉說的對,羅羽桐和沈暮應該只是普通的工作關系。
羅羽桐出去的時候,走的很緩慢,柯松往她的腳看了一眼,發現她走路時腳有點僵硬,仿佛受了傷。
羅羽桐出去以後,沈暮合上文件,問柯松,“周葉去哪了?”
柯松回答沈暮,“他在我家睡覺,說今天不想上班。”
沈暮冰冷的臉柔和了下來,囑咐柯松,“你一定要記得讓周葉按時吃飯,我問了醫生,他最近狀态不錯。”
沈暮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對柯松說:“你做的很好,這些是你應得的,拿去吧。”
柯松走上前,拿起那個信封,信封很厚,看來裏邊的數目不小。
笑了一下,柯松又把信封放回了原位。
沈暮看了一眼那個信封,對柯松說,“嫌少的話我給你開張支票,數目你自己填。”
柯松搖搖頭,回答沈暮,“我不收錢不是嫌少,周葉狀态好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沈暮擡起頭,盯着柯松說:“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管。”
沈暮的五官很硬朗,眼神深邃,面無表情的時候,常常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柯松看着沈暮的樣子,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雖然年紀相仿,但是蘇遠那種一直生活在父母庇佑下的少爺,根本就不是沈暮的對手。
柯松往後退了幾步,對沈暮說:“除了蘇家人的命,你不用給我任何東西。”
沈暮收回眼神,低下頭繼續看文件,“好,你出去吧,有什麽事情我會再找你的。”
-------
柯松出去的時候,看到羅羽桐站在走廊的拐角處,正彎下腰按摩腳踝,每按一下,眉毛都會狠狠的糾起,仿佛很痛苦的樣子。
柯松走到羅羽桐的身邊,禮貌的問:“羅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羅羽桐沒預料到柯松會這麽快出來,快速的直起腰,臉上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絲毫看不出痛苦。
柯松驚訝的看着羅羽桐,不愧是演員,說變臉就變臉。
羅羽桐笑了一下,對柯松解釋,“我的腳受過傷,這幾天拍戲有點累,就複發了,沒事的,一會兒我的經紀人就會來接我去醫院。”
柯松想起包間裏的事情,就和羅羽桐寒暄了幾句,“你們做演員的挺辛苦的,帶着傷還要工作。”
羅羽桐靜靜的看着柯松,沒有接話。
柯松主動伸出手,跟羅羽桐自我介紹,“羅小姐,你好,我叫柯松,是沈暮的助理,也是周葉的未婚妻,你即将拍攝的電影,場地方面是由我負責的,在片場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羅羽桐伸出手,握住了柯松的手,“你好,我叫羅……。”
羅羽桐還沒說完,柯松就把手抽了回來,打斷了她,“羅小姐,你就不用自我介紹了,你是當紅的明星,網上有的是你的資料,我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羅羽桐的教養很好,被柯松這麽潑冷水都沒有黑臉。
柯松也不想為難人,直接了當的對羅羽桐說:“羅小姐,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和我未婚夫的事情,我不想深究,但也請你自重,不要主動聯系他了。”
說完,柯松就直接轉身離開了,也不管羅羽桐聽沒聽進去她的話。
該說的,柯松都說了,看羅羽桐那個樣子,接近周葉也只是想利用他吧,畢竟嫁不了沈暮,嫁給周葉也是好的。
沈家和周家本來就是一體。
柯松回到自己辦公桌的時候,才想起忘記從羅羽桐要簽名了,柯松的弟弟喜歡羅羽桐多年,要是能給他燒一張羅羽桐的親筆簽名,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算了,下回吧,她剛給羅羽桐一個下馬威,再回去找她要簽名也不妥當。
坐在椅子上,柯松想着羅羽桐的樣子,決定給她弟弟燒紙的時候,一定要跟她弟弟說一句:小子,你女神是削尖了腦袋想嫁入豪門的,你就死了想娶她的這條心吧。
☆、第①④章
在未來的一周內,柯松都沒有見蘇遠,和蘇遠有關的所有工作,柯松都拜托給了公司的其他員工。
柯松是周葉的未婚妻,很多員工都賣她這個面子,主動分擔着她的工作。
周葉在家待着無聊,就來公司找沈暮,路過柯松的辦公桌時,周葉生氣的把手機扔到了柯松的桌子上,“蘇遠一上午來了三個電話,你替我告訴他,他要是再敢在我睡覺的時候打電話,我就找人嘣了他。”
柯松拿起手機,直接按了關機鍵。
周葉把手機搶了回來,快速的打開了手機,“你關機幹什麽,沈暮找不到我該着急了。”
柯松笑了一下,提醒周葉,“沈暮至少在你身上安了三個追蹤器,他不會找不到你的。”
周葉挑了一下眉毛,“那萬一他突然想聽我的聲音呢?”
柯松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保镖,對周葉說:“那兩個保镖也有手機,沈暮要是找你的話,自然會通過那兩個保镖聯系上你的。”
周葉也掃了那兩個保镖一眼,滿眼的厭惡,沒人會願意被人監視着,他也不例外。
柯松好奇的問周葉,“你怎麽允許沈暮的人跟着你了?”
以前沈暮的人都是在暗中的,像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衆人眼前,柯松還是頭一回見到。
“沈暮怕我被你姘頭幹掉,明裏暗裏的在我身邊加了好幾條狗。”周葉無所謂的說道,其實他還挺希望和蘇遠會一會的,能讓沈暮這麽忌憚的,應該不是簡單的人物。
柯松在沈暮身邊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了,她絲毫沒有看出來沈暮忌憚蘇遠,以柯松對沈暮的了解,周葉身邊的這群保镖應該不是為了防備蘇遠。
如果不是防備蘇遠,那是防備誰呢?
柯松看着那兩個保镖警戒的眼神,恍然大悟,沈暮在防備的人,是她,她經常和周葉在一起,這些保镖名義上是在保護周葉,但是實際上是在監視她。
柯松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原來沈暮一直沒有相信過她,也是,周葉對她那麽信任,她要是聯合蘇遠一起對付周葉,那周葉躲都躲不掉。
想起蘇遠,柯松的心髒又抽痛了一下。
嘆了口氣,柯松想,怪不得沈暮不相信她,以她現在的狀态,就算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她自己了。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周葉看了眼屏幕,把手機遞給了柯松。
柯松一看,果然是蘇遠的號碼,柯松抱歉的沖周葉笑了一下,就按了挂斷鍵,沒有接蘇遠的電話。
柯松真的感覺挺對不起周葉的,可是沒有辦法,周葉的手機是沈暮送的,絕不可能被監聽和追蹤。
那件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以柯松必須格外的小心。
周葉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問柯松,“你為什麽躲着蘇遠?”
柯松笑了一下,回答周葉,“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這次回來并不是想和他破鏡重圓。”
周葉靜靜的看着柯松,不相信她的話。
柯松別開頭,躲開了周葉懷疑的眼神,其實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害怕,她害怕見到蘇遠溫暖的眼神,害怕事情再這麽發展下去,那些仇恨會被愛所掩蓋。
-------
柯松在周葉離開之後,自己去了醫院,她記得那位醫生讓她去複診。柯松不知道那個醫生的名字,問了護士以後,才知道醫生現在在坐診,半個小時以後才會回辦公室。
柯松想離開,護士卻攔住了她,“你是柯小姐吧?”
柯松點點頭,停住了腳步。
護士笑着說:“宋醫生交代過,如果柯小姐來了的話,請你去辦公室裏等他。”
柯松一想也好,反正她和那個宋醫生早晚得見一面。
護士把柯松領到辦公室裏就要離開,柯松想起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就拜托護士給她開一瓶葡萄糖。
護士問柯松,“是要口服還是輸液?”
柯松摸了一下自己還在疼着的胃,對護士說:“輸液吧。”
護士點點頭,“好,柯小姐,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幫你取藥。”
柯松看了桌子上的牌子才知道,宋醫生的全名叫宋城,是精神科的主任醫師。
上次柯松進醫院的時候,宋城提過,他曾經是柯松的主治醫生。
柯松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她真對宋城一點印象也沒有,那時的她心如死灰,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根本就沒心思記住周圍人的臉。
宋城的辦公室很簡潔,和他的人一樣,幹淨斯文,很有條理。
辦公室的窗戶沒有關,一陣陣輕風吹進來,吹亂了柯松的頭發。
柯松轉頭看向窗子,發現窗臺上有一盆花,生長的很茂盛,花葉随着輕風搖擺,向所有人昭告着它的生機勃勃。
柯松走到窗子前,用手輕輕的撫摸着花葉,想着一會兒從醫院出去以後,順道去趟花卉市場,也買上這麽一盆花,周葉最近狀态漸漸好了起來,家裏擺上這麽一盆花,他一定會高興的。
推門的聲音讓柯松的注意力從那盆花轉移到了門口,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柯松剛才要的葡萄糖。
宋城把葡萄糖放到了門口的櫃子上,對柯松說:“護士還有別的事情,我就把葡萄糖拿了過來。
柯松坐到辦公室角落裏的單人沙發上,伸出手,示意宋城幫她挂葡萄糖。
宋城拿起那瓶葡萄糖,順道又去櫃子裏取了一些酒精和膠帶。
紮針的時候,柯松沒有回避,眼睜睜的看着針頭紮進了她的皮膚。
順着輸液管,柯松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那瓶葡萄糖,上邊的英文字母讓她眼花缭亂。柯松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真的挺悲哀的,居然要靠營養液活下去。
“你的手太涼了,我幫你蓋了一條毛巾,有什麽話等你輸完液再說吧。”宋城站起來對柯松說道。
柯松點點頭,閉上了眼睛,身體恢複力氣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宋城回到辦公桌前,繼續研究他的病歷,紙張有規律的翻動聲讓柯松感覺分外的安心。
柯松輕輕的笑了一下,宋城不愧是心理醫生,知道怎麽樣給病患營造最舒服的環境。
“我上次住院的時候,有一場連環車禍,周葉說你一直在搶救室。”柯松閉着眼睛說道。
“嗯。”宋城合上病歷,輕輕的應了一聲。
柯松睜開眼睛,姿勢沒變,懶洋洋的打量着宋城,“手術的情況怎麽樣?”
宋城每天都進急診室,那場車禍的情況他已經記不真切了,轉過身,宋城拿起上周的醫療記錄,翻到了柯松說的那場車禍。
“十個人,死了六個,重傷三個,還有一個是輕傷,輕傷的那個當天就出院了。”宋城把手術的結果念給了柯松。
宋城的聲音很柔和,很耐聽,這種聲音真的很适合當心理醫生。
柯松在腦海中幻想着車禍時的情景,問宋城,“車禍的死亡率挺高的?”
宋城扶了一下眼鏡,回答柯松,“是挺高的,特別是這種連環車禍,很容易引起爆炸,一旦發生,就算不死也得少半條命。”
柯松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可是還是有一個輕傷的?”
宋城笑了一下,回答柯松,“再大的事故都會有幸存者。”
那怎麽樣才能讓一場事故沒有幸存者呢?柯松想了一會兒,才把思緒收回來,這種事情沈暮會考慮的,不用她操心。
柯松擡頭看了那瓶葡萄糖一眼,發現才輸進去三分之二。
柯松煩躁的問宋城,“我可以輸的快點嗎?”她真的很讨厭醫院。
宋城瑤瑤頭,“我已經幫你調到最适合的速度了,不可以加快。”
柯松深吸了一口氣,有種想拔掉針頭的沖動。
宋城走了過去,坐到了柯松對面的沙發上,對她說:“你要是嫌時間慢,可以和我聊天,打發一下時間。”
柯松把身體窩在椅子上,用沒紮針的那只手暴躁的抓着頭發,兩分鐘以後,柯松妥協了,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柯松很沒精神的問宋城,“你不是心理醫生嗎?連環車禍的時候,你為什麽要進急診室?”
宋城坐在椅子上,雙手平放在腿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攻擊性,“我以前是內科的醫生,後來輔修了心理學位。”
“什麽時候輔修的?”柯松說話時,眼睛一直盯着葡萄糖,希望可以輸的快一點。
宋城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柯松,“四年前。”
柯松愣了一下,把目光移到宋城的臉上,仔細的看着宋城的眼睛。
宋城摘下眼睛,順手把眼鏡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再看向柯松時,那些利用眼鏡營造出來的銳利已經完全消失了。
“柯松,願意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嗎?”
柯松警覺的看了宋城一眼,“你現在要開始給我看病了嗎?”
宋城搖搖頭,看着柯松的眼睛說:“不,你根本沒有病,我只是想聽你說說你的事情。”
沒病嗎?柯松皺着眉頭想着她現在的狀态,難道她現在所經歷的痛苦,不是因為她病了嗎?
宋城柔和的目光讓柯松漸漸放松下來。
那些曾經的事情,那些塵封在心底的愛與恨,真的可以說出來嗎?
☆、第①⑤章
柯柏的命保住以後,宋薔就做主留在了西城,西城的醫療條件好,有了蘇家的資助,柯柏可以在西城最好的醫院進行治療。
蘇家答應出錢,并不是絲毫不要求回報的,蘇遠的父親,也就是蘇靖山,要求柯柏把姓改回蘇,柯柏是蘇家的人,姓着別人的姓,怎麽也說不過去。
宋薔答應了蘇靖山的要求,不就是改個姓嘛,大不了病治好了之後再改回來,沒什麽大不了的。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柯柏卻老大的不情願,噘着嘴不肯吃飯,“我不改名字,蘇柏太難聽了。”
柯松拿起勺子,從塑料飯盒裏舀了一勺粥,送到柯柏嘴邊,“媽說了,病好了以後,就可以把名字改回來了。”
柯松還是不肯吃飯,小聲的嘟囔,“我就是不想改,我才不是什麽蘇家人,我姓柯,我是柯家的人。”
柯松笑着把說:“你當然是柯家的人了,我是你的姐姐,我說你是柯家的人你就是柯家的人。”
柯柏終于開心了,張開嘴含住勺子,喝光了勺子裏的粥。
柯柏把粥都喝完了以後,就睡下了,他剛手術完,身體很虛弱。
柯松拿着飯盒出去的時候,看到宋薔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很疲憊的樣子。
柯松走了過去,坐到宋薔的身邊,笑着說:“媽,弟弟很好,他把粥都吃光了。”
宋薔深吸了一口氣,把散落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看着柯松手裏的飯盒,輕輕的點了點頭,“松松,謝謝你,要不是你,媽媽真的就挺不下去了。”
柯松把飯盒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抱住了宋薔,笑着說:“沒事的,媽媽,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薔看着懂事的女兒,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松松,對不起,為了你弟的病,我們得在西城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媽媽可能顧不上你了。”
柯松瑤瑤頭,笑着說:“媽媽,你不要擔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那一年,柯松十四歲,有愛她的媽媽和弟弟,生活雖然艱苦,可是卻很幸福。但也是從那一年開始,柯松的生活裏出現了一個叫蘇遠的人。
-------
醫院旁邊的房子太貴,宋薔在郊區租了一個房子,房子不大,一室一廳,正好夠他們一家三口人生活。
宋薔來西城的時候帶的錢不多,除了柯柏的病以外她不想用蘇家一分錢,就在醫院附近的一個飯館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白天在飯館打工,晚上去醫院照顧柯柏。
白天的時候,柯柏就由柯松照顧,柯松從小就幫宋薔分擔家務,所以照顧柯柏并不費力。
柯松不住在醫院,醫院的床位費挺貴的,而且她還要回家給柯柏做飯,餐館的飯菜太油了,不适合剛手術完的柯柏吃。
宋薔下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等柯松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宋薔很擔心柯松,讓她不要回去了,可是柯松執意要回去。給柯柏準備可口的飯菜,是她這個姐姐唯一能為柯柏做的了。
柯松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蘇遠,那個時候柯松還不知道蘇遠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蘇家那個女人的兒子。
柯松不想搭理蘇遠,直接從蘇遠面前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蘇遠沒料到柯松會這樣,皺着眉頭趕上了柯松的步伐,伸手攔住她,“柯松,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柯松停住了腳步,冷冷的看着蘇遠,蘇遠媽媽那天咒罵她們的樣子,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裏,讓她反胃。
蘇遠媽媽的所作所為,很難讓柯松對蘇遠産生好印象。
柯松推開蘇遠,向公交站走去,蘇遠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柯松不知道蘇遠想幹什麽,她也不想知道,她不想和蘇家的人有任何的接觸。
柯松上了公交車以後,蘇遠也跟了上去,柯松站在公交車的最後邊,看到蘇遠的白襯衫在一衆疲憊的上班族之間,異常的醒目。
蘇遠可能是很少做公交,稍微擁擠點,他就會皺着眉頭,試圖避開那些擠在他周圍的人。
柯松越過衆人,偷偷打量着蘇遠,就算皺着眉,就算被擠得異常狼狽,可是蘇遠依舊是好看的,幹淨的眼睛和眉毛,讓蘇遠像極了北方原野上一望無際的白雪。
下了公交車之後,柯松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家,這段路很不好走,西城多雨的天氣,讓郊區的小路像沼澤般泥濘。
柯松心疼蘇遠白色的運動鞋,可是蘇遠卻沒什麽感覺,跟在柯松身後,拿出手機,幫柯松照清前方的路。
柯松家住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樓,住戶不多,只有幾戶的窗戶發出幽暗的光。
“喂,柯松。”在柯松要進樓道大門的時候,蘇遠開口叫道。
柯松沒有理蘇遠,直接進了樓道,快步的爬上二樓,拿鑰匙打開了家門。
關門的剎那,柯松笑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笑,可是她就是想笑。
打開燈,把手上拎的飯盒放到廚房裏之後,柯松走到客廳的窗前。
樓下沒有路燈,什麽都恍恍惚惚的,柯松蹑手蹑腳的拉上窗簾,整個動作像做賊一樣小心,生怕蘇遠發現她的身影。
晚上睡覺的時候,柯松關上燈,躺到了巨大的雙人床上,屋子裏很黑,床很空曠,柯松睡不着,睜着眼睛看天花板。
看着看着,柯松就想起了蘇遠溫暖的眼神。
那種溫暖的眼神分外的真切,仿佛蘇遠現在就站在柯松的身邊,在一片黑暗之中,靜靜的注視着她。
北方冰冷的氣候,讓柯松對溫暖的東西分外的感興趣,而蘇遠,卻是柯松有生以來遇到的最溫暖的東西。
-------
柯柏的病情漸漸好了起來,白天的時候精神了很多,待着無聊,就纏着柯松陪她聊天。
柯松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在醫院,不是在做飯就是在發呆,那點事情,五分鐘就聊完了。
可是柯柏卻有很多話,說護士姐姐長的漂亮,說護士長太兇,說他不喜歡這裏,說他想回遼城。
柯松也想回遼城,可是她聽醫生說,柯柏的病至少得觀察五年。
一想到要在西城待五年,柯松就忍不住頹廢,不知道她五年以後回去的時候,養在院子裏的那盆花還在不在。
有時候,柯松會帶着柯柏出去散步,柯柏坐在輪椅上,穿着大大的病號服,像一個在監獄裏關押了許久的犯人,一見到陽光就興奮的令人發指。
柯松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柯柏按在了輪椅上,警告他不許亂動,要不然刀口會裂開的。
路過走廊的時候,柯松看到了宋薔,柯柏也看到了。
柯松看着正在和醫生談話的宋薔,疑惑的想,媽媽現在不是應該在餐館打工嗎?
柯松下意識的感覺,她不應該讓柯柏聽到媽媽和醫生的對話,可是在柯松想推着輪椅離開的時候,柯柏卻按住了輪椅的輪子。
柯柏轉過頭,看着柯松的眼睛哀求,“姐,我想聽聽媽媽和醫生在說什麽。”
柯松猶豫的時候,柯柏抓住柯松的手,撒嬌的說:“姐,你就帶我過去吧,我保證今天晚上把所有的青菜都吃光。”
柯松無奈的點點頭,推着柯柏繞到了宋薔的身後,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偷聽宋薔和醫生的談話。
柯松在心裏想,也許媽媽只是在和醫生讨論病情,沒什麽的。
可是聽到醫生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柯松的身體就僵住了。
“宋女士,其實我不建議你再給柯柏進行治療了,他這種病,就算是進行治療,也就能活十年了,而且這十年,柯柏會活的十分痛苦的。”
柯松慌忙的想推柯柏離開,可是柯柏卻搖了搖頭,輕輕的對柯松說:“沒事的,姐,我想聽聽醫生是怎麽說的。”
柯松再一次妥協了,其實她也想知道,柯柏的病情到底是怎麽樣的。
宋薔壓抑着聲音說:“醫生,我兒子不能再多活幾年嗎?”
那個年輕的醫生皺了皺眉,不忍心的說:“你心裏應該清楚,要不是有現在這些進口藥頂着,你兒子早在第一次住院的時候就沒命了,你兒子想要活着,就得一直吃這種進口藥,而這種進口藥對身體的副作用非常大,就算原本的病治好了,你兒子的身體也會被并發症拖垮的。”
聽到這,柯柏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示意柯松帶他離開。
柯松不想帶柯柏回那個壓抑的病房,就推着柯柏去了醫院後院的涼亭,涼亭裏的陽光少,柯柏多少能舒服一點。
涼亭周圍種了很多花,西城多雨的環境讓這些花生長的異常茂盛。
柯柏看着花,問柯松,“姐,你說這些花可以活多久?”
柯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一個夏天。”
柯柏笑着說:“姐,我比花活的時間長,我還能活十年呢。”
柯松沒有搭話,她怕一說話,強忍住的眼淚就會流出來。
☆、第①⑥章
柯柏自己把輪椅轉了過來,看着柯松難過的神情,笑着拉住柯松的手,安慰她,“姐,你別難過,十年也挺長的,你沒聽醫生說嘛,要是當時蘇家不幫我,我連十年都活不了。”
柯松跪到輪椅面前,把臉貼在柯柏的腿上,忍不住渾身顫抖,他們家是三個人,少了一個人,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柯柏把手放在柯松的頭上,笑着說;“姐,不要這樣,能活十年就活十年呗,反正有蘇家給我花錢治病,我能多活一天都是賺到了。”
柯柏看柯松還是在難過,就用手擡起她的臉,假裝生氣的說:“姐,要死的是我,你這樣讓我怎麽辦,你就不能讓我這十年開開心心的活着。”
柯松看着柯柏的眼睛,輕輕的笑了一下。
柯柏用蒼白的手捏了捏柯松的臉,“這樣就對了,多笑一下,姐,你答應我好不好,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要開開心心的。”
柯松點點頭,答應了柯柏。可是她答應了柯柏又能怎麽樣,柯柏還是會死,而她依舊什麽也做不了,只能陪着柯柏等死。
笑過之後,柯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沉默了一會兒,對柯松說:“姐,咱們偷聽這件事情,你千萬別讓媽知道,我怕她會傷心。”
柯松嘆了一口氣,柯柏的病情絕對是對宋薔致命的打擊,宋薔現在還這麽堅強,應該只是不想讓柯柏失去希望。
柯松真的不敢去想象,要是柯柏死了,她和她媽媽要怎麽辦。
柯柏調整好情緒,對柯松說:“姐,你推我回去吧,時間長了,我怕媽媽會擔心。”
柯松點點頭,推着柯柏走出了涼亭,耀眼的陽光照到柯柏蒼白的臉上,柯松想擡手擋住陽光,柯柏笑着推開柯松的手,“姐,沒關系,我想曬曬陽光。”
在陽光的反射下,柯松看到柯柏的眼睛閃着異樣的光,好像是眼淚。
一瞬間,柯松感覺原來那個任性的小男孩長大了。
原來,死亡真的可以讓人成長,不管是自己的死亡,還有別人的死亡。
-------
晚上柯松走出醫院的時候,蘇遠依舊在醫院門口等着。
柯松看着蘇遠修長的身影,突然有點生氣,蘇遠到底想幹什麽,這樣讓她為難很有意思嗎?
柯松不想坐公交,就沿着路邊慢慢走着。
蘇遠像往常一樣,在和柯松相隔兩步的地方,靜靜的跟着。
柯松努力壓抑着她心裏的怒氣,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回頭給蘇遠一巴掌。
天越來越黑,柯松不知道時間,只能麻木的按着公交站牌走着,可能是走的時間太長了,柯松的腿越來越無力,腳越來越疼,最後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柯松剛坐到地上,就感覺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
柯松回頭看到了蘇遠關切的臉,她愣了一下,快速的把頭轉了回來,皺着眉頭想,蘇遠眼中那明顯的關心是因為她跌倒了嗎?
“我扶你起來。”蘇遠架起柯松的胳膊,把柯松從地上拽了起來。
柯松瞪了蘇遠一眼,有他這麽扶人的嘛。
蘇遠把柯松扶到路邊的椅子旁,等柯松坐好後,蘇遠蹲下身脫下了柯松的鞋,幫她檢查受傷的地方。
柯松的腳被磨破了,血液滲出皮膚染紅了白色的襪子。
“怎麽磨得這麽嚴重?”蘇遠皺起眉頭,握着柯松的腳踝責備,“下次不可以走這麽長時間了,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柯松愣了一下,蘇遠是怎麽看出她心情不好的?她明明已經隐藏的很好了。
蘇遠擡起柯松的腳,仔細的看了一眼傷口後,對柯松說:“你在這坐着,我去對面的藥店買點藥水和紗布。”
柯松看着蘇遠緊張的臉,沒有說話。
蘇遠站起身,拿出錢包,從錢包裏抽出幾張錢,然後把錢包合上放到了柯松手裏,“乖乖等我回來。”
柯松看着手上的錢包,輕輕點了一下頭。
蘇遠笑了,用手拍了一下柯松的頭,又強調了一遍,“乖乖等我回來。”
柯松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
蘇遠看出柯松的情緒,攤了一下手,笑着說:“好了,我不煩你,你渴了吧,有沒有什麽想喝的,我一起買回來。”
柯松擡起頭向對面看去,果然看到一家便利店。
柯松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一樣,匆忙的點了點頭。
蘇遠溫柔的笑了一下,轉過身向街對面走去,時間已經不早了,街上沒有什麽行人,柯松沉默的看着蘇遠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看到蘇遠走進藥店以後,柯松低下頭,打開了手上的錢包。
拿出夾在裏邊的學生卡,柯松仔細的看着,輕聲把學生卡上重要的內容逐字的念了出來,“蘇遠,十七歲,高一年級。”
學生卡的背面,是蘇遠的一寸照片,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晰,蘇遠好看的眉眼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很不真切。
柯松把手指放到照片上,從蘇遠的眼睛開始撫摸,慢慢的移動到他微微翹起到嘴角。
柯松喜歡蘇遠的笑容,很溫和,淡淡的,不傷人。
柯松再擡起頭的時候,蘇遠已經從藥店裏出來了,手裏拎着一個袋子,裏邊裝的應該是紗布和藥水。
蘇遠看到柯松在盯着他,擡起手,沖柯松揮了一下,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便利店。
蘇遠進了便利店以後,柯松穿上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路邊,向左邊望去,公交車果然來了。
柯松看着手裏的學生卡,猶豫着要不要把蘇遠的照片撕下來。
看着從便利店裏走出來的蘇遠,柯松慌忙的把學生卡塞回了錢包裏。
街對面的蘇遠看到柯松站到路邊,一陣奇怪。
等到公交車的車燈照過來的時候,蘇遠才反應過來,拎着手裏的東西往街對面跑。
蘇遠剛跑到路中央,公交車就停住了,柯松把蘇遠的錢包放到地上,毫不猶豫的上了公交車。
蘇遠跑過來的時候,公交車已經開走了,透過車窗看着柯松像往常一樣冷漠的臉,蘇遠狠狠的攥了一下拳頭。
公交車上有空閑的位置,柯松沒有坐下,她現在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蘇遠暴躁的身影。
公交車越開越遠,蘇遠的身影越來越小,柯松好像看到了蘇遠把手裏的紗布和水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很氣急敗壞的樣子。
柯松驚訝的想,原來蘇遠的脾氣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溫和。
柯松的腳被磨掉了很大的一塊皮,站着很疼,柯松低下頭,看着腳上破舊的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柯松的鞋還是前年的時候買的,當時是合腳的,可是三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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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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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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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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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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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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