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
蘇遠的話柯松每個字都聽的很清楚,可是那些字組合成句子以後,柯松就聽不懂了,她把臉埋在蘇遠的懷裏,茫然的想,蘇遠是說要娶她嗎?
身後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剎車聲,柯松回頭,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她身後,車上坐着的那個人,是周葉。
蘇遠用手把柯松的頭轉了過來,死死按住,柯松動彈不得,只能繼續把臉埋在蘇遠的懷裏,感受着蘇遠的體溫。
時隔多年,蘇遠的體溫依舊像柯松記憶中的那樣溫暖,讓她不忍心推開。
“柯松。”周葉還沒等車停穩,就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邊喊着柯松的名字邊往柯松的身邊跑。
蘇遠看着奔過來的周葉,冷笑了一聲,松開了按住柯松的手,俯下頭,在柯松的耳邊說:“柯松,我給你時間。”
柯松心裏一驚,下意識的抓住了蘇遠的手臂,蘇遠一愣,溫柔的問柯松,“你是不是不想回到周葉身邊?”
柯松看着蘇遠的眼睛,搖了搖頭。
蘇遠眼神先是一暗,緊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問柯松,“還是,你不想離開我?”
柯松點點頭,現在她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思考不了,只能憑本能去回答蘇遠的問題。
蘇遠笑了一下,他猜的沒錯,柯松果然是愛他的。
蘇遠剛想把柯松攬到懷裏,柯松就被跑過來的周葉一把拽到了過去,護到了身後。
蘇遠沒有管周葉,他伸出雙手,深情的對柯松說:“柯松,來,到我身邊來,你剛才不是說不想離開我嗎。”
柯松看着蘇遠伸出來的雙手,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過去。
柯松的狀态太奇怪了,周葉怕柯松出事,用手按住柯松的肩膀,防止柯松真的走過去。
蘇遠看着周葉放到柯松肩膀上的手,冷笑了一聲說:“周葉,你留得住她的人,未必留得住她的心。”
蘇遠的臉上帶着勢在必得的傲氣,周葉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揍蘇遠一拳的沖動,轉過身,拉着柯松往他剛才停車的位置走。
蘇遠看着周葉的背影,嘲諷的笑了一下,“膽小鬼。”
周葉把柯松推到車裏以後,自己也上了車。
看着柯松依舊茫然的眼神,周葉嘆了口氣,幫柯松系好了安全帶之後,啓動了汽車。
剛才周葉放過蘇遠,是怕柯松出事,現在柯松安全的待在他身邊,他也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看着依舊站在原地的蘇遠,周葉眯起眼睛,把油門踩到最大,笑着把車向蘇遠的方向開了過去。
柯松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發生的一切,當蘇遠被車燈晃的煞白的臉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突然驚醒了過來。
蘇遠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當明晃晃的車燈照到他臉上時,他才慌忙的向左邊退了一步。
周葉的車開的太快,蘇遠雖然躲開了,卻依舊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刮倒在地。
等蘇遠從地上站起來時,周葉的車已經消失了。
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蘇遠看着出口的位置,志在必得的笑了一下,“柯松,你早晚會回到我身邊的。”
-------
車開出停車場以後,柯松看着照進車裏的陽光,對周葉說:“把車窗打開,讓我透透氣。”
周葉打開車窗以後,問柯松,“你剛才怎麽了?”
微涼的風吹進車裏,柯松的意識漸漸清明了起來,她苦笑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大腦一片空白。”
周葉轉過頭,看着柯松頹廢的神情,問了一句,“柯松,你還想報仇嗎?”
柯松沒有回答周葉,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緊握的雙手,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葉把車停到路邊,氣憤的說:“柯松,你別忘了,你的媽媽和弟弟,就是被剛才那個男人殺死的,你現在不想着報仇,居然還想投懷送抱,你賤不賤。”
柯松想,她是挺賤的,可是沒有辦法,她是恨蘇遠,可是她也愛蘇遠。
媽媽和弟弟慘死的樣子又浮現在了柯松的眼前,她用手抱住發疼的頭,絕望的想,為什麽愛和恨這兩種情緒不能分開?
“柯松,你到底怎麽了,不就是一個蘇遠嘛,居然能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周葉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帶柯松回國是讓柯松報仇的,不是讓柯松和蘇遠破鏡重圓的。
“柯松,你要是一直這樣沒出息,我就直接找人弄死蘇遠。”周葉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轉頭對柯松說:“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幫你下手,柯松,這個仇要是不報的話,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自己的。”
柯松擡起頭,看着周葉陰沉的臉,不知所措。周葉說的對,要是這個仇不報的話,她死了都不敢去見她媽和她弟。
吹了一會兒風,柯松的頭更疼了,她伸出手,對周葉說:“給我一支煙。”
周葉搖搖頭,“沒有。”
柯松沒有把手收回來,她堅持的看着周葉,“周葉,我頭疼的厲害,我答應你,抽完這支我就戒掉。”
周葉皺了一下眉頭,“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結果呢,你抽了一支又一支,根本沒有戒掉的想法,柯松,那種煙對身體不好,你抽多了會有很強烈的副作用的。”
柯松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她現在都這樣了,還怕什麽副作用。
柯松依舊在堅持,周葉拗不過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煙盒,遞到了柯松手裏。
柯松打開煙盒,拿出了一支煙,放到了嘴裏。周葉嘆了一口氣,拿出打火機,幫柯松點燃了煙。
柯松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還沒等煙進入肺裏,柯松就皺着眉頭把煙從嘴裏拿了出來,“周葉,這不是我平常吸的煙。”
周葉環起手臂,看着柯松說:“那種煙你不能再抽了,裏邊含的鎮靜劑的量太多了,我問過英國那邊的醫生,你要是繼續用下去的話,會對神經造成嚴重損害的。”
周葉接過柯松手裏的煙,扔到了窗外,“柯松,你不能靠這種煙活着的。”
柯松用手摸着額頭,苦笑着問周葉,“那我應該靠什麽活着?你告訴我,我應該靠什麽活着?”
周葉嘆了一口氣,側過身子,把柯松抱在了懷裏,“我以前比誰都想死,你看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柯松搖搖頭,不一樣的,周葉有沈暮,可是她什麽也沒有。
柯松想起宋城說的話,她躺在周葉懷裏,問他,“周葉,沈暮為什麽願意幫我報仇?”
周葉笑着說:“能因為什麽,因為你是我未婚妻呗。”
周葉是那種極磊落的人,他根本就不屑于騙人,所以周葉的話,柯松是相信的。可是沈暮,柯松卻一點也不相信。
頭還是很疼,柯松用手按了一下後,對周葉說:“你再給我弄一些煙吧,我怕下次見到蘇遠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
周葉把手放在柯松的頭上,輕輕的幫她按着,“決定好要報仇了?”
可能是按摩的作用,柯松的頭漸漸不疼了,她舒服的閉上眼睛,對周葉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周葉笑了一下,對柯松說:“這才是你。”
柯松睜開眼睛,用手捂住心髒,對周葉說:“剛才蘇遠告訴我,他會娶我,只要我再等一段時間,她一定會娶我的。”
周葉想了一下,問柯松,“蘇遠不是和童氏集團的千金訂婚了嗎?怎麽還答應娶你?”
柯松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可是蘇遠既然說了要娶她,就一定會做到的。蘇遠從來沒有騙過她,就連她當時問蘇遠,到底有沒有害過她媽媽和她弟弟,蘇遠也直接的承認了。
想到這,柯松冷笑了一聲,要是當時蘇遠騙她的話,她也一定會相信的。可是呢,蘇遠連騙她都沒有騙,就自信的以為可以被她原諒。
也許別人可以做到,可是柯松做不到,她的愛沒那麽偉大。
周葉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說:“蘇遠一定是想先和童家那個女人結婚,等他在公司的地位穩定下來以後,再和童家那個女人離婚。”
周葉嘲諷的笑了一下,“蘇遠這個小算盤打的挺響的啊,利用完童家之後直接就甩掉,他也不想想,雖然童家不是什麽大門大戶,可是在西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麽可能讓他白白利用了,這麽貪心,小心作繭自縛。”
蘇遠的性格,柯松再了解不過了,什麽都想要,做什麽事情都追求利益最大化。
可是有些時候,人真的不應該把事情算計的太精明。
周葉問柯松,“那你想嫁給他嗎?”
柯松點點頭,嫁給蘇遠,曾經是她的夢想。
周葉皺起眉頭,他剛想批評柯松幾句,柯松就搶先一步說,“可是我更想替我媽和我弟報仇。”
周葉滿意的點點頭,對柯松說:“你要的煙我讓人盡快從英國運過來。”
周葉說完以後,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柯松,答應我,報完仇以後,你一定要好起來。”
柯松表面上微笑,心裏卻在嘆氣,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機會變回去嗎?
☆、第②①章
柯松沒有回家,她讓周葉把她送到了醫院。
就算周葉不說,柯松自己也發覺了,她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太好,是應該讓宋城給她治療一下了。
柯松下車的時候,周葉擔心的問她,“時間還早,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找宋醫生?”
柯松搖搖頭,笑着說:“不用了,你回家找沈暮吧,你不說他今天會提前回家嘛。”
周葉猶豫了一下,最終在愛情和友情裏,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愛情,“那好,明天見。”
柯松剛想轉身,周葉就叫住了她,“對了,柯松,叔叔和阿姨說這周末要請你吃個飯,他們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一直挺想見你的,你準備一下。”
柯松點點頭,“好,我會提前準備的。”
周葉深吸了一口氣,對柯松說:“謝謝你,叔叔和阿姨一直盼着我交女朋友,你要是去看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柯松搖搖頭,對周葉說:“應該是我要謝謝你,我好久沒和家人一起吃飯了,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體會一下家庭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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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松直接去了宋城的辦公室,值班的護士還是上次給柯松帶路的那個,看到柯松走過來,笑着說:“柯小姐,宋醫生去開會了,十分鐘以後回來,您先進去等一下。”
柯松和護士道了謝,就推門進了宋城的辦公室。
宋城的辦公室和上次柯松來的時候差不多,幹淨整潔的好像醫學實驗室。
柯松走到窗前,看着柯柏留下的那盆花,輕輕的說:“柯柏,你不是喜歡羅羽桐嘛,我幫你要了她的簽名。”
柯松打開包,把羅羽桐簽名的那張紙拿了出來,也沒找鏟子,直接用手在花盆的土中挖了一個小坑,把那張紙條埋了進去。
宋城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柯松捧着那盆花自言自語,宋城沒想打擾她,站在門口,等她把話說完了以後,才開口和她打招呼,“怎麽來這麽早,沒去上班嗎?”
柯松轉過身,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宋城,無奈的搖搖頭,“我在烨盛只是挂個名而已,就算他們給我安排工作,我也一竅不通,什麽也做不了。”
宋城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了柯松的病歷。
柯松看着宋城手裏的文件夾,問他,“你什麽時候開始給我做病情記錄的?”
宋城擡了一下眼睛,“四年前。”
“為什麽?”柯松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是柯柏的姐姐,柯柏臨死前把你托付給了我,說讓我幫他好好的照顧你。”宋城拿出一支筆,在病歷上标上了今天的日期。
柯松看着窗臺上的花,在心裏和柯柏說了一聲謝謝,柯柏為她做的,遠比她為柯柏做的事情要多。
宋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對柯松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治療吧。”
柯松點點頭,坐到了上次那個單人沙發上。
昏暗的環境可以讓人的神經松懈下來,宋城拉上窗簾後,坐到了柯松的對面。
宋城正在想要怎麽引起話題時,柯松就先開口了,“我今天本來不想來的,可是我發現,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宋城把聲音放低,語調放慢,緩緩的問柯松,“你是怎麽發現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
“因為我遇到了蘇遠。”柯松把身體窩到柔軟的沙發裏,閉上眼睛說:“他說他要娶我,他說只要我再等一段時間,他一定會娶我的。”
蘇遠從白大褂的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支筆,在茶幾上的空白本子上寫下了蘇遠的名字,又在名字旁邊畫了一個重點號,問柯松,“蘇遠是誰?”
“蘇遠?”柯松皺起眉毛,輕輕的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
宋城盯着柯松的臉,慢慢的引導她,“你知道的。”
柯松用手捂住嘴,痛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宋城步步緊逼,“來,說出來,蘇遠是誰?”
柯松睜開眼睛,用手抓住頭發,看着宋城說:“蘇遠是我愛的人,可是他卻殺了我的媽媽和弟弟。”
宋城問柯松,“是蘇遠親手殺的嗎?”
柯松搖搖頭,“是蘇遠的媽媽殺死的。”
宋城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支錄音筆,按了開始鍵以後,把錄音筆放到了茶幾上,“你可以具體說說嗎?”
柯松問宋城,“說出來有用嗎?”
宋城點點頭,“你只要說出來,我才能去幫你。”
柯松擡起眼睛,看着宋城說:“我不需要你幫我。”
宋城無所謂的笑了一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你今天來找我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嗎?”
宋城把自己的态度擺到了明面上,不是他在求柯松,而是柯松在求他。
在心裏治療過程中,心理醫生不光要和患者成為朋友,有些時候也要在治療的過程中占據主導地位。
柯松猶豫了一下,帶着哭腔對宋城說,“可是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宋城笑着說:“沒事,你想到什麽說什麽就可以。”
柯松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場漫天的大火。
柯松回憶着那個場景,緩緩的說:“我一開始不知道那場大火是蘇遠他媽放的,只當是一場意外,其實當時的火災有很多的漏洞,可是我一直沉浸在媽媽和弟弟慘死的事情裏,根本沒心情想別的。”
“大火發生以後,我被蘇家送到了醫院,我當時精神狀态很差,每天都處在崩潰之中。”柯松再提起當時的事情,已經沒了悲痛,只剩下滿身的疲憊,“我當時完全接受不了媽媽和弟弟的死,從我懂事以來,我的世界裏就只有媽媽和弟弟,他們死了,我的世界也塌了。”
柯松突然擡起頭,問宋城,“你知道我當時唯一的精神支柱是什麽嗎?”
宋城搖搖頭,一般病患在治療中對醫生提出問題,通常不是想要得到解答,而是一種對自己曾經想法的否定。
柯松冷笑了一聲,對宋城說:“我當時唯一的精神支柱,竟然是蘇遠,我在醫院住院的時候,特別希望他能來看我,可是他一次都沒有來,我當時特天真,以為他在家養傷,每天都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等他,以為他把手上的傷養好了就會來看我,可是他一直沒有來,直到我被送到了英國,他也沒有出現。”
之後,柯松停頓了好久,才繼續說:“蘇家直接把我送到了英國,沒有給我錢,也沒有給我住的地方,語言也不通,我當時在英國就是流浪,每天翻垃圾桶,每天睡在公園,英國的天氣很冷,經常在下雨,我沒地方待,只能每天在一些公園晃悠,後來終于在一家小餐館找到了工作,每天幫老板刷盤子,只管飯,沒有工錢也沒有住的地方。”
說到這,柯松開始大笑,宋城看着柯松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笑意。
“我當時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都要累死了,居然還做着白日夢,以為蘇遠會來找我。”
宋城感覺柯松的情緒波動有些嚴重,他思量着把話題從蘇遠身上引開,“那你在英國是怎麽活下去的?”
柯松說:“一年之後,我在英國碰到了周葉,他被沈暮送到英國留學,他到英國的第一天,就在一群小混混的手裏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周家那麽有錢,我靠着周葉就活了下來。”
“我當時從周葉借了錢,想回國見蘇遠,可是周葉卻查出了我媽媽和弟弟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蘇遠他媽派人放的火,要不是我那天臨時和蘇遠出去了,我也會被一起燒死的。”
柯松用手扶住額頭,苦笑着說:“周葉把真相告訴我之後,我才想明白,為什麽着火那天蘇遠會突然叫我出去,為什麽蘇遠意識模糊的時候會求我原諒他,蘇遠根本就不是個局外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媽媽和弟弟會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關鍵,宋城問柯松,“然後你是怎麽做的?”
柯松冷哼了一聲:“然後我讓周葉幫我弄到了蘇遠的聯系方式,我給他打了電話,問他我媽媽和弟弟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系。”
柯松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宋城旁邊,大聲的喊,“他居然承認了,他連騙我都沒有騙,他直接承認了,他還讓我原諒他,我問他為什麽,他說因為我愛他,我當時徹底絕望了,我為什麽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柯松的聲音可以用咆哮來形容,宋城站起來,按住柯松的肩膀,安撫她說:“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柯松眯起眼睛,狠狠的說:“不會過去的,我要讓蘇家的人血債血償,我會讓他們陪葬的,我就是死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柯松的臉色蒼白,額上有淡淡的青筋,宋城握住柯松的手腕,幫她檢查心跳。
宋城皺了一下眉,柯松的心跳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跳的異常的快。
宋城把柯松按到沙發上,着急的說:“柯松,你聽我說,你不要想蘇遠,我們說點別的,你給我講一下你媽媽和柯柏沒有出事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柯松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宋城,“沒有出事前的事情?”
宋城點點頭,“對,沒出事之前的事情,開心的事情,那些好的回憶,你好好想一想。”
柯松苦笑了一聲,她搬到西城以後,所有開心的事情,所有美好的回憶,都是蘇遠帶着她經歷的。
她的一輩子都和蘇遠糾纏到了一起,不管在回憶的過程中她怎麽躲避,都逃不開蘇遠的影子。
☆、第②②章
在醫院住了兩年以後,柯柏終于可以出院了,接柯柏出院那天,宋薔很開心,因為宋醫生說柯柏的身體比預想中恢複的要好,要是歐洲那邊的實驗室研究出新的特效藥,柯柏的病有可能會痊愈。
雖然柯柏出院了,但是每天都要回醫院取藥,那種藥是限量供應的,必須患者本人去取。
宋薔張羅着要把家搬到醫院附近,這樣柯柏來回取藥會方便一點,但是柯柏知道搬家的費用宋薔負擔的不起,就主動拒絕了。
吃早餐的時候,柯柏對宋薔說:“媽,你放心,我可以自己去醫院取藥,我都十二了,可以照顧自己了,而且宋醫生說了,我不能每天躺在床上,要經常鍛煉,這樣身體才能快速康複。”
搬家的費用确實挺多的,宋薔沒辦法,只能答應讓柯柏一個人去取藥。
可是宋薔還是有點擔心,對柯松說:“松松,要不你每天陪你弟去取藥吧,他剛出院,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柯松點點頭,以前柯柏沒出院的時候,柯松每天都要去醫院送飯,反正已經習慣了,也不會感覺麻煩。
柯柏不同意,對宋薔說:“媽,你別讓姐陪着我了,蘇家不是給姐聯系學校了嗎,比起陪我,我更希望姐姐去上學。”
柯柏挺羨慕柯松的,他的身體不好,可能一輩子也上不了學了。
宋薔還是擔心,柯柏的病情剛穩定點,要是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麽事,那絕對是要了她的命。
柯柏握住宋薔的手,繼續勸道,“媽,宋醫生說會照顧我的,他昨天還問我用不用開車來接我,你要是擔心,我讓他每天來接我,好不好?”
宋薔皺了一下眉頭,“這麽麻煩人家宋醫生不好吧?”
“沒事的。”柯柏開心的說:“宋醫生和我關系特別好,他都照顧我兩年了,要是嫌麻煩早就離開了。”
宋薔勉強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柯松邊喝豆漿邊盯着柯柏看,自從柯柏從醫院搬回家以後,不管聊什麽話題,最後都會拐到宋城身上。
柯松想,宋城這個醫生做的挺成功的,居然能和患者成為這麽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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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出院以後,柯松也要去上學了,學校是蘇家幫着安排的,聽說是個重點高中。
其實柯松不想去上學,她在遼城的時候學習就差,來西城以後為了照顧柯柏,根本就沒去上學,兩年的時間,幾乎讓她忘記了所有的基礎。
可是宋薔一定要讓柯松去上學,柯松爸爸的遺願,就是等柯松拿到大學畢業證書以後,複印一份去他墳前燒掉。
柯松爸爸死那年,柯松才一歲,由于太小,柯松對她爸爸一點印象都沒有。在柯松的心目中,爸爸這兩個字唯一的含義,就是大學畢業證書。
吃完早餐,柯松背着書包和柯柏一起離開了家,柯柏去醫院,她去學校。
到公交站時,柯柏要坐的公交車先來了,柯柏上車前特意做出加油的手勢,鼓勵柯松,“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柯松無奈的笑了一下,看着柯柏上了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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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給柯松安排的學校确實很好,看着學校的大門,柯松下意識的想離開,她身上破舊的衣服,跟學校富麗堂皇的大門太不相配了。
“松松,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個好大學,讓你爸爸高興一下。”
柯松想起宋薔早上說的話,咬了一下牙,踏進了學校的大門。
學校裏面種了很多花和樹,跟公園一樣,看着眼前一幢幢現代化的教學樓,柯松皺着眉頭想,一個高中而已,建成這樣有點過分了吧。
學校很大,柯松走了一會兒就迷路了,宋薔讓她到學校以後直接去行政樓找教導主任,可是學校這麽多樓,她怎麽知道哪個才是行政樓啊。
還沒上課,教學樓外有很多的學生,柯松不想找人問路,背着書包在學校裏慢慢轉悠。
柯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學校的操場,草坪上有人在踢球,柯松看陽光很好,就坐到了操場周圍的臺階上,想在這兒混到放學時間,然後直接回家。
柯松擡起頭,看着天上的雲彩發呆,陽光漸漸刺眼,可是她沒有躲避,就那麽仰着頭,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到了她的臉上。
突然,一個球飛到了柯松的腳邊,柯松低頭看着那個球,奇怪的想,她坐在臺階上,球是怎麽通過護欄飛到她腳邊的?
柯松擡起頭,看到一個穿着球服的男生站在護欄底下,笑着對她說:“美女,幫我把球扔下來呗。”
柯松沒有管那個球,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男生。
男生愣了一下,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同學,你好,我是高三的,你是哪個年級的?我們交個朋友吧?”
柯松皺着眉頭看着那個男生,這個學校的學生都這麽奇怪嗎?
柯松撿起腳邊的球,想還給男生。她剛要把球給男生扔下去,就看到一個人影跳過護欄走到她身邊,搶過她手上的球扔到了那個男生手裏。
柯松擡起頭,眼睛一接觸到那個人的臉,心髒就開始狂跳。
那個人,居然是蘇遠。
比起兩年前,蘇遠長高了不少,原本清秀的臉也漸漸褪去稚氣,變得更加成熟。
柯松靜靜地看着蘇遠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蘇遠冷冷的看了柯松一會兒,拉起柯松的手,快步的走下階梯。
“喂,蘇遠,她是我先看到的,先來後到你不懂啊。”
那個抱着球的男生本來還想喊什麽,可是看到柯松回頭,硬生生的把原本要喊的話收了回去,扯起嘴角,給了柯松一個大大的微笑。
蘇遠看到柯松回頭盯着那個男生看,生氣的沖柯松喊,“柯松,你把頭給我轉過來,是個男人你就盯着看,你還要不要臉啊。”
柯松轉過頭,瞪了蘇遠一眼,她不就回了一下頭嘛,怎麽就不要臉了。
蘇遠腿長,走的又快,柯松根本跟不上,最後直接變成被蘇遠拖着走。
蘇遠一直把柯松帶到一個相對寂靜的小公園,才停住了腳步。
柯松甩開蘇遠的手,摸着被攥疼的手腕,生氣的喊:“蘇遠,你有病吧。”
蘇遠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出來,興奮的對柯松說的:“你居然對我說話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跟我說話呢。”
看着蘇遠開心的樣子,柯松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聲:神經病。
柯松走的有點累,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蘇遠笑了一下,坐到了柯松的旁邊。
柯松轉過頭看着蘇遠,心想着真巧,她來上學的第一天居然就碰到了蘇遠。
蘇遠問柯松,“為什麽盯着我看?”
柯松搖搖頭,沒有說話,思念了兩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她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蘇遠帶柯松去的地方,是校內的一個小公園,因為地方偏僻人來得少,樹長得也就高了些。
柯松不喜歡這裏,大樹把陽光都遮住了,周圍顯得陰森森的。
蘇遠看着柯松冷冰冰的臉,問她,“你能對我笑一下嗎?”
柯松疑惑的問他,“為什麽?”
蘇遠說:“我想你都願意和我說話了,應該也願意對我笑了。”
柯松扯了一下嘴角,嘲諷的笑了一下。
蘇遠有點失望,用手捏了一下柯松的臉說:“算了,慢慢來吧。”
慢慢來。聽到蘇遠說的這三個字,柯松偷偷的笑了一下,蘇遠的意思,是說他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
蘇遠身上穿的是白色球服,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個紅色的标志,柯松特意看了一下,那個紅色的标志和學校大門上的一樣。
柯松想起那個讓她撿球的男生穿的也是這樣的球服,就問蘇遠,“剛才那個讓我幫着撿球的,是你的同學嗎?”
蘇遠擡了一下眼睛,生氣的對柯松說:“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柯松看着蘇遠認真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她本來想把笑意忍下去的,可是怎麽也忍不住。
雖然柯松笑起來很好看,可是這也笑的太不是時候了。蘇遠陰沉着臉問柯松,“喂,你什麽意思?我說的話你聽明白沒有?”
柯松笑着對蘇遠說:“你偶像劇看多了吧。”
蘇遠感覺自己的男人尊嚴受到了傷害,他皺着眉頭對柯松說:“偶像劇都是你們這些小女生看的,我從來不看。”
“哦。”柯松收起笑容,淡淡的應了一聲。
柯松的态度讓蘇遠很不開心,他從長椅上站起來,對柯松說:“我得回去培訓了,你自己在這待着吧。”
說完,蘇遠就向着來時的方向離開了,不過和來的時候的狂奔不一樣,蘇遠這回的步調慢到了極致。
其實蘇遠不想離開,他想多和柯松待一會兒,他這麽做,無非是想讓柯松多注意他一點而已。
蘇遠走了好幾步,都沒聽到柯松喊他回去。蘇遠洩氣了,剛想折回去就聽到柯松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蘇遠。”
雖然不是道歉,可是蘇遠依舊在第一時間回了頭,故意繃着臉問柯松,“什麽事?”
柯松從長椅上站起來,問蘇遠,“你走之前能告訴我行政樓在哪裏嗎?”
蘇遠暴躁的用腳踢了一下地面,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出小公園之後,蘇遠有點不放心,柯松問行政樓在哪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學校這麽大,要是沒人給柯松指路的話,柯松估計天黑了也找不到。
蘇遠嘆了口氣,以柯松的性格,是肯定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的。
正好旁邊路過了一個女生,蘇遠叫住她,笑容燦爛的問:“同學,可以幫我個忙嗎?”
那個女生沒有被美色所迷,冷靜的問蘇遠,“你有什麽事情嗎?”
蘇遠指了指小公園,對女生說:“那裏邊的長椅旁邊有個女生,你幫我把她帶到行政樓可以嗎?”
女生警覺的問蘇遠,“那個女生和你什麽關系?”
蘇遠說:“她是我女朋友,跟我鬧別扭,本來我們要去行政樓辦事情的,她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自己還找不到路,你幫我帶她過去吧。”
女生勉強相信了蘇遠的話,答應他一定會把他女朋友送到行政樓的。
☆、第②③章
柯松晚上回家的時候,柯柏已經回來了。
柯柏原本拿着噴壺在小陽臺上澆花,看到柯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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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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