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決雌雄
? 翌日一早,是仙劍大會的決賽之日。
未拜師組的這一戰,是一場實力之争,也是一場女人之争,更是一場無形的門派之争。
蓬萊掌門千金霓漫天對上蜀山掌門妹妹花千骨,光是這些頭銜足以令在場的衆人既緊張又期待,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們的身上。
對此,前者是一臉仿佛已然志得意滿的驕傲模樣,後者則是若無所感地徑自盯着容挽歌……即将送進嘴裏的南瓜糕看,還一個勁兒地猛咽口水。
“姐姐,你趕緊給小骨老實交代,你的墟鼎裏到底存放着多少塊南瓜糕?”眼見南瓜糕進入了容挽歌的嘴裏,花千骨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能看卻不能吃的傷痛……
容挽歌一臉面無表情,一邊咀嚼着南瓜糕,一邊開口說話:“想要知道此事不是不可以,小骨先給姐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很在乎霓漫天這個朋友?”
對于花千骨與霓漫天曾是一對好朋友,後來因為她是蜀山掌門容挽歌的妹妹這重身份曝光了而漸行漸遠并且在明裏暗裏處處刁難一事,——要不是輕水私下裏找上了容挽歌,告訴她這些事,她恐怕至今還要被蒙在鼓裏。
提及霓漫天,花千骨的眼神頓時有些失落,可是神色卻毫無頹喪,反而顯示出了一種平淡的堅毅。
“姐姐,小骨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麽人與人之間就不能簡單快樂地相處?為什麽人與人之間非要去計較那麽多的事情?為什麽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與情感都要以此之外的東西來衡量?小骨自知對漫天隐瞞自己為蜀山掌門妹妹的身份是有錯在先,可是小骨前來長留參加考核是為了歷練自己,不是仰仗蜀山來到此處被衆星拱月的,而且小骨總不可能逢人就說我是蜀山新任掌門的妹妹吧?——這樣的小骨還不如一直待在姐姐身邊當一只金絲雀好了,反正小骨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被冠上蜀山掌門容挽歌妹妹的頭銜,當了姐姐的金絲雀也好坐實了這個頭銜。”
見花千骨還有未竟的話要說,容挽歌沒有插嘴,只是雙眸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靜靜地聆聽花千骨的心聲。
“雖然小骨失去漫天這個朋友覺得很是可惜,但是小骨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小骨和漫天只是不适合做朋友罷了。姐姐說的沒錯,朋友不貴在多寡,而是貴在知心,既然小骨和漫天不适合做朋友,小骨也不會去勉強,心中縱有失落也在所難免,可是小骨絕不會因此在這場比試上而對她有所退讓的。——小骨不為能成為尊上的徒弟,只為能成為姐姐的驕傲!”
話音一落,容挽歌不禁粲然一笑,說:“吾家小骨初長成啊!”
花千骨嘻嘻一笑,伸手去挽着容挽歌的臂彎,一頭枕在了容挽歌的頸窩處,撅嘴道:“小骨知道自己終究是要長大的,但是小骨想要在姐姐的面前永遠做一個需要姐姐疼愛的孩子。”
“只要姐姐尚在于世的一天,小骨永世如此自是無妨的。”容挽歌寵溺地擡手捏了捏花千骨的臉頰,柔聲道: “看在小骨這麽崇拜姐姐的份上,姐姐賞小骨一塊南瓜糕吧。”
語罷,容挽歌當即從墟鼎中拿出一塊香噴噴的南瓜糕,親自喂到花千骨的嘴邊,在長留男弟子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下,花千骨幸福地張嘴吃下那一塊南瓜糕。
看着花千骨饞嘴貓似的模樣,容挽歌含笑的秋波盈盈流轉,明媚的陽光也要遜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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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南瓜糕之後,心情大好的花千骨縱使緊張,卻依舊忍不住微笑道:“比試差不多就要開始了,謝謝姐姐的南瓜糕,小骨要去準備一二了。”
“好。”容挽歌笑着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稍稍斂起笑容,一邊紅唇微動地低聲念着法訣,一邊速度飛快地結着手印,而後對着花千骨的眉心輕輕一點,一抹幽藍色光芒一閃而逝,——衆人看得極為分明,容挽歌似是對花千骨施展了一個法術,具體是什麽法術,饒是白子畫也看不出門道。
“姐姐,你這是……”花千骨對容挽歌的行為感到疑惑萬分。
“小骨只須知道這個法術會護着你的就是了。”容挽歌不欲多作解釋,而花千骨向來是知曉她的性子的,遂點了點頭以示明白,盡管容挽歌的臉色漸漸發白,她卻也不再多問了,反正她相信容挽歌不會傷害她,也相信容挽歌做事自有她的深意。
瞧着花千骨成熟懂事的樣子,容挽歌笑着捏了捏花千骨的臉頰,如是思忖——
如此倒是不枉姐姐為了小骨而耗費三成內力去施展護身術。
畢竟霓漫天握在手中的那把劍……
呵呵。
……
觀戰臺。
容挽歌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趁着現在進行着已拜師組的比試,她先是閉起眼來稍作調息。
白子畫見着了容挽歌蒼白的面色,劍眉微皺,心中暗忖容挽歌想來是對花千骨施展了什麽厲害的法術,以至于體內的真氣耗損過大,才會如此。
對此,白子畫不禁心下惱怒,為什麽容挽歌不懂得善待自己,上次為了蜀山彈奏《誅心》所耗損的真氣尚未全然恢複,如今為了花千骨施展不知頭目的法術再次耗損了真氣。
已拜師組的比試結束之後,就是輪到霓漫天與花千骨的主場了。
霓漫天與花千骨相互對視了一眼,前者是滿眼勢在必得,神情驕傲依舊,後者則是平靜至極,眉目間的淡然與容挽歌有幾分相似,卻又不盡相似。
只是一會兒,花千骨轉而看向容挽歌的所在之處,瞧見了容挽歌仍是一副仿佛世間萬物皆入不了她眼的淡漠樣子,心裏沒來由一陣安心,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地知道在容挽歌清冷淡漠的面具之下,有着一顆溫暖柔軟的心。
今天,她不僅是要為了能成為姐姐的驕傲而戰,她也要為了東方彧卿的關心與捧場而戰,還有那個昨夜特來長留為她運功療傷的七殺聖君殺阡陌而戰。
——姐姐曾對她說,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就算殺阡陌是七殺聖君,但是他從未傷害過她,反而還在彼此初次見面之際為了救她而傷了自己的門下弟子,殺阡陌能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她做到如此,若是她真的堅持這正邪不兩立之見,她枉費了姐姐多年的教導之餘,也不配得到殺阡陌的真心相待。
花千骨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再作他想,轉身飛到了七星負極陣上。
比試正式開始。
為了各自的目的,對于這一場比試,霓漫天與花千骨打得格外不遺餘力,誰也不讓誰分毫。
縱然容挽歌看得心有不忍,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反倒是站在她與洛河東之間的東方彧卿一臉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站着也不安分,令她不禁搖頭失笑,黑眸裏卻是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要是他可以放下心中的執念,他也未嘗不會是一個好歸宿。
只是,人生不曾有如果。
容挽歌再次看向花千骨與霓漫天,雖然在劍法與內力方面來看,霓漫天樣樣勝過花千骨,但是霓漫天空有淩厲劍法卻不夠熟練、徒有深厚內力卻動作不連貫,而看起來似乎是占了下風的花千骨雖然劍法不夠淩厲卻勝在熟練,內力遜于霓漫天幾分卻勝在動作連貫,加之其心性沉穩,或進攻或退守都做得完美無缺,更何況霓漫天的性子略顯急躁,又有心托大自己,以致于她要從花千骨的身上讨得幾分的好,也要費上一番工夫。
只不過,一直如此膠着也不是一個辦法,真氣終究會耗盡的。
霓漫天與花千骨似乎是到了極限,前者出手之時更為來勢洶洶了,招招似乎要置花千骨于死地,後者則是一股勁兒地執劍死命防守,畢竟前者不給她絲毫喘息的餘地,招招兇狠地頻頻向她襲了過來,加之她的實戰經驗不足,能有本事死命防守已是萬幸了,更何況霓漫天手中執着的那把劍似乎蘊藏着無盡的靈力,以它使出的劍招可謂招招劍氣逼人,散發出來的劍氣還将霓漫天環繞其中,然而近不得霓漫天的身也傷霓漫天不得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體內有着一股暖流兀自流淌全身,形成一個屏護護着自己,想來此刻的她早已被那把劍的劍氣給傷得體無完膚了。
頃刻間,花千骨赫然想起容挽歌在比試之前對着她的眉心所施展的法術,又說這個法術會護着她,——原來姐姐早就看出那把劍的不對勁兒了,所以才會耗費真氣為自己施展法術。
就在花千骨稍微愣神的瞬間,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霓漫天的劍刺入了花千骨的左肩,嘴邊早有幹涸血痕的花千骨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比試多時以來體內的真氣幾乎用盡,加之這一受傷,霸道而淩厲的劍氣因此入體并意欲攻向她的心肺,體內的屏護與之相抗,兩大力量在花千骨的體內互相争鬥着要消融了對方,卻是讓花千骨痛得身體抽搐,胸中氣血翻湧,一身過半的體力也好似随着這道創口而悄然地流逝。
霓千丈輕蔑地看了容挽歌一眼,滿意地大笑道:“哈哈哈!我兒真是好樣的!”
“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女。”容挽歌看也沒看得意的霓千丈,兀自幽幽地如是說着話,話中自有褒貶,令人有諸多揣測,也正是因此,霓千丈再次被容挽歌給氣着了。
對于容挽歌與花千骨之間的姐妹情深,白子畫可謂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如今花千骨身受重傷了,容挽歌的反應卻是如此淡定,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得近乎無情,反倒是教白子畫不禁擔心她。
就在觀戰臺上無形的硝煙彌漫當中,七星負極陣上,刺入花千骨左肩的劍尖被霓漫天狠狠地拔出,花千骨疼得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擡手先是捂住自己的傷口,發現血流不止,遂忙不疊點了點身上幾個止血的穴位。
——花千骨沒有發現的是霓漫天手中持着的劍在沾上了她的血液之後靈力與劍氣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只是不明所以地任由霓漫天以一副驚疑的神情看向自己。
正當霓漫天意欲一腳結束這場比試之際,豈料一陣清越的劍嘯倏忽自遠處震天而響,伴随着一道紫光疾飛而來,通身劍氣如虹,凜然生威,正是斷念劍。
一時之間,除了知道個中內【▼_▼】幕的人,其餘的人皆議論紛紛。
花千骨的心中一陣酸澀,卻還是皺了皺眉,嘴角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神色極其堅定,聲聲铿锵有力地說道:“斷念,我很感激你特地前來救我,但是當初尊上将你賜予我是為了幫助姐姐守護蜀山的,現在雖是仙劍大會,卻也不過是一場比試,殺雞焉用牛刀,與同門過招又何須出動你,所以請你回去!”
——斷念劍到底是上古通靈寶劍,照理說,白子畫用了它好長的一段時間,它是不可能這麽快就認花千骨為主的,然而萬物皆有靈,使用它的花千骨不僅心性堅毅,也不怕吃苦,它自然感受得到。雖然它還沒全然認花千骨為主,卻是在漸漸地認可她了。
感受到花千骨心意已決,斷念劍只得依言飛回去。
語畢,衆人不由得大受震撼,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花千骨竟會有着如此心性——驕傲又平和,自尊又堅毅。
“說得太好了!”東方彧卿終于展顏一笑,接着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似是存心膈應霓千丈。“骨頭真是好樣的!”
“心裏忽然湧起這種‘女兒終于長大了’的感覺的我有點兒不太好。”雖然容挽歌嗓音淡淡語氣幽幽地說出這句話,狀似有些不滿意,實則眸光裏氤氲着的幾分笑意已然出賣了她。
觀戰臺衆人:“……”
愣怔了片刻之後,白子畫眉眼微彎,淡色薄唇輕勾,其中自有幾分無奈,幾縷寵溺。
比試仍舊繼續。
見斷念劍現身護着花千骨,妒火中燒的霓漫天漸漸失去理智,下手愈發不知輕重,花千骨已然應對得十分勉強,但是她不能輸,——就算是輸了,她也要輸得轟轟烈烈!
花千骨緊握着手中長留統一發放的佩劍,腦海裏突然想起容挽歌時常練劍的場景,眼前似乎重現了昔時容挽歌在家前桃花樹下舞劍的那一道驚鴻豔影。
剎那間,四周變得寂靜無比,容挽歌舞劍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慢,看着看着,花千骨只覺得容挽歌所舞的劍法一時好似涓涓細流般柔弱無力,自法方圓曲直,一時又好似驚濤駭浪般無堅不摧,排山倒海不過須臾……一縷明悟驀地湧上了心頭。
——這就是水的特性,風平浪靜之時可包容萬物,軒然大波之時可摧毀萬物,柔弱是它,強悍亦是它。
用劍自當如此,不用它時韬光養晦,使用它時鋒芒畢露。
是了,就是如此——
頓悟不過是在彈指一瞬間,花千骨雙眸一亮,仿佛置身無人之境般,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從她的手下緩緩而出,竟不是長留劍法,也不是蜀山劍法……
“這是若水劍法……”容挽歌略微驚詫地看向花千骨恍若蝴蝶翩跹般的靈巧身姿,不過是須臾的時間,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淡笑道:“不過,小骨舞出的劍法雖說是脫胎于若水劍法,卻也加入了屬于她自己的感悟,着實不該再稱之為若水劍法了。”
白子畫利用眼角餘光朝着容挽歌瞥去一眼,雖然花千骨舞出的劍法多多少少加入了自身的感悟,他卻可從大體上窺見原本的若水劍法蘊含的玄奧與精妙,與上次容挽歌在蜀山處處掣肘雲翳的那套劍法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想來那定是若水劍法了。
衆人是何想法,花千骨無暇顧及,因為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的五識瞬間變得清明,百裏之內出現的任何聲響,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因體內相互争鬥的兩股力量而引起的疼痛也漸漸消弭了。
——花千骨居然在這種危急關頭突破了破望之境!
對此,衆人神色各異。
不待花千骨回神,霓漫天忽而朝她攻了上去,花千骨感受到一股淩冽的劍意,趕緊回過神來,匆匆忙忙地施展出新劍法應對。
二人再次打得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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