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雲隐來信
? “子畫——”
夏紫薰輕啓檀口,嗓音嬌柔清美,宛如黃莺出谷。
桃花林中,三人不禁循聲望去,只見夏紫薰蓮步輕移,迎面緩緩走來。
“紫薰,你怎麽來了?”白子畫眼裏的笑意不經意地淡了幾許。
盡管花千骨曾在煉香課上見識過夏紫薰的風采,可是如今再次見到夏紫薰,花千骨依舊是看得滿眼驚豔、一臉呆愣。
容挽歌看着夏紫薰時不時瞥過來的帶有敵意的打量目光,原本心中有些疑惑,只是在她看見了夏紫薰凝視着白子畫的眼神裏透出來的濃濃愛意,她就知道自己被當成傳說中的狐貍精了。
“我來并不是來找你的。”夏紫薰在白子畫面前站定,對着白子畫綻放出一抹優雅的微笑,說:“聽聞你在仙劍大會居然收了個入室弟子,聽說還是個女的,我來就是想見見那個有本事成為你徒弟的人,——卻不想會在此見着如此溫馨的場面。”
花千骨內心咯噔一下,利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瞥向安之若素的容挽歌,不由得在暗地裏為自己的姐姐拍手叫好。
姐姐當真是元配風範十足!
——咦?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白子畫有着片刻的愣怔,回過神來之後,當即為夏紫薰、容挽歌與花千骨相互介紹。
“這是蜀山掌門——容挽歌。”
“這是我的入室弟子——花千骨。”
“挽歌,這是夏紫薰上仙,是為五上仙之一。”
夏紫薰與容挽歌紛紛颔首致意,前者的眼神盡是冷傲,隐隐有着一絲不善,後者的眼神平靜無波,教人難以分辨喜惡。
“前些日子,我曾聽聞容掌門為了守護蜀山存亡,以一曲《誅心》擊退七殺魔徒而名動天下,不知今日我可有幸得以聆聽此首名曲?”夏紫薰微微挑起秀眉,嘴角揚起的完美的笑容是無懈可擊的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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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待容挽歌回答,陡然面色霜寒的白子畫先是揚聲反對。“挽歌曾言彈奏此必須源源不絕地輸出內力,她好不容易才在最近恢複了之前耗損的真氣,斷然不可以再彈奏此曲了!”
“子畫啊,淡定淡定——”見白子畫這般擔心,夏紫薰眸光一黯,容挽歌則是瞬間覺得哭笑不得,只覺得白子畫這個知己當得也太稱職了,簡直是連她的親爹都想當了,明明她曾經這般跟他說過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只要平常不以內力彈着玩兒還是可行的?如今,既然紫薰上仙都開口了,我自當是恭敬不如從命。”
聞言,白子畫這才想起容挽歌曾經說過的話,神色不禁閃過一絲尴尬,而後稍稍清了清嗓子以作掩飾,淡定道:“我只是替玄冰床不淡定罷了,畢竟這兩個月以來,你一直睡在那張床上,——萬物皆有靈,我是擔心你太重了,它會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
花千骨:“……”師父,你的口才這麽好,長留八千弟子知道嗎?
夏紫薰:“……”這還是那個清高傲岸、孤冷出塵的白子畫嗎?
容挽歌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幽幽道:“子畫,我好想跟你絕交。”
白子畫透着一絲柔和笑意的雙眸瞥向容挽歌,涼涼道:“玄冰床說,它也想跟你絕交。”
兩個月的朝夕相處,盡管容挽歌不曾言說,但是白子畫又怎麽會不曉得容挽歌十分喜歡玄冰床,每天睡得極為清熟酣甜不說,還恨不得睡它個天荒地老,每每在她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愛坐在玄冰床上,無論是看書或下棋也好,彈琴或修行也罷,大有一副想要走到哪兒都帶到哪兒去的架勢。
容挽歌咬牙切齒地谄笑道:“哎呀,我這是在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麽那麽容易當真了?俗話說:‘朋友一生一起走’,吾友子畫那麽英俊潇灑那麽豐神俊朗那麽風華絕代,我哪兒會舍得跟你絕交呢?”我勒個去喲,子畫打蛇專挑七寸打,打得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又聽見那一句熟悉的話,白子畫不禁耳尖微紅,輕輕地冷哼一聲,再微微別過頭去。
夏紫薰:“……”子畫這是害羞了嗎?
花千骨淡定地表示自己早已司空見慣了,只要白子畫一聽見容挽歌因為有事相求就會好似這般稱贊他,他總會靜默不語地兀自耳尖泛紅,還別說那副模樣簡直是美如畫。
有這麽一個氣場強大的夏紫薰在場,容挽歌為了避免拉仇恨,也就沒了想要再逗弄白子畫的心思,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于是,容挽歌随意地席地而坐,而後從墟鼎中掏出一張桐木琴,擱在盤着的雙腿之上,纖纖玉指弦上輕舞,開始彈奏起《誅心》來。
但聞此曲曲調之詭谲,猶如置身充斥着百鬼哀嚎之聲的阿鼻地獄,直聽得白子畫三人微微皺眉,內心感到一陣陰冷森寒之餘,又似乎夾雜着幾縷難以名狀的悲哀凄涼,容挽歌則面無起伏地彈着琴,明澈的雙眸不複适才的靈動,清寂得猶如一汪止水——輕風臨,不見水光潋滟;細雨來,不見清波漣漪。
此刻,世間可謂最親近容挽歌之人如花千骨尚且覺得這樣的容挽歌遙不可及,更遑論白子畫與夏紫薰?
對于白子畫而言,随着他與容挽歌相識相知的日子愈長,他深刻地認識到容挽歌看事之通透、心性之強大以及心境之穩固遠不是他這個已然修行千年的上仙能比得上的,仿佛任何人事物在她的眼裏都是無所遁形并且微不足道的,也正是因此,他逐漸地感受到容挽歌幾乎涼薄的潇灑,讓一度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容挽歌懷揣了某種心思的他不曉得應該如何自處,不過轉念一想,連花千骨都察覺了的事情而向來冷靜理智的容挽歌偏偏察覺不了,他倒是在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雖然內心有一些郁悶,但他還是十分從容淡定地繼續陪着容挽歌玩耍……
對于夏紫薰而言,她原是不在乎容挽歌到底是誰的,而殘酷的事實就是這麽一個不受她注意的女子卻是唯一一個能讓白子畫如此溫情相待的人,讓她一下子産生了莫大的威脅,所以她才會以聽曲為由對容挽歌發難,卻不成想會見着容挽歌這般神似白子畫的一面——世事萬物不入眼的冷淡與無情,仿佛适才對着白子畫與花千骨巧笑倩兮的女子不過是一場幻夢罷了。
——無怪乎他們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一曲彈畢,容挽歌正欲将桐木琴收入墟鼎中,雙眸微閃,似是感應到了什麽,擡手憑空一抓,一封飛絮傳書頓時出現在她的手裏。
容挽歌不疾不徐地拆開那封信,映入眼簾的字跡皆為雲隐所書。
……
掌門垂鑒:
近來七殺魔徒甚是猖狂,頻頻殘害我蜀山外出歷練之弟子——受害弟子之中,傷者有半百之數,亡者則有過百之數。對此,雲隐與兩位長老已然命三千弟子好生待在蜀山,暫且不可外出歷練或尋仇。
然而,七殺魔徒滅我蜀山在先,後來又有掌門力挽狂瀾總算護住了蜀山,如今又歷經同門慘遭殘害一事,三千弟子怨怒不已、憤恨至極,誓要為受害弟子讨回公道,全然無視雲隐與兩位長老之命,還望掌門收到此信之後能即時趕回蜀山主持大局。
雲隐敬禀。
……
閱罷,容挽歌微垂眼簾,極度平靜的面容看不出絲毫情緒,只見她默默地将桐木琴與那封信收入墟鼎之中。
“姐姐,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麽?”花千骨看着面無表情的容挽歌,即使她是容挽歌的妹妹,她根本無法從容挽歌的平淡表情來猜測容挽歌的真實情緒。
容挽歌看向花千骨,清清淡淡的眼神直看得花千骨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她沒對花千骨說一些什麽,只是對白子畫淡淡道:“蜀山弟子發生內讧,我得回去處理,麻煩子畫代為告知世尊,我要請個幾天假回到蜀山去,欠學生的課自會補回來的,也麻煩子畫代為轉告學生,請他們別趁我不在的時候荒廢學習。”
聞得蜀山弟子發生內讧一事,白子畫眸中微訝,明明在經歷上次一戰之後,已然可見蜀山弟子是上下一心的了,怎會突然發生內讧?——不過出于對容挽歌的信任,白子畫倒是不疑有他,旋即點頭應道:“我會的。”
“謝了。”對着白子畫颔首致謝後,容挽歌自是對着花千骨一番叮囑。“小骨,你可不要成日只曉得捧着《七絕譜》看,每天抽空練練劍或是彈彈琴也是極好的,知道了嗎?”
花千骨吐了吐舌頭,笑答道:“小骨知道了,姐姐不必擔心。”
對此,容挽歌只是無奈地失笑,卻沒再看他們一眼,留下一句‘告辭’之後,兀自禦劍離去了。
“小骨,為師閉關去了。”白子畫神情微怔地目送容挽歌離去,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空空蕩蕩得連聽着細微而輕柔的風聲也讓他感到無從适應,性子原本就是冷清的他,居然因此忘了夏紫薰還未離去,微啓薄唇,淡淡地說了這句話之後,也不待花千骨給予任何回應,徑自飄然離去了。
夏紫薰眼見容挽歌離去之後,那個溫和的白子畫變回昔日的冷清的白子畫,心中只覺得凄楚悲苦之餘,妒火更是忍不住熊熊燃燒了起來,微微泛紅的美眸蓄滿了淚水,幾欲潸然而下。
——容挽歌,你何德何能讓子畫為你牽動心緒至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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