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許願和沈曉燕約好了一起回去, 兩個人買了上下的卧鋪, 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天氣熱都不好多帶什麽, 柯萊給她買了點泡面, 倒是味道很香, 泡了一袋, 整個車廂裏的人都餓了, 紛紛詢問她這是什麽。

許願也是第一回吃上這樣的面, 加了調料包随便泡一泡, 香味就彌漫開來了,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柯萊是從哪裏弄來的, 也許也是上邊發的。

一路上晃悠晃悠, 兩個人閑聊着各自學校裏的趣聞,時間過得也快。

終于回到了興城,許援朝和許傳鳴早就翹首以盼了, 許願拖着一大袋的行李艱難地從人群裏擠出來,許援朝忙擠進去幫她拿東西,她帶了不少首都的土特産, 蔣梅也裝了不少東西讓她帶回來給許援朝和陳雙, 上車的時候是柯萊幫她抗進去的,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麽重。

許願朝和許傳鳴一人扛一個,背上就往外頭擠。

許願見着許久不見的父親兄長, 高興地挽着許援朝:“爸!哥!媽和嫂子呢?”

“你媽和你嫂子在家裏頭做飯, 累不累?餓了吧?走, 閨女,咱回家去。”許援朝攬着她往外頭走。

父子兩都騎了一輛自行車,在人群裏亮眼的很,這年頭的自行車還是稀罕貨,一家有兩輛,那可真是富裕人家。

父子兩把行禮都綁在後座上,許願坐前面的欄杆上,雖然不是很舒服,但路程不遠,也還能接受,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不少人家都吃好飯了上工的上工,乘涼的乘涼,許援朝帶着許願一進廠裏,就被人叫住了。

“哎呦,援朝,你們家小願回來了啊?”

“回來了回來了!”許援朝揚聲喊道。

“走走走,我們也去援朝家看看,首都回來的大學生哩。”

“你說許家這孩子咋就都這麽出息呢,閨女首都上大學,兒子專科,以後都是包分配的......”

許援朝的車子一停穩,陳雙就站在門口喊了:“回來了啊?東西多嗎?要不要來拿?”

許援朝喊道:“不用,拿得下。”

許願已經迫不及待地小跑回去了,陳雙比半年前富态了點,腮幫子上的肉都多了,許願撲進她懷裏,撒嬌道:“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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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笑着摟着許願,恨不得揉進心理頭,大閨女大寶貝叫一桶,腿被大孫子給抱住了,“奶奶,寶寶,寶貝......”

許宗緯是家裏頭唯一的孩子,可不就疼嘛,陳雙總大寶貝乖孫子地叫。

許願蹲下來,驚喜地看着許宗偉,摸了摸他的頭:“小緯都這麽大了,認不認識姑姑啊?誰是大寶貝?”

許宗緯抱緊陳雙的腿,偷偷地觀察她。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小緯,叫姑姑。”安妍帶着圍裙從後頭走出來,把許宗緯從陳雙腿上扯下來,抱起來,調侃道:“告訴姑姑,誰是大寶貝?”

許宗緯指了指自己,口齒不清地說:“寶寶是......”

大人們哄笑,他還不知道他們笑什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許援朝和許傳鳴扛着行禮要進來了,“快進去,讓小願吃飯,火車上能吃什麽好的。”

許傳東還在上課,他本想賴學等姐姐,奈何許援朝和陳雙現在抓他抓得緊,上頭兩個兄姐都是大學生,他好歹也得考個中專出來。

早就是過了飯點的,大家也都吃了午飯的,但桌子上還是滿滿的菜,許願一個人面對一盤紅燒肉一條魚一盤青菜,陳雙還怕她太餓了,用許援朝吃的那種碗盛了滿滿一大碗。

許願的行李一包是她的衣物用品,另一包都是首都的土儀,陳雙一邊拆一邊分配,這個給誰家那個給誰家,許願也有指定買好了的禮物,給家裏的男人都買了一雙皮鞋,陳雙和安妍的是護膚的,許老太的是一雙軟底的棉鞋。

蔣梅給許宗緯一罐奶粉,據說是上頭用的,她也要了一罐,小孩子喝了好。

外頭嚷嚷的婦女聲音傳來,陳雙和安妍動作迅速地把行禮都擡進屋子裏去。

“咋就三個菜啊,援朝、小雙,你們這做爹娘的摳門啊!”婦女們笑着走進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調侃道。

陳雙笑着說:“噫,花姐這話榔頭粗啊,你家閨女回來怕不是要滿漢全席了吧。”

衆人哄笑。

許家這小屋子就坐在滿滿當當,還有站着的,都是看着許願吃,左一句有一句地問她首都的事情。

“小願又長了高了,首都咋樣啊?跟咱們興城有啥不一樣?”

“吃的怎麽樣?一個月有多少補貼啊?”

“身上這是的确良吧,哎呦,款式可真好看,首都做的吧?啧啧,就是和咱們這小地方不一樣。”

“扯了多少布啊?多少錢一尺啊?”

許願招架不住,飯沒吃幾口,許援朝忙道:“先讓小願吃幾口,這剛回來的,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做爹的心疼了,好了好了,讓小願吃飯休息吧,不然援朝還不得跟我們急。”

“散了吧散了吧。”

一群婦女們一走,家裏頭就清淨了,陳雙終于可以坐下了,給閨女泡了杯水,心疼地給她撸了撸汗濕了的碎發,“快吃吧,現在沒人了。”

許願撒嬌道:“媽,我要洗澡,難受。”

這麽熱的天,在火車裏待了這麽久,許願快難受死了。

“燒好了,水都燒好了的,你媽知道你一回來就要洗澡。”許援朝說道。

許願趕緊吃了飯,洗了個澡,把家裏頭的三個熱水瓶都給洗空了才心滿意足,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睡了一覺,因為許傳鳴和安妍也回城了,單間留給他們了,她和許傳東睡兩層床。

許傳東下了課就急急忙忙跑回來,進門就大喊:“姐!”

許傳鳴忙拉住他:“噓,你姐還在睡覺呢!”

木板圍起來的房間隔音可不好,許願早就醒了:“我醒了。”

許傳東喜笑顏開,跑到門口,期待地問道:“姐!你給我帶了什麽?”

“在咱們家的小桌上,你自己去看。”許願笑着抿了抿唇。

許傳東興致沖沖跑過去,看到桌子上的幾本書,笑容慢慢消失殆盡了,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許傳鳴和安妍都笑了,許宗緯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抱住許傳東的腳,“叔,叔......”

許願已經起床了,走到門口笑着看着他。

許傳東悲憤地回首:“姐......還有別的嗎?”

許願裝傻:“還有啥?吃的有啊。”

許傳鳴和安妍已經快要笑抽了,安妍道:“你姐讓你多讀點書不好嗎?”

許傳東悶悶不樂:“你們留下來的書就夠我讀的了......”

許傳東上頭有三個大學生的兄姐嫂,所有人都覺得他讀不出書就不正常,其實他也争氣,常常是年級第一。

許願也不逗他了,指了指櫥櫃:“在櫥櫃裏呢!不逗你了。”

許傳東眼睛一亮,忙拉開櫥櫃,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子彈殼做成的坦克,他愛不釋手地摸着,“子彈殼做成的?這是真的子彈嗎?”

許願點點頭,道:“你柯大哥給你做的。”

許願暫時還沒告訴家裏她和柯萊的關系,但她也沒打算隐瞞太久,只是想再穩定一點再告訴他們。

許傳東抱了坦克就要出去和小夥伴們炫耀去了。

許願一回來,廠裏不少人就要過來讓許願講題目,許家每天都坐的滿滿當當,尤其是數學,每天許願都要來來回回講好幾場。

安妍和許傳鳴也沒好多少,但許願是去年考的最好的,誰都希望得到分數最高的那個的幫助。

好在三個人都還要回許家港,一是見見許老頭許老太,把禮物送過去,二來許傳光和許傳文也要高考,自家堂兄更重要。

許老太大熱天踩着那軟底的棉鞋,笑得牙根都露出來了:“舒服,首都買的就是不一樣。”

恨不得馬上天氣就冷了,就可以穿上這首都買來的老棉鞋了,她還特地在***廣場買了一張貼紙,許老頭恭恭敬敬地把家裏舊的給換下來,換上了新的。

三個人就輪流輔導許傳光和許傳文,村裏要參加高考的也時不時來蹭蹭課。

許願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初了,七八年的高考在七月二十號到二十二號,許傳光和許傳文接受了十多天的速成班,心裏頭總算有了點底,進考場的時候腳步也還算穩健,但出考場的時候就有些虛浮了。

許願拒絕了他們問答案,讓他們繼續準備下面的考試,答案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只會徒增壓力。

等二十二號考完,兄弟兩半條命都沒了,這麽熱的天考個試,腦子都昏昏沉沉的。

許願也收到了柯萊的信,詢問她什麽時候回來,信裏說,家裏的花草快要不好了。

許願噗嗤一笑,可以想象柯萊別扭的神色。

許願還是在家裏多待了一個月,買了八月二十號的票回去,許援朝和陳雙還怨她回去得太早,但她的确是要早點去幫教授打掃實驗室。

這回沒有沈曉燕的陪伴,一個人的旅行,總是能夠靜下心來,看看書,偶爾看看窗外,聽着列車播音員播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平同志說,這是一場思想解放運動......”

陽光下,許願微微眯起眼睛,慢慢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到了首都,柯萊筆挺的身姿在人群中很容易看到,他目光專注地望着她,在逆流的人群中前行,許願也不斷朝他前進。

這邊人擠人的,柯萊接過她手裏的一個袋子,把她擁入懷裏,聲音克制:“歡迎回來。”

許願忸怩了幾下,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低下頭看他被踩了好多下的鞋子,“我身上有點臭......”

柯萊胸膛震動了幾下,又把她擁入懷裏。

許願先回了柯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蔣梅也做了一大桌飯菜,抱怨她不在,家裏頭都冷清了,花花草草都不精神了。

許願去實驗室跟林教授報道的時候,林教授也道:“小許啊,還是你照料的好,你不在,我的花草都沒以前精神了。”

九月份的時候,高考成績終于出來了,許傳光考上了大專,許傳文是中專,許衛國高興得不行,總算自家也能有兩個城裏人了,怎麽都得供出來。

林教授喜愛她,開始讓她幫他整理文檔和資料了,許願就愈發忙碌了,整個系都知道林教授的得意弟子是許願。

宿舍裏也有人開始談對象了,這學期大家才知道原來羅美琴已經嫁了人,還有孩子了,她男人送她過來的,不少人年紀都不小了,談了對象就急急忙忙要定下來。

許願有些詫異。

“你以為我們是你啊,你還年輕,當然不急,在我們那邊,二十歲還不定下來,家裏要被戳脊梁骨的。哎,你對象是首都的,以後走走門路說不定就留在首都了,我們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張建芳談了個對象是老鄉,男方是中專,兩個人剛談兩個月,就和家裏頭說了,兩家人見了面就談起了彩禮聘禮,談不攏。

張建芳和她對象最近就吵鬧不休。

許願回來就聽見她在屋裏頭說,“我們家要他家一臺縫紉機怎麽了?現在體面點的人家結婚哪裏會沒有縫紉機,我還是大學生呢!”

見她回來了,張建芳瞟了一眼,轉移了話題:“诶,小願,你對象家是做什麽的?我上次看他開車呢!你就好了,以後也不用愁了,林教授這麽喜歡你,工作也不用擔心了,對象家裏頭條件還這麽好啧啧,你們家以後要多少聘禮啊?”

許願并不是很喜歡這種打探人隐私的習慣,她随意地說:“這個要看他們家啊,結婚不是賣女兒,也不是買媳婦。”

孫玉兒嗑着瓜子:“話是這麽說,但咱們可是大學生,這聘禮總不能少啊。”

許願知道這個世界講究這些,對于她來說,顯然很無所謂,聘禮多又能證明什麽,彩禮多又能說明什麽,但她明白平等對換,很直接地說:“要多少聘禮,就要多少彩禮,什麽鍋配什麽蓋,我對象是很好,同樣,我也很優秀,我對象家裏條件是好,但我家條件也不差。林教授欣賞我,也是因為我優秀。”

許願非常滿意地看着她們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笑了笑,自己洗漱去了。

總算沒人在她面前說些亂七八糟的了。

天氣漸冷,植物的活躍度就開始慢慢衰退了,學校通了暖氣也不暖和,許願實在是被凍得慌,周末就常常跑柯家去窩冬了。

柯首長越來越忙,上頭時常開會,政策也不斷的下來,城市改革開始試點。

十二月份,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确立了改革開放,首先确立了深市等四個經濟特區作為試點,計劃經濟開始有了缺口。

學校關于經濟特區的讨論也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為私營經濟也只能占小部分,還是國營經濟為主。開放經濟特區對于他們來說影響并不大,因為他們包分配,吃的是國家飯。

許願也能感受到寬松了不少的經濟環境,雖然還要票,但沒有以前那樣沒票完全不行了。

但國家還是太保守了,不敢放開步子。

今年十二月,華美建交,舉國歡慶,這是華國外交史上重大的一步。

整個首都都在為之歡呼喝彩,恰好又是78年最後一個月,煙花也放了不少。

她終于寫信回去,告訴了家裏她和柯萊的事情,柯萊過年想回去拜訪一下,許願年齡沒到,但可以先定下來。

許援朝和陳雙也是沒想到的,許援朝第一反應就是生氣,後來再陳雙的安撫下,覺得也是,與其找別的不知名的臭小子,還不如小柯來的知根知底,總歸是意難平。

蔣梅和柯首長也決定要去許家港一趟,本來家裏頭就人少,兩個孩子再一走,這年還過了不過了,柯首長也想回去感謝一下許家港的父老鄉親,蔣梅更熱衷于幫兒子把親事給定下來。

兩個人一來,許援朝和陳雙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畢竟如今柯首長已經是報紙上的人物了,許家港的村民們也夾道歡迎,說出去都備有面子,連興城的領導也驚動了,紛紛迎接。

柯首長也無奈,有時候也私人化不起來,只是怕會給許家添亂。

許援朝和陳雙也是頭一回見着這麽多大人物,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落入旁人眼中就是一步登天,攀上了大人物。

“老許家這孫女可了不得,首都大學生,這婆家還這麽好,難怪以前解放軍同志老來咱們村裏呢。”

“以後就是官夫人了。”

柯首長本想在許家港好好過個年,感謝鄉親們一番,被這樣一弄,反倒是許家不能好好過年了,待到年初三,柯首長就告辭了,

兩家人商量了一下年後找個時間定下來,他們上首都去。

柯首長和蔣梅都親自來了,柯萊的家世、人品也都沒得挑,許援朝和陳雙哪裏還有什麽不滿,最為擔憂的是自家家世普通,怕閨女會被看不起。

開了年上去就把親事給定下來了,柯首長也沒做太過,柯萊定親,還是把柯萊的父親給請到場的,柯萊的父親并不理解柯首長給柯萊定了這麽個普通家世的姑娘。

“普通?要不是小願,我早就餓死在牛棚了!”

柯萊的父親如今都還要靠柯首長,哪裏敢犟嘴,面子上還笑呵呵地給了許願一個很大的紅包。

柯萊就更光明正大地來找許願了,華國農業大學也有不少人認出了柯萊的身份,傳來傳去就變成了許願是首都太子妃。

許願苦笑不得,見着柯萊就喊太子爺。

比較令人苦惱的是,宿舍裏那幾個好像還當真了似的,對她熱情得很。

79年開始,逐漸開始有人下海經商了,經濟特區的好消息越來越多,可如今的保守思想,仍是公家飯吃香。

暑假的時候,許願被林教授留下來帶在身邊做一個技術工程,就不回去了。

家中卻不太平,許傳鳴因為學校的交流活動,去了一回深市之後,非要去投資辦廠,連書都不要念了,等于是放棄了公家飯碗,氣得許援朝死活不同意,家裏頭鬧得不行。

許傳鳴就跟鐵了心似的,非要去。

許願是家中唯一支持他的,專門寫了一封信回來,諄諄叮囑,既然國家批下來,必定是國家支持的,國家飯雖穩妥,但男兒志在四方。

許傳鳴想去辦一個馬達廠,他對于機械的了解不少,學校裏的內容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正是因為對馬達有了一點小研究,他瘋狂地想去實現它。

有了許願的支持,許傳鳴先是說服了安妍,許援朝和陳雙雖然不樂意,可也默認了,他急急忙忙辦理了休學,前往深市。

廠裏都說許家的大兒子傻,好好的中專不讀,以後出來也是鐵飯碗。

許願和柯萊都湊了點錢,給他做啓動資金。

79年向80年代大步跨進,70年代的最後一年,經濟特區給上邊展現出來的經濟活力讓人眼前一亮,許傳鳴的廠已經初步有了點雛形,上一回來信說,接了幾個國外生意。

79年的最後一天,首都的煙花炸滿了整個天際。

許願圍着圍巾和柯萊并肩站在院子裏,煙花的光輝印在兩個人臉上,許願擡頭看着煙花,情不自禁地笑了,柯萊望着她的笑靥,把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反複摩挲。

“小願,好像快點到明年夏天。”

許願橫了他一眼:“才不呢!我希望我老的慢一點。”

許願由衷的希望時間慢一點,她仰起頭看着他傻笑的面容,忽然抱住他的腰:“要是,要是我走了你怎麽辦?”

柯萊覺得奇怪,理所應當地說:“你去哪裏?自然是跟着你一起走。”

許願沒有說話,深深地嘆息,如果真的那樣才好呢。

兩個人依偎着,仰着頭一起看天上,還飄着小雪。

許願忽然說道:“你信嗎?我們國家會越來越強大,以後我們會走上星際!”

柯萊點點頭:“我相信。小願,你以後想去哪裏我都可以帶你去。”

許願睫毛上沾了好幾片雪花,柯萊輕柔地用手掌把她的眼睛蓋住,蹭掉睫毛上的雪花,“小願,你高興嗎?”

“我很高興,我也希望能夠帶你去任何地方。”許願話語剛說完。

腦海中忽然叮得一聲響,柯萊張開嘴再說什麽,許願已經聽不見了,她的眼前開始慢慢被白色所覆蓋,直至什麽都消失。

“恭喜宿主,你的幸福值達到了,你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

“等等,我想問一下,我走了,那原來這個世界呢?”許願着急地問道

“你所有的生活痕跡都将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像從來沒有來過。”

許願腦海裏想起父母、兄嫂、弟弟、柯萊、柯爺爺、蔣姨,心裏有些難受。

“你即将進入八零年代,改革開放以後.......”

很多年以後,許傳鳴成了億萬富豪,給家裏的爺爺奶奶蓋了房子,接爸媽到新的豪宅去住,他總是覺得他像是漏了誰,反複問道:“爸媽,你們真的沒給我生過妹妹嗎?”

年紀大了的許援朝也茫然:“哪裏有,我們倒也想有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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