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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所的人是來向莫妮卡詢問安東尼私通血族的事情的。
安東尼失蹤的時機看起來更像是事情暴露之後的畏罪潛逃, 所以審判所已經向他發放了拘捕令, 只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線索。
莫妮卡讓約納斯将人帶到這裏,唐秋自覺起身離開, 打算回去好好思索一下莫妮卡的提議。
她從會議室離開本想回自己的房間,然而剛走到走廊, 一擡眸就看見了正站在她房間前面等着她的珍妮弗,她的腳步頓了一下,淡定地轉身, 臨時更改了主意。
或許,去露西爾的莊園待一晚也挺不錯的。
穿過禮堂,唐秋打算從教廷的後門離開, 沒想到迎面遇上了坎貝卡斯大主教,雖然她沒有見過坎貝卡斯, 但是從他身上穿着的大主教袍服, 還是輕而易舉地認出了他的身份, 唐秋停下來微微欠身行禮, 金色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在身前蕩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的臉上挂着一抹溫柔又恰到好處的笑容, “坎貝卡斯大主教,日安。”
坎貝卡斯停下來,對着她微微颔首,棕色的眼眸盯在金發祭司的身上,打量了幾眼, 眸光微微閃爍, “日安。”
唐秋和坎貝卡斯禮貌地寒暄了幾句就直接離開了, 坎貝卡斯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跟在他身後的随從祭司看出了他的意思,側頭詢問一直跟着他們一起的琳達,“這是哪位祭司?”
琳達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格蕾絲.巴頓,之前一直跟随着莫妮卡祭司護送光明信徒所以不在教廷。”
坎貝卡斯将目光收回來,點了點頭說道:“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
琳達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唐秋一到外面就穿上了寬大的鬥篷遮住了身上的祭司服,一路避開了擁擠的人流,她來到了露西爾的莊園門口。
一向勤勞的女仆今日卻沒有在花園修剪枝葉,唐秋推門進去,沒有第一時間去見莊園的主人,而是徑自去了花園,她将頭上的兜帽摘下來,然後拿過一旁的剪子,漫不經心地修剪着有些雜亂的花枝。
金色的長發垂在身後,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璀璨又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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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很不錯,修剪花枝時,偶爾會哼唱幾句不成曲的調子。
正對着花園的二樓卧室,厚重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露西爾垂眸凝視着花園中的“不速之客”,金燦燦的陽光籠罩着她,仿佛為她增添了一圈光環,她們之間的距離,就猶如黑暗和光明的分界線。
露西爾微微擡手,手掌貼在冰涼的窗戶上面,她背後的房間一片黑暗,因為逆着光,暗紅色的眼眸略顯暗沉,周身彌漫着陰郁的氛圍。
一個光明球蹦蹦跳跳地飛上來,落在了窗戶上面,白光透過簾子上的縫隙将露西爾身後的房間照亮了一些,早就察覺到露西爾視線的唐秋,擡頭向二樓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揚起聲音,含笑問道:“要不要喝茶?”
……要。
露西爾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桌子上面擺放着兩杯清香四溢又熱氣騰騰的玫瑰果茶,唐秋坐在露西爾的對面,拿過一杯低頭嗅了嗅,“我還以為你肚子餓了。”她擡眸瞥了露西爾一眼,微笑着說道:“但現在看來好像還好?”
露西爾的眼底沒有陰霾,周身的氣息冷淡而疏離,一看就不是對血液感到饑渴的狀态。
露西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還可以堅持。”
唐秋點了點頭,手指摩挲着溫熱的杯壁,正打算向露西爾透露自己在考慮去中央教廷的事情,就聽到對面的人低聲說道:“我要回一趟埃德裏。”
她摩挲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意外,“發生了什麽嗎?”
“查理二世死了。”
那個昏庸又狂妄的國王?唐秋挑了挑眉,“被暗殺了嗎?”
露西爾搖頭,“正常死亡。”當然,到底是怎麽個正常法,除了查理二世想知道之外,其餘人大概都沒有多少興趣。
查理二世死了,埃德裏需要擁立新的國王,露西爾的确需要回去鞏固一下自己的勢力,至于時間……估計不會太短了,唐秋緩緩點頭,柔聲說道:“我手裏有姬瑪給的果實,不用擔心我。”
露西爾一眼就看出來唐秋在想什麽了,她将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擡眼定定地看着金發祭司,開口解釋道:“新任國王太小,我回去是為了幫他挑選可靠的大臣輔佐。”
“并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
她見唐秋有些訝異,抿了抿唇,又垂眸說道:“我并不想掌控埃德裏,只是沒有遇到适合将它托付出去的國王而已。”
這次唐秋是徹底地驚訝了,她能看出來露西爾對埃德裏的重視,本來以為她是看重自己的元帥身份,但現在來看并不是這樣……她好奇地問道:“你成為血族之前就是埃德裏的人嗎?”
露西爾低頭看着杯子上面精致的花紋,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說道:“我的母親是埃德裏皇室傳承到第三代的皇女。”
查理二世已經是皇室傳承的第五代了。
“……她臨終前讓我守衛住埃德裏。”
這是第二次聽露西爾說起她的母親,每一次都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僵硬,唐秋無意去揭別人心底的傷疤,主動開口轉移了話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唐秋将露西爾面前的杯子滿上,思索了一會兒将自己可能去中央教廷的事情按下未提,而是慢條斯理地将衣袖挽了起來,對着露西爾晃了晃,調侃道:“離開前不打算先填飽肚子嗎?”
她嘴角揚起的笑容有一絲絲地勾人。
露西爾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将杯子放下起身站了起來,唐秋目視着她走向自己,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
懸在半空的手腕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被握住,露西爾的手伸向了唐秋的衣領,手指靈活地解開了兩粒扣子,正待繼續下去卻被一把按住了。
唐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沒說是這裏。”她們現在又不是像上次一樣處在特殊的情況下。
扣子被解開,衣領向外敞開了一些,露西爾一垂眸就能看到金發祭司頸側那個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咬痕,因為她的皮膚太白皙,所以一點點痕跡都顯得格外明顯。
露西爾輕而易舉地就将唐秋的手掙脫開了,唐秋蹙了一下眉頭,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也去阻攔,然後手腕突然被攥住,露西爾執起她的手,微微彎腰,以一個騎士之姿,在她的手指上面印下了一個輕吻。
這屬于騎士最崇高的禮儀,一般只對效忠的國王、王後才會如此。
唐秋怔了一下,看着露西爾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
“這是什麽?”唐秋戲谑說道:“你在向我獻上你的忠誠嗎?”
露西爾放開她的手,坐回椅子上,淡淡地說道:“這是一個騎士的許諾。”
“我會在下一個月圓夜前回來的。”
露西爾打算在下一個月圓夜到來前回來,就必須要盡快出發了,唐秋打消了在這裏留夜的念頭,見天色已暗,就開口提出要回教廷。
露西爾點了點頭,跟随着她一起起身,執意要送她回去。
夜色降臨之後,主城內的街道上除了醉鬼之外,很少能看到人影,但即使是這樣,唐秋和露西爾這一路依舊避開了寬闊的街道,主要在陰暗的小巷子裏面穿梭。
唐秋在距離教廷不遠的一個小巷子裏面停了下來,轉身看着露西爾正準備讓她回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們的頭頂上方傳來,“感人至深的主奴情誼。”
棕色短發赤紅眼眸的血族從牆上跳下來,嘴角還沾染着鮮紅的血液,看起來像是剛剛進食完的樣子,她略有深意的目光在露西爾和唐秋的身上掃過,低笑着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還在一起。”
唐秋轉身看向來人,她将兜帽向上推了推,低聲喊道:“洛拉。”
洛拉舔了舔嘴角,“好久不見。”
唐秋的視線停留在洛拉嘴角的血跡上,皺了皺眉,問道:“你剛剛在進食?”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中含有淡淡的光明氣息,她擡頭掃向洛拉身後的牆壁,露西爾從她身後走出來,冷着臉跳到了牆壁的另一邊,過一會兒,回到唐秋的身邊低聲說道:“人已經跑了。”
唐秋的臉色慢慢地冷了下來。
洛拉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放心,你們來之前,獵物就已經跑走了。”
唐秋瞥了她一眼,勾唇微笑,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笑意,反而顯得有些涼薄,“最好是這樣。”她将兜帽向下壓了壓,轉身向教廷的方向走去。
洛拉看着她的背影聳了聳肩,随意地說道:“被祭司威脅的感覺還挺新奇。”
露西爾看着金發祭司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收回視線,對着洛拉說道:“我接下來要回埃德裏一段時間。”
洛拉挑眉,“還回來嗎?我剛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想要告訴你呢,關于玫瑰莊園的。”
露西爾冷淡地一點頭,又擡眼向唐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保護她的安全。”
“囑托一個血族來替你看着獵物?”洛拉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怕我将人搶走了?”
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洛拉撇了撇嘴,攤手無趣地說道:“開玩笑的。”岡格羅真是一個開不起玩笑的氏族。
教廷後門,珍妮弗正抱着一摞的邀請函守在這裏等着偷跑出去的金發祭司,誰知道金發祭司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另一個祭司。
琳達魂不守舍地跑到了教廷的後門,沒想到會看見珍妮弗,讓她的眼裏閃過一抹慌張,她擡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脖子,臉色很是蒼白。
珍妮弗疑惑地看着她,“琳達祭司,你怎麽了?”
琳達搖頭,“沒事。”她說完低着頭從珍妮弗的身邊走過,然後匆匆地離開了。
珍妮弗扭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她好像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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