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正面迎敵】 (2)
何在,但是教人知道她是流先生,也不是毀天滅地的事,只是這也不是好事,她的名聲肯定沒有了,她知道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聲很重要,不過名聲影響的是嫁人,她不嫁人也沒關系,大不了找個無父無母的窮書生當上門女婿,爹爹肯定同意,最舍不得她嫁人的就是爹爹了。
蘇明澤擺了擺手,“我不管啦,總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蘇映寧不懷好意的道:“不如,你今日開始跟着我學畫畫,必要時候還是可以混得過去。”
蘇明澤驚吓得連退了三步,“不行不行不行,我畫不來這種玩意兒。”
蘇映寧嗤之以鼻,“害羞什麽,你是個姑娘嗎?”
“我就是一個只懂得用拳頭的武夫,沒那個本事。”
“你不試試,如何知道沒這個本事?”
蘇明澤雙手合十,“你別折騰我了,師傅規定我每日要寫三篇大字,還要默背文章,我都應付不來了,哪有閑功夫跟你學作畫?”
“算了,你要真能畫出來,流先生早就換成你當了。”一開始因為年紀小,又不知道有沒有銷路,她畫了幾張俊秀的魏晉名士沒什麽大不了,可是沒想到她建議劉掌櫃賣給青樓女子,生意竟然做起來了,于是她想,這門生意還是交給三哥哥較為穩妥,偏偏三哥哥的丹青真的不行,她只好自個兒繼續當流先生。
蘇明澤松了口氣,真是怕了這丫頭,滿腦子歪主意,完全沒有蘇家人的正氣。
“看樣子,最近我得充當大家閨秀在家裏繡花了……不行,明日我要去大雜院給人看病。”雖然人家根本不願意給她看病,可是爹爹和大哥不在,他們只好勉為其難接受她,算是給爹爹面子,畢竟是爹爹交代她去的。
聞言,蘇明澤忍不住嘲道:“待在家裏你也不會繡花。”
“我不是不會繡花,是不想繡花。”這兩者差很大好嗎!
蘇明澤嘿嘿一笑,他們心知肚明,何必硬拗。
蘇映寧孩子氣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無事一身輕,蘇明澤耍寶的揮了幾下拳頭,哼着小曲回房完成師傅交代的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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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昱看着雲靳買回來的畫冊,有若寒梅一般冷傲的白衣公子、貴氣逼人的紫衣公子、放蕩不羁的黑衣公子、嬌嫩如花兒般的粉衣公子、清新俊逸的黃衣公子,無論哪個類型,每個公子都很撩人,保證姑娘看得面若桃花……
總之,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燕陽這個地方真教他驚奇不斷。
“如何?”若非這些畫冊必須留下,雲靳恨不得毀了它們。
梁子昱幹笑了幾聲,“聽聞雲州民風開放,如今見識到了。”
雲靳冷冷的挑起眉,“你只看見雲州民風開放?”
怔愣了下,梁子昱再看個仔細,“這幾位公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有似曾相識?”
略微一頓,梁子昱遲疑的道:“好像是我們。”
雲靳忍不住送上一個白眼,“你終于看出來了。”
梁子昱再重新打量一遍,中肯的道:“畫得極有技巧,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還有,他們皆為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與我們相差甚遠。”
“你忘了五年前我們來過這兒嗎?”雲靳沒好氣的再問。
認出白衣公子是以自己為原形,雲靳就想起五年前的事,當時為了悄悄送他進入北境大軍,皇上要王夫子以游歷之名将他帶出京城,可是,既然是游歷,王夫子當然不會落下其它學生,來到雲州,當然也要回老家看看,而蘇家丫頭就是當時爬牆偷看他們的小丫頭。
“五年前……我想起來了,你被一個爬牆的小丫頭耍了,隔日竟然病倒了,然後就留在燕陽養病。”
他不是真的病倒了,而是藉着養病之名脫離大夥兒轉往北境大軍。
“我不知道自個兒當初是這副模樣。”
雲靳忍不住瞪人,這是重點嗎?“這個姓蘇的丫頭真是膽大包天!”
“你确定這些畫冊是出自蘇姑娘之手?”梁子昱沒有漏看最後一頁的鳶尾,只是他的目光完全被幾位有魏晉之風的公子給吸引住……老實說,連宮裏的畫師都比不上這位流先生,他們幾個都成了她筆下的美男子。
“你不是已經看見那鳶尾了嗎?”
“好吧,畫冊的鳶尾與蘇姑娘草藥圖書上的相同,這可以說明先生是蘇姑娘,同時也可說明,以鳶尾做記號是蘇姑娘的習慣,與容妃一點關系也沒有……如此一來,容妃的線索不就徹底斷了嗎?”
雲靳搖了搖頭,“這倒未必。”
略微一想,梁子昱便明白了,“蘇姑娘的鳶尾有可能是仿效那位尹大夫,但又不能一模一樣,因此鳶尾的畫法變成含苞待放。”
“沒錯。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巧合,我認為她在尹大夫一事上頭并未說謊,只是基于某種理由,她不願意将謄抄本拿出來……不,根本沒有謄抄本,而是原着,這也是她不方便拿出來證明白個兒所言屬實的原因,因為她答應尹大夫不能讓其草藥圖書流出去。總之,尹大夫絕對是容妃。”雲靳覺得事情發展越來越靠近真相了。
“沒有親眼見到尹大夫的草藥圖書,一切都只是猜測。無論是譽抄本,還是原着,蘇姑娘不肯交出來,我們也莫可奈何,除非,你準備潛入蘇家将東西偷出來。”
雲靳信誓旦旦的勾唇一笑,“我會讓她老老實實交出來。”
梁子昱挑起眉,語帶戲谑的道:“她若是容易應付,你會跟她糾纏這麽久嗎?若非恰巧在八方書鋪看到流先生的畫冊,你對尹大夫的存在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雲靳的目光落在流先生的畫冊上,“你放心,這次她逃不了了。”
“不知道為何,我覺得你對上她總是讨不到好處。”梁子昱伸手翻了一下畫冊,對蘇映寧真是越來越佩服,“當時她幾歲?九歲?十歲?她不過是爬牆偷看我們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将我們畫得如此傳神,真是太厲害了!”
雲靳唇角一抽,“傳神?”
“難道你不覺很傳神嗎?你的本性不是又冷又傲嗎?”
“你又是哪一位?紫衣公子還是黑衣公子?”雲靳不相信他見到自個兒被人家畫成畫供青樓女子觀賞,心裏會舒坦。
“無論紫衣公子,還是黑衣公子,都有幾分我的味道,也許,他們兩個都是我。”梁子昱可不像雲靳有潔癖,姑娘一貼上來就想打噴嚏,他可是很享受被姑娘團團圍繞的滋味,當然,香噴噴的美人兒更好。
雲靳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種事他也可以當成享受,了不起!
“真是越看越像,改日你見到蘇姑娘,別忘了問清楚,紫衣公子和黑衣公子是不是都是我的化身?”梁子昱可是很滿意自個兒在流先生筆下的模樣。
雲靳真想拿棒棍敲人,他不是應該恨不得将那丫頭大卸八塊嗎?可是看看他,竟然充滿了崇拜……好吧,若不是扯上他,他也會覺得她了不起,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對她的認知,他再也不會認為她是個村姑,甚至好奇她腦子究竟裝了什麽。
“這次蘇姑娘出面相邀,我也跟着一起去。”
雲靳潑他冷水,“她不會出面相邀,她不是傻子,主動上門承認自個兒是流先生。”
“也是,這會兒她應該足不出戶,你想見到人可不容易。”
雲靳沒好氣的将畫冊阖上,越看越不滿,“你等着吧。”
蘇映寧又被跟蹤了,這次她火大了,不是讓對方追着她跑,而是怒發沖冠走到對方面前,大聲質問:“你是什麽意思?為何一直跟蹤我?”
崔晨吓了一跳,目瞪口呆了半晌,遲疑的道:“姑娘如何認出我?”他的易容術可是很厲害的。
“看你的身形就知道了啊。”她是大夫,對人體很熟悉,更別說她擅丹青,看一眼就可以将人的身形體态描出個大概,何況他三番兩次在她面前閑晃,她還能不記住嗎?
崔晨聞言一凜,笑着道:“姑娘真是厲害。”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直接說重點。”
“我家主子見過姑娘的〈春游圖〉,想請姑娘再畫一幅〈春嬉圖〉。”
蘇映寧不由得一怔,雖然有過不少猜想,但萬萬沒想到跟她兩年前一次随意之作有關。有一回她上山采藥,遠遠見到福恩寺的桃花開得正盛,于是想轉去寺裏的桃花塢賞花,正好遇見公子、姑娘們相約到福恩寺下的灞水出游,整個燕陽的公子哥兒、名門閨秀全聚在那兒,各式各樣的美色閃閃動人,見了教人忍不住手癢,而且從挑花塢往下一看,一目了然,她便心血來潮畫了一幅〈春游圖〉,送到八方書鋪販賣。
她沒将那幅畫當回事,無論是哪個時代,藝術品從來是見仁見智,就算那幅畫挂在牆上兩年沒有人欣賞,這也沒什麽,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就教外地來的商賈看上眼了,然後買走了,得了五百兩。
總之,因為這幅《春游圖》,她發現賣畫比賣寫真集更賺錢,後來又畫了幅《春光明媚》得了三百兩,不過,這一次等了三個多月才找到買家。
這兩幅畫讓她嘗到了甜頭,導致她完全提不起畫寫真集的熱情,要不是青花巷的姑娘等着流先生的畫冊等了一年,頻頻催促劉掌櫃,她才重新又畫起了寫真集,沒想到就出事了……
想到這兒,她正了正心神,決定先把這些煩人的事抛到腦後。
“你家主子如何知道〈春游圖〉是我畫的?”畫家的作品當然要落款,但她又不能大剌剌的署名蘇映寧,便配合草藥圖書取了“鳶尾公子”這個筆名。
“劉掌櫃沒有鳶尾公子的作品可賣,便向我坦白鳶尾公子就是蘇姑娘。”
她并未特別交代劉掌櫃不能說出鳶尾公子的身份,畢竟這個時代男女不平等,劉掌櫃應該不願意人家知道鳶尾公子是女兒身,阻礙作品的銷路,況且劉掌櫃也不是個多嘴的人,沒想到劉掌櫃還是将她出賣了。
崔晨顯然知道她的想法,“劉掌櫃原本不願意說出來,是我再三懇求,發誓不會将鳶尾公子的真實身份說出去,他才願意告訴我的。”
“你為了一幅〈春嬉圖〉跟了我那麽久?”當她是小丫頭很好騙嗎?
崔晨恭敬的行個禮,“這是誤會。我知道自個兒的請求令人為難,拿不定主意應該如何向姑娘開口,若非姑娘今日主動走過來,我還猶豫不決。”
蘇映寧似笑非笑的揚起眉,“我誤會了嗎?”
“小的姓崔名晨,我家主子是益州富商姜家大老爺,大老爺想替老夫人準備壽禮。老夫人上了年紀,喜歡春日少男少女歡喜出游的景色,大老爺無法買到那幅〈春游圖〉,只能麻煩姑娘再畫幅〈春嬉圖〉。”
“你認為我一個姑娘跑去益州作畫,妥當嗎?”
“姑娘誤會了,我家主子想請姑娘去福恩寺山腳下的桃花源作畫。”
蘇映寧知道桃花源,這是燕陽富商全家的莊子,聽說是為了呼應福恩寺的桃花塢,刻意取的名字。
“我家主子願意出一千兩請姑娘作畫。”
蘇映寧很想控制自個兒的反應,可是這樣的報酬太誘人了,讓她的雙眼情不自禁的閃閃發亮,但她倒不至于傻乎乎的立即答應,“我需要幾日的時間考慮。”
“這是當然,姑娘也需要時間琢磨如何呈現〈春嬉圖〉。”
她還沒答應,他怎麽就要她琢磨如何呈現構圖?算了,蘇映寧覺得這點小事沒必要放在心上,确定他如今住在哪家客棧,便趕緊回去找哥哥商量。
蘇明澤的反應比蘇映寧還激動,兩眼射出來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這是真的嗎?一千兩?”
蘇映寧嗤之從鼻,有了利益就忘了危險,果然是頭腦簡單的人!
“你有膽子掙嗎?”
“你要畫多少畫冊才能掙得一千兩,難道你不心動嗎?”
“心動啊,但是銀子來得太容易了,總覺得有詐。”她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對自個兒的作品也很滿意,生動有朝氣、色彩鮮活,但她在畫壇的地位連個邊都還沒摸到,不過畫了兩幅畫,其中一幅還如此巧合的勾住人家的目光,讓人家願意開出雙倍的價碼請她再畫一幅相似的,她會不會太幸運了?
蘇明澤不以為然的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小丫頭能讓人家圖謀什麽?”
她不是小丫頭了好嗎!但是有一件事他倒是說對了。
“我确實沒什麽值得人家圖謀,所以啊,我更覺得古怪。”
“再古怪,也沒你來得古怪。”蘇明澤讪笑道。
蘇映寧抗議的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像一般姑娘善于繡花,哪兒古怪?”
“不擅長繡花是小事,當自個兒是男兒似的不懂規矩,那才是大事。”
“我哪有不懂規矩?只是更喜歡随心所欲。”蘇映寧越說越小聲。
雖知男女有別,但是上一世的教育深入骨髓,難免就放肆了一點,偏偏爹娘和三個哥哥都寵她,她就更不知道界線了。年紀大了,娘親覺得不妥了,想要糾正她,卻也改不回來了,幸好她的大膽都是有限度的,不至無無法無天。
蘇明澤懶得在這上頭争論,只問:“你真舍得花花的銀子?”
蘇映寧當然舍不得,不過理智大于情感,“不急,過幾日爹爹回來,我再問爹爹的意思,若是有什麽問題,爹爹必然看得出來。”
蘇明澤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爹最寵你了,你說好,他能說不好嗎?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還是自個兒想清楚吧。”
是啊,她的主意可多了,豈是別人作得了主的?蘇映寧悶不吭聲的靠着棗樹坐下,錯過一千兩,何時等到另外一個一千兩?若是放掉一千兩,她肯定連睡覺都會哭着醒過來,除非老天爺眷顧,給了更好的機會……
道理如此,但這一次她就是覺得心不安,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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