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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凡間,浩烨将自己與九月化作了平常人的模樣,然後用幻出的銀兩,買了一座四合小院,至此,兩人便在凡間住下了。
第一晚,浩烨便悄悄将小瓷瓶中九月的那一魂一魄,與九月本體融合了。
只不過此時,九月本體還不太接受那一竅精魂,故而需要後期慢慢将養,直至魂魄凝聚後,再送她下凡歷劫……
于這些,九月是全然不知情的。她只覺得凡間甚好玩,她甚歡喜。
如今凡間正值夏季,四合小院的後面,就是一方荷池,此時荷花正開的鮮豔,故而九月甚是開心的每天早起都要賞一賞花,再和浩烨一起吃早飯。
說起吃飯這件糟心事,九月甚苦惱。因為她不會做飯,只能每頓都要仰仗浩烨來做給她吃。
雖然浩烨嘴上沒說什麽,可九月甚怕哪天他不高興了,就不給自己做飯了。故而她覺得,她也應該學着自己做飯才是!
于是,九月央求了浩烨半日,終于讓這位平時不茍言笑的神君點了頭,教她做飯。
故而今晚,九月做飯……
瞧着自己做出來的黑乎乎一團的飯菜,九月抿了抿唇。這樣的東西,她是不敢吃的,她擡眼瞥了一眼浩烨,低聲道:“仙君,要不你先嘗一嘗?”
浩烨拾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黑乎乎的土豆,放進九月的碗中,觑着她道:“跟你說過多次,在這裏不要叫我仙君,喚我的名字就好,你怎就不長記性?”
九月咬着筷子,為難道:“可叫你的名諱,我總覺得會被雷劈,且不論你神位尊貴,就是按本家的輩分,我們……”
“那你以後還需嫁給我,你又當如何?”浩烨放下筷子,盯着九月道:“這輩分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你又何苦那般較真?”
“娶我之事,只是我娘臨終前的一番托付之言,仙君可以不用當真的。”
九月垂下眉眼,避開那塊黑乎乎的土豆,只扒拉了一口白飯,繼續道:“如今仙君待我這般好,我娘自是放心的很,你何必為了那個承諾讓自己為難呢?”
浩烨心中有些沉悶,他抿了抿唇道:“我不覺得有什麽難處,倒是你,你可是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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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趕緊放下碗,搖手道:“不不不,我,我只覺得仙君為了一個承諾而娶我,有些吃虧,而且我們現今這樣的關系就很好,雖然你不是我的親舅舅,可在我眼裏,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我……”
“好了!”浩烨打斷她,收起眼中的失落道:“說那麽多話作甚?我又不會勉強你,快吃飯吧!”
浩烨終究被九月這句話攪的有些沒有心情吃飯,他嘆口氣,起身道:“你吃吧,我去外面吹吹風。”
她是嫌棄他年紀比她大許多嗎?
九月聞聞這滿屋子的焦糊味,心下又自責了幾分,是她把菜炒糊了,才會讓浩烨待不下去的,她知道!
九月尋思着,這晚飯左右吃不下去,倒不如也出去透透氣的好,于是她跟着浩烨的步子一起出去了。
可她出來後,壓根找不見浩烨的影子,這四合小院其實一點也不大,找一個人容易的很。
九月來回找了幾圈,都沒找見浩烨,她便放棄了,準備轉身回去收拾碗碟,卻看見身後一只頗大的老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九月自從醒過來後,就非常害怕老鼠,只因鴛姌告訴過她,她是被一只耗子精差點打死。此時她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啊……”
九月的這聲大叫,讓那只老鼠也驚了一驚,之後就見老鼠慢慢化作了一個人形,還是個很漂亮的姑娘模樣。
九月眼見老鼠變成人,她吓得扯開嗓子喊道:“仙君,有妖怪啊,快來救救我……”
“你一個神仙,怕一個妖怪作甚?”不知何時,浩烨已經立于九月旁邊,他看了看那姑娘,又瞥一眼九月道:“況且她也不是妖怪,是個地仙罷了。”
老鼠變作的姑娘,聽了浩烨的話以後,先是愣了愣,之後對九月道:“牧瑤,我是芝芝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九月見浩烨在身旁,她的膽子大了不少,可內心裏還是有些懼怕,她顫着唇齒道:“我,我是九月,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芝芝歪着頭想了想,遂就有些傷心道:“我不會認錯的,我們當年……”
“你一個地仙,怎麽如此随意現身?”浩烨打斷了芝芝的話,嚴厲道:“還不速速離去?”
九月見芝芝說當年,她想起自己是被耗子精差點打死,于是她縮在浩烨的身後道:“我們當年,當年不論有什麽深仇大恨,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是快些走吧!”
芝芝本來就被浩烨的厲斥吓得顫顫巍巍,再一聽九月說的話,頓時就委屈巴巴的哭了:“牧瑤,你可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們以前是很要好的姐妹,怎的會有深仇大恨?”
牧瑤這個名字,九月不是第一次聽過了,她此時倒有些疑惑,牧瑤到底是誰?怎的前後會有兩個人将她認作牧瑤?
再看芝芝眼淚嘩嘩的,九月又不忍心了,她安慰道:“你別哭了,我真的不是牧瑤,前些天有個叫宵珏的,也将我錯認成了她,想她與我肯定很相像,下次你若看見她,将今天的事當個笑話說給她聽,她定會很開心的!”
“你是說魔君宵珏嗎?”芝芝擦了一把眼淚,又更加肯定了幾分道:“那我肯定不會認錯,當初你我一同修煉,勢必要得道成仙,可你卻喜歡上了魔君,為了跟他在一起,你寧願成妖,也不多修煉些時日與我一起成仙。你跟在他身邊那麽久,他怎麽會認錯……”
浩烨眼中戾色漸起,他擡手就要将芝芝拂出小院,卻被九月阻止。
九月察覺到浩烨因為芝芝提起牧瑤,會情緒激動,她便狐疑道:“仙君,你認識牧瑤嗎?”
浩烨沉默,只睨着芝芝,一揮手将她打回老鼠原型,警告道:“大膽地仙,再不退下,休怪本君手下無情了!”
變成老鼠的芝芝,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浩烨後,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了。
浩烨此舉,九月覺得更加疑惑了,她一副認真的模樣,追問道:“仙君,你是認識牧瑤的吧?”
浩烨皺眉,悶聲應了一聲:“嗯!”
“那她到底與我像不像?為何會有人将我錯認成她?”觑着浩烨越來越沉的面色,九月甚謹慎的再問:“我與她不會是同胞姐妹吧?”
“不是!”浩烨深吸一口氣,理了理九月額間的碎發,語氣溫柔道:“九兒,這些事你不要多問,好好在這裏待着,好嗎?”
九月瞅着浩烨眼中的憂慮,她木木的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你為何這麽疏遠我?”浩烨擡起手,撫着九月的臉頰,言語間盡是無奈:“與我多說句話,很難嗎?”
浩烨忽然有些懷念當初和牧瑤把酒言歡的日子,那時的她,将他當成知己,什麽話都會與他說。可如今,他覺得眼前這個丫頭,竟是什麽話都不敢與他多說。這難道就是封印她記憶的後遺症嗎?
九月從未覺得自己與浩烨疏遠過,只是有時候不敢惹他生氣罷了,畢竟寄人籬下,需知道些分寸,不然哪天被人家趕出來,那不就無家可歸了嗎?!
九月眼巴巴的道:“仙君,你是我唯一的親戚,我怎麽會疏遠你?我只是怕自己嘴笨,說錯話惹你不順心……”
只是親戚而已!浩烨收回手,自嘲一笑:“罷了,是我有太多的貪心與祈盼,與你無關,你早些休息吧!”
九月最是見不得浩烨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一副失望的表情。她尋思着,許是最近浩烨遇見什麽不順心的事了,遂才會這樣,于是她提議道:“仙君,我瞅着時辰還早,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正欲轉身回房的浩烨聽見九月這話,有些驚訝,過後是驚喜,他瞬間就彎了嘴角:“好,出去走走。”
見浩烨笑了,九月抿抿嘴道:“仙君,以後你多笑一笑,你笑起來很好看。”
浩烨一愣,登時收了笑容,很不自然的點點頭道:“那我們快走吧。”
九月見浩烨面色微紅,不覺有些好奇,她就随口誇了一句,用得着臉紅嗎?
她伸頭過來,盯着浩烨道:“仙君,你害羞什麽?”
浩烨趕緊別過頭去:“我哪有害羞?”
九月又湊過來幾分:“那仙君你臉紅什麽?”
浩烨擡腳就往門外走:“只是有些熱罷了。”
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咳嗽一聲道:“以後,不要叫我仙君,喚我浩烨就可,你可要記好了。”
九月一愣,随即就面露難色,她想了想道:“不叫你仙君,那我只能喚你舅舅了,我真的不敢喚你的名諱。”
聞言,浩烨一嘆氣,便不再和九月糾結這個稱呼的問題,他繼續走路道:“那你還是叫我仙君吧!”
九月喜笑顏開的點點頭,跟在浩烨的身後,與他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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