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七次
沈策是在美國出的車禍,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沈欽已經攜同沈括趕了過去。
而沈晏錯過了與他們一起離開的機會,也就暫時只好待在國內等遺體運送回國。
他的思緒開闊了許多,斯人已逝,當下的生活卻還要繼續。
《皇權》要趕明年的暑期檔,所以拍攝計劃很緊湊,現下耽擱了不少時間,沈晏自然是要回去劇組繼續拍戲的。
他換好衣服離開衣帽間再回到卧室時,趙檸樂仍然裹在被窩裏裝鹌鹑。
他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看着那一堆小山包,提醒道:“現在已經9點30分,你10點鐘還要上課。”
“難道打算躲到天荒地老嗎?”
趙檸樂氣呼呼的一把掀開被子,頭上的碎發落在眼前,她一口氣吹開,“都怪你。”
反正都已經跟導演請過假了,沈晏現在也不着急着走了,他向前幾步靠近她,明知故問道:“怪我什麽?”
氣死了,他臉皮好厚!
“不想理你。”她起身一把推開他,趿拉上拖鞋就往門外沖,同時還放下話,“你不準先走啊,送我去學校!”
雖然時間趕了點,但是趙檸樂有條不紊,在洗漱換衣的同時,還在微波爐裏加熱了兩個面包,她跟沈晏一人一個。
車子緩緩在主教學樓前停下。
趙檸樂吃完最後一口菠蘿包,語音混沌不清道:“我走了。”
說完就要開門下去。
沈晏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趁她不注意另一手把人拉住,然後探身過去輕輕抱了一下她,“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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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檸樂心裏還別扭着呢,當即就支支吾吾的,“誰、誰要跟你晚上見?”
再逗就真生氣了,沈晏适可而止的正經道:“快走吧,上課鈴快響了。”
“哦,”她聲音悶悶的,倒也很是利索的下車,關上車門時,最終還是語氣硬邦邦的囑咐,“你中午多吃點,當心胃病。”
昨天到今天就一個面包填肚子,根本頂不了事。
沈晏對她揮揮手,見人進教學樓了,才将車子掉頭離開。
踩着上課鈴進教室的同學不少,恰好吳綿綿幾人也走到這兒,看到趙檸樂從一輛豪車上下來,駕駛座上似乎是個年輕男人,她們趕緊八卦的上前問:“趙檸樂,你男朋友送你來的嗎?”
男朋友?
趙檸樂心口一噎,感覺那最後一口面包沒有吞下去,她搖搖頭,“是讨厭鬼。”
...
沈策突遭不測,不治而亡,不僅沈家産業股價震動,在訃告發出的當天,甚至波及到股市的漲勢。
沈老爺子主持大局力挽狂瀾,當即宣布沈氏另有繼承人,這才将損失降到最低。
沈氏一門盤桓薊城數百年,族譜上出現的人物個個是人傑,遍布社會各界。經歷過興衰榮辱,與國家世事沉浮,早已經不是“豪門”一詞可以一言以蔽之。到沈欽這一代往下,雖然人丁凋零,但餘威猶在。
沈策的追悼會設在西山公墓。
早晨起來的時候,趙檸樂就懵懵的像是忘記了什麽事,她坐在原地發呆老半天知道皮蛋過來撓她,她才恍然記起沈晏前兩天就會南湖山莊去了,兩人一直沒機會見面。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怎麽樣...
等會兒去追悼會就會見到了吧?
索然無味的吃着烤面包片,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想起,是她爸爸趙季白打來的,說是他已經快到公寓樓下。
趙檸樂很快就換上一身肅穆的黑衣,胸口別着小白花,這是她昨天收到爸爸要過來吊唁沈策的消息後特意去買的。
黑色低調的小號牌照轎車準時停在泉水南苑大門口。
趙季白坐在後座看文件,他帶着金絲邊框的眼鏡,是四十多歲将近五十歲男人沉澱過後應該有的儒雅氣度。
他只要開口笑,眼角就會有幾道魚尾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英俊的容貌。
趙檸樂的的五官有一半就是繼承了趙季白的,與孟淑佩的明豔良好的綜合在一起,既灑脫又明媚。
“我都不知道咱們家跟沈家還有淵源。”趙檸樂一上車跟老爸友好擁抱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家裏跟沈家的關系。
“都是你爺爺那輩兒的交情了,”趙季白回憶道。
憶及故人,他忽而又感嘆,“沈策...可惜了。”
所有人對沈策的評價都是最高,趙檸樂想,所以沈晏才會那麽優秀吧,畢竟像沈括那樣的平庸纨绔之人,她可不認為有什麽好的基因傳給自己孩子。
“你一向不愛參與這些紅白事,怎麽今天卻鬧着要一塊兒?”趙季白突然問。
“我好奇嘛。”趙檸樂語焉不詳的回答,“都說沈策驚才絕豔,生前沒機會見到,就想去瞻仰他的遺容嘛。”
然後再順便看看沈晏。
西山公墓就在三環內。
遠遠望去,山群綿延,青松蔥蔥,傲然屹立。
趙檸樂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場合,一踏入西山地界,她的心情不自覺都變得沉重起來。
她看一眼趙季白。
“沒事,”他安慰道,“跟着爸爸。”
來往吊唁的賓客無一不是翹楚,既有高官有也賢達,還有各個財閥集團的掌權人,餘下人士便不一一細數。
其中有不少趙季白相熟的人,但因為場合凝重,各自只寒暄幾句便适可而止。
靈堂高大開闊。
由外至內堆放了密密麻麻的花圈。
沈策的遺體已經火化,便只有骨灰盒在正位上。
他的親人站在遺像兩側,男丁在左,女眷在右。
其中那個穿着黑色長裙小腹微凸的婦人應當是沈括的繼妻,另一個氣質如蘭的女人,趙檸樂心裏閃過疑惑,卻不知道是誰。
沈欽滿頭華發,眉目已然淩厲,然而想來是傷心過度,身體呈現佝偻之态,猶不能自主站立,因而是助理攙扶着在首位。
沈括也是一臉凝重的站在他的下首,不過作為被父親放棄的長子,現下親弟亡故,幼子叛逆,面對偌大家業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如何,卻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便是沈晏。
他梳着三七分背頭,黑色正裝筆挺,站得也跟小白楊一般的筆直。由于半垂着頭,故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得知沈策死訊那晚,沈晏哭得不能自已,現下親自送人離開,其中難過自是不必多言。
趙檸樂的心驀地揪成一團。
她跟在趙季白身後。
沈欽久不與趙老爺子聯系,此時見到故人之子,且還是與沈策一般優秀的孩子,面上不免有些失态。
他抓着趙季白的手,嘴唇嚅動半晌,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伯父節哀。”趙季白沉重道。
沈欽深吸一口氣,勉強應下,見到陪同在一旁的趙檸樂,即便沒開口問卻也了然。
趙檸樂趕緊道:“沈爺爺節哀,保重身體。”
旁邊一直無動于衷的沈晏,聽到熟悉的聲音突然擡頭看過來,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驚詫。
趙檸樂适時與他的目光對上,克制的對他眨眨眼,算是安慰。
外界對沈策去世一事,雖然關注度頗高,但是沈欽痛失愛子,內心悲恸不堪,自然不願意媒體拿亡者大做文章,驚擾沈策的輪回路,故而禁止一切報道。
盛大的追悼會落幕,也算是沈策纏綿病榻不得自由的一生的結束,而留給他親人的傷痛卻還無盡綿長。
...
很快就是平安夜。
晚上在大學生活動中心會有商學院主辦,物理學院、體育學院、藝術學院協辦的化妝舞會。
下午放學前的課是毛概。
百來號人的心早就跑到那裝飾絢麗的舞會會場去了,課堂上一直在低聲議論舞會上會穿的衣裙,搭配的妝容,以及能否脫單之類的話題。
趙檸樂高中時候的學校是國家重點,但講究素質教育,平時動不動就舉辦音樂會、交誼舞會等培養學生交際能力以及發揮興趣特長的活動。
見的多了,也知道這些活動都是換湯不換藥,沒什麽新意。
所以她百無聊奈的聽着,一絲興趣也無。
“檸樂,你等會兒會去舞會嗎?”吳綿綿歡聲問她。
“不去。”趙檸樂搖頭,她已經跟許清嘉商量好開轟趴,因為人不多,所以就在她家裏。
“啊?你不去多可惜啊,”吳綿綿遺憾道,“我聽說好些男生都在打聽你參不參加呢。”
趙檸樂默默在心裏翻白眼,難道有人打聽她就要去哦?她又不是愛顯擺的花孔雀。
與吳綿綿隔座的郭鳳玲豎着耳朵聽到她倆的談話,便借機開口,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谄媚,“檸樂,那...”
她欲言又止的,趙檸樂反而打起精神看向她,只聽郭鳳玲繼續道:“可不可以把你的化妝品借我們用一下啊?”
她放了化妝品在宿舍?
趙檸樂稍一思量,就想起應該是開學那會兒幫她整理宿舍的傭人放的,便點頭,“你用吧。”
那些化妝品都是還沒有開封的大牌,聽其他同學說一支口紅都得上千。
郭鳳玲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借到了,而且她還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心裏暗暗感嘆對方有錢的同時,一面心花怒放的道謝,“謝謝你啊,檸樂。”
趙檸樂覺得耳朵發癢,以前怎麽沒覺得她的聲音這麽膩歪?
好容易熬到下課。
走出教室門,趙檸樂就被幾個男生攔着,他們手裏都捧着在學校小賣店買的包裝好的單個蘋果,包裝盒花花綠綠的,跟她的審美大相徑庭。
趙檸樂瞅着其中一平頭,皮膚黝黑的大高個有幾分眼熟,好像是平時一起上體育課的體院的?
不等她開口,那幾個男生就争先恐後的想送她蘋果。
察覺到他們的意圖,趙檸樂連連擺手,“我不愛吃蘋果,謝謝你們。”
等成功脫身,她都還在奇怪,平時也沒在學校晃悠啊,同班的同學都不熟悉,所以這些男生喜歡她哪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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