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戒懲
新婚燕爾,正逢情濃。
将近兩個月,雖然宋琛白日裏政務繁忙,卻每晚都來晚棠苑,即使沒有纏綿的夜晚,他也溫柔的擁她入眠,這份體貼其實令褚雪自己都感到意外。
這幾日正趕上月事,她向來體寒,于是就更加不舒服,大約是接連服用避子藥的緣故,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尤其腰酸,也實在顧不上等宋琛便早早的躺下了。
腹內猶如蛇擰,她難受的在睡夢中直抽涼氣,正迷蒙着,忽然感覺一片熟悉的溫熱貼上了後背,小腹随即也被暖意覆蓋,內裏的痙攣頓時就緩解了多半。享受了一會,她舒服的翻了個身,正迎面落入一個人的懷裏。
沉緩的鼻息撲面而來,她一頓,睜了睜還有些模糊的眼睛,就看見那張俊美的臉龐。
宋琛側躺在她外側,正溫柔的望着她,方才為她暖小腹的手随着她的翻身也滑到了後腰。
她眨了眨水汽迷蒙的眼,又瞧了他一會,才輕聲道:“王爺什麽時候來的?”因剛從睡夢中醒來,問話裏滿含着鼻音,聽起來像個等人呵護的孩童。
“剛來一會,難受的厲害?有沒有傳大夫來瞧瞧?”宋琛為她理了理被冷汗打濕的額發,聲音也更加輕柔。
她笑着搖了搖頭,“女兒家的慣病,哪用得着大夫來瞧,妾身一向這樣的,王爺不必擔心,過兩天就好了。”
“那怎麽也沒讓她們準備個湯媪?”他皺眉。
“妾身睡覺不老實,翻幾次身湯媪就找不着了,半夜涼了還咯人。”她一邊輕聲回話,一邊伸出手來輕撫他凝起的眉頭。
他眼裏起了笑意,溫暖的手握住她的纖指,低頭在她額上一吻,“睡覺不老實?怎麽在我懷裏就這麽乖?以後我來當你的湯媪如何?”
只有兩人獨處時,他習慣的用“我”來自稱,而不是在別人面前的“本王”。
她笑了笑,揚起的嘴角上挂滿了甜,卻還故意說起反話,“這麽貴重的湯媪,妾身可用不起。”
美人笑靥最為動人,他看了她一會,正輕撫她後腰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不等她反應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溫柔吮吸。
兩人此刻正緊貼着對卧,吻着吻着,褚雪就感覺到了他身上明顯的變化,雖然隔着夏夜裏的薄被,那抵在她大腿根上的物件已然硬如刀柄了。畢竟還是一個月的新婦,她臉紅了起來,等他終于放開自己,才柔聲說道:“妾身這幾日身子不便,王爺不如去陪陪王妃吧。”
“怎麽,要趕我走?”他緊盯着她,聲音卻已暗啞。
她正輕撫着他的衣襟,知道他此時已起了火,便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只平望着他的喉頭,語聲輕輕又狡黠,“妾身不敢,只是怕王爺難受而已。”
他又猛然将她往自己懷裏緊了緊,等她小聲的驚呼出口,才貼在她耳邊沉聲挑逗,“難受也忍着,等你好了都留給你。”
“王爺……”
懷中的美人臉色更加緋紅,猶如窗外滿園的海棠初夏怒放時的顏色。
晚棠苑內缱绻情濃,恒王妃居住的丹薇苑卻分外清幽。
“今天王爺又過去了?”正卸妝的許錦荷望向面前的銅鏡問道。
“是。”正在為她卸簪的貼身丫鬟秋香回答。
不經意間望見鏡中的主子面上的清冷,丁香趕忙安慰,“不過王妃不必多慮,聽晚棠苑的人說,雪夫人這幾日正逢月事,并沒有伺候王爺。”
許錦荷的目光一滞,随即卻染上了更重的黯意。
“來了月事還要去……”
丁香手一頓,馬上意識到自己補充的這句話反而令主子更不痛快了。
到底是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意識到主子的不悅,秋香馬上将手移至許錦荷的太陽穴,柔柔的按壓起來,還一邊斟酌,“王爺也是看中她的娘家罷了,現在正在興頭上,等新鮮勁過了肯定就不這樣了。”
“這樣夜夜都去,恐怕還沒等新鮮勁過去,身體就要先吃了虧。”許錦荷閉眼嘆了口氣。
“可照王爺的脾氣,咱們又勸不得……不然王妃提點一下晚棠苑那邊?這位雪夫人像是聰明人,應該識些好歹的。”
丁香按揉的手法讓人舒緩,許錦荷沒說什麽,又閉眼享受了一會方道:“明日中秋宮宴,再過十來天又是皇上壽辰,敬貴妃必定很忙,咱們恒王府要多替娘娘分憂才是,明兒個早點去福寧宮請安吧。”
丁香手一頓,望着鏡裏閉目養神的主子,微微一笑,“是。”
第二日中秋,才過申時,恒王妃就來到了福寧宮。
請過安後,婆媳二人閑話了幾句家常,敬貴妃随口問道:“新進門的側妃怎麽樣,紀霆喜歡嗎?”
許錦荷低眉,溫和笑道:“王爺對她很是寵愛,眼看進門兩個月了,每晚都過去。”
敬貴妃淡笑着端過一杯茶,飲了一口。
許錦荷身後的秋香伺機插了一嘴,“這樣的專寵,在咱們王府裏還真是頭一回呢,就怕王爺的身體……”
“住口,貴妃娘娘面前豈容你多嘴!”許錦荷立刻低聲阻斷了丫鬟的話。
秋香立刻下跪,垂頭惶恐道:“請娘娘恕罪,奴婢也是替王妃着急才多嘴的,王妃擔心王爺,又怕王爺不高興,才一直憋在心裏……”
“還說……”
“罷了,罷了,快起來吧。”敬貴妃擡了擡手,中斷了了主仆二人的雙簧。
見許錦荷終于表明了來意,敬貴妃也順意給了她一個臺階,“秋香也是好意,紀霆的脾氣本宮曉得,你受委屈了,回頭本宮說說他。”
說來也當了十來年的婆媳,雖說許錦荷的長相當初是不夠合敬貴妃的心意,但念在她娘家門第顯赫,能幫得上兒子的忙,再加上又接連添了兩個孫子,性格也還算好,做婆婆的也委實挑不出她什麽缺點。
前幾年一直也沒見她來告過什麽狀,那也大都是因為她沒真正碰上什麽難題。可這次她竟然能找上門來訴苦,可見自己的兒子的确是對這位新來的側妃上了心,讓她有危機感了。
雖然敬貴妃不願意插手兒子府裏的事,但若他當真沉迷女色倒也不是好事,更何況眼下正牌兒媳都已找上門來了,她自然要略施一下長輩的家法。
“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去皇後娘娘宮裏吧。”
見許錦荷不再說什麽,敬貴妃起身吩咐道。
許錦荷忙上前,親自替福寧宮的女官攙扶敬貴妃。
~~
戌時過半,參加完宮宴的恒王夫妻才回到王府。
一進門,就見褚雪正立在那,瞧見他們從馬車上下來,她馬上上前行禮,“妾身恭候王爺王妃。”
還沒待宋琛開口,許錦荷就将她扶起,一臉溫和關切,“勞妹妹久等了,妹妹可用過飯了?”
“用過了。”她輕聲回答。
作為妾室,她沒有資格同恒王一起赴宮宴,自然是要留在府中,恰巧這次恒王府的另兩位女眷并沒有回京,因此這個中秋夜,是她同雁翎如月一起在晚棠苑過的。
“那,時候不早了,妹妹早點歇着吧。”有宋琛在場時,許錦荷對她一向頗為親善客氣。
“是。”
她又行了個禮,退在一旁待他們先行。
出乎意料的,卻聽見宋琛向許錦荷道了聲,“本王今夜去晚棠苑,王妃先回吧。”
褚雪頓時吃了一驚,要知道她嫁來前曾聽說過,凡是逢除夕,上元,中秋這等重要節日時,無論皇族勳貴們都是要陪正妻過夜的。
正當她驚愕間,同樣錯愕的許錦荷卻先反應了過來,立刻柔順道:“如此有勞妹妹伺候王爺了,臣妾,恭送王爺。”
語罷還規正行了個禮。
她如此大方的作态倒令褚雪有些應接不暇,褚雪怔了一會,待對上宋琛含笑的目光,方滿含歉意的又向許錦荷施了禮,跟着他回了晚棠苑。
夜深人靜,聽得見窗外院子裏的犀犀秋蟲鳴。帷帳裏,褚雪枕在宋琛的肩頭,有些出神,“王爺,您今夜應該去陪王妃的,妾身又不能伺候您,您為妾身壞了規矩,實在……”
“沒能陪你吃團圓飯本王心裏有愧,今夜豈能再冷落你?頭一次在府裏過節,還适應嗎”他溫柔的打斷了她的話,道出了自己的初衷。
柔軟的話語讓人心頭一熱,她點了點頭,“嗯,還好,王爺不必挂念。”
仲秋夜涼,他又将她往懷裏貼了貼,任溫熱将她包圍,才道:“那就好,早點睡吧。”
她微笑了下,将頭埋進他的胸口。
耳邊男人的呼吸漸漸綿長,她卻久久沒能入睡。自她進府,作為正妻的許錦荷表現的一直超乎她預料的寬容,說實話,若是換成她自己,眼看丈夫如此寵愛別的女人,她大概根本做不到這樣。
這世界上的女人哪能隐忍至此?
許錦荷這樣的超乎尋常,實在難以應對。
她有些沒有着落。
然而第二日一早,褚雪卻接到了宮裏的口谕,道是敬貴妃邀她進宮敘話。她雖然猜不出這個召喚的用意,但也并不敢怠慢,略收拾了一下,就即刻進了宮。
待見到敬貴妃寒暄幾句後,她終于明白福寧宮的忽然傳召,用意在何處。
敬貴妃依然是慣有的笑意,言語間也有慈祥,向她道:“近來本宮這裏有一樁事頗為頭疼……”
她原本已忐忑了半天,此時聽見這樣的話竟有些放下心來,便立刻誠懇接話,“妾身願為娘娘分憂。”
敬貴妃笑了笑,“說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有這份心就最好。再過幾日就是皇上的壽辰,可到時祭祀用的禱文眼下卻還未寫好,你們褚府是書香門第,你的字想來也該不錯,你可願幫幫本宮?”
她立刻點頭,微笑道:“妾身當然願意,只是怕字跡太過醜陋不能入神明的眼。”
“無妨,心誠則靈。”
敬貴妃邊說邊擡手,一旁的女官已經拿出準備好的禱文,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只要五十篇就夠了,你慢慢寫,中午就留下來用膳,不必着急。”敬貴妃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心中一顫。
禱文需要一筆一劃認真書寫,且要跪着方顯誠意,五十篇的數量,大概需要她跪足兩個時辰吧。
這擺明是一種懲戒。
可敬貴妃好端端的為何要懲戒她,她暗中思來想去一番,有了些頓悟。
自入王府以來,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宋琛夜夜去自己的晚棠苑罷了,雖然那是他自己的主意,但試問天底下當娘的,誰願意挑自己孩子的錯處?
所以才要拿她這個禍水開刀,所以才會懲戒她。
再聯想下昨日下午許錦荷的早早進宮,她立刻就全明白了。
雖然懲戒擺在面前,好在讓她看到了許錦荷的怨氣,她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前後思想清楚,她點頭回敬貴妃的話,“妾身這就去,今日定能完成,請娘娘放心。”
敬貴妃滿意,先行離開,偏殿內獨留她一人開始跪地書寫。
本就趕上月事身子虛,眼下才跪寫了一個時辰,她就有些腰酸腿麻了,但她不能叫苦喊屈,否則敬貴妃就真的會看不上她。想清楚這些,她就拿出念力來一點點忍耐,慢慢受着。
說來也巧,恒王今日散朝後在宮裏多呆了一會,出宮門的時候正碰上送褚雪來的自家的馬車,随着高黎的一聲提醒,他挑起車簾問了一聲,随褚雪而來的雁翎就把今日敬貴妃召見之事給原原本本的禀報了一遍。
“什麽時候來的?”他有些意外。
機靈的雁翎立刻把臉上的擔憂加深了幾分,顫顫巍巍道:“回王爺,來了快一個半時辰了。”
宋琛皺眉,立刻示意車夫調轉車頭,向福寧宮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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