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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學校裏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學習歷史文化活動,因為莫清狂這次大力提攜新人,學校被埋沒的一些人才都被發掘出來,這樣就意外的産生了新生力量和老部力量的競争,但這種競争的效果體現在最後交上來的作品上,作為活動的組織者莫清狂對于有這樣的結果感到滿意,滿學校都是對他的誇贊,每個老師看他的眼神都滿是贊賞。

文雨瑤和陸遠俊被選為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扮演者,每天為了排戲是精疲力盡,每天一回家連飯都顧不上吃,倒在床上就睡。

作為整個學校最閑的人,林雪亂依舊每天悠悠然然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書,喂鴨子,數鴨子。忙裏偷閑的莫清狂過來找她時,她正對着鴨子發呆。

“想什麽呢?”他直接坐在她身邊,臉上帶着溫然的微笑。林雪亂眨了一下眼睛:“大忙人,怎麽跑我這來了?”

莫清狂松下一口氣把頭靠在林雪亂彎下的背脊上:“感覺挺無聊的。”林雪亂噗呲的笑着:“挑戰的新鮮勁過了?”

莫清狂舒服的閉上眼睛:“雪亂,你來學生會幫我好不好。”林雪亂撇了撇嘴:“你覺得我很閑嗎?”

“你要是不閑怎麽可能在這發呆?”莫清狂直起身體,從背後把林雪亂圈進了自己的懷抱,慢慢把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能感覺到他說話的熱氣在脖子後面暈開:“雪亂,你就來嘛,就當是來陪我好了。”

林雪亂向後一仰用後腦勺撞了一下莫清狂的腦袋:“現在不是陪着你呢嘛?”

莫清狂:“還是經常能看到比較好。”她側頭去看他:“我說你的動作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

那人臉皮厚滿不在乎的說:“哪裏?”

林雪亂:“我這裏,還不松手?”他把手上的力量加大,耍賴的說:“你要是不答應來學生會,我就這樣把你抱去學生會。”林雪亂被他突然來之的幼稚弄的哭笑不得,心裏也是樂意多見見他的:“行吧,走着。”

之後歷史文化學習活動辦的別開生面,所有人對這套戲都贊不絕口,莫清狂提攜的許多新人在某些方面取代了原本只會裝腔作勢的老人,學校內部原本那些固若金湯盤根錯節的關系開始出現裂痕,新勢力上位,更加鞏固了莫清狂學生會會長的位置和能力,而且有才識之人,懂得知遇之恩,所以盤算到底這次最大的受益人還是莫清狂。

轉轉念念已然是秋季,暑假期間四人一同去了一趟黃山小住了近一個月才回來,又黏黏膩膩過了幾天也就是新學期了。就算細細算算,斤斤計較這一切仿佛都很好,很多日子裏,四個人就在院子裏聊天講笑話,或者就是安安靜靜的在陰涼的地方,看完一本書。

直到樹上落下第一片枯葉,這天是網上選課的日子,文雨瑤的手機振動個不停,可接起來那邊又沒有什麽人說話,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好巧不巧文雨瑤去廁所,那個電話又打來,陸遠俊眼疾手快搶在林雪亂之前接通了電話,一邊得意洋洋的喂了一聲,一邊對林雪亂做了一個鬼臉。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陸遠俊一開始還叔叔叔叔的喊得很歡,慢慢的臉色越來越差,甚至有一種快要砸手機的沖動。

莫清狂擡眼冷冷的看着陸遠俊,皺起眉頭看着他挂了電話:“我猜應該是文雨瑤家裏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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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俊渾身都緊緊的崩起來:“她舅舅賭錢賭輸了,欠了高利貸40萬,她舅媽來這找文雨瑤要錢來了。她舅已經打電話到這裏來催她拿錢了。”

林雪亂驚奇的看了莫清狂一眼,又問陸遠俊:“你是不是查過他們家?把你知道先說出來。”

“我知道的也不多,這是她8歲的時候她親生父母雙雙去世了,之後在親戚家裏兜兜轉轉,現在這對是她遠方的舅舅。”陸遠俊只覺得心煩,這件事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又要怎麽才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和盤托出,40萬,雖然這只是他一個月的零用錢,但是對文雨瑤這樣的女生來說,很有可能是幾十年也能還的清的事情。

林雪亂複雜的看了一眼陸遠俊,她清楚他在想什麽,推了推莫清狂,小聲的說:“想想辦法。”

莫清狂揉了揉衣角:“你們兩個記得,絕對不能借錢給文雨瑤。”

兩人投來目光,莫清狂緩緩道:“這件事絕對不是文雨瑤拿出一兩萬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按照陸少之前的調查,她舅舅已經不是賭博幾天的問題。只要這次文雨瑤拿出錢來,以後她的生活就是無止息的去填那個黑洞。且不說她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哪怕是親生的,文雨瑤都沒有這個必要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林雪亂卷了卷自己的發梢:“這個我明白,不過咱們要怎麽告訴雨瑤這個消息,她舅媽可是已經在要錢的路上了。”

莫清狂:“還能怎麽辦?實話實話呗,這種事情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再說了這件事沒有瞞她的必要,咱們只要觀察事情發展的動态,适時給她提些建議就好。”

等文雨瑤回來,就看到三個人垂着腦袋,陸遠俊剛打算開口,文雨瑤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舅母打來的,還開心可以一下,可下一秒電話那頭的哭喊聲就把文雨瑤活活打進地獄,坐着陸遠俊的車子,到大門口的時候,文雨瑤和陸遠俊就下車往那邊跑,舅母一看到文雨瑤就大哭。

莫清狂就看到那個提着大包小包的舅母,林雪亂見他眼神複雜的看着舅母,不知是諷刺還是調戲:“莫少閱人無數,是妖是鬼,一眼就能看到中底,這次不知道看出什麽了?”

莫清狂對着林雪亂精明一笑,指了指舅母手上的包:“如果是急着用錢的話,不會帶這麽多行李,而且你看這個女人脖子,雖然藏得很深,可你自己看看,那可是鉑金的項鏈,真正缺錢的話,難道不會先把這些東西買了嗎?”他一低頭就見林雪亂笑着的陰冷,他愛死她這個表情了,在臉頰上偷親了一下,一改陰冷換上溫然和煦:“雪亂,你怎麽看?”

林雪亂煩死他這種莫名其妙的騷擾,但也不讨厭,在臉上擦了兩擦,冷靜道:“我和你看法一樣,我也覺得這件事情有貓膩。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應該不是她爸欠債,雨瑤和我說過她有個哥哥,比她大個幾歲,算算也是而立之年,現在結婚誰家不要配一個房子,我估計是家裏缺錢了,想要錢但又不想還,只好用這種下作的招數。”

莫清狂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啊。”說罷打了電話出去派下面的人去查明事件的真相。

舅母哭的昏天黑地的要雨瑤快點拿錢,不然家裏那些人要打死她舅舅。

文雨瑤被她哭的一個頭兩個大,可是她哪裏有錢啊,她連生活都是靠雪亂似有似無的接濟下來的,雖然有兼職,可是那可是上學的錢,不能動的。

文雨瑤只要向舅母道歉說自己沒有錢,舅母一見她身後的陸遠俊和他們開的好車,轉念就哭到在陸遠俊的面前:“求求你,你是我們雨瑤好朋友吧,他舅舅就要死了,你做做善事救救我們吧。雨瑤以後一定會把錢還給你們的。”

陸遠俊原本就對莫清狂和林雪亂的話深信不疑,現在一聽她舅母把所有還錢的責任推到文雨瑤身上,便更加明白裏面的貓膩,他看了一眼文雨瑤,文雨瑤對他搖搖頭,車上的莫清狂正好在喊他:“陸少,快點公司出事了。”

陸遠俊拍拍雨瑤的肩膀,上了車,林雪亂對天長嘆:“我現在害怕,她舅母要是住我家,我要怎麽才能把人趕出去。”

莫清狂大笑起來:“你啊,還是想想怎麽勸她不要拿錢比較好。”

死死的翻了一個白眼,林雪亂無謂的說:“莫少,文雨瑤的卡,身份證都在我這裏呢,我只要不給,她是拿不到錢的。”

陸遠俊上車後,那一張俊臉都黑了,林雪亂也懶得打趣他,把自己和莫清狂的猜測全盤托出,陸遠俊仿佛是恨得牙癢癢,好半天才說出話:“我剛剛全都聽到了,她那個舅舅絕不是好東西。”

林雪亂嗯了一聲:“總結的很深刻啊。”

文雨瑤拿出自己的錢包,裏面只有一百多塊,她舅母一臉不敢相信:“你都和開那種車的人在一起了,他就沒說要給你套房什麽的,你個小姑娘要房幹嘛...快把賣了,家裏等着錢用呢。”

“他沒給我,他是我室友的朋友,我哪有房子啊!”文雨瑤被舅母的說法刺激到了,眼眶都熱熱的疼。

舅母拉着她的手臂,恨不得把她拆成幾分賣了:“那你就找你室友借錢啊,就坐車裏的那個吧,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我們要的不多就幾萬塊錢,這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小打小鬧的。雨瑤啊,家裏等着錢,你快拿點錢出來啊。”

看着舅母不停說話的嘴巴,和她貪婪的快發綠的眼睛,文雨瑤清楚的明白,舅母就只是來要錢的,可是她真的沒有錢。

不遠的地方林雪亂看着文雨瑤都快給她舅母跪下了,她就是不依不饒的要錢,那個錢字字字發潰,直直的戳着林雪亂的心窩,如果當時她沒有拿到爺爺的遺囑,估計她現在就是流落街頭的野孩子,沒有人會保護她,接受她,一想到這裏她就渾身發冷,不自覺的抱緊雙臂,往後縮去,一往後就靠到莫清狂的胸口,莫清狂關懷的問她:“怎麽了?空調太冷了?”順手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這是第一次,林雪亂也回握了莫清狂的手,她在想:如果是莫清狂,是不是可是稍微相信。

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一回神,就看到陸遠俊如離弦之箭一般,推開車門狂奔到文雨瑤那裏,等她看清,陸遠俊已經把文雨瑤摟在自己的懷裏,舅母居然還有要打的動作。

莫清狂舉着手機錄像整個過程,理由成立,證據完善,林雪亂拿起手機,打通了110:“喂,110嗎?我要報警.....”

脖子和臉頰上都有傷,臉頰只是紅腫,脖子上比較慘烈被抓出一道道血痕,陸遠俊心疼的給文雨瑤上藥,警-局深處還能聽到舅母抵抗的反駁,“老子我養她那麽久,她多少要吐出來一點。”

林雪亂只覺得聽這些都是在侮辱她的耳朵,晃晃腦袋,看着坐在一邊,死死咬着自己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文雨瑤,她狠了狠心對文雨瑤道:“雨瑤,你要記得絕對不能拿錢給你舅母。明白嗎?”

文雨瑤淚眼婆娑的看着她:“雪亂,可她是我舅母啊。”

林雪亂覺得奇怪:“舅母又怎麽了?”

“是家裏人,應該幫忙...”她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林雪亂聽的一清二楚,林雪亂不能說,她不敢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告誡她,因為她不想再回想起那段時間她是怎麽一個人活下來的,那些惡心的,絕望的日子是她最深的秘密,除了莫清狂沒有人可以了解,也沒人可以包含。

“家人?算了吧,雨瑤我這麽說吧,要我在我爸媽和你之間做選擇,我毫不猶豫的選你,這個世界上不是血緣就是一切,家人是求不得的,那些道貌岸然只會伸手找你要錢的家人,你還是避而遠之。”林雪亂一番話一出,原本有些吵鬧的房間立刻就安靜下來。

莫清狂看着林雪亂,想起他調查到的一些東西。順着林雪亂的話道:“雨瑤,我和雪亂同樣的觀點。都說忠言逆耳利于行,你需要想想。”

文雨瑤低下頭,裏面的房間傳來舅母的哭聲,她擡頭看着林雪亂想要回自己的□□。

那眼神一望去林雪亂就明白文雨瑤想幹什麽,心裏一口氣拿起一邊的雙肩包:“你早點回來,我回去了。”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莫清狂跟在後面,也走了。

離家也不遠莫清狂追上她,牽起她冰涼的手心,林雪亂一笑,語氣溫和的道:“以前,我家裏人也這樣哭天喊地的找我要過錢。”

莫清狂看着她,他不知道這些事,所以他聽得很認真。

林雪亂會握住莫清狂的手:“爺爺死了,家裏一大筆遺産都到了我的名下,每天家裏都會有人踹開大門,威脅我把錢拿出來,一開始是一個後來慢慢的變成很多個,好多人湧進家裏,我從來都沒在家裏看到過那麽多人,可是那麽多人我只認識一兩個,但他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鄰居奶奶看不下去幫我報了警,那群人以為是我報的,拿不到錢又怒火中燒,第二天有個人一氣之下拿起水果刀就捅了我,那個人啊,就是我父親,我倒在地上的時候,清清楚楚的聽到我舅舅提議說要不把我活埋了,我爸就能拿到錢,大家平分。還好警-察叔叔第二天來我家巡視,不然我就要躺在地底下了。”

莫清狂驚訝的看着林雪亂,他知道她一定沒有過過好生活,但是這種事情,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林雪亂繼續自言自語:“之後我爸被抓起來,10年有期徒刑,不過他命不好進去沒幾天就被裏面的老大,打死了。真是活該。我那個舅舅也因為欠債被債主們打斷了兩條腿,我舅媽每次看到我,就像看到什麽似的。我在警察的保護下過了一年,這件事情才算是暫時平靜下,所以我絕對不會給雨瑤錢的,給了就再也拿不回來了,有人就是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要照着他的去做,所有的一切都是應該的,都是他應得,哪怕他什麽都沒付出過。”

轉念林雪亂笑着望向沉默的他,如果是他,林雪亂覺得自己可以敞開心扉,因為她根本無所遁形:“莫清狂這件事,只有你知道,也只是有你才不會怕我。”

莫清狂敞開雙臂,将她抱住:“雪亂,我們來日方長。”

帶着莫清狂就進了主屋。剛坐下莫清狂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林雪亂微笑的說:“我說啊,這麽長時間,我給你的工作出了那麽多主意,你是時候回報我了。”

莫清狂明亮的看着她:“行啊,你想要什麽?”

林雪亂毫不委婉的道:“我是沒有辦法對付文雨瑤的家人,你要幫我處理掉。”

他笑的更開朗:“咱們兩又想到一起去了啊。”林雪亂轉身對他嫣然一笑問:“喝什麽?我這只有橙汁。”

“可以。”

莫清狂看着林雪亂拿東西的身影,從背後抱着她,在她耳鬓厮磨:“那咱們這算是确定關系了?”

林雪亂白了他一眼:“你還想怎麽确定?把戶口本給你?”

莫清狂心情大好:“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回家拿戶口本。”

林雪亂被他的甜言蜜語弄的心花怒放,轉念用食指按在他的唇上,她說:“莫清狂,我最恨別人和我說對不起,你答應我一件事,以後無論你做了什麽事情,都決不能和我說對不起,因為,說了對不起就等于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推翻,三個字就代表一切難道不是很過分的一件事嗎?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每一秒我都不希望被推翻,所以別和我對不起。”

莫清狂滿眼都是他不自知的笑意和光耀,他忠誠低語:“好,我答應你,我們之前絕對沒有重新來過這種事情。”又接着滿是正經的問:“那我現在可以親你了嗎?”

林雪亂:“可以,但是我沒有這方面經驗。”

莫清狂一臉自信:“沒事我也沒有。”

唇齒相交,莫清狂我願意敞開心扉,你何時才願意敞開,我只會賭一次,賭輸了,我就走了,我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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