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小李飛刀卷八

那天他們一起看日落，卓荦靠在他的肩上，好像對于她的這些舉動，他一直是默許的态度，大概是知道她不會太過。

“你什麽時候回去？”

“回去？為什麽？我在這裏不好嗎？”

“這裏是我的地方，不是你的地方。”

“地方？”為什麽稱這裏為地方？不是家嗎？

“對，地方，一個人，永遠都不能算是家。”

夕陽照在她的臉上，染上了寂寞的顏色。

“那，你和我們一起好不好？”

一群人，總比一個人好。

“不了。”卓荦起身，背對着他，“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人，而且可能永遠都只會是一個人。”

背影漸漸遠去，他卻沒有與之比肩的勇氣，或許是他有了林詩音，更或許是因為他老了。

卓荦最喜歡這個夏天，混合着青竹的悠長餘韻，淡黃的衣衫隐逸在林間的一角，視線捕捉到的無不是那一抹春風般的淺笑。

這樣的美好總是短暫的，如果不短暫就不能讓人感覺到它的美好。

當血從她嘴角流出，帶着淡淡的薔薇香，她便想起了燕南飛，那個死在她手中的使用薔薇劍的少年。

她伸出中指沾了一下嘴角，詭異的紅色在指尖上萦繞的薄霧中暈開。

她也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疼痛，仿佛有人拿着針在刺她的心髒，一下接着一下，又快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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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裏的水被她攪得嘩嘩直響，她疼的冷汗直冒，把自己縮成一團，五官漸漸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門被撞開，那個人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

她知道，時間到了，魔法時間一過，馬車就将變成南瓜，公主也注定是灰姑娘。

醒來的時候，她的四周圍了一大群人，個個表情嚴肅，她也注意到這裏不再是她的小屋，是一個充斥着中草藥氣味的地方。

“他呢？”她巡視了一下四周，獨獨沒有發現李尋歡的身影，這個時候，他是應該在她身邊的。

阿飛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反而是林詩音走到了卓荦面前。

她還是那麽美，只是少了些許哀愁，多了幾分笑意，她看着卓荦，緊皺的眉頭強迫地舒展開來，不想讓她看出什麽似的。

“你身體怎麽樣了？表哥去了梅二先生那裏為你配置解藥，相信很快就會回來了。”

卓荦疑惑地看着她，再看看閃躲着她目光的阿飛，若有所悟。

“他是不是去興雲莊？”

聞言，林詩音和阿飛皆是一臉震驚。

果然如此，她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苦澀。

“卓荦、、、、、、”

“夠了！”她厲聲打斷阿飛的話，“他來找我之前，龍嘯雲就已經來過了是不是？”

難怪他會來的那麽快，當時她就應該有所察覺的。

“是，他來過。”他還說遲早會讓李尋歡跪着去求他，阿飛直到現在都記得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當時他不懂，可當李尋歡抱着昏迷的卓荦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卓荦，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們欠你的已經夠多的了。”林詩音安撫着卓荦，眼裏已隐約有了霧氣。

“不行，我要去興雲莊，龍嘯雲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就算龍嘯雲放過了，還有龍少雲那個魔頭，一定是欲殺之而後快，我要去。”說着她便起身，一陣暈眩襲來，她咬咬牙，強行忍住。

“你不能去，他臨走的時候交代過，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林詩音和阿飛一同上前欲制住她，但還沒觸到她就全身都不了了。

“卓荦，你對我做了什麽？快放開。”阿飛焦急的大喊。

“求求你，不要去。”林詩音懇求地說道。

“對不起，原諒我自私一回。”然後她看着林詩音，眼神真摯而誠懇，“詩音，請你做好心理準備，我會殺了龍少雲，或許還會殺了龍嘯雲。”

她中了毒，她是知道的，那毒下在那份休書上 ，卓荦不放心，就私自拆開核對是否是真正的休書。

那毒霸道無必，只有肌膚一接觸到必會中招。

等她發現時已經晚了，那毒首先破壞的就是人的經脈，經脈是人的根本，經脈一旦受損，就是有解藥也是枉然，路都斷了，有再多的資源也輸不進去。

也幸好是她，如果換做別人，說不定已經、、、、、、

她痛定思痛，不得不承認龍少雲心思的缜密，這次，她絕計不能放過他。

卓荦找到李尋歡的時候，他正坐在興雲莊的大廳裏的地上，那裏來了許多人，個個都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就有上官金虹和他身後的荊無命。

這樣的場景讓卓荦聯想到了文革時期的批鬥大會，被鬥的人被圍在正中，聽着旁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一條接着一條清數着他的罪狀。

卓荦就那樣明目張膽地了走進去，她的手裏拿着一攥頭發，整個人淡漠的如同空氣，卻有着比上官金虹更強大的存在感，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龍嘯雲，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攔得住她。

“快攔住她。”龍嘯雲恐懼地大吼起來。

身邊的兩個大漢随即向卓荦攻去，如平地驚雷，招式又準又狠，勢如破竹，完全沒有因為她是個小姑娘就手下留情。

卓荦微微一笑，素手一揮，凝氣為劍，迎刃而上，勢若奔馬，一招破敵。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簡簡單單的一揮手，瞬間斬殺兩名江湖第一的快劍和快刀，哪怕是上官金虹那對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一的龍鳳子母環，也未必能這樣迅速。

那縷頭發飄到龍嘯雲面前，龍嘯雲眼睛立刻凹了出來，像一顆釘子一樣定在了原地，死死地瞪着她，半響一個字都無法吐出來。

全場一片寂靜，每一個人敢在來挑戰卓荦，僅剛剛那一招就足以秒殺全場。

“你、、、你、、、把他、、、、、、”龍嘯雲沒有辦法說下去。

卓荦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如同看着一個死人，輕輕地吐出了一句，“殺了。”

龍嘯雲渾身一震，突然發瘋似地大叫起來，拿着那縷頭發歇斯底裏地狂嘯起來，那聲音如同草原上喪偶的狼嚎，讓人驚悚不已。

“卓荦你、、、、、、真的、、、、、、”李尋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既可以給我下毒，我為什麽不可以殺他？他是你的侄子，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如果是這樣的兇殘的一個小孩，我也不介意親手結果他。”

卓荦掃過在場的衆人，冷冷道：“今日，我不僅殺了龍少雲，而且還有殺龍嘯雲，如有異義，盡管亮出手中的兵器。”

她站在那裏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劍，随時都能出鞘，已達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上官金虹緊盯着卓荦，眼裏的戰意蠢蠢欲動。

“她就是救你的人？”

“是。”

即是有恩于荊無命，那他上官金虹就沒有插手的必要了。

上官金虹帶着荊無命走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是終章《楚留香新傳》了，撒花，最愛的張智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