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危機時刻

“沒事的,香穗,你回去再睡一會兒。”許清明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我去看看什麽事兒,很快回來。”

許清明跟着幾個警察一起離開,天冷,都沒讓陸香穗出門,還體貼地給她鎖好了外面的院門。陸香穗本來以為,他頂多一會子就該回來了,然而等了又等,許清明卻一直沒有回來。

許清明沒回來,當天上午卻又來了兩個警察,圍着許清明昨晚開的車拍了幾張照片,裏裏外外看了一番,就說要把車開走調查。陸香穗追問了半天,警察告訴她說,許清明昨晚撞死人了。

陸香穗一聽就來氣了。

“胡說八道!”

“噫,怎麽說話呢?”其中一個小警察說,“昨兒晚上撞死的,有目擊者,黑色轎車,撞完人跑了,雖然車牌沒看清,但說的就是這個樣子的車。許清明昨天晚上七點不到就從鎮上離開了,他親哥說的假不了吧?回到市區八點四十,這是你告訴我們的吧?時間也卡的上。從鎮上到市區,晚上開車也就一個小時,他在路上将近兩個小時才回來,肯定是撞了人慌張,不知竄哪兒躲起來定神兒,才那麽晚回到家。就這,基本就能确定是他撞的。”

“你胡說八道!”陸香穗氣怒之下,聲音也高了幾分,“黑色的轎車多了去了,到處都有,怎麽就認為是我二哥撞的?他昨天晚上車胎紮了,換備胎,才在路上耽誤了一會了,你們憑什麽胡亂誣陷人?”

陸香穗根本不相信,半點懷疑也沒有。許清明為人做事一向穩重,開車也穩重平緩,再說了,她二哥絕不可能做出撞人逃逸的事情來。

“你沖我們嚷嚷有什麽用?我們辦案講證據,就出事的那路段,山腳旮旯的,大白天都少見轎車,更別說晚上了,一說是黑色轎車,馬上就有人想到許清明,可巧他還正好在那段時間開車回來,出鎮到市區他肯定要走那條路,路上還磨叽了那麽長時間,不是他撞的你說是誰?”

就憑這?陸香穗沖口就想罵人。怪不得那麽多冤假錯案啊,合着辦案的就是這麽想當然來的?

“他開車經過那條路就是他撞的了?你有別的證據嗎?沒證據就別亂說話。”

“嗬,小姑娘家怎麽這麽兇?咱這方圓幾個鎮也找不到幾輛轎車,人家目擊者都說了是這樣的車,你又怎麽證明不是他撞的?”

小警察興許也是年輕,居然跟陸香穗争執起來了。陸香穗又氣又急,幾步沖到停着的車旁,指着車窗說:

“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我還說我這車裏放了十萬塊錢呢,你剛才進去過,現在錢沒了,那就是你偷的。你怎麽證明不是你偷的?”

“行啦,都別吵吵了。”看着小警察梗着脖子漲紅着臉想争辯,中年的警察說了一句,又扭頭對陸香穗說道:

“我知道你急,可不是這麽個急法,按現在了解的情況,許清明确實擺脫不了嫌疑。不過呢,我們也知道許清明他不是普通老百姓,當然也會慎重對待。我看你呀,有在這兒兇的功夫,還不如回去找人商量商量,這個事兒八.九不離十,你們主動找找對方,态度好點兒,多給人家賠點錢,有錢好辦事,他也不會怎麽着的。你得先想法子化解這事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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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死的是一個老頭,大晚上的從親戚家喝酒,醉醺醺騎車離開的,一直沒回到家,家裏人順路去找,已經撞死在出鎮的路口了,出事是八點左右,有過路的人遠遠看着說是輛黑色轎車。山區旮旯裏,那年代摩托車都少見,更別說轎車了,而許清明恰恰有這麽一輛黑色轎車。

警察先找到許大哥,許大哥起初緊張,一聽就釋然了,說不可能跟我弟弟有關系的,他七點不到就走了,八點鐘時候他都該到市區的家了。

警察們不死心,天亮趕到市區一問,許清明八點四十才到的家,警察一聽就更懷疑許清明了。想當然的推論,撞了人,驚慌失措躲在哪兒壓驚,想法子掩飾,所以才那麽長時間,不是嗎?

陸香穗立刻便跟醫院請了假,匆匆趕回鎮上。她絕不相信這事情跟許清明有關,可因為擔心許清明,又不由自主地緊張擔憂。萬一……

沒有萬一,不管怎樣,她不能讓許清明有事。

陸香穗跟許大哥商量了一下,決得眼下只能先靜觀其變,估計以許清明今時今日的身份影響,警察即便扣留他,案子沒有定論之前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他開車是小心,可別人不一定就規規矩矩走路啊,對方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許大哥坑着頭,掩不住的憂心,“香穗啊,你也別急,萬一……萬一呢,咱就好好跟人家賠罪,多給賠點錢,實在不行把這店面、房子都賣了……”

“大哥,你別慌。我相信二哥,肯定不是他。”陸香穗說。現在錢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相信許清明,如果真是他撞了人,他絕不會不負責任逃逸。

******************

陸香穗知道許清明如今方方面面的朋友很多,可她一向被他保護在象牙塔裏,什麽事也沒讓她操過心,她根本也不認識那些人,如今許清明有事,她連找人打聽了一下情況都不知道找誰。她一邊暗暗罵自己沒用,一邊呆在鎮上的家裏,心神不安地等待消息。

當天下午,錢衛東忽然找上門來了。許大哥去縣裏交警隊打聽消息去了,因為剛過完年,收購的生意清閑些,前邊店面裏只留下一個工人照看着,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婦女。錢衛東進了店裏就大着嗓門對工人說要找陸香穗,還說是為着許清明的事情來的。

“再怎麽說,我也是他們的姐夫,他們不仁我不能不義,你說現在許清明落了難,我不上前誰上前?我不幫着誰幫着?”

陸香穗在樓上就聽到錢衛東站在院子裏跟工人大大咧咧地吆喝,見她出來,錢衛東迎了上來,一副十分關切的表情。

“三妹妹,你沒事兒吧?不管事情怎樣,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可別把自己愁壞了。”

陸香穗心裏本來就煩躁不耐,一見他這副嘴臉,更添了幾分厭惡,當着工人的面,也沒讓他進屋坐,也沒稱呼,就冷淡地反問道:“我能有什麽事兒?”

“沒事就好。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擔心你。”錢衛東像是沒看見陸香穗的冷臉一般,自顧自地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三妹妹,事情呢我都知道了。要說這個事情吧……唉,也算是個劫,該道出事誰也避免不了。你呀,也別太煩心了。你說許清明也是,那李老頭喝醉了,騎着車子亂撞,責任也不一定全在他,可他這麽一跑,有理也說不清了。”

陸香穗靜靜站在門邊,看着客廳裏的錢衛東沒開口。她心裏琢磨着,今天這人做什麽來了?特意跑一趟給她添堵?落井下石看笑話?

要說錢衛東有半點好心,陸香穗一絲兒也不信的。

“我尋思着吧,你一個年輕姑娘家,遇上這大的事情難免就慌張了,怎麽說呢,你看你跟你姐,那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姐夫算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心裏有多疼你你知道不?你也別擔心,凡事有姐夫呢,不會讓誰欺負了你。三妹兒,你過來坐着,咱倆好好合計合計這個事。”

錢衛東說着,沖陸香穗招招手。見陸香穗冷着臉沒動,不以為意地一笑。

“看你,小時候我可疼你了,如今長大了,還不好意思跟姐夫親了。”說着錢衛東掏出一支煙,點燃了抽了一口說:“我跟你說,許清明撞死的那個李老頭,是我老娘舅門上的本家,算是親戚道裏的,當然啦,親戚有遠近,我肯定是向着你的。我晌午去了他家一趟,他家人咬牙切齒要許清明償命呢。我看這個事兒吧,咱可不能就這麽幹等着,咱得想法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說是不?”

錢衛東說着站起來,瞅見院子裏的工人已經離開了,便大着膽子湊近陸香穗說:“我看你趕緊拿一筆錢出來,先把李家人安撫住,李老頭反正是年紀一把的,死都死了,他兒女也無非圖幾個錢。多給他家裏一些錢,叫他們先松了口,兩家人私底下把事情了了,我去給你在交警隊找找關系,叫他們通融通融,罪責也就輕了,咱看看能不能把許清明撈出來,起碼也減減刑。”

這是來詐騙來了?陸香穗才這麽想,錢衛東卻站起身走了過來,他見陸香穗一直沒吱聲,尋思着陸香穗一個年輕姑娘家,忽然攤上事,一準是六神無主慌神了,對他來說可不是個機會嗎?

看看眼前的少女,苗條秀麗,身材玲珑有致,一張小臉白白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擱在這鎮上那些粗糙的村姑農婦之間,簡直就是綠葉叢中一顆紅豔水靈的鮮果,讓人心癢難耐。

于是錢衛東忽然挨近了她,伸手居然往她臉上來了,眼看着惡心的手指就落到她臉頰,陸香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耳邊聽到錢衛東嬉笑的聲音說:

“三妹兒,就算許清明進了大牢也不怕,他出了事兒,他那些錢不就都落你手裏了?你看你,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讀過書,長得又漂亮,手裏再有錢,你要什麽樣的日子沒有?再怎麽說,還有姐夫疼你呢,哪能讓你受一點委屈?”

陸香穗厭惡地退出幾步,心裏琢磨着錢衛東一準是見許清明不在,家裏沒男人,色膽包天想趁機欺負她。眼角瞅見許大嫂拎着一只老母雞從外邊進來,陸香穗心思一轉悠,幾步跑過去把那雞拎了過來。

“哎,香穗兒,你拿它做什麽?這雞撂蛋,好多天都沒在家裏下蛋了,我抓回來關它幾天呢。”

“大嫂,撂蛋的雞,殺了炖湯算了。”陸香穗說着随手往屋裏一指,“你看,咱家來了貴客。”

許大嫂瞅了一眼站在屋裏的錢衛東,心裏有些疑惑,她記得陸香穗一向跟陸家的人不來往,尤其錢衛東上次還來訛錢來着,這會子眼見陸香穗笑語盈盈的,心裏一下子也摸不着頭腦,卻又不放心,索性就跟着陸香穗後邊看着。

陸香穗也沒趕大嫂走,她随手拎了廚房的砧板,摸起菜刀,進了屋往茶幾上一放,笑了笑對錢衛東說:“姐夫,你這樣關心我們,我把這雞殺了招待你吧。”

錢衛東對她這樣忽冷忽熱一時摸不着頭腦,見那小臉上笑容美得驚豔,還尋思她左不過一個年輕姑娘,被他哄住了呢,心裏一陣得意,忙說:“哎呦,你一個姑娘家,幹淨漂亮的,哪裏殺得了雞呢,你要吃雞,姐夫給你殺。”

陸香穗也不接話,一只手從翅膀根抓緊了那雞,就在錢衛東話音剛落,她忽然把那雞往砧板上一按,手起刀落,眼睛都沒眨一眨,幹脆利落地一刀剁掉了那雞的頭,一道刺目的雞血噴湧而出。

雞頭剁掉了,雞身子卻還在絕命地掙紮着,陸香穗就在剁掉雞頭的一剎那,動作利落地拿起茶幾上的玻璃茶壺,把那雞放在壺口,小臉上帶着些怡然的笑意,看着那噴湧的雞血飛快地流進玻璃茶壺,很快就流了半壺雞血,她笑盈盈地端起茶壺,搖晃着裏邊的雞血遞到錢衛東眼前。

“香穗,你你……你一個小姑娘家,還敢殺雞?”錢衛東臉色都變了,忍不住有些發抖,他不怕殺雞,他一個殺豬的屠夫,每天紅刀子白刀子的,可看着陸香穗剁雞頭那狠勁兒,他着實驚住了。

“殺雞算什麽?你等我拿解剖刀來,我能把這雞皮完完整整地剝下來。姐夫你不知道,我怎麽說也讀的衛校,在學校裏經常解剖屍體的,別說雞頭,人頭也照樣給他剁下來,屍體解剖開了,心肝內髒都給他割出來,拿福爾馬林泡在玻璃容器裏頭,常做的事兒。割內髒你要小心,不能給他割破了,割破了就不好看了,要完整的,人頭一般不再解剖開,也拿個玻璃容器泡上,咱們學校解剖室裏一溜兒的人頭。”

她說着,笑眯眯地把手裏的雞血晃了晃,往錢衛東眼前送,錢衛東忽然捂了下嘴,想吐。

眼梢掃到大嫂已經捂着嘴跑出了屋,陸香穗把手裏控幹了血的死雞砰地往茶幾上一丢,轉身就走。

“你等着,我去拿解剖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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