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這回,秦蘇被關的并不是囚籠,而是刑房。

在秦臻曾經教導她的課程裏,有一門逃生術。訓練最嚴苛的時候甚至會将她鎖在鐵箱裏,鐵箱下面放着火,只需一盞茶功夫就能将鐵箱裏的水燒沸,而她則被用繩子或者鐵鏈捆在裏面。前幾次訓練,她被大面積燙傷,全身纏着白绫跟具幹死一樣。一個月之後,她則能若無其事地爬出來,出來時順道丢一只野雞進去,再整整衣衫坐到秦臻面前,一起等待烤雞上桌。

相對于秦臻的變态,這刑房只是小菜一碟,她能輕而易舉地将自己解下來,但是問題在于,秦臻沒教過她如何讓這些看守她的人以及準備對她施暴的人自動裝死。

秦蘇郁悶地看着盧其重新将劍擱上自己脖子,心裏估算着自己解開綁傅從這柄劍下逃生的幾率有多大,最後心灰地發現,幾率為零。

果然,任何技巧性的東西拿到真刀真槍面前都是個不敢放的屁,她真不明白自己兒時受那麽多苦,是不是只是讓秦臻娛樂了一翻,現實中并沒有什麽卵用。若她此刻真把自個給解開了,估摸着那柄劍也會毫不猶豫地切開自己的喉嚨。

“你想知道什麽?”

秦蘇一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光明磊落樣兒。盧其卻完全不買她的帳,連應都懶得應一聲。

秦蘇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懷疑我什麽?”

“懷疑我是琅琊王妃詐屍?”

“懷疑我對琅琊王圖謀不軌?”

“或者,你是懷疑我是北地來的細作?”

秦蘇絞盡腦汁,盧其卻無動于衷。

一只蚊子嗡嗡飛來,落在他持劍的手背上,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秦蘇眼睜睜看着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蚊子耀武揚威地将長嘴插入盧其的手背,幹癟的肚子很快便飽脹起來,在光下能分明看到它肚子透出的紅色。

蚊子吸飽後沒有立刻飛走,而是歇了會兒氣,大肚子行動不便,還在盧其手背上滾了兩遭,才艱難地扇動翅膀緩慢地離開。

突然,劍光一閃,秦蘇眼前只是一花,再看時,劍依然在她脖子上擱着,只是劍刃上多了一個蚊子滾圓的血肚子,手腳和腦袋已經不知去向……

秦蘇從腦門兒到背脊一溜串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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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想幹什麽?”秦蘇要哭了。

盧其被她眼角泛出的淚光看得眸子輕顫了一下,但依然沒有發一言。

秦蘇算明白了,這厮這是在跟她搞心理戰術呢。

他就像是一只野獸,将尖利的牙齒擱在你的脖子上,随時都可能咬斷,可他偏偏又不咬,也不放,就讓這種将死未死的恐懼一直纏繞着你,讓人的神經在高度緊繃下迅速陷入疲憊瀕臨崩潰。

即便看清楚了盧其的伎倆,秦蘇也還是控制不住那種發自骨髓的寒意。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每一秒都被拉長到極致。

秦蘇終于忍不住了,“該不會是你愛上了王芝畫,要替清掃障礙吧?”

盧其的手終于顫抖了一下,這個人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敢靠譜一點嗎?

鋒利的劍尖終于刺破秦蘇的脖子,娘的,她竟然猜對了……

王凝蹲在衛泱榻前,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解毒的方法竟然是用醋泡上一刻鐘,此刻,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發着醋酸味兒,這讓他愈發對秦家堡來的那個醜八怪心生怨怼。

衛泱已經醒轉。王凝将事情的整個過程都告訴他。

衛泱思忖了一會兒,有些不解道:“那女子真是秦家堡的人?她真是殿下帶回來的?”

顯然這兩個結果都讓他不是太能接受。但有一點他卻是很肯定的,“王沖能在那個時候沖進來,怕是早算計好了的。”

王凝猛地擡眼。衛泱繼續道:“試想殿下帶人回來對誰威脅最大,自然是王芝畫。王沖怎麽可能沒動作。但琅琊王帶回來的人,沒有足夠的理由哪裏輪得到他出手。你誤打誤撞跟那位秦姑娘打了一架,憑你的身份,受傷中毒,足夠拿她下獄。”

王凝一拍榻板,“這麽說,我又被他算計了?”

衛泱謙虛道:“我也只是猜測。你下次別沖動行事,難保不被有心人利用。”

王凝不滿了,“我怎麽就沖動了,是她把你吓暈在先,我不出手還配當兄弟嗎?”

衛泱嗓子一噎,臉一紅,翻身拉了被子蒙住頭。

王凝哈哈大笑,“瞧你那點出息!膽兒也太小了!”

衛泱隔着被子一腳踹過去,吼道:“滾!”

王凝沒再招惹他,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王沖的手段他聽說過一些。那個秦蘇他是不怎麽待見的,是死是活他也并不關心,但如果王沖一個沒忍住,利用職權之便幫王芝畫掃清障礙把秦蘇給辦沒了,那麽,應該足夠激怒琅琊王了吧。

所以,王凝又多等了半個時辰,務必給王沖留下充分的施暴時間,最好能讓他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讓琅琊王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将他逐出琅琊王府。

于是等王凝去禀報司馬熠時,天都快黑了,三軍将士歸營,滿朝文武已經散去,司馬熠正在沐浴,半截身子陷在水裏,閉目養神。

王凝進來,便見此情形,也不避諱。兒時,阿檀還在琅琊王府那三年,他便是抱着司馬熠的大腿長大的,這感情自然不是別人能比的。

這些年琅琊王對他也格外縱容一些,見他來擺擺手讓衆人退下,問,“有事?”

王凝畢恭畢敬地拱手。

司馬熠懶懶擡了一下眸子,“說。”

王凝用最客觀的語氣将今日的事情禀報了一遍,最後強調了一下,自己的毒一解完就來禀報此事了。言下之意,若真耽擱了救人,真怪不得他。

司馬熠眼睛掀開了一點,定定看着他,良久不語,王凝低着頭,終于有點心虛了。

好半晌司馬熠才啓口道:“王沖做事有理有據,從不給人留把柄。”

王凝心裏咯噔了一下。

司馬熠又道:“你,還是太年輕。”

每次司馬熠都用這句話來搪塞他,王凝終于有些郁悶了,“殿下,明明他就是居心叵測!”

司馬熠卻漫不經心地道:“那你的居心呢?”

王凝終于腿軟了,他那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司馬熠的眼睛,即便司馬熠看似不聞不問。

王凝跪在地上,終于老實了幾分,俯首一叩,“請殿下責罰。”

司馬熠漫不經心地搓了搓手臂,他平生就不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心機,可身在皇族,手握大權,誰不跟他玩心機?

也不知道是搓澡搓得太入神還是怎地,汗巾子上竟然無辜多了一撮毛,再看手臂,那叫一個潔白無瑕,連毛孔都快看不見了……

王凝跪得腿有點軟,司馬熠一直不發話,他便覺得自己今天犯的錯誤大概有些大,最後終于忍不住又叩了一頭,“請姐夫責罰。”

一聲姐夫終于喊回了司馬熠的魂。

司馬熠捏着那措毛,握緊了拳頭,嘴上卻教訓得雲淡風輕,“一方大族,不會無緣無故衰落也不會無緣無故崛起,回去,抄寫一百遍《論語》和《道德經》。”

王凝耷拉着腦袋起身,“那個秦蘇……”

“她,死不了。”

王凝一凜,明明是同樣的語氣,他怎麽聽出了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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