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冤家路窄(下)
秦蘇心虛地用眼角餘光關注了一下那位持劍的老兄。那人一身黑袍,面色也略黑,身材說不上多魁梧,那柄劍該是玄鐵好劍,粗略估計得有個十來斤的重量,他一只手懸空持劍也不少時辰了,也不知道手酸不酸。
劍尖就那樣若有似無地貼在自己頸部大動脈上,若是他一個手滑,自己就要暴血而亡了。
同時,秦蘇也注意到一個很詭異的問題,持劍的人的視線似乎一直落在自己沒撕下的那塊死皮上,一副虛心研讨的模樣,這倒讓她莫名地有些擔憂,仿佛這人能從她如今毀得一塌糊塗的臉上看出她的本來面目般。
王沖和王凝還在那邊唇槍舌戰。
“……要說功績,那也是你祖上的功績。論扶新皇即位,我太原王氏自然是比不得的,論謀朝篡位,我太原王氏更是比不得!”
這謀朝篡位自然是指的王曦的父親王粲,他本也是開國功臣,正是創造了“王與馬共天下”那一輝煌時刻的王氏兄弟之一,兩兄弟一文一武,一人鎮守邊疆,一人主持朝堂,為晉國立下的功勳,即便是皇族司馬氏都要遜色三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司馬氏避忌,在朝堂上啓用新人排擠其兄王永,王粲一時氣憤,便起兵攻入建康,當時在建康城中的琅琊王氏一族,盡皆跪到臺城請罪,司馬氏未曾怪及,王粲倒也沒真篡位,廢了舊帝,立了新帝,将其兄王永推上人臣至上之位,讓任何人欺負不得,這便帶兵回守地了。
這事本就這樣了了,可那位新帝豈能噎得下這口氣,試想一國之君被一個大臣說廢就廢說立就立,皇族的尊嚴皇權的威嚴往哪裏擱?是以他剪除王家羽翼意志比開國皇帝還堅決,看王粲年邁病在卧榻,耍盡手段,終于激得王粲真的造反了,可惜,王粲剛起兵就給病死了,給了桓家軍一個可乘之機,收繳了琅琊王氏手中兵權。王粲一脈,男丁多數戰死,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王粲還有一位尚在襁褓的無辜幼女,晉帝最後倒大度了一回,不但赦免了幼女的罪,還保留其琅琊王氏士族身份,也算是給琅琊王氏王永一脈以及其他支脈一個臉面。自此琅琊王氏開始由一家獨大走向大族平衡鉗制,從某種意義上說算是衰落了。
這一直是琅琊王氏整個家族的心病,也是這些年琅琊王氏修身養性淡出朝政的緣由。
王凝聽了這話,臉色鐵青,終于有了一點中毒的自覺,身形晃了兩晃。
王沖卻做得滴水不漏,還替他向秦蘇索要解毒方法,一下将王凝的氣焰給堵沒了。
秦蘇覺得,琅琊王氏果然是衰落了啊,當年王曦沒鬥過王芝畫,如今王凝還被王沖耍得團團轉。這位勇敢的少年多半此刻都沒反應過來,他們引開守門侍衛,闖進她的廂房,早有一只黃雀蹲在他們身後了。
王沖命人将王凝與衛泱一起送了出去,這才有閑暇重新看向秦蘇,又将她仔細打量了一翻。
“你說你是殿下帶回來的?可有什麽證據?”
秦蘇心想,需要什麽證據,随便拎司馬熠身邊的一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王将軍,琅琊王帶我入建康城,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當人質。”
秦蘇覺得,此刻自己的臉已經足夠說明她對王芝畫不具任何威脅。王沖不該再拿她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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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死不死,那柄抵在她脖子上的劍陡然一動,劃過她面門,原本那塊耷拉在她額頭,遮住了一只眼睛的死皮掉了下來,順道将她臉上其他地方還沒來得及撕的死皮也削了下來。
秦蘇吓得全身僵硬,縱然此人劍術好,也不帶這樣顯擺的。
而終于看清她整張臉的王沖瞳孔驟然一縮,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秦蘇心道不妙,這個混蛋看出來了。
越是心慌,她的面上越是淡定,“邙山秦蘇。方才我已經說過。”
“是嗎?”
兩個字,陰冷無比。
“難道王将軍認為我會是琅琊王妃死而複生?”
王沖心頭猛地震動了一下。
是啊,王曦已經死了,即便此女子長得像又如何?誰知道她的臉還能不能長好。再則說,不止他太原王氏,很多世家大族都找過跟王曦才貌相似的女子,其結果不過是被琅琊王毀了臉丢出府罷了。
“莫非你這張臉也是……”
“王将軍果然英明,這是琅琊王親手毀掉的。”這馬匹拍得很是恰當。王沖突然覺得自己今日這陣勢大得有點丢人。他折騰這麽久就得到這麽一個貨色。
王沖終于大發慈悲沖黑衣人揮手,“放了她。”
黑衣人卻十分執着,“公子,此女子不簡單。”波瀾不興的一句話吓得秦蘇小心肝一顫,再看王沖時,王沖又開始帶着審視的目光在打量她,盡管他沒看出什麽異常來,還是打算聽一聽忠心下屬的話。
于是他對秦蘇道:“就算姑娘的身份澄清,可打暈衛泱在前,打傷王凝在後,姑且先行收押,聽殿下回來發落。”
秦蘇則斜眼看着劍還舍不得收回的黑衣人道:“兄臺貴姓?”
“盧其。”
秦蘇默默地點頭,“名字甚好,今日我記住兄臺的大恩了。”
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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