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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那麽失魂落魄的影子怎麽會是那個嬌小姐，而且陸北辰會讓她穿的那麽的，嗯，火辣的？一個人先下來？

但趙朵兒還是跟着去看了一下，剛走到門口看着楊柳就要走出酒店。可是看着服務生小弟和楊柳迎面擦肩朝她走來就要開口叫她。趙朵兒趕緊打眼色讓他住嘴，貓着腰躲到柱子後面伸手召人。

陳星裏匆忙從外頭買了煙，就看見今晚趙氏的大小姐眉飛色舞的沖他擠眼叫他閉嘴。他猶豫的往後看了一眼總覺得出去的那個女孩有點眼熟但也一時想不起來，走到趙朵兒面前就被她拉到身後，低聲吩咐他“在這等我不許說話”

陳星裏不敢走，今晚來這個宴會兼職因為是年三十所以收入不錯。他家裏條件不太好，想着下了班回去還趕的上十二點之前也算過了年就沒太在意過年三十。

等了一會見趙朵兒回來，才出去一會整個人都凍的有點發抖。

“煙呢？”趙朵兒路過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拐進了旁邊的偏廳，陳星裏很自然的跟上把煙遞給她。“趙小姐，我先去工作了”

剛轉身就被扯住領子，陳星裏沒防備被往後拉了一步立刻轉過身揮開她的手防備的看她。趙朵兒吃驚的看自己被揮開的手壓着嗓子擠着笑容問他“我說你有沒有常識，我讓你買煙你就真的只買煙？你今天不給我鑽木取火點上這根煙我就要你好看。”

陳星禮立刻反應過來，低聲道歉“對不起趙小姐。我平常不抽煙的。一時忘記了。”

趙朵兒來了興趣哦了一聲“你多大了？這麽乖的啊。”

陳星裏其實有點讨厭煙味，更加因為自己小時候有鼻炎怕抽煙多了會重新犯。但還是盡量壓低聲線“我十八歲。”

趙朵兒指間一翻一開挑了一根煙夾在兩指中間，低頭笑了一下“這麽小啊。唔，難怪會忘記，姐姐原諒你了。不過給我點根煙？”說完把煙送到嘴邊擡眼看他“你們工作服口袋裏應該有打火機”

陳星裏一摸果然有掏出來要點煙，腰挺的直直的，一手點煙一手護着火。咔嚓卡嚓，一小簇火焰不安分的跳動。

趙朵兒含着煙微微彎了點腰靠近打火機，很快團雲吐霧起來。眯了眼問眼前的小男生“以前沒幹過服務生吧？那有給人點煙像你站這麽直直的，要我主動湊過去，嗯？”趙朵兒現在心情不錯也不想繼續回去應付客人幹脆打趣眼前的小帥哥。

陳星裏沒有想到趙朵兒話這麽多，這麽有心情和他閑聊。硬着頭皮點頭。他注意到剛剛趙朵兒彎腰過來點煙的時候他本來專注的看着火可視線總能瞄到趙朵兒的胸，又白又亮。他心裏緊張立刻轉開眼，現在心還跳的很快。

可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邊抽煙一邊和他聊天。溫和又帶點妩媚。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子。陳星裏有點想走了。又有點不舍得。趙朵兒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想起一個動畫片耳朵特別大叫什麽不記得了，每次有事求媽媽就是他這副樣子。

“怎麽十八歲了還和小孩子一樣，你比起我弟可是單純多了。想不想抽煙？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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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裏下意識皺眉毛“不想。”

趙朵兒轉了眼珠子，把手裏的煙遞給他“第一次抽煙可以抽我的，要不要試一下？”

煙頭還留着淡淡的口紅印。十指纖纖夾着燃了一半的煙，徐徐升起的白煙迷糊了眼前趙朵兒的樣子。陳星裏蹙緊了眉頭看了煙又看了趙朵兒。

趙朵兒笑着晃了晃手裏的煙，口氣調皮的吓他“再給你三秒鐘考慮哦，三，二，”可是一還沒數到陳星裏神色緊張又有點不好意思的奪過煙。

趙朵兒嘻嘻哈哈笑起來，笑的陳星裏更緊張又想把煙還她。窘迫的不行。

趙朵兒推開他的手腕，伸手刮他鼻子“看來男人都一樣，嗯？管他年紀多大。”

陳星裏知道自己被耍了，頭往後縮更想把煙還她“不是。我是，你…”可趙朵兒好像玩夠了帶着笑就走了。噠噠噠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很快傳進偏廳。

陳星裏看手間燃着的煙微微紅了臉。抓了抓後腦勺不知道怎麽辦。這個在學校小女生眼裏冷漠嚴肅的校草也有現在不知所措的樣子。被看到應該又會引起尖叫。

等到八點半的時候，宴會準時開始。趙朵兒看見剛進會場的陸北辰沒有一絲表情，拿了香槟就走過去。其實大家都暗裏猜測楊柳怎麽沒來，見趙朵兒居然還敢撲上去不禁想要看好戲。

可是剛看到趙朵兒走到陸北辰身邊，全場燈光就暗了。很多人心裏暗自好奇。

舞臺中央趙一梵上臺做了矯情又熱烈的祝賀“很高興各位賞臉能在大年三十晚上來參加年新的慶功會。今夜只為更好的來年舉杯！不談公事，大家盡興。接下來歡迎我們年新的趙總也就是我最親愛的朵兒姐為大家開場領舞”

全場熱烈的掌聲，燈光找了一會才看見角落的趙朵兒。白色的禮服驕傲的笑耀眼的很，人群自然的分開通向舞臺中央。這一刻她是女王，走在燈光裏等着世上最配的上她的人和她共舞。

趙朵兒今天全程都沒有帶男伴，就當全場寂靜了一會，依舊沒人向她邀舞。趙一梵打算救場的時候，就看見趙朵兒歪頭甜蜜的笑标準的拉起裙擺行禮然後向黑暗裏伸出手做出接受邀請的樣子。

燈光向她身邊移了一點。照亮邀請她的男伴。這一看，全場嘩然！！居然是陸北辰？！和她開舞的是陸北辰？？！

身邊的陸北辰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音樂響起的時候，兩個佳人早就翩翩起舞。雖然一言不發沒有情人的親昵，但郎才女貌依舊羨煞了許多人。

陸北辰先是給了年新開發案，然後又當衆和趙朵兒開舞，更妙的是宴家今天在受邀名單。許多人暗自打量宴知國的臉色，看來他家女兒應該是真的被換下來了。就說一個小小的文具公司不靠着陸氏這座大山還能折騰到哪裏去？

宴知國依舊不動聲色，拉着秦禾加入舞池。摟着妻子跳舞他知道妻子有很多話要說他用眼神制止“一會你帶着清清早點回去，給小六做點熱的。”

秦禾抱怨他“老宴你說什麽，小六在家？”

宴知國不說話了。

而最受人關注的趙朵兒和陸北辰依舊不發一言。就算是為了歐洲早期年輕情人們偷偷接近約會所發明的交際圓舞陸北辰也跳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一點也不浪漫。

“你知道，華爾茲的由來？”

“沒興趣”

“那你對什麽有興趣？”

“趙朵兒，你膽子挺大。敢用楊柳威脅我？”

“你怕別的嗎？”

一曲結束，趙朵兒優雅的轉了個圈，手還沒收回，又被陸北辰拉回來。

下一首是探戈。

趙朵兒心裏又酸又甜，他有辦法和和陸北辰談生意換籌碼，像現在這樣吊着他胃口，得到她要的輿論和心裏的欲望。可是總得不到他眼裏的溫度嘴角的微笑。

“你說你看到她出了會場？看到什麽了？”陸北辰嘴角幾乎抿成一條線。

陸北辰摟着趙朵兒，她下了一個腰。趙朵兒俐落起身。“我看到她，穿的很少很辣。你的占有欲消失了？看的我都心動了。”

後退，前進，交叉，趙朵兒繼續“知道探戈男士為什麽要快速甩頭嗎？說是以前有一個海員交了一個女友。但有一天出海歸來兩人跳舞之時，海員發現女友老是扭頭，于是他猛一回頭，發現女友正在看着自己的新夥伴，海員頓時醋意大發。從此就有了男舞者快速扭頭監督自己舞伴的動作。你說這個舞蹈是不是特別适合你？每天盯着楊柳，不肯放過任何一秒？”

陸北辰怒火攻心，準備放手，趙朵兒像是知道立刻和他緊貼摟緊他，化解危機勾起小腿向外滑了一個半圓，立刻又快起來。

“你也太沒沒風度，我差點掉下去。”

“你再不說，我就要走了”

“OKOK。這麽冷的天，我聽到你的小姑娘失魂落魄的和司機說和你分手了讓你的司機不要管她。呵呵，吓的你家司機嘴裏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陸北辰聽完就走，趙朵兒眼明手快兩個快步追上去，開玩笑他現在走自己不是丢死人。從背後摟住他“卸磨殺驢都不帶你這樣的。結尾了給我個面子，”

陸北辰心裏想被你玩了一個晚上你要的都給你了還想得寸進尺？

趙朵兒從背後抱陸北辰已經很多人不跳舞停下來了，以為他們要跳什麽高難度動作。看見陸北辰陪趙朵兒左右前進最後音樂結束之前把她虛卷進懷裏最後甩她出去。本來應該等她展開手站穩然後牽着她手一起謝禮。

可趙朵兒轉出去那一刻他就走了，只剩下趙朵兒一個人在舞池裏轉了一圈半，等我她站定只看見陸北辰的背影。

大家又都莫名其妙了。一連跳了兩首舞，最後卻根本不理人自己走了。

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趙朵兒站定，心裏冷笑。

陸北辰，你往前走，我不挽留，就這樣吧。?

☆、北城有棵楊柳樹二十

? 楊柳在家等到十二點。一屋子的漆黑，她從給家裏打完電話管家立刻讓司機派人去接她。

回了宴家她才記起來，今晚她們都去參加年新的慶功會了。她讓大家都可以下班，家裏廚房的阿姨因為住的近堅持給她下點餃子。

“楊小姐，餃子有三鮮的素餡的，我一樣給您下一點？”

楊柳全身發冷，開了大廳的燈累的根本笑不出來。“好啊，阿姨我先去洗澡。一會煮好您給我端上來就好。”

“好的好的。要不要我給老爺太太打個電話說您回來了？”

楊柳上樓的腳步遲鈍了一下，很快就搖頭“不用，吃完餃子我就睡了。”

回屋子放了水，楊柳站在洗漱池面前準備卸妝才發現因為太久沒回來臺子上根本沒有她的化妝品。她圍了浴巾想去宴清房間找找。但路過宴回房間的時候她發現門沒鎖，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了。

看來宴回這幾年也很少回來，房間說不出的冷清，她看了一眼宴回的書桌發現桌上有一沓的紅紙，應該是今天用來給她包紅包的。房裏沒開暖氣她匆忙出來去了宴清房間，拿了一套清的化妝品就回房了。

卸了妝敷了面膜就躺進按摩浴缸裏。舒服的不得了。只是楊柳覺得這個浴缸有點太大了，她懷念和和陸北辰一起躺在浴缸裏，她的身後不是硬邦邦的浴缸是陸北辰有力跳動的胸膛。想着想着楊柳就紅了眼。

陸北辰把她甩了？楊柳雖然很難過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确實是陸北辰把她甩了。還是她敞開心扉想要嫁給陸北辰之後。她把自己厚重的保護殼脫掉給他看她的全部。

她的過去告訴他，她的現在離不開他，她的未來托付給他。可是他把她甩了。王八蛋。

楊柳摘了面膜沉入水底。耳邊只有水花飛濺的聲音，還有陸北辰的話。

“寶寶，起床好不好？”

“你知道我只想你和我一起歡歡喜喜平平安安對不對？”

“你別擔心.我負責.”

“小麻煩，是不是欠收拾了。”

“乖，最後一次。哭什麽？沒用的東西”

“楊柳.和我一起讓我心安。”

“不許穿成這樣出去！我會挖了他們眼睛”

“楊柳。我是說.我們分手.”

嘩

楊柳從水裏起來，大口大口呼吸。差點沒喘上氣。用力的往後撥頭發。關了浴缸的按摩鍵。楊柳告訴自己不許哭，分手而已，失戀而已。

熬一熬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起身迅速又沖了一下，仔細的吹了頭發塗了保養品。

卧室的桌子上放着兩碟餃子一碗熱湯。旁邊擺好三個小菜甚至還貼心的切好了水果。看，一個領了工資的阿姨就能代替陸北辰了。有什麽大不了。

一直等到十二點，楊柳下樓樓下一片漆黑，居然沒有一個人回來。客廳裏的落地鏡灑進大片的月光。突然砰一聲，院子裏開始有人放煙花。一大朵一大朵，好看的不得了。客廳的地板也被倒映出一些火光。

外面好像很熱鬧，可是屋子裏那麽安靜。楊柳深呼吸，空氣涼到她的胃裏，楊柳打起精神“新年快樂！”

同一輪明月底下。

就在院子外面安靜的停着一輛轎車，陸北辰站在煙花邊上沉默不言機械的點着煙花。

本來是想今晚在家裏放給她看，可是今晚只好傻裏傻氣的跑到這裏放給她看。宴家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他的寶寶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他多想和她見一面，把她抱在懷裏和她說一句寶寶新年快樂。

可是他們分手了，她肯定知道自己身後有人跟着才故意在街上走那麽久，那麽冷她穿的那麽少那麽好看。她在街邊低頭喝奶茶，和店員微笑，獨自一個人落寞的背影。這些照片，他全看到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要他難受要他心軟。想到這裏陸北辰狠狠摔了手上的打火機。踹開煙花墩子。

宴回是真的惹到他了，他要親手收拾宴回。他要楊柳乖乖回到他懷裏，從此以後再也不許離開他！想起今天她連頭也沒回那麽快不帶留戀的複述“好，我們分手”陸北辰更加煩躁，雙手扯開揉皺了自己的領帶眼裏濃濃的肅殺之意。

他才不要分手！！他什麽時候允許楊柳逃離他了？她楊柳這輩子下輩子永永遠遠都要待在他身邊。既然他的退讓服輸不能換來楊柳。他就要用他自己的辦法。

搶也好奪也罷。他不要在心軟在包容，他給楊柳的她根本不稀罕。他給了楊柳一把刀任她随意傷害自己，他以為她至少有一點不舍得。可是她沒有。

她根本不愛他。

她連哄他一次，為他認輸一次都不肯。

一直是他在強撐，是他要在一起，要同居要結婚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楊柳心裏根本沒有他。

連聲新年好都沒和他說。留他一個人在這裏。

腦子裏是她早起發小脾氣的樣子，第一次見面的傲氣，第一次被他吻臉紅。太多楊柳了。

可最後只剩下楊柳今天的背影，還有冷漠的聲音。“好，我們分手”

陸北辰看到自己心口破了一個窟窿，痛的他難得紅了眼。

又站了一會，他上了車。從口袋裏掏出今天的發簪，轉頭看了眼宴家的院子，笑自己沒出息。

丢出車外，車子立刻絕塵而去。

年三十這天，陸北辰有骨氣的甩了楊柳。

你知道用全身心的力氣去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

你笑你哭你難過你不甘你知道這世上所有的情緒都是因為她。

紅樓夢裏說

一僧一道告誡已通靈性凡心正炙的靈石“凡間之事，美中不足，好事多磨，樂極生悲，人非換物，到頭一夢，萬鏡皆空。你還要去嗎？”

頑石曰“我要去”

☆、北城有棵楊柳樹二十一

? 大年初一，按照習俗家家戶戶都要放鞭炮的。就算是間隔頗大私密性優良的別墅區也照樣被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吵的不得不起床。

楊柳被吵醒的。房間裏窗簾都拉上了不透一絲光，外面怕哩啪啦個不停，楊柳張嘴就抱怨“陸北辰，你瘋了讓誰在外面放鞭炮呢？？！”擡腳踹他，發現另一半床空空蕩蕩冷冷冰冰。越過界限的小腳孤零零的躺在另一邊。

房間裏和黑夜沒有什麽區別，楊柳笑自己矯情。猛的一下坐起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新年第一天還是要開開心心讨個好彩頭的。

麻利的起來洗漱，正刷牙發現門口穿來腳步聲。“姐。你起來了嗎？”是宴清。

楊柳吐了嘴裏的泡沫沒出聲，很快洗起臉來。宴清發現浴室傳來聲音立即跑進來，虛虛的探進來一個腦袋，讨好的叫她“姐。你起來了？”

楊柳唔了一聲就當應了她。

宴清格外興奮“我昨晚回來看櫃子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一猜就是你。姐，你用的習慣我的化妝品嗎？我記得後來你的化妝品不都是姐夫哪個法國小莊園每個月給你調嗎？”

楊柳有一次臉上過敏癢了好幾天，陸北辰心疼她鬧，就讓人去法國買了個小莊園，請了醫生特地根據楊柳的膚質每個月送各類護膚産品。各式各樣的都有。以前宴清眼饞，楊柳給過她幾盒面膜，不過兩人膚質不同宴清用了幾次便沒下文了。

楊柳正拍着爽膚水，聽宴清沒心沒肺的揭人傷疤，難免從鏡子裏睨了她一眼。宴清才驚覺自己說錯話。立刻捂嘴。

楊柳走回卧室準備換衣服，宴清屁颠颠的纏着她“姐，你好久不回來家裏都沒你什麽衣服換，一會我陪你去買衣服吧？”

楊柳稍微翻了一下确實沒什麽衣服“大年初一的，去哪裏買衣服。再說了這個時候哪裏還有新款，一些被人挑剩下的骨頭罷了。”

宴清是無論楊柳說什麽都覺得對的。“姐，那你先穿我的好了。”

“不用。”楊柳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低頭開始找衣服，陸北辰把她照顧的真的太好了，換季變天衣櫃裏的衣服随時都和天氣變化一致。她很久不為這些細碎小事煩心。

“姐你等着，我把衣服抱過來。”宴清就像沒聽到她拒絕。興奮的回去找衣服。沒一會手裏抱着一堆衣服就回來了。“姐，你不知道。我們班裏有對雙胞胎，衣服從來都互相穿。我都羨慕死了”

楊柳見她神采奕奕，不自覺放松口氣“我和你又不是雙胞胎，差着歲數呢。”

宴清反正開心，聽楊柳難得親昵。臉都快笑出了花。

楊柳最後随意挑了一件帽T，套的自己的牛仔褲就下樓了。

宴知國已經坐在餐桌前在看美國股市，但居然一口粥都沒動。秦禾更是難得的一大早就下廚，親自端着荷包蛋出來。看見宴清和楊柳下樓，立刻招手“快來，正好趕上。我還想着摘了圍裙上去叫你起床呢。以前放假就你睡的晚。誰都不敢招你起床。你爸等的粥都涼了。”

楊柳沒說話，徑直在桌邊坐下。宴清立刻坐在她身邊，誰知道秦禾笑罵她“清清你快坐一邊去，這是你哥的位置”

楊柳低頭喝了口水裝作不經意的問“宴回在家？”

宴知國放了iPad“在啊，家裏傭人都放假了。不得他親自出去倒垃圾？”

楊柳面上紅了一下，昨晚是她豪氣的大手一揮讓人都放假，到是忘記了家裏一個個都奢靡慣了。宴母最後又端了腌過的黃瓜，炒了兩個素菜，最後拿了豆漿包子，才坐下來。

一桌子沒人說話，楊柳正覺得尴尬想走宴回回來了。看見楊柳身邊的空位身色自然的坐下來。

宴知國開口“吃飯了。”

卻還是只有碗筷的聲音，楊柳卻覺得吃的安心。喝了一碗粥，就見宴回剝了雞蛋放在她面前，眼皮都沒擡。楊柳看他一眼，看不出喜樂就乖乖吃了雞蛋。

“我有事想和大家說。”楊柳終于沒忍住開了口。

宴知國擦了嘴，把手撐在桌子上。“你是要說你和陸北辰分手的事？”

楊柳了然“哦～看來你都知道。”

“昨晚沒看見你我就猜到了。”宴知國點頭示意她。

“呵，你還和以前一樣。不動聲色穩如泰山。難怪宴氏這麽多年被你牢牢抓住，就算是正派嫡出的大公子也要敗給你。”楊柳翅膀早就硬了，這幾年來說話更是逼人心肺，尤其在宴知國面前見他生氣跳腳就是最大的樂趣。

宴知國顯然動怒“你放肆！”

楊柳冷笑“你放心，除了生不出兒子，你生的女兒個個都是大有用處。宴清見我這麽賣命以後難免學我給你找個更有錢的金龜婿。”

宴知國見她滿嘴混賬話，全臉通紅。掃了面前的碗筷“當初是你自己非要和陸北辰一起，誰都攔不住你！”說的是宴回沒攔住她還鬧掰了的事。

楊柳心裏不痛快是如何也不肯停“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你可別怕。知道你舍不得你寶貝女兒。這種下賤勾當當然是我這個養女來做，我和陸北辰且分不了手呢。大過年的你消停點，不用急着找下家。”

宴知國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咬牙看她。

氣氛已然劍拔弩張，突然聽到啪嗒一聲。是宴回放了筷子，他緩緩的抽了紙擦了嘴。

“小六。我不愛聽你說這種話。”

楊柳才想起來這裏坐着宴回，心裏突然打起鼓來。這話說出來心裏最難過的一定是宴回。她只顧着氣宴知國全然忘了宴回。上一刻還渾身是刺的楊柳一下就洩了氣。耷拉着腦袋乖乖坐好。

宴回挽起袖子添了一晚黑豆漿，端給一邊不敢擡頭的楊柳“喝了它。”

楊柳立刻像接旨一樣雙手端過來埋頭喝豆漿。宴回又看一眼宴知國冷冷清清“吃飯吧。”

他知道楊柳心裏介意昨夜留她一人在家的事，可他昨天見過楊柳之後就一個人去山頂兜了一圈。不想看陸北辰和楊柳你侬我侬的樣子。再回酒店的時候酒店已經亂成一團，清清和趙朵兒為中心，拉架的勸架的。處理這件事下來就花了一個晚上。累得不行。

他要是知道兩個主人公隔着一個院子矯情的放煙花，在這裏傷春感秋。一定能氣到把他們兩個片成片。

早飯之後。宴清纏着楊柳一起出去拜年，楊柳對鄰居不熟加上自小沒有笑臉根本不願意去。但見宴清又去纏宴回居然也沒有回房，就這麽站在門口等。

宴回被宴清鬧的沒辦法，讓她先去自己回去再沖個澡就去找她們。

楊柳這一大早的穿的和熊一樣就這麽和宴清出門了。宴清跟在她身邊不停嘀咕。“姐。看你和姐夫分手了說好也有。你回來住了，我覺得和你親近不少，哥也難得沒有大年初一就走。媽媽都好久沒有下廚了。以後你就在家住吧。”

一條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沒有陸北辰攬着楊柳走的仔細又小心。或許是心情不錯或許是天氣不錯竟然難得的和宴清答話“誰說我和他分手了？”

宴清驚呼“沒有嗎？？昨晚，昨晚大家都傳開了啊。”

楊柳低頭笑“捕風捉影。”

宴清憋了一臉。昨晚陸北辰和趙朵兒大跳熱舞暧昧不已，姐連這個都忍下來了，那個打斷姐夫腿的人去哪裏了？

楊柳看宴清一臉震驚，嘆口氣。一臉你什麽也不懂的表情誇張的說“陸北辰和我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金童玉女，七世情劫。我那是吓唬他呢，談戀愛是什麽懂麽你～傻樣。就你這樣還覺得自己特聰明吧？”說完心情甚好，滴滴答答就走了。

宴清年紀小，完全被說懵。姐這是什麽愛情觀？可看陸北辰昨晚那樣根本一點也沒被唬住啊？？？靠，談戀愛是這樣？？腦殘偶像劇又唬人？？?

☆、北城有棵楊柳樹二十二

? 楊柳沒想到，宴清堅持去拜年的是小區裏一個老妪。看起來獨居了好多年。

是小區裏的小戶型別墅。院子裏打掃的很幹淨，一棵梧桐樹立在院子裏。積雪也都被清理到路邊。

“阿婆，阿婆你在家嗎？”宴清叫人。

沒一會走出一個略有白發老人，穿着一條長袖棗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很精神。站在門口笑着招手“清清來了？進來吧。

“阿婆，今年我姐姐回來過年。我帶她來給你拜年。”宴清顯然很熟，推了門拉着楊柳就跟着啊婆進屋子。

楊柳和老人眼神對到，禮貌的點頭叫人“婆婆好。”老人也笑。

屋子裏布置的很溫馨，靠近院子的客廳單獨辟了一塊做成日式的榻榻米，擺着茶具和點心。宴清拉着楊柳坐下。

“你們坐一下，我去泡茶。”老人很和藹。

“阿婆，一會我哥哥也來。你多備一份。”宴清抓着桌上的點心邊吃邊說。

楊柳心裏想，看來宴清确實和這個婆婆很熟。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點心，馬蹄糕，芋泥酥，貓耳朵。精致小巧，看來是手工的。

“姐，啊婆做的點心和外邊味道都不一樣，你嘗嘗。”

楊柳應她“你除了吃還會別的嗎？”

說的宴清憋嘴，但也乖乖停了手。

“茶來了，你們試試我自己曬的花茶，鍋裏蒸了白糖糕，等你哥來了我端出來趁熱吃。”這個婆婆笑嘻嘻的坐下來。

楊柳立刻倒茶“好的。婆婆我來就好。”依次倒了茶嘗了一下“這茶很好，曬的均勻，封存的也很好，婆婆你這茶裏應該還放了一些果幹。喝起來酸酸甜甜，清香撲鼻，好手藝。

婆婆笑“你倒是聰明，難怪清清這麽喜歡你。”

楊柳有點不自在，看來這個宴清應該是和她提過一些家裏的事“哪裏。她年紀小，對誰都帶着崇拜。”

宴清立即澄清“我才沒有對誰都這樣！”她也不好意思大喊自己心裏話。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宴清又喊“哥來了，我去開門”

宴回跟着走進來，手上提了兩只風幹回到墨魚幹。“婆婆新年好，家裏有人送了些炖湯的東西，來給您拜年順道給您帶過來。”

楊柳臉上一紅，自己這麽大人這事都可以忘記，又不是小孩子了。

婆婆立刻站起來。坐過去仔細看了一下才笑起來“我倒是好久沒有看見這個東西了。看這樣子是誰家自己曬的吧。”

宴回替她放好，才和她一起走過來“對啊，漳州市新送上來的。外邊買不到，您坐。”

宴回坐在楊柳對面，依舊不看她。楊柳剛剛還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現在倒是和宴清沒什麽兩樣。乖乖低頭喝茶。

婆婆又去端了白糖糕來才坐下來，“你們嘗嘗。”

楊柳就嘗了一口“婆婆，我猜您不是北方人吧？”

婆婆又給自己倒在茶問她“怎麽說？”

楊柳抿了嘴“我看宴清叫您阿婆，一般南方才這麽叫，看您桌上的點心也都是一些南方糕點，您喜酸甜，愛海味這是嶺南的口味。”

婆婆笑起來“說你聰明倒沒擡舉你。”

楊柳也笑“我不是聰明，我小時候在南邊長大的。”說完撇了宴回一眼，宴回不動聲色微笑聆聽。

這個婆婆顯然來了興致“你在南邊長大的，在哪裏？”

楊柳噎住，看這個婆婆好奇也不好不回答“不記得了。離您不遠就是了”

宴清又道“阿婆，原來你是南方人，難怪會做那麽多小點心。那您怎麽一個人來了北方？”問完又覺得自己說錯話，連忙住嘴。楊柳也覺得這麽問不禮貌，剛想開口打圓，哪位婆婆呵呵笑起來“沒事，看你們緊張的。清清不問我都要不記得了。人老了，記憶力就不好。”

宴回又給她續上茶“婆婆您就當說故事了，雪天圍爐，聽您閑話當年。是我們讨便宜了。”

“古人常說兒孫滿堂。老來享福，就你們三個精乖哄我。”老人說的真誠“你看清清叫我阿婆，其實是我不記得我姓什麽了，這幾年就是這樣越老越記不住東西，我姓傅還是姓穆我也記不得了。”

“名字而已，不過代號。”楊柳動容開口勸她。

“我只記得這一手的做點心的廚藝，以前我開了個小茶樓，那個時候花了大時間研究這些東西。後來遇到我丈夫，他來公幹，無意間來到我店裏，他最愛我做的點心，你說一個北方人怎麽會愛吃南方的食物？”

宴回答“是他好眼光。”

婆婆看着宴回，這段往事她想起總是心酸見宴回安慰她又道“他長什麽樣，我也快記不得了。他來了三年，每三個月就得來一次。一開始來點份藕羹，後來我問他要不要試一試八寶飯，又勸他試一試玫瑰餅。三年來總也試不完我店裏的點心。”這段說的婆婆擡手抹淚，她一定是想起以前了。想起從前的他們“第一年過年的時候，他給我寄了一個明信片。南方不下雪，他知道我好奇寄的是日本的富士山。我覺得和白糖糕長的很像。那年三十晚上我蒸了一大鍋白糖糕。他走南闖北，什麽都見過什麽都知道。去每一個地方都給我寄明信片。”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他說要照顧我一輩子。雖然他還是常常跑來跑去。但每次回來都給我帶很多禮物。我記得哪些東西都很稀奇。有一次我和他說我想他的時候總覺得很難過，他就給店裏裝了電話。我關門之後就可以給他打電話。後來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他不見了，我是來找他還是來等他或者是來陪他。那段日子很開心，可後來的事我總記不太清楚。總之我在這裏住了很多年了。”

說完這段不太清晰的故事，這位傅婆婆還是穆婆婆已然抽離，整個人都在回憶裏。眼神沒有了聚焦，她真的老了，瞳孔成了灰色。楊柳看見她流淚，留下來的眼淚是渾濁的。

“阿婆，不然我陪你回一趟老家吧。你應該很想回去看看。”宴清抓住婆婆的手。

婆婆拍拍她的手“不了，我不可能永遠在這裏，無論是陪他還是等他。”

楊柳聽了心裏難過。難免想起陸北辰。“婆婆，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