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沈承安冷笑一聲,不予置評。

鹿燃野想了想,又說:“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情的話,或許您就沒那麽排斥了。”

作為mb,鹿燃野竟然還得給他的ed客戶支招。

恐怕業界沒有比他更失敗的mb了。

除了做那種事,鹿燃野和沈承安也沒什麽其他好說的,便說:“沈先生,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胃口和欲望總要滿足一個,鹿燃野餓極了,現在時間還不算晚,他想回去吃盛霜序包的餃子。

沒等沈承安說話,他就直接轉身回去穿衣服。

鹿燃野穿得很快,沈承安見他真的要走,便找出錢夾,想給鹿燃野酬勞,鹿燃野見他掏錢,立即打斷說:“今天既然什麽都沒做成,那我不能要錢。”

沈承安看都不看他,說:“誤工費也不要嗎?”

鹿燃野拉好羽絨服的拉鏈,沒說話,也沒有立即離開,只是慢慢湊近了沈承安,引得沈承安以為鹿燃野又要像給他塞紙條那天一樣,給他一個遺憾的擁抱,

沈承安顯然不想抱鹿燃野,正準備避開,鹿燃野卻已揚起了拳頭。

畢竟鹿燃野的身形如此瘦弱嬌小,任誰也很難想象他要揚拳打人,鹿燃野這一拳蓄謀已久,正中沈承安的左眼。

鹿燃野打完人,就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沒了影。

鹿燃野的想法很簡單——盛霜序讨厭沈承安,他也讨厭沈承安,既然買賣不成,出口氣總行的,他鹿燃野可不懂什麽叫仁義。

鹿燃野打完了人,不敢回頭望,一鼓作氣地往回家的方向跑,正巧公交末班車及時停站,他馬不停蹄地跑上了車,才貼着車窗回望。

煙花從夜空炸開,鹿燃野坐在公交車上往前走,車尾一串噼裏啪啦的煙火聲。

沈承安沒有追出來,不出所料的話,他得頂好幾天的青眼圈。

鹿燃野最終帶着一身寒風沖進了梁燒的診所,他在樓梯口就聽見了電視裏春晚的舞曲。

他爬上二樓,就見盛霜序和梁燒并排坐在沙發上,盛霜序正認真地看電視,梁燒則懶懶散散地打着哈欠,抱着胳膊打瞌睡。

盛霜序看見鹿燃野後,立即站起身,說:“你還吃飯嗎?我們包了餃子,給你留了一些——”

梁燒擡起一只困倦的眼睛,見他終于回了家,才說:“那我去睡覺了。”

鹿燃野笑嘻嘻地撓了撓頭發,說:“我要吃餃子。”

“盛老師,那我們一起守夜吧。”

說是守夜,鹿燃野熬了一會兒就熬不住了,他與時代脫節太久了,電視上的臺詞他看不太懂,很快就困得張不開眼。

等他再迷迷糊糊睡醒之後,盛霜序也不在他身旁,鹿燃野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一層毛毯。

電視已經被關了,屋裏也沒開燈,此時天還沒亮,窗外煙花鞭炮聲交錯不停。

鹿燃野坐起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

梁燒背對着他站在窗邊,煙花炸開時,光芒打亮他半只臉頰,在地板上投映出高大的影子。

鹿燃野走近了他。

梁燒很快就察覺到了鹿燃野的動靜,立即提防地轉過身盯着他,鹿燃野卻沒有對他動手動腳的意思,他雙手貼住窗,鼻尖也抵住玻璃,專注地凝視着窗外的煙花。

梁燒是最先說要去睡覺的人,卻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這兒的,他身上帶着濃濃的酒精氣味,他沒有說話,轉身就想離開。

鹿燃野輕聲說:“我今天打了沈承安一拳。”

梁燒停住了腳步。

鹿燃野轉過頭,沖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要告訴盛老師。”

煙花接連炸開,映得他白皙小巧的臉頰忽明忽暗。

梁燒看着他,問:“你和他睡過了嗎?”

這回沉默的是鹿燃野。

他倒不是覺得有被梁燒冒犯,而是他自認為自己一個專業從業人員,讓客人惡心到嘔吐,于他來說有些難以啓齒。

梁燒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但他似乎并不驚訝鹿燃野會亂搞到沈承安頭上去。

梁燒嘆了口氣,說:“和他沾上關系會很麻煩。”

“你是怕給盛老師惹上麻煩嗎?”鹿燃野說,“你也和盛老師說,與我接觸會很麻煩。”

“梁燒,你可真是個怕麻煩的人。”

梁燒沉了臉,說:“不要提盛霜序。”

每次提到盛霜序,梁燒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他越是如此敏感,鹿燃野就越是想逗弄他,即使惹急梁燒後的風險很大。

鹿燃野轉過身,背靠着窗,說:“我和盛老師接吻了。”

這當然是一句謊話,鹿燃野只是想看梁燒的反應。

梁燒臉色依然不好看,說:“這樣的玩笑不好笑。”

鹿燃野一步步走近他,這回梁燒沒有避開。

梁燒身上的酒精味兒很濃,鹿燃野縮了縮鼻子,單手貼住他胸膛。

梁燒很高、很壯,鹿燃野附在他胸前的手只是小小一片,他勾起手指,探進梁燒上下兩顆紐扣之間的衣縫裏。

梁燒的胸肌很硬,鹿燃野柔軟的手指拂過他的胸口,感受他心髒跳動的震感。

梁燒依舊沒有避開。

“盛老師的嘴唇很軟,”鹿燃野輕輕地說,“他有點兒笨,就像是沒怎麽接過吻的樣子,我親他的時候,他就僵在原地,像個木頭似的。”

梁燒要生氣了,鹿燃野想。

可盛霜序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有什麽資格去生氣呢?

但鹿燃野也是個嘗到甜頭就收手的人,他也不敢真把梁燒惹得太惱火,鹿燃野立即笑着說:“我開玩笑的。”

他想後撤一步,就被梁燒緊緊捉住了手,梁燒的另一只手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叫鹿燃野不得不抻着脖子看梁燒。

梁燒卻一本正經地問:“他怎麽吻你的?”

梁燒已經醉了,他卻努力表現出一副清醒的模樣,而他的腦子裏就只有“鹿燃野和盛霜序接吻”這一件事。

梁燒下手一向沒輕沒重,他的手掐得鹿燃野很痛,就算在這種情況之下,鹿燃野也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你想試試嗎?”鹿燃野踮起腳尖,貼向梁燒的頸側,“盛老師怎麽吻我的,我就可以怎麽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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