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相處

? “你下午想去哪？我送你去。”淮駿不容拒絕地将宋暖陽拉進自己的車裏，低頭給她系上安全帶。

“我有司機跟着，其實可以不用你送。”宋暖陽很老實地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

“你剛剛是不是向我表白了？”淮駿認真地看着宋暖陽，幾乎讓她無所遁形。

“是的。”宋暖陽誠實地回答，十分坦誠。

暖陽看着他笑得極其開心，他用手指撫過她的臉頰，然後俯身下來。

他吻住她的臉頰，慢慢用舌尖舔過，直至到她的耳邊含住她的耳朵。淮駿在它耳邊低語：“宋暖陽，我也喜歡你。你要記得自己是我的女朋友。”我對你，不僅是喜歡。

“我知道了。”暖陽轉而也抱住他，他的話雖然平淡，但深處卻有一種難解的孤寂。她知道他的喜歡有多難得。

他靠在暖陽肩上時，眼裏哪有苦戚的影子，當她反身抱住她的時候，他默默笑了。淮駿擡起身問道：“你下午去哪裏？”

“我去宋氏公司。”

“我送你，明天跟我去個地方。”淮駿揉了揉她的腦袋。車子在路面上緩緩啓動，而後揚塵而去。

車上，淮駿打開CD播放器，放出來的歌竟然是弗朗索瓦·特呂弗電影《祖與占》中的《Le tourbillon de la vie》。

宋暖陽有點驚訝，問道：“你也喜歡這首歌？”

“我就不可以喜歡嗎？好歹我也是有點文化的人哪。”淮駿取笑道。

“沒有。我一直很喜歡這首歌，聽見這首歌就會浮現出凱瑟琳那張蒼白卻極具生命力的臉，我一直都在想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像凱瑟琳那樣人人都愛的女人。她不像是世間的人，就像一個自由的幽靈。”宋暖陽迷醉地說，淮駿注意到只要她一說起自己所感興趣的方面，眼裏就會浮起點點亮光。

“你到現在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嗎？”

“沒有”，宋暖陽遺憾地搖頭，說：“她只是電影中的一個人，特魯弗心中的理想女人，在現實生活中很難遇見。不過，我覺得你和她有點像。”

“為什麽？”淮駿放這首歌确實是調查過後特意放的，但他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能和她有這樣一番交流。

“因為你們一樣特別。凱瑟琳可以女扮男裝、在冬夜裏跳到冰冷的河水裏、叼着雪茄到處跑，女人不敢做的她都敢，男人不敢做的她也敢，她太自由了，誰都不能拘束她的心。”暖陽靜靜說道。

她轉而看着淮駿的側臉說：“電影裏占說‘我恐怕她在世上永遠也不會快樂。她是個幽靈，不是一個讓男人擁有的女人’。淮駿，我感覺你太自由了，凱瑟琳的自由是因為追求，而你的自由是因為毫無追求。”宋暖陽說完沉寂了，她向來不敢和凱瑟琳比，她只是個平常人，這樣的她會愛上淮駿，但能用什麽來牽住他的心。

淮駿在路上猛然剎車，暖陽被那瞬間的沖力吓到，他看着她驚詫的臉說：“宋暖陽，我可以把你說的話理解為關心和不安嗎？”

暖陽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笑了。她擔憂淮駿的無所求，因為他活得太辛苦了，但也怕自己其實只是他眼中的一粒渺小星塵。

暖陽點頭。淮駿用手指了指後面讓她看。

因為他們正開在去市中心的路上，因為淮駿的突然剎車後面已經堵車了。後面的車已經堵成一條長長車隊了，幾乎所有車因為這個瘋狂按喇叭，吵鬧的人心裏煩躁，乖寶寶牌暖陽此時感覺有點對不住人家。

“你快開車啊？”暖陽催促道。

淮駿不答，暖陽看到後面的車主已經打開車門要來敲車窗了，心裏越發焦急。

當那個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怒氣沖沖地走到車窗時，暖陽都準備好聽人家劈頭蓋臉一頓好罵了，淮駿卻突然一個油門将車飙出了高速，排出的煙氣撲到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暖陽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那個人罵娘想殺人的表情，但不知怎麽卻有一種做壞事的快感。

淮駿瞥見她的表情，捏了一下她的手，笑着說：“好玩吧？”

之後，淮駿說了一句和他的性格十分不符的話：“小妞，以後就跟着大爺我混吧！”莫名的，宋暖陽覺得淮駿真的挺傻的，好合适自己。她有時也會幹些傻事。

暖陽笑得很愉悅，淮駿看到後也大笑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他甚至忘了真心的笑是什麽感覺。

暖陽看見他的笑，只覺得風華絕代。

《末代皇帝》裏說：“皇上是世界上最寂寞的孩子。”她只慶幸，他不是溥儀，而她也不是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