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三月春回之際,三年一度的科舉終于落幕了。

馮觀文照例是第一個交了卷預備出去,但被守衛攔住,因是最後一場,只能等到結束再走。

馮觀文啧了一聲,只好百無聊賴地等着時間,看着高處那大鐘,漫無目的地想着東西。三天下來,他自覺無人能勝自己,榜首之位志在必得,日後仕途也不憂愁,有太師爹禦史大哥在,還能差到哪去?

他自生下來一直順風順水,要說釘子,碰到的也就那麽幾個。

“吾乃東海龍王,你這貓兒吃我水族甚多,我今日特來找你算賬……”

“龍王?那可稀奇。這皇宮裏真龍不少,有的是現成的和将來的王,你這東海的戲水戶算得什麽?孤便吃定你族又如何?過來!我倒要看看是龍王還是龍王八,蒸來是否能比衆魚更美味!”

他笑出了聲,随手摘了朵藍花玩,眼前還閃爍着那布條摘落,乍然叫天光失色的藍眼睛。

一只白鴿滑過上空,停在了大鐘上,而後悄無聲息地飛向了考場之外,落在了孔雀袍加身的不歸身旁。

趙康取下信箋遞給她,其上只一句:“馮家無人有意與殿下結親。”

不歸揚唇:“孤想也是。”

笑完她想起幺兒與馮家宛妗,笑容又有些凝固。

罷了,他如今也還小,大楚貴女又那般多,何愁找不到良緣。

鐘聲大震,不歸理了理衣袖,與威親王、衆官員彙合,向門口走去。

馮觀文丢了花站起,場中考生陸陸續續走出,有些相熟的上來與他打招呼,不一會姚左牧、于爾征也與之彙合,衆人說着話等待大門敞開。不管考得如何,在場比完的站着的都是好漢,即便來日不幸落榜,來過國都長丹,經歷過太學清談、國監科考,已經足以後生津津樂道。

“兄考如何?”

“有一難題,弟如何作答?”

Advertisement

“兄來日有何打算?”

庭中叽喳一片,于爾征擦了把汗,也嘆道:“可算是結束了。”

姚左牧拍了拍他肩膀:“看于賢弟近日氣色仿佛不是很好,難道是身體有什麽不适?”

于爾征苦笑:“沒事,就是背運了點,不慎傷了手。”

馮姚二人吃驚:“傷的是右手?那你如何答卷?”

“只能用左手寫了,那字跡着實是慘不忍睹。”于爾征自嘲,“沒想到這輩子寫過的最醜的字,竟是在科考上。”

馮觀文安慰:“無妨,賢兄才高八鬥,哪怕字跡潦草,也必定榜上有名。”

他連忙擺左手:“馮弟別笑話我了,倒是兩位才是高中無疑的,于某先賀為敬了。”

他二人異口同聲:“有我登極之日,必有賢弟/兄同朝之位。”

于爾征呆了一會,忍不住鼻子一酸,忍疼拱了手:“多謝……多謝二位,長丹一趟能遇兩位至交,不枉此生了。”

大門徐徐打開,馮觀文用力拍了他一下,笑說:“結果未出,賢兄何必自顧喪氣?別想那些過去的,待會弟做東,姚賢兄也一起,我們一同去蒹葭坊如何?”

他們邊說着邊走出去:“聽聞那蒹葭坊歌舞極好,有人間幾回賞的贊譽,保證賢兄一去忘卻前塵不快……”

周遭人聲吵亂,他不由得說得大聲點,忽然周圍壓聲,沒一會兒這安靜就傳染給了所有人,只有那渾厚鐘聲回蕩。

馮于看向門口,皆是一震。

那銀鬓老者着威重的四爪龍服,一改昨日分發點心的慈善模樣,一臉肅重莊嚴。在他身旁,則站着個削肩細腰的少女,一身墨綠孔雀袍,廣袖微動,半臉覆着面紗,一只異色瞳在三月黃昏下藍得驚心動魄。

兩位皇室忽然起手,面朝數百考生折腰,渾厚蒼聲與清麗少聲合為一體:“我等謹代表大楚王朝,謝諸君寒窗高志,為國興盛而文戰!”

于爾征腦袋轟鳴,什麽激昂的話都再沒聽進去,只楞楞地看着前方不遠的姑娘。眼中萬般色彩全然熄滅,只剩那一點妖異的冰藍。

那眼睛曾是蘊含無窮苦痛的慘藍,他最後找到時,已變成了鮮血摻雜的亡紅。

“諸君乃王朝廟堂之基石,天下世人之楷模,後輩教育之星火,吾等厚謝站于此處之兒郎,泱泱大楚之未來,仰仗諸君了!”

有老者搵英雄淚,有少年吶豪壯氣,兩位皇室彎腰三拜,鐘鳴三下,遠傳百裏。

——

“無論諸位為老為少,将來為将為卒,為戰為守,投了軍戊捍國土,便都是我大楚立國揚海內的堅石!”

陳大将軍握劍柄,思坤、陳涵、楚思遠站在身後,聽着他擲地豪聲,熱血逐漸升溫。

“你們是勇士,黑馬,是我國還未開鋒的利刃,舉國都等着你們青鋒出鞘的那一天。屆時,日月之光,都沒有我們手中的鋒芒閃耀!”

大将軍拔劍大吼:“我們軍士,就是大楚的山岳!”

武場沸騰,吼聲震天。

再後來,楚思遠經歷過其他的武舉,也再沒有這一次的激昂澎湃。這是他第一次拔出青鋒劍跟随其他人大吼,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站在什麽洪流裏,具備怎樣的力量。

李保剛好止步第十強,撐到了最後一場,臉上中了彩,卻也難抑興奮。待全場結束,他擠到前頭去找楚思遠:“去我家裏不?我想我媳婦了!”

楚思遠大笑:“改天一定去,今兒不成,你快回去吧!”

李保哈哈地捶了他一下,而後急吼吼地溜走了。

楚思遠一顆心激蕩不已,見這裏已沒自己的事,也沒和陳涵他們說一聲,逮着空兒溜出去,直往文考那邊飛去。

他剛轉個彎,就看見了前方徐徐走來的她,頓時腳下一剎,呼吸收住,呼喚聲尖銳:“阿姐!”

不歸擡頭見到他,面紗上的一雙鳳眸彎了:“結束了?”

楚思遠奔向她,想要張開雙手擁住她,最後神志收缰,伸出的臂扭成拱手的姿勢,滑稽地朝她作了個揖。

不歸啼笑皆非地拉起他的手:“怎的?做了什麽虧心事?”

楚思遠捉住她的手,将剛才的激昂收下:“我……我們何時出宮?”

她撫了一下他的衣袖,和顏悅色:“現在就去,如何?”

——

“賢弟不舒服嗎?可要去看一看大夫?”

姚左牧擔憂地打量着滿頭大汗的于爾征,總覺得他神情一瞬變了個樣。

“于賢兄?”

他驀的擡眼,汗蒸的眼神下蘊藏了刀一般凜冽的情緒,而後腦中一混沌,又恢複了這世的木怔樣子。

“無……礙,不必去醫館。”于爾征揉揉太陽穴,擦了一把汗,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怎的,方才竟像是做了好離奇的一場大夢。”

馮觀文摸摸下巴:“待賢兄進了蒹葭坊,看一支浮生舞,怕是要再入一場酩酊大夢了。”

“真去蒹葭坊?那地方開銷大得很……”

馮姚左右攬了他肩,因熬過了科舉而肆意大笑:“惦記這個!”

——

“我不去,什麽歌舞坊,還不如城外點兵場有意思。”

思坤死活拽着他:“涵哥,看在我喊了你這麽多年哥的份上,你好歹陪弟一回成不?我之前就聽四弟說過了,那蒹葭坊是個頂頂好的去處,難得我讨到了一塊出宮的令牌,這可是百年難得的一次機會!你瞧大家都跑去慶賀了,你怎麽的也陪我一陪,護個航吧?”

陳涵實在被磨得沒法,只好扣扣額心平眉:“好吧,三公子把手松開行不?”

思坤仍留一手拽他,興奮地拖着他走,等來到了外頭,高興地喊道:“兩位哥哥!涵哥答應保駕護航了,我們可以出宮去了!”

矮牆裏便鑽出兩個身穿便服的美玉少年,一個微笑,一個涎皮,一齊朝陳涵抱拳:“有勞少将軍了。”

陳涵:“……”

——

他揭開馬車窗的簾子:“我還以為你是要陪我去李悶墩兒那拜訪呢。”

不歸拿着折扇敲了他一下:“沒眼力見的東西,你那義兄得了個好名次,正是要回家與家人慶賀的好時刻,你巴巴去攪兩口子的熱鬧,沒不沒趣?”

“我說他怎的那樣亢奮。”楚思遠笑,“那幹嘛還去蒹葭坊?”

“受累了一陣,到那去玩兒不成麽?”不歸放了折扇,朝他揮揮手,“轉個身兒去,阿姐變個戲法。”

楚思遠乖乖轉頭,又聽她吩咐:“耳朵也堵上。”

他便堵了耳朵,笑着想,你這樣手笨的人,能變得出什麽好戲法。又架不住好奇,便不動聲色地松了點手想聽個端倪,于是一點衣料的窸窣聲傳進來,叫他一愣,而後猝不及防地紅了耳根。

“好了,轉來吧。”

他深吸一口氣,僵硬地轉過去。只見她搖身一變,華貴孔雀袍下藏了一襲墨綠少年衣,窄袖束腕,腰帶三寸寬,撚着折扇一揚,遮了那半邊異瞳,黑嗔嗔的眼睛好似承了昆侖山的雪水,清亮得反叫他心裏灼熱。

不歸笑了笑,收了折扇攏頭發:“有時真覺得穿男裝穿上了瘾,恨不得回爐重來,做個如我魚兒一般的好兒郎。”

楚思遠咽了咽,有些澀地說道:“阿姐要是成了個男兒,那可得要了我的命。”

“怎的?”

那不是,要讓我斷了袖去麽?

他還不敢造反,便改口說:“你若是個男兒,天底下的姑娘都要被你掏了心去,可就沒了他人的活路了。”

不歸束好頭發,還煞有其事地點頭:“說得對,本人氣度不凡,若改了性必然颠倒衆生。”

楚思遠咯呼一聲,險些笑噴出來。

馬車停下,不歸拾了眼罩綁好,牽了他手下去:“你不信?有些美可是雌雄同體的,這一番來此,你看了就曉得了。”

他們前去訂位子,好的幾乎都被搶完了,不歸好使歹使才拿了一個二樓的好位置,帶着楚思遠而去。

她眼睛往上一瞟,眯着笑道:“今天科舉落幕,蒹葭坊、萬玉樓等地最是熱鬧,現成的将來的大人物都濟濟一堂呢。”

這話音剛落,還沒坐穩,她就看見底下的馮于姚三人進了門。

再然後,陳涵和三個改裝的皇子也進來了。

“……”

不歸眼皮一跳,連忙往上一瞄,生怕三個不知輕重的小子回去挨罰。

巧的是這些人全碰不到一塊,于爾征他們在一樓,陳涵他們在二樓西面,不歸在東面,一群将來翻雲覆雨的人物在一張檐皮下,高興在同一處。

外頭天色已暗,蒹葭坊裏人聲交耳,忽然燈燭全滅,一瞬化在了昏昏暗暗的醉紫金迷裏。

人聲寂靜,一衆目光全落在僅存一點珠光的蒹葭臺上。

菱臺湧出了些藍盈盈的飛蝶,光華璀璨。第一次見到這景象的人驚呼一聲,楚思遠也是一贊:“這東西做得可真巧。”

昏暗之中忽有歌姬詠唱,菱臺兩端的琉璃仙鶴扣動機關,仰了長頸,展了雙翅,不一會竟騰空飛起,繞着樓中上下翺翔。帶着銀光的尾羽在空中留下弧形的光圈,炫目得叫人目瞪口呆。

坊壁裏的機關全開,冰藍色的機關羽蝶全湧,一瞬間爍亮了靜夜裏的樓閣,如幻如夢。

有人驚呼着抓住一只,未等細看,那藍蝶已經在掌心化成了盈盈光粉。

“這叫浮生蝶,是許多年前,一個與我父親同年進舉的武狀元為一名舞姬做的。後來蒹葭坊加以改良,精益成了這個璀璨易逝模樣。”不歸莞爾,“是浮生蝶,也是如夢昙花。”

楚思遠一眨不眨,看着紛亂藍蝶掠過她發鬓,擦過她瑩白側臉,見她安然處在浮生若夢裏,忍不住屏了氣息,想将她鎖進懷裏,再不經受一絲一毫人世的侵染。

一只冰藍的蝶停在他鼻尖前擾亂了視線,他抓在手中,不經意一掠,忽然發現這蝶看着無比熟悉。

似乎,曾在那本他娘當做寶貝的機關手劄裏見過。

滿樓飛蝶湧向蒹葭臺,停在一個颀長身影上,倏忽全部化為粉末,染了那人的羅衣。

倏忽十樂起,倏忽長歌行,倏忽驚動一把豔骨,于凡塵之地,起了一支浮生舞。

普天之下,最美不過當世麗妃,麗妃一舞攝心勾目,但抛了皮相加持,天下之舞,無人能比蒹葭天涯。

這般叫人飄飄化仙,魂飛星河。

不歸前世見過,猶然驚心動魄,好在意志非同尋常,才将眼睛從天涯身上抽回來。

她轉頭去看陳涵的方向,無聲笑了一笑。

英雄寶刀可斷,美人不可失。有如此豔魂相随,要那名譽青史有何用?

她擡頭看向三樓,心想:舅父,你當年遇見的小魚娘親,可就是如此般的驚豔?

自威親王透露了些許皇家與蒹葭坊的相關,她便往了心裏盤查,一越十幾年前,慢慢模拟了上一輩的多情畫卷。

母親易月在此遇到了父親言椿,舅父遇到了幺兒的娘親。長丹的春光恰好浪漫,勾畫了微塵愛憎,不絕延綿至今朝。

忽有一手勾住她的指,不歸側首去,對上一雙昏湮裏流光溢彩的眼睛。

浮生舞還未完畢,她挨去含笑輕問:“好看麽?”

楚思遠貪婪地凝視她,一點一點地扣緊她的手,嗓音低低:“好看。”

——

直待驚心動魄的一舞結束,佳人退去,三個皇子猶呆了半晌,最後思坤回了神,撞了撞原先一臉不屑的陳涵:“涵哥,你看完了吧?這實在是、實在是……”

他口笨,思平替他接口:“驚心動魄。”

“對!你覺得呢?”

陳涵的眼睛緩緩凝聚了光,低頭屈指低咳:“……挺有意思的。”

——

三樓裏的皇帝與親王碰杯,宗帝悠然地觀賞着舞,與親王絮着家常:“江山代有才人出,當時明月比不過今朝星光了。”

威親王飲酒,笑道:“老臣是個俗人,只會拿着歌舞下酒菜,百看千看也只看得出個好字而已。如今沒個懂舞的,再好的舞也寡然,再厚的酒也無味了。”

宗帝撚着杯:“易月便是跟着嬸子學的舞,十五做望春,何等傾世,也未必學了嬸子的十成精髓。”

十五,永遠的十五。

——

馮觀文啧啧稱奇:“長丹真是個吞吃人骨肉的去處。你說是吧,賢兄?”

姚左牧嘆了口氣:“……過猶不及。”

于爾征握着掌心的一把瑩藍蝶灰,腦中走馬燈一般的湧入奇異的記憶,時而恍惚,時而清醒,逼得他一人要裂作兩身,苦苦支撐。

——

是夜,長丹中人幾乎都在笙歌尋歡,宰相家的公子卻是直接回了家中,什麽應酬全都推了。

“答應給你的賀禮,我可艱難得來了,就等着放榜見兄長大名了。”

采靈握着個小匣子輕笑,劉采仲焦急地求:“好妹妹,別玩了,給我好不好?”

那匣子輕飄飄地置在他手心,他忍着酸意珍重開啓,見到一塊邊緣繡着芙蓉的錦帕。

采靈看見他一瞬欣喜又黯然,整個人沉浸在她理解不了的感傷裏。明明不過是那女子随手賞的一塊帕子,為何就有這餘力,叫從來穩靜的宰相公子錯了眼,措了手呢?

難道有些人,當真是一眼就誤了終生?這鐘情,不該是分壘刻砌才能攢出的麽?

情之一字,真是怪異。

這一章轉場較多,人物多聚集,有點群像味,小天使們別介意哈~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