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未國燕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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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十月深秋,在這蕭瑟的天裏,未國都城內卻是張燈結彩,街道上滿是喜慶之色,從城門至宮門前。

一月前,戰場就有探子來報,未國與唐國在平燎一戰中,唐國慘敗,未國以五千精兵對抗唐國三萬士兵,而未國死傷不及千人。

都城內百姓皆知,未國能夠戰勝唐國全憑未國的一位将軍,要說起這位将軍,那可是未國的一段傳奇,剛過花信年華,卻是戰功顯赫,而更加令人驚奇的是這位将軍竟是個女子,鳳眸黛眉,算是個美人,但這位将軍年少征戰,曾一戰成名,傷疤便是由此而來,因此額至左耳前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雖說是個女子,卻善使長矛,一把長矛使得卻是極厲害,為人冷漠沉着,自未國高氏一族承襲君位七載以來,戰功顯赫,而她僅僅只是一位将軍而已,在朝野中卻無人敢對她出言不遜。

唐國戰敗,君主投降,未國占領唐國都城,這位将軍就一直在唐國內收服舊部,待動亂中唐國安定,她遣了心腹留守,便要啓程回未國,然而這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将軍凱旋而歸,帝王自是歡喜。

自入秋喜訊以來,龍顏大悅,将軍府的賞賜源源不斷,府城內外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不喜論此事。

這日,将軍凱旋的隊伍剛入都城,一道聖旨便随之而下。

将軍的隊伍與頒發聖诏的公公在城門口相遇,誰人又猜不出這聖诏的意義。而如今聖诏之下是将軍铠甲席地,周圍是同受聖诏的百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将軍燕寧,骁勇善戰氣概三軍,以安社稷,朕甚嘉之,欽,賜高姓,封燕王,賞景越、百拓兩郡,欽此。”

直至最後一句,百姓皆擡眼看着宣诏的公公,高姓乃是國姓,這一賜國姓有何其高之榮耀,而封王更是大位,未國開國百年以來從未有過封王之人,在未國王位是僅此于帝位之下,燕寧王位一封,就等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而這樣的地位更有可能是儲君之位,這又是何其尊之地位。

而這位帝王偏偏又挑在燕寧入城門之時,當着都城百姓之面,不正就是給足了燕寧面子,向未國之人宣告了燕寧的地位。

公公收起聖旨,躬身将聖旨雙手遞給燕寧,行了一個莫大的禮數,燕寧未擡眼,輕聲答道:“臣領旨!”便起身雙手接過聖旨。

公公一甩拂塵,随着身後的副将與百姓同跪,高呼“燕王千歲”。

這半壁江山都是她打下來的,又何必趨于一個名聲所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為的是什麽,也只有她知道這道聖旨代表着什麽,一雙手緊緊握着聖旨,這聖旨的确沒有長矛那麽好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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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寧凱旋便被封王的消息朝夕間便傳遍了九國四海,燕寧的名聲本就叱咤四海,如今被封王,一旦帝王駕崩,她便是最有資格繼承帝位之人,燕寧是何等聰穎勇猛之人,這九國之內她若登上帝位,便可在朝夕間一統九國,這無疑又是一場即将爆發的戰役,而這一切便又是帝王所擺下的局。

他深知燕寧的威名,這樣是警示是示威更是驕傲的炫耀,如此一般,在數日內,在他為燕寧擺下的慶功宴上,來了不少祝賀戰勝唐國的鄰國特使。

而這一場慶功宴偏偏就比往日的慶功宴來的更加華麗豐盛,燕寧其實無所謂這些宴會仗勢,只在帝王下旨後不持有異議罷了。

她也從中知道了這次宴會來的人中除了周邊鄰國,更有北方大梁一族。這大梁一國是北方族中突出的旱國,是九國中唯一一個能與未國比肩的族落。族中将士個個骁勇善戰,勇猛異常,雖說未國與大梁并無幹系,但燕寧知道,大梁能在北方稱霸多年并不只是蠻橫霸道,更有奇人異士在其後,她并未與大梁交過手,但與大梁将士見過一面。

那日其勇猛兇悍,她只不過偶的一見,竟見那幾位将士用幾招簡單的法子将一頭雄獅輕易拿下,她深深記在心上,知道與其不能硬碰硬,若是一旦開戰九國便無寧日,她便一直謹慎,若能拿下深交自是很好,大梁也未必會想不開。

可如今她的慶功宴,大梁有使臣來賀,至少已經說明大梁與未國能和平好些年。當然她倒是不甚在意這些瑣事,若是真戰,對方也沒得什麽好處。而這幾日她凱旋,周邊未有戰事,只有宮中在忙着她的慶功宴一事,她便留在了府邸中。

而府邸也不再是将軍的府邸,她如今身為燕王,自是在王府。王府環境倒是極好,帝王打賞的極好,她常年在戰場逗留,多穿的都是盔甲,如今回了王府,竟不知要穿何樣衣服,只随意着了件白衫,束起了長發。她在園中使着長矛,一番武下來,握着長矛的手竟有些發抖,心中不竟疑惑,不過是幾日不在戰場,怎就成了這樣?

她閉眼沉靜,長發随風而動,素手握緊了長矛,腳尖緩緩劃地轉動,耳邊腳步聲忽起,她猛的收起右手,一個轉身,長矛輕輕甩出,矛尖直指所來之人。

矛尖所指藍衣之處是飛燕,飛燕是燕寧随侍,雖也是個女子,多年随着燕寧征戰沙場,眉間竟也多出幾分桀骜之氣。

飛燕看着着素衣女兒裝的燕寧,不似戰場的英勇,但倒多了分柔美,她恭敬的俯首,“王爺的女兒裝不輸盔甲着身。”

燕寧收起長矛,拿起桌上的布擦拭着長矛,“我一入戰場此生便再無與女兒一詞有緣。”她頓了頓,“你所來,何事?”

飛燕恭敬的俯首,“王爺,大梁使團已經在城門下被陛下的人接到驿站了。”

燕寧接着聽飛燕說,飛燕稍稍頓了頓,“使團進京後,直派人送了一個錦盒過來,現放在書房,王爺可要過去看看?”

燕寧握着長矛的手一征,“我與他大梁使臣并不相識,何故送我?你且遣人送回驿站。”

“是。”飛燕颌首,“太後方才傳旨,說是在寝宮中置了午膳,請王爺過去同用。”

“即是太後鳳诏,便即可就去吧。”燕寧收起長矛,“備馬,你我同去,讓宋垣留守王府。”燕寧說要,轉身向門走去。

“已經備好馬了。”說着随燕寧出門。

兩人剛至門口,喧嘩之聲便入耳,遠處瞧去王府朱紅楠木大門開了一半,正有兩人在門下與守門的侍衛僵持,侍衛拿劍擋去兩人踏進王府的腳步,兩人人卻不依不饒的往裏進。

待燕寧同飛燕走進方才看清情況,來的兩人皆為男人,皆穿異族服裝。為首矮小的男子頭戴氈帽,着齊膝顯白厚裙,腳踩氈金長靴,身後的男子同為首男子身材無甚差異,服色亦是如此但卻在為首男子身後畏畏縮縮不甚出手,偶爾顯出為難之色,而為首的男子口中聲聲說着自己同燕王認識是燕王故人,打鬧着硬是要闖進來,門口的侍衛依舊拿劍擋着兩人。

燕寧一眼過去,心裏便有數,依據兩人的服裝打扮,應是北方大梁的服飾,而兩人的氈金長靴顯示兩人在北方大梁一族中的特殊地位,之前從未有北方大梁一族并不曾出現在未國都城內,這兩個人理應是随大梁使團一起來的,這二人應當是女子,身後的那個男子,且是随身的侍女。

使團來訪時甚少帶女子,除非女子有特殊身份,特殊身份只有和親一種,和親所匹配的身份只有公主。燕寧看了看門口女子的撒潑程度,猜測應當是在大梁中受盡寵愛才會如此活潑,而這樣的公主在大梁一族中只有一位,那應該是大梁王室可汗最小的公主圖羽,這圖羽估計是才到都城便偷偷帶侍女來燕王府。

燕寧疑惑,圖羽口口聲聲說是她故人,她卻并未與她有任何幹系,這讓她不經猜想此次大梁使團來訪的真正目的。

她同飛燕行至門前,飛燕詢問情況,侍衛見狀一一拱手作揖,“這二人說認識王爺,硬要進門,屬下未經王爺允許,不敢輕易放人入王府。”

圖羽正打鬧着,王府裏卻出來一位身着白衣長發随意绾着的女子,未施粉黛的臉素淨白衣,而左眼眉尾至耳前有一道猩紅的傷疤,只這一個标記圖羽便立即認出她便是燕寧,她也見過燕寧穿盔甲兵服的樣子,現下見了燕寧這副女兒裝,倒才真正反應過來,原來威名赫赫的燕寧将軍其實也是位女子。

她停止打鬧,精致小巧的臉上揚起笑意,“依我看,将軍的女兒裝倒比盔甲裝更好看。”

那侍衛依舊拱手低頭,“王爺可識得此二人?”

侍衛剛問完,圖羽臉色變了變就開始準備接話,燕寧冷眼掃過直朝外走,“不認識,扔出去。”

燕寧直朝外走,飛燕緊随其後,門口的侍衛在圖羽拉住燕寧的袖子前就擋住了她和身後随從的去路。燕寧同飛燕行至階梯下,便有人牽了兩匹馬過來,燕寧同飛燕翻身上馬,飛燕拉緊了缰繩轉頭看了圖羽二人,同燕寧絕塵而去。

二人一走,王府門口的侍衛,便推開了圖羽二人,關緊了王府的門,圖羽看着燕寧走的地方跺了跺腳,身後的随從橫了一眼燕寧走的方向,“這般高傲,她也太無視公主了。”

圖羽抱着雙手,“這才是将軍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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