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浮生知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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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幾天甚至于未來的幾十年裏,重錦都是一如既往的守在水月身旁,水月也知道,但她卻從來沒有抓到過他,她有好幾次都試着裝睡,可每當有人進來時總不是重錦,她漸漸的相信他在她身邊,漸漸的習慣了他的陪伴,卻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她也相信重錦有着不同尋常的力量。
好比如這幾十年裏,九國之內不斷的有人挑釁這位女帝,可都一一的被打壓下來,有一次的挑釁裏,就有那麽一把箭射在了水月跟前,可接近她眉心的時候卻又斷為幾截掉在她的腳邊,她一統四國,女帝的名聲漸漸散開,僅剩的四國境內沒有人再敢對她不敬。
她只不過是個女子,偶爾也有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會把自己鎖在書房裏,大聲的哭泣,對着整個書房哭喊着,“世傾,我知道你還在我身邊,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出來見我?”
她扯開自己身上的鳳袍,拿下自己頭上的鳳冠,“世傾,你還在怨我嗎?怨我兵臨城下不管你的死活對你射出的那一箭嗎?”她對着偌大空蕩的書房轉了一圈,手緊緊捏着裙擺,“那一箭射在你身上我卻心痛百倍,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明知道你不是滕世傾,卻還是對你動了心!這就是我最該死的地方,放不下家國仇恨,卻又平添了兒女私情。”
她忽然一下子坐在地上,眼裏浸滿了淚水,一閉眼兩行清淚劃過臉頰,靠在朱紅的柱前深深的抽泣,仿佛是在自己對自己說着話,“你足智多謀擅長軍事,和傳聞的溫順恭謙的世傾公子完全不一樣,我知道你不是那夜臨河獨賞的世傾,可我還是對你動了情,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你為什麽就不肯憐惜我,連出來見我一面都不肯麽?”
她坐在地上哭了許久,後半夜的時候她也只是呆呆的坐着,眼裏充滿了無助和絕望,而重錦一直沒有出現在她跟前。天将亮的時候,她自己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鳳袍和鳳冠,喚了飛燕過來洗梳,再轉身時已經沒有夜晚那樣柔弱無助的面孔,取而代之是女帝的威嚴,仿佛昨晚的她不是她,而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她是一國之王,軟弱這一面是絕對不可以被外人所看見。
重錦依舊是在屋頂上聽着水月哭了一晚上,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她跟前,因為這個時候重錦絕對不能給她任何希望,縱使水月相信他沒有死,他卻都不能出現,這樣的現象一直到水月末年,也正是幾十年後的越國,我并未一時間看完這幾十年裏的場景,中途的時候侍晏出來了。
卷軸字裏行間裏透露着絲絲的靈氣,不多時侍晏便出現在眼前,他出來的時候相當神氣憑空轉了一圈,結果差點從圓臺之上跌下去,我一把拽住他,将他甩在錦席之上,圓臺之下是滿地的紅鸾花,侍晏從未來過沉眉山的後院,也就是這個種滿紅鸾花的露天庭臺。
他歪坐在錦席之上,眼裏滿是驚異,道:“我說成日裏在九重天上看到的瑰紅的一大片是什麽呢?原來竟是你養的紅鸾花!”他說罷挨着桌角起身,掃了周遭一圈,“我上次去了百花園的時候憑豔還同我說這紅鸾何等珍惜花種,她都是巴巴的想着,你竟飼養如此之多,天上人間,三界之中只怕也只有你這一處有紅鸾花的影子了。”
我換了個姿勢坐着,看着侍晏走下圓臺,蹲在地上抱起一個玉盆,伸手擺弄着紅鸾花的花瓣,“我曾聽聞紅鸾花夜裏盛開美及世間萬物,不若山主送我一盆吧!我去讨好一下憑豔姑娘,順便見一見這紅鸾盛開的模樣。”他回頭嬉皮笑臉的看着我。
“你可別對我的紅鸾花動心思,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所株,拿了我可對你不客氣。”我擺弄着展開的卷軸,頓了頓才想起來要問他什麽,“你怎麽不好好呆在卷軸裏,跑出來做什麽?”
我餘眼瞥着他,他正龇牙咧嘴的不知是對着我還是對着那盆紅鸾花,我立刻轉過頭看他,他即刻換成了一副笑顏,讪讪的把玉盆放在腳邊,“重錦的第二世也沒有我什麽事,我就不用留下來了。”說着他就小跑着來桌前趴着看我,“不過阿尋你要是強硬着留我下來的話,我還是很願意留下來的。”他沖我眨巴眨巴着眼睛。
我抿嘴一笑,立刻就甩了一掌過去,他迅速翻轉着身子,墨發揚在空中被我一道掌風削下一抹正巧落在翻轉身去停在圓臺邊上的侍晏衣擺前,他看着地上的頭發,摸了摸肩上的長發甩在背後,對着我連連苦笑,“阿尋你下手可真毒!”
“你我還不了解嗎?我和重錦尋三生記憶的事你恐怕一早就有興趣了,如今方才插了一腳進來,又要退出去,可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略微卷起些卷軸,對着侍晏正色道:“我這幾天夜觀天象,只怕這九重天上有些事要發生了,莫不是天帝急召你回去,你也是不肯離去的吧。”
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方才伸手,地上的碎發便直直的飄在他的手中,他一把握住,“還是阿尋聰明,要不是我父神召我,任誰來我都是不肯出這卷軸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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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九重天的時候,順便幫我去蓮花境問候一下普陀聖尊和他座下的那朵并蒂紅蓮吧。”我看着他,他卻是若有所思的反問我,“秦湛麽?”
我點點頭,“是。問她現下傷勢如何了,我如今身在夢境之外,兩三日方抵夢境幾十年,還要入夢境幫助重錦進入第二世,着實抽不開身。”
他将一抹發絲揣在袖中,雙手負在背後,“好吧。我替你去看看就是了。”他準備下了圓臺就走,我一把叫住他,他回頭便扔給他一枚紅鸾花的玉佩,他穩穩的接住,“你這是幹嘛?”稍待他看清,他才恍然大悟,“我竟忘了紅鸾花擺過的地方是一道極其厲害的法陣。”他笑着搖搖頭下了圓臺而去。
有了玉佩他怎麽在紅鸾花中穿梭也不會迷入陣中,這紅鸾花所構成的法陣名為殷陣,陣法由上古時期朱雀神族所鑄,依據着古老的符咒施下其陣,不懂其法,無論你有多麽高深的法力,也只會困在陣中,且你行動越是快速,陣法越緊密,也就越快把自己困死其中,陣法一旦啓動,你傷不得陣中紅鸾半分,三界這上萬年以來,除開東海已故青月夫人和紫藤夜露二人,我只見過重錦一人走過,我估摸着他是神族後裔所以才能夠懂得符咒。
玉佩是殷陣的通牒,只要帶着它就可安全離開,這就起我甚少帶別人來後院的原因,一方面我又懶得拿玉佩,另一方面紅鸾花曾一度滅絕,如今大肆被我飼養,若是被別人謠傳,指不定得鬧出什麽樣的事,我伸直了腿,直直的躺在圓臺之上。
想起昨夜觀星象所見,紫薇星辰略有所異動,光芒所指東海,我便細想着東海近些年來的事,也只有一個青月夫人神寂外,并未出過什麽大事。我對東海是沒什麽好印象的,除開青月夫人和二公子子夙,我同東海的某個公主公子相處的不甚好,但若我去,他們還得恭恭敬敬的朝我行禮。
紫薇星異動,我竟不知是福是禍,只能暗自尋着其間的一條條思路順上去,竟也沒能理出來什麽結果,沉沉思索之下竟睡着了。醒來時天已黑了,除開天上的星辰發着光,周圍的紅鸾花也映出朦胧的瑰紅光影,讓人瞧着不真實,我摸着展開的卷軸,随即入了夢境。
我進來的極其巧,正碰上幾十年後,女帝承煙駕崩,整座臨安城挂素缟以慰帝顏,越國這一史書上說,女帝承煙,在位期間,恭儉愛民,為政精明,國泰民安,安居樂業,民心所謂,一生未曾立鳳君,未曾有子嗣,駕崩後傳位于滕府二公子滕世勳,于越國開國二十一年卒,享年四十一歲。
說女帝一生未曾立鳳君,有人只當是女帝愛其子民,無暇顧及自身之事,而有些年齡稍稍老些的人則更會偏及女帝仍舊放不下當初開國之時那個被女帝一箭射死的滕府大公子一說,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她真正放不下的是重錦,我在衛宣身側參加水月的葬禮,跪在水月棺前的是飛燕,而我卻發現女帝棺木一側站的竟是隐了身形的重錦,他盯着未封的棺木內水月沉睡的容顏,不曾動過,而另一側挂着的素缟旁藏了千年後的飛燕。
水月死前,穿了當初嫁入滕府的嫁衣,頭上帶着鳳冠,躺在病榻之上不得動彈,如今的容顏再不如曾經那般昳麗,她掙紮了好久伸出皺紋的手僵在空中,而下一刻就是重錦忽然出現在她榻前,他未老。重錦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榻前。
“你終于肯見我了。”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入重錦的耳朵裏,他不由的一征,我猜想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水月如此軟弱的一面了吧,據此番演變,水月早已習慣他在身邊,不再強求能否再見,只是需要強大給他看,而臨終之時竟不知還能見他一面,“我道你非俗世中人,你卻真的容顏未老。”
她說着笑笑,未等重錦說個一兩句話就再也沉睡了,重錦握着水月的手沒有放下,飛燕站在門口看見重錦只是稍稍驚異了些,但她更真實的感應到水月生命的流逝,她幾步過去跪在榻前默不出聲。
“去昭告天下吧。”重錦緩緩放下水月的手,低聲同跪着的飛燕說,稍稍屈身,橫抱起沉睡的水月,一步一步的往外間走,水月靠在他懷中,重錦周身印起印訣,水月緩緩恢複當初在清閣時那樣黛眉凝膚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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