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就這麽跑了？孩子都不要了？”

李嫂子猛的回頭,對上齊紹清冷的目光，吓的奪門而出。

她的動靜很大,将顧雲溪驚醒了,翻身而起，看着對面昏睡不醒的哥哥和姜毅，不禁嘆了一口氣。

這兩人的警惕心太低了。

她跳下床鋪,站在門口大吼一聲，“搶錢了,搶錢了。”

但她只嚷嚷，把旅客們都驚動了,也不追，就這麽看着。

李嫂子快步疾走,走了兩個車廂,這才将手中的行李箱不動聲色遞給擦身而過的同夥,他們都是團夥出動,事先分工好,每個人負責一個環節。

李嫂子就負責接近目标人物，将東西弄到手,後面自然有同夥接應。

靠這一操作,他們在鐵路上屢屢得手,全身而退。

她只是有些扼腕,沒有将那個小丫頭弄到手,十幾歲的小姑娘最搶手,賣的出高價。

那小丫頭太精了，沒有那兩個少年好騙。

“滴~嗚~~滴~嗚~~滴”,耳邊響起刺耳的警笛聲,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齊刷刷看過來。

李嫂子下意識的順着警笛聲看過去，我卻，居然是那個行李箱在叫！這也太神奇吧。

拎着行李箱的同夥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彎腰亂摸，想将聲音按掉。

但，不管怎麽摸，警笛聲依舊響個不停。

他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急如焚，不管不顧的拎着行李箱亂竄，像受驚的猹，崩潰的不行。

他是誰？他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事？

只是，不管他往哪裏跑，都是整列火車上最亮的崽，迎接他的是無數驚疑不安的目光。

不一會兒，火車上的乘務員就齊齊出動，将他堵住，“同志，請把這行李箱交出來。”

同夥又氣又害怕，還強裝鎮定，“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麽？”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奇怪的事，啥玩意啊。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你的東西？那你叫它一聲，看它應不應呀？”

同夥回頭看了一眼，瞳孔一縮，這不正是那個目标人物嗎？“神經病。”

顧雲溪敢在火車上睡着，自然是有峙無恐，一早就做了手腳。

“同志，這是我的行李箱，這是扒手，把他抓起來吧。”

同夥急急的吼道，“你年紀輕輕怎麽亂說話？我都不認識你，怎麽可能偷你的東西？”

他舉起舉手，一副莊嚴狀，“乘務員同志，我發誓沒有靠近過這小姑娘，她這是陷害……”

乘務人員一直盯着叫個不停的行李箱看，這是觸發了警報器？但在旅行箱上裝警報器，也太神奇了吧。

“那我問你一句，這真的是你的行李箱？”

“對，就是我的！”同夥說的理直氣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缺德事，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這行李箱又沒有寫名字，他說是他的，誰能否認？

乘務人員也不傻，“為什麽老叫？先把聲音關了吧。”

“這……”同夥的腦子轉的飛快，急中生智，“我不小心把會鳴笛的玩具放在裏面了，是給我兒子買的玩具。”

至于怎麽關，他避而不談。

顧雲溪笑眯眯的捏了捏下巴，“那你拿出來給大家瞧瞧呀。”

同夥梗着脖子怒叫，“我為什麽要聽一個黃毛丫頭的話？”

他裝的還挺像一回事，問題是，這催命般的警笛聲在耳邊不停的叫，叫的所有人都心裏毛毛的。

齊紹淡淡的道，“你打不開這個箱子的。”

同夥故作傲慢，“呵呵，這是我聽說的最大笑話，這是我國外的親戚送我的高級旅行箱，特別高檔……”

乘務人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走，去乘務室。”

同夥拼命掙紮，但掙不開幾人的束縛，只能狂使眼色向四周的同伴求助。

但，這個節骨眼，誰敢跳出來？

李嫂子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同夥被拖走，都不敢動彈。

她明顯感覺到兩道目光鎖定住了他，擡頭一看，是齊紹和顧雲溪。

兩人的表情出奇的相似，似笑非笑，仿佛在看一個笑話，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她心底升起一絲寒意，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像，這一回踢到了鐵板。

但，奇怪的是，兩人都沒有将她揪出來，而是從她身邊經過時，沖她笑了笑。

她不懂深意，但還是被吓到了，這對少男少女怪怪的。

到了乘務室，乘務長直接要求開箱檢查。

同夥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但肯定是特別貴重的，否則那兩個傻蛋不會那麽緊張。

財不露白，被這些乘務員看到了肯定會追問，怎麽搪塞？

“你不開？那我來。”

乘務長親自動手，蹲下身體，同夥見狀大急，想沖過去阻止，但被其他工作人員攔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乘務長扯開外殼，露出裏面的箱體。

乘務長驚咦一聲，“咦，這是密碼箱？國外買的？密碼是多少？”

他在火車幾十年，見多識廣，見過不少奇人奇事。

同夥哪知道啊，“我……我忘了。”

顧雲溪微微一笑，“這是多撥式密碼鎖，一共三個數字，每個密碼在圓中間鎖定凹入位置，鎖中心的軸上有多個突出齒……”注（1）

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理，把所有人都聽呆了，好專業的樣子，沒聽懂。

“這一款密碼鎖是我親手設計，市面上應該還沒有賣的，什麽東西不好偷，偏偏偷我的呢？我的東西啊，智商不高的人都解不開。”

同夥氣的滿面通紅，丫的，居然敢羞辱他！他哪裏智商不高了？小瞧人！

“你放屁，你以為你是誰呀？你好好照照鏡子，一個黃毛丫頭吹什麽牛？”

顧雲溪懶懶的瞥了他一眼，“從左到右，387，這是密碼。”

乘務長照着她的話嘗試了一下，果然，“咔嚓”一聲，密碼鎖打開了。

同夥的臉色發青，“她這是偷聽到的。”

齊紹涼涼的問了一句，“你不是發誓，沒有接近過她嗎？”

同夥：……

“她這是瞎貓碰到死老鼠。”

他還在垂死掙紮，但注定是失敗的。

“乘務員叔叔，我叫顧雲溪，雲朵的雲，溪流的溪。”

工作人員有些茫然，為什麽告訴他們這個？

箱子打開，是一個個用報紙包起來的小包裹，排的整整齊齊，強迫症看了都覺得舒服。

還有兩疊現金，應該在兩萬左右。

旁邊還有幾本書。乘務長撿起最上面的一本書，是一本《天工開物》，翻開扉頁，上面寫着三個字，顧雲溪。

他終于明白顧雲溪報上姓名的用意，“是你的書。”

“對。”

鐵證如山，一切用事實說話。

同夥癱倒在地，媽蛋，這年頭當小偷都要靠智商了嗎？好難混！

他好氣啊，“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是我的學生證。”齊紹送上一份證件。

大家定晴一看，好家夥，居然是中科大少年班的在校學生。

衆人不禁肅然起敬，華人天生對學習好的孩子有濾鏡，尤其是對這種天才少年更是喜愛有加。

就在此時，顧雲溪舉起右手，大聲說道，“乘務員叔叔，我要舉報，車上有人拐賣兒童婦女，還有謀殺。”

謀殺？出人命了？大家都緊張起來，這可是大罪。

李嫂子夾雜在人群裏，一顆心懸在空中七下八下的。

耳邊不斷傳來旅客的聲音，“那旅行箱怎麽會叫？太神奇了，我有點想要，不知哪裏買的。”

“我也想要，這樣在火車上就不會被偷了吧。”

“你說，誰才是旅行箱的主人？”

“還用說嗎？肯定是那個小姑娘。”

“為什麽這麽肯定？”

“小姑娘舉止落落大方，眼神清正，那男的又是發誓，又是變臉，一看就是心虛了。”

聽着這些話，李嫂子的心情更糟糕了，今天出師不利，真是晦氣。

就在她忐忑不安時，只見那個小姑娘帶着工作人員來了，“就是她，給我兩個哥哥下毒，這會兒我哥哥生死未蔔，她就是殺人兇手。”

全車廂一片嘩然。

李嫂子打了個冷戰，臉色白的像鬼，腦子一熱，“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下了點迷藥，死不了人的……”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立馬捂嘴，但來不及了。

上當了！完了！

誰能想到她聰明一世，會折在一個小姑娘手裏。

等顧海潮被冷水潑醒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茫然的看着坐在身邊啃蘋果的妹妹。

“小妹，你醒了，咦，我怎麽睡着了？”

顧雲溪又将冷水潑向姜毅，“不是睡着，是被一個馍迷倒了。”

姜毅一醒來就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啥？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顧雲溪對他們的表現很失望，“你們怎麽敢在火車上吃陌生人的東西？沒見我從來不碰她的東西嗎？千萬不要小看女人孩子。”

不管對方怎麽套近乎，她都沒有靠近的意思，次次把乘務員招來，打斷對方的思路。

顧海潮吓懵了，翻身而起，“啊啊啊，我們的旅行箱。”他的錢，他的國庫券啊。

他沖出去哇哇大叫，過了好一會兒才被乘務人員送回來。

“拐子都抓起來了，旅行箱也回來了。”

乘務員興致高昂的還原了整個過程，講的是抑揚頓挫，跌宕起伏，聽的顧海潮和姜毅的心起起伏伏。

乘務員還重點誇了顧雲溪有多聰明，多能幹，跟壞人鬥智鬥勇，是個小英雄。

火車上的一幫團夥一網打盡，只等下一站時交給警方。

至于那兩個孩子，女孩是親生的，男孩是拐來的。

李嫂子倒沒有扔下兩個孩子，而是打算将旅行箱偷走轉手後，就回來裝傻充愣，再帶走兩個孩子。

如果可能的話，把顧雲溪拐走就更好了。

她是有恃無恐，光是火車上的同夥就有七個。

可惜，顧雲溪的智力太強了，一個能打八個。

姜毅聽的眼冒星星，“老大，你真厲害，我就知道跟着你混絕對錯不了，你讓旅行箱再叫一次吧，我想聽。”

“我也想聽。”顧海潮也很好奇，“我拿的時候怎麽沒叫？”

“我在暗處裝了一個報警器，你拿時，我按掉了。”顧雲溪特意展示了一下，警笛聲又一次響起，兩人的眼睛都直了。

我卻，真的有啊。

若不是顧雲溪提醒，大家都沒注意到提手的位置有一個小機關，它裝在裏袋，不起眼，碰到也不會在意。

齊紹看着神采飛揚的少女，眼中多了一絲笑意，她像一本精彩的書，每一頁都不一樣，讓人充滿了期待。

從來沒見過這麽有意思的女孩子。

姜毅快給大神跪下了，人和人差距也太大了吧。

“老大，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沒有之一。”

顧雲溪看了身邊的齊紹一眼，在這位大佬面前，她可不敢這麽自誇。

“你這麽蠢，我怎麽放心将這門生意交到你手上？”

顧海潮猛的擡頭，“小妹，你說什麽？”

姜毅的臉垮了，他也覺得自己的表現好差，半路被人迷倒，哎。

但他還是想争取一下，“我……我先少拿點錢，慢慢積累經驗，我還打算帶上我的兄弟們，一路上輪流守着，你看成嗎？”

她這個旅行箱是一大神器，特別有用。

外表不起眼，裏面另有乾坤，再找幾個人輪流守着，應該出不了什麽事。

顧雲溪一開始考慮他，就是看中他認識三教九流，人脈廣，認識的人多。“兄弟們？他們靠譜嗎？”

姜毅見她沒有将話說死，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我只帶兩個玩的最好的，他們看着不成器，其實很講義氣，還挺能打。”

顧雲溪啃了一口蘋果，像貪吃的小松鼠，這是乘務長送給她吃的。

“你寫一份計劃書給我，這一路怎麽走，帶上誰，帶多少本錢，一個月能賺到多少錢，路上帶什麽防身武器，怎麽規避風險，怎麽在車上扮演一個平平無奇的旅客，林林總總做一個具體規劃，越詳細越好，我要做評估。”

姜毅心中大喜，小心翼翼的問，“如果通過，就帶上我？”

“對。”

顧海潮張了張嘴，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還是回家再問吧。

姜毅咬着筆頭陷入沉思中。

顧雲溪的心情相當不錯，這一趟走下來還算值，這一門生意能做。

忽然，她一拍腦袋，“糟糕，我忘了帶特産，大哥，怎麽辦？我答應小哥和姐姐的。”

趕的太急，她一時忘記了。

顧海潮受的刺激太大，有些魂不守舍，“都不小了，不會計較這些的。”

顧雲溪卻不這麽認為，做人要講信用，答應的事情怎麽能失信？

“我有麻餅。”是齊紹，他微微笑道，“這是合肥最有名的特産，南瓜為主料，外面灑一層芝麻，面如蟹殼黃，外脆裏酥。”

顧雲溪咽了咽口水，有點想吃！

“送給我吧，下次我補你雙份。”

齊紹将一包麻餅遞給她，“不用，請我吃晚飯就行。”

顧雲溪愉快的答應下來，“你想吃什麽？”

“随便。”齊紹嘴巴很挑，但也能湊和一下。

四人下了火車，直奔交易所，堪堪趕上交易所收盤。

他們趕在最後一刻将這一箱子國庫券賣出去，拿到錢的那一刻，忽然覺得這一路的辛苦是值得的。

這一趟費時一天一夜，經歷了颠簸和拐子扒手風波，淨賺了七千三百塊。

顧海潮樂的眉開眼笑，這錢能買一幢大房子了，不愧是妹妹說的高檔撈錢姿勢，一般人都想不到。

就算想到了，也不敢輕易踏入。

顧雲溪将零頭遞給姜毅，“三百給你，算是這次的傭金，趕緊回家吧。”

姜毅緊緊握着三百塊錢，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賺到這麽多錢。

他看着三人遠去的身影，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等等我，求蹭飯。”

夕陽西下，炊煙袅袅，飯菜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

顧海波站在作坊門口，焦急的東張西望，怎麽還沒有回來？

“二姐，不會是路上出什麽事了吧？大哥和小妹是第一次出遠門，他們……”

顧雲彩也憂心忡忡，但不想讓小弟更加緊張，“別瞎想，不會有事的，小妹聰明着呢。”

顧海波眉頭緊皺，“她還是個孩子，遇到壞人再聰明有什麽用？打不過人家啊，哎，不應該讓他們去的。”

“哎。”顧雲彩實在忍不住，也跟着嘆氣。

一個少年經過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嗅了嗅鼻子，轉頭看過來，“那個……你們在做什麽好吃的？”

顧雲彩吓了一跳，朝後退了幾步，不想跟陌生人搭話。

顧海波朝前兩步，把姐姐護在身後，眼睛一瞪，“幹嗎呢？”

剛放學的齊靖饑腸辘辘，穿小巷子回家能節省不少時間，沒想到路經這家店時被一股飯菜香勾住了心神。

香氣撲鼻，奇異的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有些尴尬，“我就是覺得你們家的飯菜好香，就……問問。”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顧雲溪家的作坊吧。

一家作坊的飯菜為什麽這麽香？有點過份了！

顧雲彩偷偷看了他一眼，很有眼光嘛。

她做的飯菜得到了認可，心中全是滿滿的成就感，開開心心的說道，“是鹹肉菜飯。”

這是妹妹最愛吃的飯，既方便又好吃，經過她指點後那滋味真是絕了。

尤其是大鍋做出來特別香，脆脆的鍋巴饞死人了，一口氣能炫好幾碗。

齊靖捂了捂咕咕叫的肚子，瘋狂的想吃。“那個，能賣我一飯盒嗎？”

他還拿出二塊錢和一個洗幹淨的飯盒。

要知道，一碗陽春面也就幾毛錢，二塊算是高價了。

但，顧雲彩不為所動，“抱歉，我妹妹還沒有吃呢。”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的一起開飯。

齊靖：……這是什麽奇葩理由？難道他家開飯還得等她妹妹先吃……

咦，她妹妹不會是顧雲溪吧？

他強烈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再糾纏，悻悻的離開。

五分鐘後，顧雲溪兄妹的身影出現在巷子口，顧海潮一眼看到，興奮的奔過去迎接。

“大哥，小妹，你們總算回來了，快快，就等你們回來開飯。”

還沒有靠近，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顧雲溪加快了腳步，眉眼多了一絲溫柔。

有人等着你回家的感覺，真好！

幾人排排站，手裏捧着一個飯碗，口水直流的排隊等着顧雲彩給他們打飯。

顧家完全沒把齊紹和姜毅當客人，吃飯也沒有先讓着他們，美食面前，先吃為敬。

姜毅覺得特別有意思，這熱熱鬧鬧的才像一個家啊，這是他做夢都想擁有的家的感覺。

顧雲彩非常喜歡給家人打飯，會讓她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大哥一家之主，先來一碗。

小妹最小，排第二，她喜歡吃焦焦的鍋巴，多挑一些給她吃。

小弟排行第三，吃飯也排第三，滿滿一大碗。

就是這忽然多出來的兩個少年讓她有些犯愁，只準備了一家人的飯量啊。

今天是吃菜飯，所以比平時多做了些，但這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食量一定很大，估計這一鍋飯不夠吃。

算了，先分了再說，實在不行就下面條，吃陽春面。

齊紹也不介意，他從小吃到大的美食數不勝數，沒指望在顧家吃好。

但，一口飯下去，他愣住了。

米粒口感飽滿顆顆分明，青菜清爽和鹹肉的鮮甜完美的融合，再拌上一勺豬油，這是一碗有靈魂的鹹肉菜飯，家常而又鍋氣十足。

人間煙火味，最撫凡人心。

姜毅接過顧雲彩打的菜飯，不知怎麽的，聞着香噴噴的飯菜，滿滿的一碗飯讓他覺得好幸福。

前所未有的幸福。

“自己找地方坐。”顧雲彩沖他溫柔的一笑，妹妹說，這個是她的小夥伴，那也就是自己人。

“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別拘束。”

一片煙霧騰騰中，她的笑臉好溫柔，姜毅的心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注（1）來自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