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回

? “這就是你的主意？”孫悟空瞪眼看着柒沉。

柒沉正從那婆婆那兒借了褥子，往自己肚子上綁。“到時候就說我們是路過的人，不巧喝了水，求這道士行行好。你就變作我的丫鬟吧！若是他不肯給水，那就給石頭施個障眼法。對了，我這頭上還有當時在天庭拿下來的簪子，怎麽着也夠了吧！”

孫悟空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便駕了筋鬥雲拉着柒沉往那山走去。沒過多久，那破兒洞就在眼前了。在離洞邊幾十丈處落下，孫悟空搖身一變，變成了個年輕貌美的丫鬟。

柒沉心想着孫悟空還對人的長相有點兒眼光。剛走幾步，她便看見那洞口了；洞口一個老道士正在打坐，她連忙做出腹痛的樣子，拉住了丫鬟的手。

好吧，她承認她是故意的。

那老道聽見聲音擡頭看來，柒沉忙問道：“這兒可是破兒洞？”

那道士應着，問他們有何貴幹。柒沉心裏翻了個白眼兒，但面上仍然保持微笑：“哎呦，我乃是路過西梁女國的旅行者，不小心喝了河水受了孕，想來求一碗泉水喝。”

老道便讓他們進去找如意真仙了。那如意真仙正在撫琴，看見外頭進來兩個人影，起身問道：“你們可是來求泉水的？”

“正是，”柒沉說着兩眼滴出淚來，“上仙，您可憐可憐我吧，我與夫君同行至此，不小心喝了河水，我夫君卻以為我是與什麽妖怪私通，二話不說趕了我出來。我四下詢問才得知這兒有一眼落胎泉，還請上仙賜我一碗水，好讓我回去尋郎君。”說罷，眼淚滾滾而下。

“你可準備了進貢的禮品？”

柒沉擡頭：“上仙，我一婦道人家，還是長途跋涉旅行至此，身上沒有多少盤纏……”

那如意真仙的樣子立刻狠毒起來：“沒錢還來求泉水？快走吧！”

“上仙，這是我全部的盤纏了……”她說着像孫悟空使眼色，他立刻拿出一個金元寶。他障眼法使得高超，那仙人竟沒看出來。

他劈手奪過那元寶：“不夠不夠！這麽一點兒也想求泉水？”柒沉又哭起來，說這真的是全部家當了。見那道士仍不心軟，又從頭上摘下了簪子：“上仙，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說曾是天上嫦娥仙女所用，不知可不可以求一碗水？”

那如意真仙又接過簪子細細察看，柒沉看着都心疼。這簪子真是好簪子，上面的珠寶都是頂級，要不然豈能是天宮裏的寶貝？雖說那一番嫦娥仙子的話是唬人的，但這簪子真心價值不菲。如意真仙也認出這簪子的确不是凡物，便道：“此物的确是天庭寶貝，既然如此，就賞你些水。”

孫悟空拿出水袋去接水，如意真仙還叮囑道：“莫要在路上喝。”柒沉點頭，想必是這水喝了之後會引得小産。她與孫悟空出了洞，走了一段距離，确定那如意真仙看不見他們了，才有些擔憂地問道：“大聖，你剛才拿的水袋很小，夠他們兩個人喝嗎？”

孫悟空變回原身笑道：“你當俺老孫傻？這水袋可外面看着小，裏面能裝夠一百個人喝的水。”

柒沉低落道：“算了，就當積德，廢了一個簪子，免了長老和八戒受苦。”

“嗯？你心疼那簪子？”孫悟空問道。

“那是自然，這簪子跟了我這麽多年，又是天庭上的，這麽便宜了這個什麽真仙，我當然心疼。”

孫悟空思索了一下，把水袋遞給柒沉。柒沉一接，差點墜到了地上——孫悟空好像打了不少水。她運氣穩住了身形：“怎麽了？”

“你先拿水回去給師父和呆子喝，我去去就來！”

“什——”柒沉話還沒說完，孫悟空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柒沉嘆了口氣，捏起咒法，駕雲往回走了。這猴子，也不知道腦子裏又出了什麽鬼主意……等一下，他不會是要幫她拿回簪子吧？

她想要折回去看個明白，但又怕唐僧和豬八戒等急了，只好繼續往回走。回到了那個村莊，推了門進去。

“長老，八戒，水來了！”

唐僧和豬八戒正倚在門框上哼唧，看見水來了立刻喜上眉梢。柒沉倒了一點兒給他們喝，掂了掂分量，裏面至少還有一壇子水！

唐僧和豬八戒一人喝了半盞水，不消一頓飯的時間，他們兩個肚子又疼了起來，咕嚕嚕地叫，要去廁所。兩個人連跑了幾趟，肚子裏的腫塊便消了，也不疼了。婆婆熬了些白粥給他們喝，唐僧一邊喝，一邊問：“這悟空怎麽還沒有回來啊？”

柒沉搖頭道：“不知道。當時舀完水，大聖叫我先回來，自個兒跑回去了。”

正在說話間，門咣當一聲開了，孫悟空正站在那兒，往裏看：“胎氣都解了？”

“解了！”豬八戒一邊呼嚕嚕吃粥一邊說，“猴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俺看那道人貪財，便去教訓了他一頓。之前膽小鬼怕我與那個道士起沖突，說可以拿自己的寶貝簪子去換這水喝。她換完水，又心疼起簪子來，俺聽了便回去，與那道士說聽他在這兒剝削百姓，來教訓他。沒想到他正好要找俺老孫替紅孩兒報仇，便和俺打起來，最後跪地求饒，把這簪子送俺求情。”他說着攤出一只手掌，手裏正是柒沉剛剛送出去的簪子。

“大聖，你又為了一個簪子去和人打架！”柒沉氣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

她想到這兒人多，又住了嘴。孫悟空把簪子替她戴上：“你不感謝俺老孫，還在這兒說俺，是幾個意思？”沒等柒沉回答，他又回頭看豬八戒：“呆子，自俺進門，你都吃了十多碗粥了，就算解了胎氣，肚子也比有胎氣要大！”一群人又笑起來，柒沉也忘了再去找孫悟空說什麽。

喝完粥，婆婆說可以留他們住一晚上，但請求把剩下的水給她，她可以買一些出去，給自己湊個棺材錢。孫悟空說他們留着水也沒用，叫婆婆端一個大一點兒的壇子出來。

婆婆搬出了壇子，但還是笑道：“你那裏的水，還能有多少？”

“這一壇子差不多能裝滿吧。”說完，孫悟空把那水袋一倒，水咕咚咕咚不一會兒就裝滿了壇子。他們又幫婆婆把壇子埋到地下，婆婆便領他們去休息了。

婆婆家一共只有兩間空房，唐僧的意思是柒沉一個人睡一間，豬八戒、沙僧、孫悟空和他睡一起。可是村子裏房間小，豬八戒往地上一躺就占了大半空間，沙僧勉強能躺在地上，唐僧睡床——孫悟空睡哪裏？

孫悟空說他不睡覺也沒關系，但是這房間裏連個地兒都沒給他留。柒沉嘆了口氣：“不然，我變了男身，你和我一屋好了。”

就當是上天的旨意……誰讓孫悟空沒地方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