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籃球

左鹿的繪畫比賽下來了，得了個第二名。聽說第一名是的家裏就是個畫畫世家，孩子從小就學繪畫，而且還比左鹿大一歲，倒也算是意料之中。因為得了好名次，左鹿對畫畫更加有信心，沒事時就愛給餘秋畫畫，就他那個練習的小本有一大半都是餘秋，不過這事餘秋沒注意過。最近藺玉書參加的籃球隊有個同學傷了腿，替補也還暫時沒有找好，可是跟三中的比賽已經迫在眉睫，藺玉書就推薦了餘秋。“老師，我認識一個同學，打的絕對不比我差。”餘秋有時候周末會跟藺玉書一起打打籃球，總是讀書也該換換心情。老師對“不比他差”的這個同學抱有疑惑的态度，他覺得現階段的初中生能夠達到藺玉書的角度已經不錯，但也很難得，尤其是一中這樣的濃郁的讀書氛圍的學校。“行吧，那你把他叫來試試看。”“好嘞！”趁着課間操時間，藺玉書把餘秋帶來籃球隊這邊。老師打量了一下餘秋，身高的确也不矮，但是看他白皙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經常運動的樣子，更加在“不比他差”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1v1吧，小書，你跟你這個同學，我看看，十分鐘，進球多少來決定勝負。”餘秋和藺玉書沒少1v1過，誰贏的時候也都有，一開始是餘秋贏得更多些，後來漸漸的就是藺玉書更占上風。餘秋雖然以前常常打球，但近來很少，而藺玉書勤加練習自然不比餘秋差。“我可沒時間跟你一起來籃球隊訓練。”餘秋一開口就是拒絕，以前都沒時間，更別提現在大姐這麽忙，他六日更得多陪陪左鹿，還得送他去補習班。“我沒想讓你加入，只是幫忙啦幫忙！”“幫忙我也沒時間。” 餘秋再次無情的拒絕掉。“秋哥！幫幫忙吧！三中很難打的！我們還少個人！”藺玉書覺得自己就差給他跪下了。餘秋覺得藺玉書的樣子很好笑，也就答應了。這場比試打了個平局，這是他們最常出現的一種結果，所以他們認為這是個意料之中的事。可老師早就把心裏那個問號丢掉了，直接走過來詢問餘秋的名字和班級。“八年一班，餘秋。”餘秋礙于他是個老師，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但仍然補充道，“老師，我沒時間參加籃球隊的訓練，我這也是臨時的來幫玉書的忙。”老師毫不掩飾他眼睛裏的失落，“哎，行吧，咱們後天周五下午去打比賽，這兩天你跟着訓練沒問題吧？”餘秋猶豫道：“老師，我放學得趕快回家，家裏只有弟弟自己在家…”“行行行！這樣，周五我給你們請一天假，上午訓練，下午比賽，可以了吧！”老師是個惜才的人，尤其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不見得能再找到一個比餘秋更合适的人。藺玉書是最開心的，周五一天不用上課，怎麽能不開心？見老師都這麽妥協了，餘秋也就答應了。晚上放學，餘秋難得的跟藺玉書一起回家，他平時晚上都得再訓練一個小時，因為不能太耽誤文化課，所以只能在平時多下功夫，今天是特批，也是因為他們還得去商量場地問題，聽說是三中的主場，趁着放學也趕緊去看看。“比賽是在三中？”餘秋問道。藺玉書點點頭，然後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三中的女孩都特別可愛。”餘秋心下一驚，開始反思自己初中的時候也這麽早熟嗎？初中到高中是個過渡時期，那時候他跟左鹿分在了不同的班級，他只要趕在放學的時候到校門口，左鹿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又逃課的事實。那時候逃課能去哪？無非就是網吧，幾個半大小子一起，以餘秋為代表的一起去網吧，那時候網絡會有彈窗，幾個人看的也都新鮮，可餘秋正義感爆棚，他雖然逃課，但也知道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果斷的給幾個小孩數落一頓，仗着自己大，幾個小孩都覺得餘秋說得對，關掉網頁就開始他們的游戲。現在餘秋想起來，原來從初中開始男生就會開始關注女孩子嗎？他第一次戀愛，是高中的時候，好像是誰給他表了個白，周圍人起哄，餘秋怕對方下不來臺，就答應了。後來的結束也很草率，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記得最後一次的對話是來自女孩問他：“你到底喜歡我嗎？”喜歡…忽然記起這個詞，連現在餘秋都不明白，什麽是喜歡，好像記得喜歡是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他有嗎？有過嗎？“你不會有喜歡的人了吧？小秋。”聽到藺玉書問他，才發覺自己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餘秋搖搖頭，“沒有。”“是啊，就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學姐，我前幾天又看到了她了，還挽着一個穿的不是咱學校校服的男生，啧啧啧，當初給你拒絕的真對啊。”“什麽學姐？”“你都忘了啊！就我跟你說軍訓回來之後，有個學姐打聽你。”“哦。”他記起來一些模糊的印象，最近事太多實在是很難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尤其是這種沒什麽意義的小事。餘秋要順便去買菜，藺玉書就先回了家裏，他很久沒這麽早回去了，難得聯系到了小胖，約了在家一起打游戲。等餘秋回了家，左鹿依然是寫完了作業，期待的等着餘秋回來，聽見門響眼睛都亮了起來。餘秋一進門，迎接他的仍然是左鹿熱烈的擁抱和一聲甜甜的哥哥。晚上還是如往常一樣，一個做主要工作，一個幫忙。“哥哥。我們六一有活動，周五，老師說可以讓家長陪同。”餘秋下意識的就想答應，可是他想起自己周五有比賽，就算沒有比賽也得上課，當然，如果是上課他應該會請假。左鹿也明白餘秋得上課，大姐要工作，“不過沒有家長陪同也沒關系啦…”左鹿過分的善解人意讓餘秋更加心疼，像他這麽大的孩子，理應在父母的懷裏撒嬌，“是上午嗎？”下午的比賽他肯定是翹不了的，不然就太打老師的臉了，但上午的訓練…盡管是為了他特意錯開的，或許商量一下，明天晚上他加個訓練會好一些？“是啊！”聽餘秋問，左鹿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他雖然很乖，但并不代表他不期待。“我可以去參加，但明天哥哥得回來晚一點，一會我帶你去買點好吃的，你餓了就自己先吃點，回來哥哥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一聽餘秋要回來的再晚一些，他剛剛亮起來的眼睛再次黯淡下去。可是借此餘秋也可以告訴左鹿一個道理，“小鹿，人生就是這樣，有舍才有得。我要去參加你們的活動，我明天晚上就必須晚回來一個小時，你可以選擇，但只能得到一種你想要的結果。”看着左鹿失落的樣子，左鹿又于心不忍起來，“如果明天小鹿可以乖乖的，那後天參加完你們學校的活動，我還可以帶你去看我和玉書一起的籃球比賽。”“我不要看他，我就要看哥哥！”但小孩的心情已經變好了起來，很快氣氛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和諧。第二天一早，餘秋到了學校先去和籃球隊的老師商量了這件事，他沒提是為了參加左鹿的活動，只說是要考試了還是不想耽誤課程，所以昨晚跟弟弟協商了一下，還是今晚多留一小時訓練。老師也不願意他們多耽誤課程，萬一這年級第一因為來比賽而耽誤了學習，校長就該找他談話了。和籃球隊協商好後，餘秋又去找了馬老師，“馬老師我弟弟明天學校有活動，說是讓家長一起參加，您也知道我們的家庭情況，所以我想請半天假，然後下午我趕回來去籃球隊比賽，不會耽誤學校的集體榮譽的。”馬老師也清楚他的情況，她自己也是孩子的媽媽，能理解餘秋的心情，“行，去吧。等回來就好好學習，自己的學習也別落下。”“謝謝馬老師，您放心吧。”馬老師對他肯定是放心的，說完了就讓他回教室了。看到藺玉書在教室，也跟他說了情況，他聽完也挺興奮，“小豆包的活動，我能去參加嗎？”“大概馬老師不會放你。”藺玉書也想到了，十分的失望，“啊。我不想上課啊！”餘秋笑笑，“就你這樣，還能考上一中高中部嗎？”“當然能！小秋你不知道吧，一中雖然最注重學習，但籃球隊其實他們也很注重，到時候有一部分可以報送高中部，繼續在籃球隊深造，然後就可以考籃球相關的大學了！”餘秋沒想過這些，“哦？那你以後就走籃球這條道路了？你爸的企業呢？誰接手？”關于這點，藺玉書沒考慮過，他撇撇嘴，“哎~我也是随便想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餘秋又安慰安慰他，“其實籃球也挺好的。”藺玉書趴在桌子上，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