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困難重重【2】

花葬愛看向垂眸的玄無競,他現在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不過,畢竟也是為了自己才鬧成這樣,她上前準備安慰,結果被他長手一拉,撞進他的懷裏。花葬愛一驚,正準備遠離,身子已被他緊緊抱住,任何反抗都顯得無力。‘就當是剛才孤為你解圍的報酬。不要動,就一會。’花葬愛柳眉深蹙。心中一軟,想起洛伽藍每次有什麽愁事,也是這樣一言不發,靜靜的抱着自己。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正是這樣才與衆不同。花葬愛眸光落向殿內的一個盆栽,一株開的正濃的秋海棠。不知伽藍現在可好。

秋意漸濃,涼意襲來。再加上烏雲密布,秋雨連綿。南淩山莊外的曼江上只有一只缦帛船悠悠飄蕩。它雖簡樸,船身卻夠大,若有人看見,定會吓一跳,因為只見船艙內燭光暖洋,卻不見撐船人。要是行內人見了,會贊嘆,這是用內力禦船而行。當今世上能做到這點的人少之又少。

雨滴落曼江上,蕩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船艙內,坐有兩人。一人端坐如鐘,脊背挺拔。面如冠玉,眉如墨畫,一雙桃花眼泛着淡淡笑意,眸光輕柔如鴻毛落水。玉潤的唇角輕揚。要是這艙內沒有燭火也不奇怪,這人乍看如暖陽。與他對坐的男子,眉如刀裁,輪廓硬朗如刀刻,薄唇緊抿。剛硬逼人。他拿起氈毯上的白玉杯,一飲而盡。正準備接飲時,被一只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擋住‘洛兄不必如此,青冥明日便進宮打探葬愛姑娘的消息。’洛伽藍濃眉緊蹙,薄唇抿的更緊。宮青冥見此,自斟了一杯酒,舉杯。‘青冥定保葬愛姑娘周全。’洛伽藍猛地擡眸看向他。從袖間拿出一塊玉貔貅。小巧玲珑,在燭火下折射出奇異的光‘凡是洛家的商號,只要拿出這個印,你要多少錢都會給你。’‘呵呵’。宮青冥輕笑,桃花眼笑意漸深,可臉上的神情卻冷了幾分。‘洛兄剛硬如劍,不想欠人情,此次頂着禁令來找青冥也實屬無策。’宮青冥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其實只要洛兄開口,青冥定當全力以赴,并不為了其它。再者,葬愛姑娘也是難得的女子,當初鴻江上一曲,讓青冥至今難忘,如今她落難,怎有不助之理。’洛伽藍看向他,眸光少了份冷淡。可宮青冥仍在自酌自引,‘王任性之下将葬愛姑娘困于宮中,這事要說起來,于我這個堂兄也是脫不了幹系的。’洛伽藍正視宮青冥,眸光霎時清明。舉杯,一飲而盡。

當玄無競看見那個朗日般的身影,心中也不奇怪,自己與母後冷戰多日,她找個人傾訴也很正常。

宮青冥此次進宮,帶着雪月。太後看見那個消瘦的姑娘,心中也是一嘆,鳳眸微嗔的看着自己那個儀表堂堂的侄兒。手牽過雪月:‘青冥,你是不是對雪月不好,你看她都瘦了不少。’還沒等宮青冥回話,雪月着急的輕拉了下太後的手:‘回太後娘娘的話,宮莊主待雪月很好,是雪月自己太思念親人,身子不好,才如此模樣。’‘喲。’太後展顏一笑‘這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雪月俏臉一紅。太後心中了然的看向宮青冥:‘你呀,從小到大,乖巧聰明,不需要人操心,哪像競兒,一點都不讓哀家省心。’玄無競聽此話,腦袋不經一漲。

宮青冥正色道:‘王掌管整個玄國,如此重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挑起來的。青冥怎能與之相提并論。’太後聽後一喜,但又馬上冷下臉來:‘他哪裏知曉自己是一國之君,心裏明白的話就不會将一個不明不白的歌姬帶回皇宮?’‘母後。’玄無競皺眉:‘葬愛不是不明不白之人。’太後倏的站起身:‘哀家說她是,她就是。’玄無競長眉一挑,冷哼一聲。起身:‘兒臣還有些要務未辦,先行告退。’語畢,宮青冥微微黔首,以示敬意。

玄無競走後,太後面色赤紅,鳳眉緊蹙。一臉不悅。宮青冥柔聲道:‘王年齡尚小,許是孩子心性,太後不必為此擔憂,免傷鳳體。’太後聽此話,長嘆一聲:‘青冥,那女子有色有藝,要是再有些手段,向競兒吹吹耳邊風,這江山,還怎麽穩固?’宮青冥從宮女手中接過熱茶,遞與太後。‘前幾日,接到您的旨意,青冥便在宮家物色德藝兼具的女子,這次青冥一并帶入宮來,改日,讓王親自選選。’太後聽後滿意的看了他一眼,但随後又是不放心:‘這夭夭去西麒幫他也選了幾個美人回來,可他看都不看,就怕咱們宮家的那幾個,生的比不上那個歌姬。’宮青冥唇角一勾,溫潤如玉,看的身旁的宮女與雪月心頭蕩漾。‘葬愛姑娘,在帝都久負盛名,論藝,貌。王對她一見如故,也在情理之中,他可能只是一時的迷戀,時間久了,許就淡了。’太後抿了口熱茶:‘你說的哀家不是沒想過,可這時間不知得多久,這後宮納妃的事可托不起。’宮青冥擡眸‘事在人為。’太後詫異的看向自己這個長身玉立的侄兒:‘你有法子?可不要讓哀家失望。’宮青冥垂眸,低首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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