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成婚

玉琳琅去找白芷時，她正坐在院子裏，看着門前的的梨樹，上面還有未融化完的積雪。她太專注了，以至于都沒有發現琳琅已經坐到了她的旁邊。琳琅輕聲喊道：‘白芷姐姐。’她才後知後覺的回眸去看她。琳琅淺笑道：‘你在想什麽呢？’然後壞笑道：‘不會是哥哥要成婚了，你傷心了？’白芷淡淡一笑：‘傷心的恐怕是你吧。’琳琅嘿嘿一笑後，眸光暗了下。白芷看了看她道：‘怎麽想起找我來了？’琳琅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心煩。’白芷見她這樣，垂眸一笑道：‘還是因為莊主？’琳琅搖了搖頭：‘不全是。’說着認真的看着白芷，正色道：‘你有想過一個人嗎？’白芷一愣，喃喃道：‘想過一個人？’琳琅點點頭道：‘一停下來，腦子就不自覺地想到他。然後心裏很甜，卻又有些傷感，難過。’白芷沒有回答，只是側首，又看向幹枯的梨樹。

玉玲珑也同樣站于樓閣之上，俯瞰着西麒。總覺得心口有一團悶氣，久久不能釋懷。擡首看天，陰陰沉沉，似乎雲牆就在頭頂之上。風也刮得急了。看樣子，又有一場大雪即将來了。他走進樓閣，看着蓮花桌上放着婢女送來紫嬿讓人縫制好的吉服。

這時趙柔兒走了進來。她的身後也沒有婢女跟着，自己手捧着一件喜服，上面放着攢滿珍珠的九鳥朝鳳冠。玉玲珑見了，接了過來道：‘這是給木槿的？’趙柔兒搖了搖頭：‘木槿的紫嬿已經派人送過去了，這是很久前，娘做給你的。總共兩套，還有琳琅一套。’玉伸手撫摸了下，垂眸道：‘可是我已經穿不了了。’趙柔兒擡手撫了下玲珑的頭發：‘那就留着。等一個能讓你穿上這嫁衣的人。’玉玲珑決定去看木槿時，她正歡喜的試着嫁衣。見玉玲珑來了，不禁俏臉一紅。玉玲珑看了婢女手中的幾套嫁衣，問道:‘感覺怎麽樣？喜歡哪套？’。木槿看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道：‘每個都很好，所以不知選哪套了？’玉玲珑淺笑道：‘沒事，慢慢選。’木槿踯躅了一下道：‘您能幫我選一下嗎？’玉玲珑一愣，随即笑道：‘好。’玉玲珑走後，木槿癡癡地撫摸着選好的嫁衣。婢女笑道：‘每次莊主來看姑娘，都羨慕死我們了。’旁邊一個年齡偏小的婢女道：‘姑娘沒來之前，除了紫嬿姑娘，白芷姑娘，還有小姐，赤炎管家，莊主幾乎和別人從未多說過話。雖對我們這些仆役從未打罵苛刻過，卻總是冷着一張臉。姑娘來了後，這莊主的表情啊，就溫柔起來了。’木槿淺笑道：‘我初見他的時候，就很冷冽，現在确實是好多了。’婢女笑道：‘那是莊主心裏有了姑娘。’木槿聽後唇角輕揚。

立春前夜，木槿被赤炎帶着一百衛兵護送着回了帝都皇宮。

玉玲珑派來的一百衛兵從帝都皇宮的南門口起，用紅色錦緞一直鋪到帝都城樓口。玄無競派禦林軍，也照此路線挂滿宮燈。整個帝都一片通紅。葛覃從憶華樓的窗口看去，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有些詭異啊。’立春之日，玉玲珑一襲绛紅色束袖吉服，身形修長。騎着一匹白色駿馬，前面有八位衛兵鳴鑼開道。身後有一頂八人擡的轎子。眼尖的人一眼能認出這是‘龍肩輿”，上面裝飾着四條浮雕走龍，用朱紅金漆的藤子編成坐椅、踏子和門窗，內有紅羅茵褥、軟屏夾幔，外有大紅绫羅綢緞做的圍幛和門簾、窗簾。簾上繡有丹鳳朝陽和百子圖。轎子後跟着一條百餘人的迎親隊伍。他們擡着幾十箱聘禮。浩浩蕩蕩的進了帝都。

到了皇宮南門口，便有鞭炮齊鳴。玉玲珑下了馬，遠遠看見玄無競身着玄色錦衣坐在六馬駕馭的龍辇之上，身後還跟着一個龍辇。後面的龍辇之上坐着兩人，一人是正襟危坐的太後，另一個鳳冠霞披。到了南門口，玄無競，太後和木槿，三人并排而站。太後滿意的看了眼玉玲珑，道：‘哀家可将木槿交給你了。’玉玲珑屈腰作揖後，伸手牽過來木槿的手，兩人又齊齊作揖後，木槿坐于龍肩輿後，玉玲珑的迎親隊伍連同赤炎所帶的一百衛兵浩浩蕩蕩的返回。

帝都的百姓們都出來看熱鬧。萬人空巷。人們看着馬上的少年，面如冠玉，長眉入鬓，眉間的芙蓉朱砂引人注目。

隊伍出了帝都城樓，沿着國道返回。走進必經的一個林子時，裏面競傳出了笛聲。先是飄飄渺渺，感覺似有若無。以為是幻聽，待走近後，笛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配着喜氣洋洋的鼓樂，競有些凄涼。赤炎的臉一瞬間黑了下來。不自覺的看了眼玉玲珑。而她眉頭緊蹙，面色蒼白。木聽見笛聲，覺得奇怪，伸手撩開簾子想看個究竟，卻被旁邊的嬷嬷手快的拉了下來。出了林子，衆人都松了口氣。

到了西麒。莊外擠得人山人海。直到駛入莊內，才稍微松了些。看到紫嬿白芷一幹人，玉玲珑喝令停止了隊伍。接了木槿出來。紫嬿快步上前，面容焦急。玉玲珑擡眸看了眼白芷，也同樣是眉頭緊蹙。不禁心生疑惑，匆匆掃了一遍，見不見了琳琅，紫嬿上前正要說什麽，玉玲珑道：‘紫嬿，你來扶着木槿，該去禮堂了。’紫嬿垂眸領命。

紫嬿走後，白芷趕上前來，急匆匆的似要接着紫嬿說的事。玉玲珑輕聲道：‘先拜堂。’